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古灵阁之殇
第0510章 翱翔在天空
（*辛纳屈主义：苏联允许华约成员国决定自己的内政政策）
霍格沃茨。
……
“一个时代，结束了。”
苏共保守派发动政变，希望阻止改革进行。
1991.08.19 莫斯科
1990.03.18 民主德国实行自由选举，随后华沙条约组织，全面并入联邦德国。
只不过，这一切在当时的苏联政府看来这些都是可以接受的。
艾琳娜摇摇头，没有继续说话。
“社会在官僚命令体质的束缚下几近窒息……国家正在失去它的可持续发展性……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应当从根本上改变一切……”
“不过，不管怎么说，我们已经完成了具有历史意义的工作。”
整个莫斯科红场一片寂静，没有欢呼声、没有议论声、没有奏响任何的国歌，更没有礼炮的轰鸣和整齐的军靴踏步的声音……
“……拉基先生不要着急。对于贵公司提出的六艘大型船舶的建造订单，乌克兰政府这边相当重视，这是一笔我们势在必得的出口贸易。只不过，0号船台目前暂时处于被占用的状态，里面如今还停泊着一艘乌克兰在苏联时期协助建造的军用船只。关于这方面，我们还需要等待俄罗斯那边的回应之后，才能给出准确答复。”
1991.08.24
相比起亲眼目睹一个庞大联盟的分崩离析而产生的惶恐，人们心中如今占据最多的反而是一种茫然无措的彷徨——这半年来的时局，变幻得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一个又一个的加盟共和国宣布独立，国内高层的政治事件几乎每个月都会发生一次。
而就在前不久，俄罗斯总统叶利钦、乌克兰总统克拉夫丘克和白俄罗斯最高苏维埃主席舒什克维奇三个创始加盟共和国领导人在别洛韦日森林举行了《关于建立独立国家联合体的协议》等解散苏联文件的签字仪式，宣布组成“独立国家联合体”。
1990.01.15 保加利亚决定实行多党制和市场经济，同年，保加利亚人民共和国更名为“保加利亚共和国”。
“你刚才说什么？”
艾琳娜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张开的手掌，低声地重复了一句。
政变只持续了两天时间。
按照常规的情况，一家普通企业理应没有资格直接与一国领导人进行商谈，尤其还是当今欧洲公认位列前三实力的综合强国，然而……
凛冬，红旗，伏特加。
普通民众并不懂得太多高深的政治博弈，他们大多只能看到最浅显的那些新闻。
自从1989年苏联开放了对外经济政策之后，陆续涌入苏联国内的资本已经迅速扎根下来，庞大的资本力量与诱人的福利，成功地帮助叶利钦等支持分裂的苏联高官们在政治斗争中取得优势，掐灭了苏联自我复苏的最后一丝生机。
1989.12.29 hｅtｕshｕ.ｃｏｍ.cｏm波兰人民共和国，更名为“波兰共和国”。
苏联，社会主义制度的老大哥。
1991.12.01
苏联总统办公室。
那一面飘扬在克林姆林宫上空，近一个世纪的镰刀铁锤国旗，正在缓缓落下。而在旗杆下方，几名前苏联卫兵正在将一面红蓝白三色的俄罗斯联邦国旗慢慢展开……
而与此同时……
在一片寂静之中……
1990.07.12
灰色混凝土建筑群中，除了鲜红的镰刀锤子国旗之外，几乎再没有别的杂色。
“即使在阿拉木图会晤和会晤通过决定之后，与会各代表意见分歧较大，我在这个问题上的立场也始终没有改变……”
“社会获得了自由，政治和精神上得到了解放……我们将继续推进自由进程、权利，特别是人权，这将是未来一切工作的衡量指标……”
女孩嘴角微微扬起，反手攥紧手掌，仿佛已经握住了那艘遥远船坞中的钢铁巨物。
“苏联已经对全世界人民展开怀抱，并庄严承诺不再干涉别国事务，放弃在国外使用武力……”
随即女孩用力握紧拳头，仿佛默默在心中定下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此外，我确信，如此重要的决定的作出应建立在各联盟国公民公决的基础上。”
