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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言已老,遇见恰好

作者:苏格兰折耳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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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

程勉回神,向她身边走去,压低的帽檐让何筱看不到他的表情。何筱只能感觉他越走越快,她想说话,却被他伸出的手一下子拽到了怀里。
回到侦察连的时候,徐沂徐指导员正坐在办公室里看书,见他回来,便问:“何筱怎么样了?”
何筱站起来,看了看自己的手,而后抬起头对他笑。
“伤口太深,可能会留疤。”
何筱笑着恭维她:“那哪能,没人能比得上您的战斗力。”
昨晚刚下过雨,操场还有些湿润。中午休息时间,场边空无一人,程勉稍稍做了些热身,就迈开长腿沿着操场跑步。
休养了差不多十天,伤口终于可以拆线了。一大早老何送开车送何筱去了医院,刚进入大厅,就听见有人从背后叫她。两人转身一看,看见卓然向她小跑而来。
程勉抬头看了训练场上的天空,阴霾渐渐散去,薄薄的日光破云而出,照得他微微眯了眯眼。
“不放。”程勉坚决地拒绝,直到感觉到自己心跳稳了下来,才说 “不能再让你跑了。”
程勉到的时候她正低头数着脚边的蚂蚁,不经意地一抬头,看见他单手压着帽檐,匆匆地从楼梯上下来。
田瑛暗里松一口气:“屏幕碎了,现在不能用了。这几天一直在忙你的事,过段时间让老何给你拿去修。”
把何筱送回卓然身边,程勉又开着车马不停蹄地去市里接老周。今早刚结束野外拉练,刚回到连里,就接到何筱的电话,正好老周要外出,就顺带将他捎上了。
“真挺好的?怎么看你这表情不大像啊。”
“你知道吗?”他回过头,对徐沂说,“部队这个地方,我待了二十七年,从来没想过离开https://www.hetushu.com.com。”
声音低沉而有力,似乎是在刻意地压抑着某种情绪。
何筱现在感觉好一些了,就拒绝让父母再喂,单手拿着汤勺,一边晾着一边轻声问田瑛:“妈,你见我手机了吗?”
卓然用口型催促她快接,何筱抿了抿唇,将手机放到耳边:“喂,是我,笑笑。”
感觉到何筱慢慢收紧的身体,程勉松开了她。她骨折的胳膊还未好,不敢压地太久。
何筱坐在两颗圆柏后面,高大的常绿乔木将她整个人都遮住了,于是程勉看不见她,原地左右张望在寻找着。何筱让他找了一会儿,才出声叫他。
卓然挠挠头:“我外公在这住院呢,心脏病。”
刚拆了线的伤口看着有些狰狞,程勉看着,觉得甚是触目惊心。他犹豫地伸出手,轻触那道伤口,似是怕弄疼何筱。他掌心的暖意自小腿肚向上蔓延,何筱觉得微痒,想把腿伸回来,无奈程勉握得太紧。
老何乐呵呵地看着两人,对何筱说:“既然卓然在这儿,那我也就放心了。店里有事儿,我今天上午得过去一趟。”转而吩咐卓然,“笑笑就交给你,我晚点过来接她,你们两个慢慢聊,不着急。”
“程勉。”
“对不起。”
卓然一脸迷惑:“这难道不应该问你自己?”
田瑛想起什么,哼一声:“你最好别叫他来,否则我可招架不住。”
何筱莫名有些紧张,她看了卓然一眼,口干舌燥地报上市直医院的地址。
卓然有些不好意思地叫了声何伯伯,之后又去看何筱的伤:“你怎么回事啊?怎么在哪个医院都能看见你?你就不能自己顾好自己吗?”和-图-书
卓然叹一口气:“几天前接到他的电话,问我知不知道你们家老房子在哪儿。我说不知道,这孙子什么也没说就挂了。”
市直医院的心外科闻名全国,在加上卓然的姨妈在这里当副院长,在这儿见着她倒也不算太稀奇了。卓然见着老何,一开始还有些不自然,那时候她单方面针对何筱的事,老何想必也是知道的。倒是老何看出些端倪来,笑眯眯地打量她:“这么些年不见,卓然也长成大姑娘了。”
“笑笑,你跟程勉怎么回事啊?”卓然看着何筱闲适的表情,忍了忍,还是问了。
程勉抬起头,只见她对他笑:“受伤的事儿没告诉你,也是怕你着急过来看我。我不想让你那时候来,要让我妈看见,拆了你都有可能。”
田瑛一个警醒,眼神警惕地看着她:“要手机干吗?”
许久,才逐渐听到程勉变得急促的呼吸声。他似是稳了稳,才问道:“你在哪儿?”
