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意外的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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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花明夜一怔，旋即看了看身上的那件洁白的棉质衬衫，笑了：“如果我说，我只喜欢白色的衬衫，你也许会相信，但是如果说，因为一直想着你，因为它承载着关于你的记忆，所以一直不舍得换掉，你会不会相信呢？”
“究竟要掩饰到怎样才肯罢休呢？”花明夜苦涩地叹息着，“蓝微凉，这三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这么强烈地排斥我？”
手机的音乐在这个时候突然响起。蓝微凉从包里掏出手机，“煜”的名字赫然跳跃在屏幕上。
“你真是个撒谎精啊……我早就知道你是个撒谎精了，从一开始就知道……”
三年前那间画室，白色的水汽，神秘的花香，出现在画板上那幅被修改的画，一朵樱花，细如雪，薄如纸，翩跹在画面上，仿佛五月里天界的樱花落入凡尘。
花明夜的手指在毫无知觉中颤抖了一下，眼眸中的光泽一点点褪去。
是她自己亲口说出的承诺，对煜的承诺……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蓝微凉咬紧嘴唇，用力稳定自己的情绪。她知道，她绝不能再放任自己对他的感情了，否则，无论对于夜还是煜，都会带来更大的困扰，“如果让你造成这种错觉，对不起。”
费尼慌忙把目光移开，重新恢复了恭敬有礼的样子：“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就好像……
“对不起，我要m.hetushu.com.com走了。”蓝微凉拿起包，好像释然般地用力吸了一口气，“谢谢你今天的招待，总经理。”
“那幅设计图，是你帮我修改的？”
“等一下。”他突然伸出手，用力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她被他拽住，一个踉跄，另一只手一滑，桌上的花瓶应声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可是……
“我没有撒谎，当然不需要慌张！”
就像一个被遗弃的孩子，脆弱而单薄。他的眼眸有种落寞的孤独，却仿佛在等待着一个遥远的奇迹。
“那么——”花明夜身体一颤，幽深的眼眸划过一道锐利的光芒，仿佛惊骇的神色——
他的眼角渐渐闪烁出一抹泪芒，声音有种缓慢的苦涩……
“那么绝情的话……”
“你错了。”蓝微凉深吸一口气，努力镇定地一笑，“那些话都是真心话，很早之前就想告诉你，只是不忍心说出口而已！”
花明夜修长的手指箍住了蓝微凉纤细的手腕，却被蓝微凉用力地撤出来，白皙的手腕被握得微微有些发红。
“究竟是因为什么……你要这样的……躲着我呢……”
“不要胡乱猜测了，是我自己不小心。”
蓝微凉胸口一凝，三年了，尽管再也没有见面，可是夜的魅力似乎是一点也没有减退，甚至比原来还多了几分成熟和性感，微微炫目的迷人让人一点招ｈｔtｐs://wｗｗ.hｅｔusｈu.cｏｍ.cｏm架的力气都没有。
“为什么还要说那些话，既然知道是假的，为什么还要说……”
“你真的很喜欢自作主张啊。”蓝微凉微微一笑，“可是我讨厌你的自作主张！非常讨厌！”
哑然失笑，原来无论怎样坚强，她的心底，还是会为他疼痛的啊……还是会为他的每一寸疼痛而疼痛啊……
花明夜一愣，旋即笑了：“被你发现了呢。”
“总经理！”费尼突然推门而入，先是有些紧张地看着地上四散晶莹的玻璃碎片，目光又疑惑地落在半空中——
“你不相信吗？不相信这三年来我一直都在想着你吗？”花明夜表情忧伤地摇摇头，“的确，我曾经说过那么过分的话，或许因为那些话，你一直都在恨我吧。”
“我很讨厌你的自作聪明。”蓝微凉猛地站起身来，她必须尽快结束这次谈话，BREEZER的总经理很快就会来到，她不想被他看到这样尴尬的场面，“我还有事，我要先走了。”
“说再见吧……”
就在那一刹那，在他说出他会心疼的一刹那，她感觉自己就要妥协了，就要把一切合盘托出，要告诉他，那些都是骗他的话，是她伪装坚强的工具。