“属于……我的时代！”
在这个没有战火的冬季，整个苏联，却仿佛回到了几十年前的那个时光。
“……您尽管放心，拉基先生，很快就会有结果了！而且我保证，只要这笔订单签订下来，贵公司以后永远都是乌克兰人民最忠实和友善的朋友！”
戈尔巴乔夫宣布辞去苏共总书记的职务，并建议苏共中央自行解散。
“……乌克兰所拥有的先进造船技术，全世界都是明白的，这一点总统先生就不用再继续强调了，既然我们愿意付出那么高昂的费用，自然是万分信赖黑海造船厂能力的。只不过……克拉夫丘克先生，商场就好比是战场，时间是一个极为重要的指标。如果乌克兰方面迟迟不能完成船舶交付，那么这份订单的意义就不大了……”
红场上的人们大部分呆立在原地，每个人眼中都写满了茫然和无助，人们或是麻木地看着那面再也不会升起的红色旗帜落下，或是用力掩住口鼻发出悲凉的啜泣声……
对于克拉夫丘克来说，这比买卖的金额，实在太诱人了。
明明三月末才刚进行了一场关于是否继续保留联盟的全民公投，苏联人民以超过70%的支持率，选择了希望继续保留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
虽然在1991年3月27日，戈尔巴乔夫曾经在全苏进行了一些关于是否保留联盟的全民公投，但是76.4%的苏联公民赞同保持联盟的决定，并没有发挥出正确的作用。
1991.08.23 苏
heｔｕshｕ•com.cｏm联人民代议员大会
“乌克兰早已摆脱了苏联的阴影，这是毋庸置疑的！只不过，这件事情终究还是需要与莫斯科那边商量，请贵公司再稍微理解和等待一下……毕竟，平白将建造了一半左右的乌里扬诺夫斯克号拆成废钢，对于乌克兰政府也是一项非常难以接受的亏损。”
捷克斯洛伐克的联邦议会批准修改宪法，取消其中关于捷共在社会中起领导作用等条款，实行多党议会民主制。
克拉夫丘克站起身，双手用力地握了握那名挪威公司代表的右手，坚定地说道。
更是将空气中这种压抑和凝滞的气氛推向了最顶点的位置，所有人都明白，距离那个曾经牢不可破联盟的完全破灭，真的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了。
然而，当某些基本问题开始被解决时，改革的进程也被打断了。
伴随着时钟的滴答声，会议室里的谈判逐渐接近尾声。
“我坚决主张各族人民的独立自主，主张共和国拥有主权；同时主张保留联盟国家，保持国家的完整性。但是，事态却是沿着另一条道路发展的，肢解和分裂国家的方针占了上风，对此我是不能同意的……”
迄今为止人类历史上，最庞大的红色帝国。
位于城堡塔楼最顶层，学校猫头鹰棚外的天台上。
自从乌克兰宣布脱离苏联，成为一个独立的自由国度之后，形式就变得愈发糟糕起来。
乌克兰公投独立，苏联彻底陷入瓦解倒计时。
1985.03.11 莫斯科
1991.12.21
“无论如何，我将竭尽所能，以确保成功签署的协议能够促使社会的实际和谐，摆脱社会危机和减轻改革进程中的困难……”
只要明天他再与那家美国钢铁公司谈妥，并且处理好了来自俄罗斯那边的意见与争端，通过这两笔大宗外汇买卖，新生的自由乌克兰很快就会收获到双份的喜悦，顷刻间让空虚的国库扭亏转盈。
“鉴于独立国家联合体成立后形成的局势，我停止自己作为苏联总统职务的活动。作出这一决定是出于原则性考虑。”
“我们地大物博、土地广阔，拥有蕴藏丰富的天然气和石油，其他更为宝贵的资源例如天资聪颖的人才，自然也不少。但我们的生活却比西方发达国家差很多，在所有层面都愈来愈落在他们后面，原因已经清晰可见了……”
苏共中央全体大会在3月11日举行紧急会议，任命米哈伊尔·希尔盖耶维奇·戈尔巴乔夫同志为苏共总书记，并且将他“亲密的伙伴”叶利钦调到中央。
“储备粮，飞吧！从现在开始，让阿波卡利斯的声音、天命的意志翱翔在乌克兰上空！”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今天上午早些时候，乌克兰对外商务部负责人简单提过一句，有一家来自美国的钢铁公司有想要高价收和图书购航母的建造用钢材。