何筱能理解她的心情。卓然在很小的时候就住在外公家,跟他一直很亲,现在眼见着老人家日益病重,心里肯定很担忧。再有,就是叶红旗。有时候想想他,何筱觉得非常佩服,到底是怎样一种精神或者说是执念,让他在那里待了四年都不肯回来一次。
何筱握着手机,只觉得手心发烫。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等我。”
市直医院高干病房后的小花园一向安静而温暖,何筱坐在石板凳上,被太阳晒着,手心冒出一层薄薄的汗。
何筱失笑:“那天出事的时候我手机正好拿在手中,被那么一摔,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对于卓然的抱怨,她不以为意。他们都是在那个军绿色的院子和-图-书里长大的,不会对它有很纯粹的感觉,喜欢或是厌恶。他们的感情是复杂的,一种藕断丝连的纠葛,也或许因为此,所以才更难远离。
作为从小在医院长大的人,卓然轻车熟路地领着何筱去拆了线。之后一起去看了卓然的外公,然后沿着高干病房一侧的楼梯下了楼,去了医院后面的小花园。
何筱只好踢了踢他,程勉只微微松了下手。
徐沂双手环抱站在一边看他跑步,一圈又一圈,足足跑了八公里,才停了下来。徐沂走过去,将毛巾递给了他,程勉面无表情地接过,胡乱地擦了一把。
“卓然,你手机让我用一下。”
“疼不疼?”程勉扶着她的胳膊,轻声问。
深秋时节,树上的叶子都落光了,铺满了一整条石径。何筱眯眼看看湛蓝阔远的天空,觉得心中也舒畅了不少。回头一看,发现卓然的脸色却不太好。
何筱摇摇头:“早就不疼了。”
“嗯?”
何筱表情很是平静地反问:“什么我们怎么回事?”
何筱有些讶异地看着她:“你不是在军区总院,怎么跑这儿来了?”
何筱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事出意外,又不是她能控制的。
何筱一怔:“他怎么知道我在城东住?”
一来是身不由己。当兵这么多年,又是主管军事的连队主官,这一次他对这四个字体会地最为真切。二来是那场雨将他浇个透彻,让他想明白了许多,在这个时候见何筱,只能更加地激怒田瑛,他们之间的问题更难得到解决。这个问题就是,他是个军人。
离开小区之后,程勉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回了部队。远在B市城东的何筱,此刻却睡得很安详。伤口已经过了最疼的时候和*图*书了,再加上这几天因为潮湿的天气身上起了一些红疹,何筱用了一些药,副作用强的她总是忍不住要打瞌睡。
何筱听话地嗯了声,继而低头喝汤。田瑛看她不说话了,还有些奇怪地看她一眼,何筱知道她心里想什么,特淡定地说:“您心放进肚子里吧,我现在不会给程勉打电话的。”
程勉笑了,说不出的苦涩。他轻抚着她白净的小腿,好像是想将那道伤口抹去。
与卓然四目相对,何筱想了一会儿,就恍然大悟了。程勉已经知道她受伤的消息了,而且还曾去过她家!可是老何和母亲并没有向她提起过!
徐沂看着他,不疾不徐地问。跟他共事两年多,他已经很清楚程勉的习惯了,遇到什么难题或者障碍,他唯一的发泄方式,就是跑步。似乎汗流光了,烦恼也就没了。
差不多已经快要两个月没有被他抱过,何筱能感觉到他抱着她的力度,越来越紧,越来越紧,紧到她的胳膊都有些疼了。
穿着一身来不及换掉的作训服的程勉迅速向后转,看见了她,也看见了她右手上的绷带,原本迈出的步子,僵在了那里。
她记得卓然曾经向她抱怨过一次,她说:“笑笑,你相信吗?我就算脱|光了站在叶红旗面前,他也能面不改色地评价我的身材不如他发射的单兵导弹修长优美。这还是个兵吗?简直就是个兵痴!”
那天淋雨,回到连里就有些感冒,随便喝了两粒感冒药闷头就睡了一觉,夜里就发起了高烧。在床上躺了快三天,演习总结会议又开始了,程勉很想去找何筱,甚至连跟踪这种招都想出来了,可还是不行。
短短的两个字,之后电话就被挂断。
“……”
徐沂一愣和*图*书,不知道他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正要再问,程勉已经将毛巾仍还给他,大踏步地离开了训练场。
程勉一边解作训服扣子一边说:“挺好的。”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何筱睡了个回笼觉刚醒来。正好田瑛来送汤,见她起来,忙招呼她趁热喝。
接过卓然的手机,何筱飞快地按下程勉的号码。想要拨通的那一刻,却有些犹豫了。此刻拨通,她要跟他说什么?卓然在一旁看的心急,快手快脚地替她按下了拨号键,很快那边就传来程勉的声音:“卓然?有事?”
程勉没说话,上身脱得只剩件灰绿色短袖,又换了双鞋,就直接出了宿舍大门。徐沂叫他不住,犹豫了下,放下书,跟他一起出去。
“快放开,后面楼上住了那么多人呢。”
何筱不知道他曾在田女士那里受过多少委屈,亦或是责怪,可他仍是只字不提。从小到大,她竟然不知道他是这么能忍的一个人。可是她也不想问了,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何筱很淡定:“那正好就不用穿裙子呗,省得你有意见。”
程勉微怔,之后又笑了笑:“怕什么,我皮厚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低下头,专注地按摩那道伤疤,声音同时也放得很轻,“以后有事要第一时间告诉我,记住了吗?”
卓然笑得乖巧地应下了,何筱看着老何的背影,却若有所思。
说完这句话,两边都陷入了沉默。仿佛一瞬间将两人的声音都抽离,只剩下电话那头嘈杂的背景音。
程勉不说话,让她在石凳上坐下,蹲下身伸手就去撩她的裤子。何筱被他这动作吓一跳,就要从石凳上站起来,却又被他摁下:“别动。”他说,“让我看看你的伤。”
“想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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