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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能回去吗？”我苦笑。这么多年下来，我早就不是原先的我了。即使对于从前还有着留恋，却很明白自己该如何取舍。“小牙，你会选择回去，是因为你对于这里没有留恋，可我不一样。”

“那么我们走吧！”柳彦挽起我的手臂带着我朝门口走去。

“多多，我从小到大几乎没见过雪呢！南方的天气很暖，小时候我就期待着能看到大雪，看看它雪白的样子，摸摸它，感受一下它的冰冷，却一直都失望了。原本还计划好了，用暑假打工赚来的钱在寒假的时候去北方旅行，没想到现在一切都成梦了。”莫小牙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柳家的大小姐柳朵，却固执地叫我多多。她站在雪堆里，脸蛋被冻得红扑扑的。我看得出她很高兴，不过她高兴的眸光在许久之后终于暗淡了下来。“其实，我有的时候一想起那为自己而努力的时候，我就很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一觉醒来后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依旧和同学在山上露营，依旧在暑假努力地打工，依旧期待着去北方看那场大雪。”

柳彦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好男儿当是先立业再成家。”

我拿开他的手。虽然他比我高了一个头，可我还是不习惯比自己小的人拿自己当小孩看。“刚才不是说要回府吗？”

到了楼下，居然碰上了迎面而来的苏炎弦。他一身青衣，和身着白衣的柳彦有着截然不同的气质。他的目光在瞥见到牵着我的柳彦时，冷了几分，却又迅速恢复了原样，仿佛刚才他眼里的冷光是我的错觉。

“多姑娘不准备介绍一下吗？”他笑m.hetushu.com.com睨着柳彦，完美无缺的笑，看在我的眼里着实怪异。

“我们柳家家大业大，也该到了开枝散叶的时候了，我这个当姐姐的有些失职，居然忘记了弟弟的终身大事，若是以后到黄泉下见了爹娘，该怎么跟他们两老交代啊……”我唱作俱佳地掩面哭泣道。

我偏头看着兀自笑得很得意的她许久，终于开口问道：“如果可以的话，你想回去吗？”

莫小牙的笑容在瞬间僵在脸上，随即又扯出牵强的笑，然后沉默了许久。就在我以为她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听到她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刹那间我听到了雪落在地面的声音，细微细微的。

莫小牙来的那天，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白雪铺满了整个云州城，引起了莫小牙激动的叫声。她在柳府的后花园里玩起了堆雪人，雪落在她的头发和衣服上，远远看去，她也像一尊小雪人。

原本还怕莫小牙不答应，没想到她一口应了下来。莫小牙懒得去寻找安身之所，而我和紫苏儿给了她这个条件，所以她答应了，再加上在这里有故知，也是一种运气。她是那种随遇而安的人，却也是渴望能有一个人来分享自己的辛酸苦辣，希望能有一个人能明白她的心情，而我可以算得上是她在茫茫人海中寻找的人。

莫小牙说她来自那个很美的杭州，在山上露营，一觉醒来就到了云州附近的一个小乡村附近的山上，被一对老夫妇救了回去，好了后就出来四处闯荡，听闻我们这个“选秀”后很惊讶，还以为在古代就开始有了“选秀”这样的先和-图-书例，没想到老天遂了她的心愿，让她在她乡遇到了故知。

我闭上眼睛，笑到：“应该有吧。”

“我一定会回去的。”

“嗯。你说还有人也和我们一样吗？”莫小牙躺好，问。

柳彦低头看了我一眼，对于我忽然叫他“彦”有些怪异，却不动声色地朝苏炎弦笑道：“苏公子，早就听紫苏儿说，你和她交情不一般，今日有幸一见，是柳某的荣幸。”

我点了点头，任由他牵着我踏出我的房门。紫苏儿和莫小牙那就不必打招呼了，反正她们都知道今天柳彦来找我。

柳彦喝了口茶，放下茶杯站起身来，在我的房间四周走走看看，道：“姐姐总不能一辈子不嫁吧？就算是不想嫁，有媒婆上门才显得出有身价，总比无人问津好吧？”

“好啊。”莫小牙笑眯眯地回答道。

我和莫小牙的友情在瞬间迅速增长。紫苏儿对于这一切有些不大敢相信，却也在短短的时日内喜欢上了莫小牙。按照莫小牙的说法是她非常有人格魅力。

莫小牙喝茶嗑瓜子。“不知道啊。”

尔后，任由柳彦搂带着我离开玉人馆。上了一直等在门口的马车后，柳彦看了我许久终于问到：“你和他……”

“姐姐，现在该担心的是你。你若是一辈子小姑独处，我这个当弟弟的怎么对得起死去的爹娘？”柳彦微笑不变，走到我身边摸了摸我的头发。

夜里莫小牙和我同睡一张床，我和她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泪流满面。

我看了他一眼，笑得有些无辜。“昨天还有媒婆上门吧！”

秋末的天气微凉，枯黄的落叶满地都是。莫小hｅｔｕshu•com•ｃｏm牙在玉人馆里如鱼得水，上上下下的姐妹都很喜欢她，而且，她还取代了我，开始为那些姑娘写歌。虽然大部分都是盗版自现代的流行歌曲什么的，我们两个对此只是相视一笑，反正也没有别人知道，我们爱用就用。更何况，最后的结果是皆大欢喜。