按照俄罗斯东正教的习俗，虽然苏联人的圣诞节比起欧美国家的时间要稍微晚上两周，但是按理来说，城市里此时也早已开始了节日气氛的渲染布置——作为俄国最重要的两个传统节日之一，如今这种情况是相当罕见的。
在她握紧的拳头深处，残留着的是毛熊最后的那抹红色，女孩白皙的小拳头保护着红色最后的尊严不被莫斯科刺骨的风雪侵蚀——
1989.10.23 匈牙利人民共和国，更名为“匈牙利共和国”。
而这个时候，忽然出现在乌克兰政府视野中的挪威金主爸爸，简直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朋友，面对这种雪中送炭的友商，克拉夫丘克自然想尽快促成这笔大生意。
艾琳娜伸出手，接过一片从天际上飘落的雪花，静静地看着雪花在掌心融化，回想着刚才从圣徒老爷爷的信件中，了解到的那个关于黑海造船厂的小道消息。
“苏联？克拉夫丘克先生您说笑了，全世界都知道现在苏联是什么情况，我不认为莫斯科那边还会关心远在黑海造船厂的宏大海军计划——据我所知，您口中的那个0号船台已经停工了快大半个月了吧？或许，乌克兰需要摆脱过去的阴影，重新走上自己的道路了。”
但是还不到半年时间，整个局势就忽然急转直下。
1991.11.16
圣诞特别章 一个时代结束了
时间差不多了，霍格沃茨也该开始露出逐渐獠牙了。
1989.11.17 捷克斯洛伐克发起“天鹅绒革命”。
1991.12.08
俄罗斯总统叶利钦、乌克兰总统克拉夫丘克和白俄罗斯最高苏维埃主席舒什克维奇签订独联体协议，成立独立国家联合体，通过建立一个类似英联邦的架构来取代苏联，彻底击溃了苏联政府的新协议，最终导致旧有制度从根本上无法运作。
整个城市的上空仿佛笼罩着一层看不见的阴云，每个人眉间都凝聚着一抹难以化开的惆怅，报纸、广播、电视、告示栏……所有人们获取信息的媒介都暂时陷入了静默，除了最基本冰冷的简讯之外，十二月以后的苏联似乎瞬间安静了下来。
1991年12月25日，晚上19时。
匈牙利共和国宣布取消马列主义政党在国家机构中的领导作用的规定，改由社会党和自民盟联合执政，建立民主自由的法治国家。
共计11个共和国在哈萨克斯坦的阿拉木图签字加盟了独联体，苏联彻底被宣判死刑。
俄罗斯领导人叶利钦宣布剥夺苏联财源，接管苏联国家银行和对外经济银行，掌握了联盟的货币大权。
“而西方社会，将会用信任、团结一致和尊重回报我们的付出……”
随着俄总统叶利钦拒绝服从，并领导苏联军队倒戈，政变最终失败。
依然还穿着苏
和-图-书联军装的卫兵们一脸木然地站在门外，尽职尽责地守护着会客厅之中，正在进行的那一场有些古怪滑稽的商业谈判——会客厅里面一方是新上任的乌克兰总统克拉夫丘克，而另一方则是一家来自挪威的不知名航运公司。“走吧，我们回霍格沃茨……新的时代已经开始了。”
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美国人之前承诺的“自由贷款”一直都还没有到位，为了维持住悬崖边缘的乌克兰国民经济，新就任乌克兰总统不久的克拉夫丘克这些天愁得头发都掉了不少，就差没有准备宣布裁军和延缓政府薪酬发放了。
莫斯科。
在这样的理念下，戈尔巴乔夫开始提倡新思维，实行民主改革，主动放弃了苏共对于国家和军队的领导权，并且推动了辛纳屈主义的蔓延，掀起了东欧剧变的序章。
戈尔巴乔夫坐在总统办公室，面对着摄像机、向全国和全世界发表了那段，他在此后几十年的演员生涯中，无数次在各种题材和类型的影片中重复的那一段话。
莫斯科城中的所有人内心都充满忐忑，等待着克里姆林宫中传出的消息——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某一日醒来，那个曾经被人们信仰和依赖的支柱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深夜，在刚成立的“自由乌克兰”政府的总统会客室之中。
……
1991.08.20 爱沙尼亚独立。
1991.04.09 格鲁吉亚独立。
1990.03.11 立陶宛独立。
克拉夫丘克站在会客厅中，看着身边的经济参谋们，颇为感叹地说道。
