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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听见我的心在动

作者:李李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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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对簿公堂

第三十章 对簿公堂

哪知她叮嘱的这番话却害了自己。
“烦死了,到处是他们的报道,想不看都不行。你说这个女人是不是犯傻?丈夫那么有钱,偏要离婚,还不要一分钱的赡养费。”
钟笔决定上诉的消息放了出去,整个香江都开始关注起这场离婚官司来。众人议论纷纷,一时骂左思风流成性,一时又骂钟笔水性杨花,更有甚者说他们夫妻半斤八两、天作之合,弄至今天这步田地,活该。
钟笔犹不放弃,不停地拨号,手机键都快要按塌了。终于有人接了,是另外一个人的声音,“钟小姐,阿琪让我向你道歉,她不会出庭作证了。对不起,她也是迫不得已。”说完就挂了。再打已经关机。
钟笔咬着牙点头。对,她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脸,她不能让别人看笑话,一定要坚持下去,就算哭也要躲在无人的地方哭。
另外一人骂得更毒:“何止不要脸,简直水性杨花,也不为儿子着想,那么小,听说才六岁,就想着跟男人跑。”
左思在保镖开路下走了。那些娱乐记者没堵到他,一窝蜂涌到钟笔这边,无数人举着麦克风问她,“左太太,这场离婚官司,据说你不要一分钱的赡养费,只要儿子的抚养权,对于今天的判决,你可有不满?”
俩人嘻嘻哈哈笑一了阵,又议论起张说,“这人年纪轻轻,据说非常厉害,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一个结了婚又生过孩子的女人?”拿着报纸颠来倒去地看,撇嘴说:“我看她长得一般,眼大无神,一脸晦气。”
左学想了想,说,“晚上我跟你一起睡。”他叫了一声“张说”,钟笔就算不在他屁股上打两下,只怕也要训个半天,不如躲进张说房里,省得她啰嗦。张说觉得无所谓,反正一大一小两个男人都是裸睡,无须顾忌。
先是双方律师陈述,然后是答辩。钟笔非常紧张,整张脸惨白,心跳快得简直要从嘴里和_图_书蹦出来。她觉得大厅里氧气不足,令她呼吸艰难,对于法官提出的问题,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答的。
害她担了半天的心,玩得挺开心的嘛,“都说了些什么?有没有问你想跟爸爸还是妈妈这种问题?”左学摇头,“没有啊。我们走迷宫,那人太笨了,外面都贴了路线图还会迷路,要我领他出来。一开始还问我会不会背九九乘法表,切,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他现在都开始学“两点之间,直线最短”了。
法官挥手示意安静,揉了揉眉头,拿出社会福利署的报告,“上面说左先生的儿子左学十分聪明,智商超群,建议接受最好的教育,切不可埋没天才。”他拍了下“惊堂木”,一锤定音:“综上所述,本庭决定将左学判给父亲左思。”
正式开庭那天,为了避免左学看到父母在法庭上争锋相对的场景,钟笔没有让他出席。她穿着一身黑色套装,在张说的陪伴下出现在法院里,底下的旁听席有不少是媒体记者,举着摄像机,对准她的脸不断拍照。上庭之前,她吞了一颗镇定剂,可是此刻仍然慌乱不已,心跳得很快。
没有人会同情她,所有人都觉得她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张说连忙扶住她,在她耳旁说:“不要紧,我们可以上诉。”这场官司错在他们准备不足,一开始就落了下风。
张说没有回答,瞟了她一眼,废话,人都在跟前了,还需要问吗?
