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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莫曾经希望她能和他一起离开。

她和他，终于成为一对没有过去记忆的平凡夫妻，周围没有权力的斗争，也没有爱情引发的硝烟。

她望着站在自己面前，手提着兔子的他笑出了眼泪。

早在看尽周家的一切后，她小小年纪已经不会再期待什么爱情。第一次见到凤歌，是在街上。那个时候起就觉得她很聪明，那双美丽的眼睛里好像在算计着什么。一直都以为不过是个小丫头，成不了什么气候，却没想到她真的拿出银子将她给买了下来。

是早就预料到最后的结局了吧？因为不想让他就此死于皇权斗争，所以让她保护着他离开，离开那个吃人的地方。

那个大年三十夜，凤歌给了她一个锦囊，让她在生死关头用上它。她原先不觉得有什么，却在听到她失踪的消息后慌了手脚。手碰触到怀中那个锦囊，竟然觉得那是离别的征兆，而先前，她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凤歌的不对劲。

他想也没想就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她想，凤歌肯定非常在乎他，无关爱情，那是一种无法割舍的情感。

“娘子，你怎么哭了？”

如果是从前的话，她可能会考虑和他一起走，可是她爱和*图*书上了坐在权力顶端的他，就注定了再也走不开。

凤歌如此，她亦然。然后就听到她对自己说：

他和她都不相信凤歌死了。即使后来有人发现了一具身上带着燕王府令牌的女尸，他和她还是不相信。夜里她揽着他的腰依旧听到他在梦中呓语，让她手脚生凉。

她不知道凤歌有没有注意到，那个贤妃有着和她相似的笑，所以贤妃会得宠她一定也不惊讶。贤妃也会有意无意地来她的面前炫耀，却总是失望而归。她同情贤妃，她虽然得不到他的爱，却得到了他的尊重，而贤妃，身为别人的替身却不自知。

凤歌是一个很聪明的姑娘，可是她却体会到了她的悲哀。她也许被许多人爱着，可是她也在爱着那些人们，甚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保存他们。

也许是他表现得太过于明显，所以凤歌才会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成了那些有心人的目标。

幸好她和他们还可以说一句“对不起”。

不过没关系，只要她能够守着他就可以了。

“秋容，我今天打到一只兔子。”

脑海中忽然想起他和她初相见的情景。那个温和俊美的男子一脸宠溺地看着那十二和_图_书三岁的小女孩，仿佛他们就是全世界。

那时候她想，这场战争还没开始她就已经输了。

“嫂嫂，自己的幸福要自己争取。”

因为大家都很清楚，李律很爱她。

然后呢？然后她知道了什么叫爱情。

凤歌说她没有选择，其实她选择了强者。这个世界很现实地玩着适者生存的游戏，而他们全部都是这游戏里的棋子。

她去见了凤歌，而凤歌居然对她说：“无论他想不想，他都必须娶你。至于你怎么想，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照着凤歌锦囊里的提示，找到了一块燕王府的令牌和一瓶药还有一纸书。

“好。”

他说凤儿，我会为你好好活着。

真可笑，连她自己都不够了解自己，姚莫却说他了解她。她不恋栈权力，但是她恋栈那个站在权力顶端的他。她知道姚莫失望，看着他那哀伤的眉眼，她仿佛看到了自己。她看着站在面前的姚莫，忽然想起从前。

新婚的夜里，他占有了她的身体，却叫着别人的名字。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连她自己也分不清是为了什么而落泪。她因为他的深情而爱上了他。他不爱她，却懂得对她体贴温和，相敬如宾。

总觉得凤歌好hetushu.com.com像知道些什么，却又不肯告诉她。夜里躺在一个人的寝宫里，空荡荡的，忽然开始想念起凤歌。想念起和她一起在外面胡闹的情景。也许是因为看尽了这后宫里的斗争，所以凤歌才会急着回燕王府吧！初听到她要嫁给李律的时候，真的为她高兴。

感情这事情，总有人悲、有人喜。知道凤歌要嫁给李律的那天晚上，他喝得大醉。扶他上床的时候，他的嘴里还念叨着凤歌的名字。看着床上那个男人温和的眉眼，为他心疼，也为自己心疼。夜里火热的身躯交缠着，她和他都很有默契地不提醒起凤歌。这个时候的她和他彼此需要。

凤歌说：“嫂嫂，我发现其实有很多事情我都无能为力，一切并不如我想得那么美好。早在让你嫁给他之后我就后悔了。我后悔亲手将你推进了深渊，从此只为他欢喜忧愁。如果你没有爱上他的话，早就可以自己离开。可是我知道你很爱他，所以，你一定要活着，活着走出那宫门，带着他去过你想要的生活。”

得到李律的死讯后，她看着凤歌在她的面前肝肠寸断的样子手脚冰冷。这天下，谁人不说郡主凤歌得天独厚，尽得荣宠？人人都羡慕她，和图书却没有人能了解到她的痛苦？

“我帮你吹吹。”

“刚才有灰尘掉进了眼里。”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贤妃居然明知道那茶里有毒还喝下去。明明知道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不可能会敌得上凤歌，为什么又要蠢到去破坏那难得的平衡呢？也许是因为女人真的是贪心的动物吧！那日她问凤歌，如果在她父亲和他之间选择一个的话，她会选择谁？

她只是淡淡地点了个头，说：“秋容不想嫁给你，即将嫁给你的人是周家大小姐。”

“秋容，我其实也希望你能过得很好。如果可以的话，我情愿我们不认识，这样我才不会把你推进深渊。但是，你有你想做的事，我有我想保护的人，所以这就是宿命。”

那药可以让人忘记过去，而她也的确希望能和他过一段普通夫妻的生活。

姚莫对此很失望，他说：“小兔儿，你不是一个恋栈权力的人。”

记得当时年纪小，她与他两小无嫌猜，只是到了后来，天各一方，注定有缘无分。他对于她的爱，一如她对朱允炆的爱，注定了都只有一句“对不起”。

她其实，也只是想拥有一场属于她的风花雪月。她想，如果让凤歌用这些荣华富贵去换安逸平淡ｈttps://m.ｈetushｕ.ｃｏｍ•ｃoｍ幸福的生活的话，她肯定会毫不犹豫。

她对她说，从今天起，你就叫秋容吧！然后这天起她就成了秋容。从此也就真的跟着她安定了下来。只是没想到，她会抓住自己的报复心理，说服她嫁给朱允炆。

忽然觉得有些心酸。如果有一个男人爱自己的话，就算自己不爱他，也会为他想，更别说那个男人是自己的亲人。其实她都明白，人性是自私的。

她沉默了下来。

其实被太多的人爱着不是一种幸福，而是一种负担。凤歌总是有意无意地提醒着她立下的誓言。其实她大可不必那么做，因为没有人会让自己爱的人受伤。

尔后，他没说什么就离开了。

她忽然发现女人之间的斗争很可怕。

她忽然想起凤歌的话。是啊，自己的幸福自己争取。他可以为了别人好好活，她也可以为他好好活。后来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凤歌在一开始要她发誓会以命保护朱允炆。

而她居然惊讶地发现，她不会嫉妒。那天她问他如果可以重新选择的话，他还是愿意爱上凤歌吗？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宫里又多了几个妃子。

她对于嫁他，居然不觉得讨厌。只是他找上门来，依旧温和俊美带着笑。他说：“秋容，我不想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