只不过……这一次的宴席之上，多出来了一位没有请柬的嘉宾。
在惶惶不安之下，无数暗流悄然涌动。
苏共总书记契尔年科去世。
这个屹立了半个多世纪的伟大联盟，悄无声息地倒在了1991年的圣诞节。
1989.12.25，尼古拉·齐奥塞斯库统治下的罗马尼亚社会主义共和国政权被推翻。
盛宴，已经悄然开始了。
莫斯科红场，克里姆林宫正门。
自由、民主、富裕的新波兰共和国从此正式走上了政治上奉行西方式的议会民主，经济上实行以私有化为基础的市场经济的发展道路。
就仿佛是一张倒下的多米诺骨牌一样，在随后的一年多时间里，苏联的15个加盟共和国陆续宣布独立，并开始制订实现独立的步骤和措施。
克里姆林宫里面传来的坏消息一个接一个，几乎每隔几天都会传出某个地区宣布独立，又或者是某个地区脱离苏联的公投，苏联巨大的红色版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缩小。
“这就是全球资本化的美妙之处……赞美自由经济！乌克兰从此富裕起来了！”
作为一个刚刚从苏联宣布独立的国度，几乎在乌克兰脱离苏联的第二天起，苏联方面对于乌克兰国内的经济输送就瞬间全面停和-图-书了下来——庞大的军队供给，以及为了贴近美好资本主义世界的全民福利，几乎在一周内就让乌克兰的国库陷入了崩溃边缘。
“那好吧，那我们就再等待一下，最迟明年一月，我希望能得到一个确切的答复。想必您也明白，我们不可能永远等下去……虽然黑海造船厂只有一个，但如果实在不行，稍微差一点的造船厂，也并非不……”
如果不解决那些基础国民问题，没有人民的参与，就没有办法建立起新的社会，至少在那个时候，所有人都认为这样做是正确的。
“但是我始终认为，开始一场如此规模的改革，而且是在这样一个庞大的社会系统里，注定是极其困难、甚至是极端冒险的一件事情……”
戈尔巴乔夫宣布苏共为非法组织，命令军警和克格勃特工驱逐苏共所有工作人员，并且查封苏共的所有财产收归国有，并限制其在俄罗斯境内的活动。
莫斯科红场的一角，一名浑身包裹在黑色风衣里的银发小女孩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颇为复杂地叹了一口气，转过身走向那名后方站在在阴影中的老巫师。
在苏共28大上，叶利钦宣布退出苏共。
“……关于贵公司的订单，我们已经了解了。毫无疑问，选择黑海造船厂是一个极为明智的选择，全欧洲再也找不到另外一个造船厂能够比我们更优秀了。苏联拥有一批足以与美国人抗衡的强大海军，而这一批舰艇的中坚力量，全都来自于黑海！”
而这也意味着……
一旁还在为苏联解体而唏嘘感慨的格林德沃回过神，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是我最后一次，以苏联总统的身份在所有人面前发表演讲……”
“没什么。”
这座从莫斯科大公时代开始，到沙皇俄国至苏联以及后来的俄罗斯联邦都一直担任着国家首都的重要城市，在这个漫长的冬日里，可能注定将在沉默和彷徨气氛中度过了。
“我想避免一场内战，国家已经在往这个方向走了，”戈尔巴乔夫说，“如果我、我们继续死抱着权力不放，那就意味着许多人会死，还有随之而来的巨大破坏。”
罗马尼亚救国阵线委员会接管国家一切权力，28日易国名为罗马尼亚。
绝大多数的人们上下班之后，都选择了各自回家，而不是如同往常一样聚在酒吧喝上几杯、聊一会儿天，在某种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压抑之中，人们都丧失了闲聊和讨论的心情——所有人都知道，决定未来走向的选择权已经不再停留在他们手中了。
不然……可就什么都吃不到了！
类似的场景同样也出现在了苏联境内其他角落，面对已经确定进入最后弥留时间的毛熊，早已饥渴难耐资本家的獠牙，终于忍不住向前狠狠地刺了出去。
伴随着华沙条约关联国的崩解，苏联这个曾经牢不可破的联盟内部，开始出现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