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鬼魂
这一着釜底抽薪。实在是精妙绝伦，朝堂上对皇后及方家不满的声音顿时平歇了好多。
“住口！别说了！”
她想起自己的来意，故意得意大笑，“不管怎么说，我女儿如今作了中宫，我们才是最后的胜者！”
“全身都是铁镣，她还能暴起伤人不成？”
她断然对着何远道：“去查清这事……先把任姑姑押起来。”
“你是……”
锦渊已经死了，我是亲眼看着她咽气的。
她反复告诉自己，慢慢恢复了平静，想起了那朱红印章，“不过，前朝还有一位宝锦帝姬，听说远嫁了高丽。”
下一刻，她暴发出骇人的尖叫：“鬼啊！！”
那黑暗中的“鬼魂”闻言嗤嗤冷笑，“什么皇家血脉，我女儿身上的也未必比她差了去，凭什么我们母女要忍气吞声，缩在阴影里不敢露面？”
皇后这才解下黑色缎兜，露出了和_图_书自己的面容和衣着，若是琳儿在这里，定要惊呼出声——皇后的穿着与平日截然不同，竟梳了个富贵少妇般的圆盘髻，穿着虽然华贵，却显然是民间绸衣。她画的妆也与平日不同，眼角微微描勾，颊上刻意点了两人个酒涡，在黑暗中看来，几可乱真。
些时殿中一片沉寂，只有瓷碗咯咯颤动的脆响，听起来有些悚人。
皇后此时却并不高兴，她听着何远派人对几家府邸的监视报告，淡淡道：“真正重量级地还同出现，刘荀那老狐狸干看着没有出手，大约是想等更有把握了，才要将新政一举掀翻，让我永世不能翻身。”
皇后瞥了他们一眼，所有人噤若寒蝉，顿时乖乖退下。
皇后沉回思道：“这一类人，大都心志坚毅，不可能随便被酷行折服，你先缓一缓，我要亲自去见她。”
“难道是和-图-书前朝余孽还没除尽？！”
皇后继续捏着嗓子道：“我已经死了这么多年，煦理也不该来找你……可是我着实不放心哪，我那女儿当了皇后，母仪天下，也算也了我心中一口恶气……可是昭煕皇后的后人，还是放她不过啊！”
她剔眉冷笑，“你们若肯乖乖的做阴沟里的耗子，我也不来为难你们了，现在居然还敢出来捣乱，就休怪我心狠了。”
何远面露难色道。
任姑姑心中一抖，几乎痛心疾首地怒道：“锦渊殿下已经被皇后杀了，你们还要怎样呢？！真要把皇家的血脉断个干净吗？”
阴暗的诏狱之中，连风都没有一丝。皇后只带了琳儿一人。从头披了黑缎兜风，在一旁守卫地照亮下，来到了一间囚室跟前。
……
皇后淡淡道，竟是对着包括琳儿在内的几人说的。
她苦苦思索着，开始和*图*书将这些若隐若现的线索联系起来。
几日过后，宫中依然平静。有些人以为皇后不过如此，就开始迫不及待要除障碍了。
“方夫人……你不是已经死了……”
老宫人任姑姑……死去的景渊帝……莫名出现的宝锦印章……
任姑姑被她这一激，反唇相讥道：“你大约在阴曹地府呆久了，连如今的世面也不知道——宝锦殿下潜伏在那伪帝身边，很快就要让你女儿失势罢黜，弄不好，一根白绫赐死，也算母女团圆了！”
皇后出离愤怒，被激得太阳穴突突直跳，那凶狠的眼神几乎要择人而噬。
“任姑姑……醒醒……”
任姑姑怒极生也勇气，不再瑟缩，讥笑道：“是啊，你们母女既不嫌丢人，只管往外说好了——好好一个大家主母，趁着小姑子回家归宁，居然不知廉耻地勾引陪她返乡的先帝，行那芶且之事，最后还和图书珠胎暗结——”
满身血污的老妇人呻|吟着醒来，在一灯如豆的明灭下，她微微眯眼，却触及眼胆这半熟悉的面容，顿时浑身都为之颤抖——
任姑姑颤抖得好似风中之烛，先前坚决的神采荡然无存，双手乱挥。
皇后尖着嗓子，温柔而妩媚地笑道。
好微微一笑。冷然的唇角鲜艳有如蔷薇，“他若是有耐心，本宫少不得要陪他玩下去。”
随即。她问道：“任姑姑那边怎么样了？”
这里非常暗，几乎瞧不见什么，只有地上传来的微微呻|吟声，才显示这是人间一角。
这些清流看准皇后失势的良机，下了重手来写这篇奏折，可算是一波三折，气吞山河，没曾想，皇后不动声色，倒是那些世家笼络地一并中小官僚，开始频繁弹劾这几位大臣，都是些不大不小的尴尬罪名，比如将部文弄错几格，应罢黜的官员未能及时通文。事情不
和*图*书大，但按朝廷的规矩，被弹劾的大臣应该逢行请罪暂归，等皇帝裁决。如此一来，这几位跟皇后作对的生力军，就都要回家安生呆着，再不能推波助澜地闹了。她站在幽暗处，慢声唤道。
“微臣已经对他反复拷问，可她就是闭紧了嘴，什么也不说……她那老迈的身子骨，又经不住多少严刑，稍一过重，就怕……”
“可是娘娘，这犯妇万一……”
由李赢牵头上书地《议新政十大弊端泣书》，可说是字字血泪，言语之外，认为皇后以新政为名，大肆擅权自利，收粮纳赋名为分权，实际却是丰实世界仓廪，让穷家小户成为捐税的主力。
“你们先退下吧。”
皇后深吸一口气，竭立稳住双手的颤抖，将先前那个鬼魅般可怕的名字从脑活里删去——
“任姑姑您可真是见外，您随侍昭熙皇后到方家来省亲，还是我这个女主人招呼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