“我知道。”莫小牙忽然毁掉了原先堆好的那个雪人，“因为你的心已经留在这里了。”

柳彦不愧是我亲爱的弟弟，见我如此，陪着一起演戏。他的手揉上我的腰，笑道：“多多，我们这就回去。”

“那里有我的同学，有我的朋友，即使他们和我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即使我没有亲人，但是那是我儿依旧是我喜欢的地方。而这里，没有值得我留恋的地方。”莫小牙的声音飘得很远，“你呢？如果可以的话，回去吗？”

“回少爷，已经收拾好了。”云双乖巧地提着我为数不多的行李走到我们两个身边，答道。

我假笑，虽然不大情愿，却还是做了简单介绍。

冬天的脚步渐渐靠近，天也逐渐冷了起来。日子单调的过了几天，我开始想念搞笑派的莫小牙，也想念起她那些偶尔会走调的流行歌曲，所以就让人上玉人馆去请她上门做客。

“我也一直以为，这辈子不会再有人能和我说古天乐真帅。”我轻笑。

柳彦见我换了话题，笑了笑，问云双：“云双，行李收拾好了吗？”

我瞥了紫苏儿一眼，和她交换了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笑道：“小牙呀，干脆就留下来吧！”

这天云双跟在柳彦的身后来到了玉人馆，我见到他们的时候才想起自己搬到ｗww.ｈｅｔｕshｕ•cｏm•com玉人馆，居然已经好几个月了。好些日子没见，倒也真有些想念起云双的聒噪了。

我蓦地想起苏炎弦诞辰那天说的话，心里咯噔一下，扬起妩媚的笑。“弟弟，你想太多了。”

“你知道吗？小谢和张美女都有孩子了。”莫小牙叹了口气，“我还在猜是男是女，可惜没有机会见到就来到这了。”

我礼貌性地笑了笑，没说什么，拉着柳彦就准备走，没想到苏炎弦开口了。

选秀的最大胜利者当然是莫小牙。虽然她没什么特别的才艺，人气却节节高升。选秀终于结束，莫小牙拿了奖金后应了我和紫苏儿的邀请来玉人馆喝茶。

“这是柳彦。”我指了指柳彦，随即朝柳彦笑道，“彦，这位是苏炎弦苏公子。”

“姐姐在这待了也够久了，该回家了吧？”柳彦笑道。

莫小牙侧躺着身子，脸对着我的方向，道：“我一直以为这辈子再也没有人能和我一起谈古天乐了。”

我站在她的身边，为雪人添上眼睛，转过去看她的时候，有泪从莫小牙的脸上划落，瞬间凝固，仿佛我什么都没看到。她依旧笑得开怀，我依旧在给雪人添眼睛。雪越来越小，后来就不再飘落了。我们两个人合作堆的雪人终于堆成功了，莫小牙拉着我的手退了几步，望着雪人得意地笑了一番。

我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我和他什么关系也没有。”

“彦，我们走吧。我想早点回去休息。”我故作娇弱。

“彦儿，今天怎么会过来？”我给柳彦上了茶，笑着问。

“是吗？我来的时候，才刚有绯闻说他们结婚了。”我笑了笑，拉了拉被子，“睡吧，已https://m.hetushu.com.com经很晚了。”

我娇软地偎向他，朝苏炎弦笑道：“苏公子，我们先走一步。”

我愣住。我是真的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未婚妻。再望向他，见他一脸微笑，牙痒痒的，随即笑道：“弟弟啊，依我之见，咱们挑个日子去提亲吧！”

我掂量了一下，他的话也不无道理，而自己在玉人馆也待得够久了，是该回去住住了。免得府中的下人还以为自己失踪了。望着柳彦挺拔的身姿一眼，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彦儿，你也到了娶妻的年纪了吧？”

也不过几个月不见，满儿那丫头让我另眼相看，因为她真的很爱书，所以我让她去染风斋跟在掌柜常远身边。至于云双，再念了几个月书后，也学会了一些东西，却也对沉闷的学堂感到无趣，于是我身边又多了一只小麻雀。

我沉默不语，安静地站在一边看着她将那个雪人一点点的毁掉，任由她发泄自己的情绪。在她也安静下来后，迟疑了一会儿，道：“小牙，如果有一天，你能回去了，代替我去看看我的亲人、朋友吧！”

“小牙，你以后有什么打算？”紫苏儿满脸算计地问。

柳彦知道我在装哭，微笑着反将了我一军：“姐姐忘记了吗？爹娘从小就给我定了亲事。”

“柳少爷，幸会。”苏炎弦在笑的同时仔细打量柳彦，眸光深处闪过一丝阴霾。

“是吗？”柳彦笑着拉了拉我散落在肩上的头发，道，“如果姐姐动心了，嫁给他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我看他，似乎对你有些动心。”

“嗯。”

我看着她坚定的眸光，万般思绪都上心头。我伸手排掉她头上的雪花，问：“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