钟笔用手指戳了下他额头,纠正他看不起人的语气,“就你聪明!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左学吐舌,埋头喝饮料。钟笔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不知道社会福利署的人在搞什么花样,又有何结论。“没事就好,累了吧,先睡一觉,晚上出去吃年夜饭。”左学很兴奋,“耶!我要吃饺子。”
钟笔在他对面坐下,问:“过年,你不回家?”虽然很高m•hetushu.com.com兴他能陪在自己身边,但又担心他父母有意见。他一年忙到头,应该很少回家吧?她知道他父母对这个唯一的儿子非常疼爱。
所有人都来了兴致,围在一处听八卦故事。
钟笔这段时间情绪跌至最低谷,甚至连饭都不想吃。她将左学暂时送进了一所全日制封闭式学校,一来不想他看到自己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二来也不想外面的风言风语给他带来不好的影响。
回到酒店,意外见到张说,钟笔十分惊喜,“你怎么来了?”他不是一向工作至上吗!张说一身休闲打扮,穿了件带腰带的黑色长风衣,越发显得玉树临风、英俊帅气。他手上拿的不是财经类的杂志,而是香港花花绿绿的小报,上面刊登了“左氏集团董事长离婚”一案,后面是左思和各个绯闻女郎的照片,竟有十个之多,看来香港的娱乐记者无孔不入。他双眉微蹙,似乎有些不高兴。
汪明涵立即着手上诉一事,并且要求社会福利署重新做一份调查报告。
一夜相安无事。第二天是大年三十,几人正准备去铜锣湾采购一些年货,在人堆里挤一挤,感受一下过年的气氛,却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来人自称是社会福利署的职员,关于抚养权的归属问题,孩子的意见同样需要采纳,提出要单独问左学一些问题。
左思在开庭前五分钟才进来,引起一阵骚动,所有记者都站起来对准他拍照,闪光灯啪啪啪一阵乱响,直到法官敲着“惊堂木”大喊:“肃静,肃静。”大家才重又坐了下来。
张说很生气,要汪明涵过去交涉,不得影响当事人的心情。
张说握紧她的双手,把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一脸镇定地说:“没事,她不出庭,我们这场官司照样打。”叫来汪明涵,“不要有心理负担,你尽力而为。”
……
她戴着眼镜坐在路边的遮阳伞www•hetushu.com.com下喝饮料,听旁边的两个中年大妈拿着报纸在议论她的离婚案。
汪明涵也宽慰钟笔,“香港法律偏向母亲这边,左学年纪还小,需要母亲更多一些。很多离婚官司,法官都是将孩子判给母亲的,经济条件并不重要,可以让对方付赡养费嘛。”
钟笔心里重新燃起希望,理智才没有崩溃。此时此刻,她压力太大了。
她不是不在乎,只是装作不在乎。不然,有什么办法?
汪明涵站在楼道里,不断地打电话,一遍又一遍,依然是无人接听。派出去找她的人回来说,陆美琪不在家,也没有人知道她上哪儿去了。
钟笔这时已缓过劲儿来了,看着如狼似虎的记者群,顿时头眼发昏、眼冒金星,但她背靠着柱子站着,稳住自己,一字一句回答得非常缓慢:“我没有不满,但我要上诉。儿子的抚养权,我绝不会放弃。”
钟笔见他跟张说这么亲近,有些吃醋。这个儿子算是白养了,胳膊肘往外拐。
钟笔觉得心一下就凉了,她快支撑不住了,差点儿要倒下来。
左思,左思,你为何要这样做?你以为你可以一手遮天吗?