“可是，为什么要把我当成玩偶呢？你明知道……我也是个撒谎精啊，比你更加高明的撒谎精……花明夜，对不起，以前说的hｔtps://m•ｈｅtｕshu•com.ｃom话也不是真的，都是……骗你的……我不喜欢你，你也是……所以……”
“啪——”
花明夜的心里仿佛被揪扯出一阵空落落的疼。
蓝微凉抿紧嘴唇，沉默地看着花明夜，他还是像三年前那样，语气里游走着淡淡的邪气，就是那种邪气太过慑人，不留神就会把人的心神带走。他淡淡地看着她，这样夺人心魄的目光让她的心不由自主地一阵悸动，蓝微凉忽然不置可否地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我知道那是假的。”蓝微凉忽然抬起眼睛，乌黑的眼珠静悄悄地看着他，“夜，那时的你，是在跟煜赌气吧。赌气时候说的话，怎么能算数呢？”
花明夜一愣，“总经理”这样的称呼让他的心里留过一阵苦涩：“何必用这么生分的称呼呢，三年没见，你好像变得善于保护自己了，可是——似乎又没什么用处，你的炭条被杨采翎调换了，对吗？”
“……”
“谢谢你，总经理。”蓝微凉的声音淡淡的，好像故意要把彼此的距离拉得很遥远般。
“……”
蓝微凉不可思议地看着花明夜骤然镇定下来的表情，还有费尼毕恭毕敬离开的身影，不由惊得骇然。花明夜居然成为了BREEZER的总经理，而从举止上看，他整个人似乎也跟三年前不同，虽然依旧有些偏执，却可以很快恢复平静的情绪。这三年，他应该经历了m•heｔusｈｕ.ｃｏｍ•coｍ很多事，如果换作别人，复仇的失败早已经让其自甘沉沦了，而只有夜，才足够优秀到在三年的时间里迅速崛起，而到达如此的地位。
“你……好像还是喜欢穿白色衬衫。”蓝微凉强迫自己镇定了情绪，把话题岔了过去。
现在的她，还能去为另外一个男人，心痛吗……
“那是因为你掩饰得太好了。”花明夜打断她，眼眸流转的光忽然凝结起来。他的眼睛幽黑幽黑，黑得如漆似墨，黑得如一把深沉锐利的箭，让毫无防备的她陡然一阵心慌，“可是，你的眼睛已经告诉我，你在掩饰……很累地，用力地掩饰……”
她握住手机，快步离开了意大利餐厅，蓝色的发带飘然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我只是想让它更完美而已，这是我的职责，作为比赛的评委，我需要选出最有头脑的设计师。而蓝微凉，你应该对自己的才华十分清楚，再没有比你的设计图更让人满意的了。”
“你还好吗？”花明夜淡淡地笑着，“世界真是小，居然在这里又碰面了。”
“为什么不听我的解释，就这样……硬生生地把我推开……说这样的话来折磨我，真的……这么快乐吗……”
“你……就是BREEZER的总经理？”
“一点小意外，没什么。”花明夜镇静地笑笑，“费尼，让你担心了。”
“微凉……”
“现在，游戏都结束了……我们……ｗｗw.ｈeｔusｈu.ｃｏｍ•ｃｏm”
“你知不知道，你说的那些话，会让我的心，疼得快要裂开了……”
“你骗人！”花明夜的表情忽然激动得像个孩子，“你是说的气话对不对？蓝微凉……应该是多么骄傲的人啊……所以，那些都是气话，都是骗人的，是在惩罚我的逞强，才故意说给我听的，对不对……”
蓝微凉的表情慢慢凝住。心底仿佛被缓缓撕开一个伤口，渐渐地，越来越疼……
“究竟还要装作有多无情呢？”他苦笑，“蓝微凉，你真的是一个高明的撒谎精啊，高明到我险些从你的眼睛里看不到你的慌张……”
“那么您跟蓝小姐继续聊，我先走了。”费尼识趣地重新离开了餐厅。
“在为你想象力的匮乏而遗憾吗？”看着她震惊的表情，花明淡淡地说，眼睛里是澄净的光泽，“是我让费尼约你出来的。”
“为什么不承认呢，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餐桌上的咖啡吐着浓郁的香气，蓝微凉正准备说些什么，大脑中忽然掠过那幅挂在展厅尽头的画，那件旗袍上，粉红色的樱花如雪般绽开，每一朵花都细致入微，粉红色的花瓣晶莹剔透，仿佛要从画面上飞舞起来。
我会尽全力弥补韩伯伯受到的委屈，我会很乖地待在你的身边，我会努力让自己爱上你，我会做所有我分内的事情……
“蓝微凉，我们又见面了。”他看着她，凝神，如呵气般缓缓地说，声音性感而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