冬天不知不觉地过去了,春天早已来临,她却后知后觉,现在才反应过来。
张说大部分时间都留在香港陪她,只有需要处理极其重要的事才会回北京。
直到下午左学才被送回来,那职员相貌普通,但是目光极其清澈,微笑着说:“左太太,你这个儿子当真聪明。”智商根本就不似一个还不到七岁的儿童。
左学被带走前,钟笔附在他耳边说:“机警点儿,不能说谎,但也别有什么说什么,把你的天才发挥出来。”左学点头,表示知道。
对于陆美琪的做法,她既悲哀又无奈。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一切不过是“利益”二字作祟。
左思虽是左学的亲生父亲,可是父子俩一年到头见面和*图*书的次数屈指可数,加上父母关系不好,左学因为深受钟笔的影响,对左思下意识地排斥。而张说无论在各个方面都是他心目中的英雄,潜意识里早已把他当成父亲看待。
钟笔很感动,一再地问:“真的?”她简直不敢相信张说要跟她一起度过这个难挨的年关,她还从来没有哪个年像今年这样难过。
张说显然早有计划,“不回,我在香港过,等清明节再回去。”清明节他正好可以回家祭祖扫墓,也许还要带上她和左学呢。
张说喝着热茶,“过年,公司放假。”他再怎么工作狂,也没有大过年还工作的道理。爱百胜要到正月初四才开始上班,而正式开庭也是在那一天——新年后的第一个工作日。
父亲的定义不是血缘关系就够了,还要以身作则。
钟笔听不下去了,失魂落魄地回到酒店,直挺挺地倒在床上,眼泪不由自主流了出来,枕头全湿了。她怕人听到,极力压抑,肩膀一耸一耸的,肝肠寸断。是的,她不要脸,她水性杨花,她道德败坏,她无情无义!
钟笔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消沉下去了,要站起来,重新打赢这场官司。梳洗了一下,她觉得不至于影响市容,戴上帽子、太阳镜出去吃饭。外面的阳光很好,温暖明亮,照在人身上很舒服。吹来的海风很清新,不知为何,令她想起了母亲,母亲身上的味道也是这般温暖。她身心俱疲,渴望支持和怀抱,鼓励她继续勇敢地走下去。
钟笔脸一红,这死小子!尴尬过后,她一本正经地教训他:“谁教你连名带姓喊别人名字的?一点儿礼貌都不懂!”
汪明涵拿出左思与各色女人的亲密照,但是因为没有人证,通奸罪并不能成立。而左思这方同样将矛头直指张说。双方唇枪舌战,你来我往,僵持不下,当场在法庭上吵了起来。
左学满口嚷热,又要冰水喝。钟笔忙给他端来一杯西柚蜂蜜汁,问:“上和_图_书哪儿了?都问了些什么问题?”左学很兴奋,“游乐园,可好玩了,丛林飞车,坐船穿过漆黑的山洞,还有鬼屋。妈妈,下次我还想去。”
其实离婚对她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不错,不错,这女人真不要脸。”
“哎呀,真的啊,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年过得潦草至极,出庭的日子很快来了。
左学跑进来,一脸严肃地跟他讨论:“张说,你睡哪里?”他们母子只订了一个房间,他很怕钟笔把他扔出去。母亲只要男人不要儿子的行为不是一两次了。
另外一人想起什么了,一脸兴奋地说:“听说他们以前是恋人。你还记得有一期《天上人间》吗,有一个姓张的通过电视跟心上人倾情告白,好多人都感动了,可不就是这个张说!”
钟笔时不时抬腕看时间,非常焦急,陆美琪还没有到。俩人明明说好了的,早上还通过电话,一切都没有问题。
张说倒是不在意,别人就是骂他“书呆子”他也从来不回嘴,他认为人和人之间互相对骂是一种极其浪费时间精力的行为。他很认真地回答:“我就住隔壁,有事随时可以来找我。”
左学不屑地“切”了一声,腹诽不已:我叫了这么多年的左思你没意见,今天叫一声张说你倒打抱不平了,偏心也偏的太过了吧?
另外一人嗤笑说:“你没看见人家有更好的了吗?连雀儿都知道拣高枝飞呢。那个叫张说的,又年轻又英俊又有钱,她当然要离婚了!她自己出轨,要跟别的男人跑,哪里还有脸要赡养费!”
钟笔眼前一黑,双腿发软,已经站不起来了,她觉得心口被人狠狠捅了一刀。
钟笔把报纸从他手中抽掉,“这种东西,有什么好看的?嘴长在人家身上,爱怎么说怎么说,我才不在乎呢。”她知道,舆论对她的议论一定非常不好。社会对于女性总是苛刻的,尤其是在她们违反几千年来流传下来的三从四德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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