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作客
小古先是一惊，随后便明白了——永安公主必定是知道这桩亲事，想要当面看看未来亲家和儿媳。
李盛想了想，“她说以前从未有过。”
拜见公主的人数都有定例，家中姐妹又多，如瑶也只能带两个人服侍，她指了清漪，却把碧荷留下，又让小古跟随，“你素来机智冷静，有什么不妥还要提点清漪才是。”
无尽的压力和责任宛如潮水一般朝他涌来，他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心头一阵唏嘘，他叹了口气，连脚步也放慢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这六处讯问终于告一段落了，累得腰酸背痛的锦衣卫校尉们纷纷起身，把厚厚一摞的审查笔录给广晟过目。
看着广晟疲累的上床沾枕就睡，不一会就发出轻微鼾声，她才回到了唐乐院中，一走进院门就觉得气氛不对。
广晟口中的指挥使。当然只有一人，那就是身陷囹圄的纪纲。
广晟自信断然道：“若是能解除皇上心腹之患，什么僭越之事和图书都可以原谅。反之，我们就等着树倒猢狲散吧。”
“东西都是您的，什么时候给也不晚，公主府那边却是宜早不宜迟。”
“我在想……若是指挥使大人还在，只怕这案子也难不住他。”
“要派人守着吗？”
广晟又陷入了沉默，李盛心中却更加惴惴不安。广晟的脾气是宁折不弯，他若是有这个想法，费尽心思也要做到。
“打扫莲池的宫女抱怨，这一阵池塘边总有人动过她清淤泥的小舟，岸边还有很多脚印。”
从房间里走出一个个宫女，都是面色苍白心有余悸，看着所剩不多的等待者，却是一句问话都不敢多答，匆匆离开去了别处。
出二门时，如珍、如思已经在轿中等候了，如灿却是迟迟没到，王氏脸上的神色越发不好看，冷声吩咐道：“去个人看看她被什么绊住手脚了！”
李盛的声音，空落落回荡四周，越发显得空寂。
他翻看了下宫女的籍贯经历，“和*图*书她在这已经八年了，应该不至于大惊小怪。”
李盛吓得魂飞天外，心中酸楚，却仍然竭力劝阻道：“不可如此，你这样做。若是触怒了圣上……”
“这，可是南苑的宫女啊，我们怎么能？”
“大人，你怎么了？”
此时如灿终于一溜小跑到了，她微微有些气喘，更衬得一张芙蓉玉面嫣红粉|嫩，一双精心描绘的柳眉生生把她显得成熟几岁，原本娇蛮可爱的神色也彻底收敛了。
提起纪纲，李盛也黯然了。两人都是默然无语，半晌，才听到广晟开口道：“我想再设法去见他一次。”
李盛觉得这简直不算疑点。
“这也没什么奇怪吧，莲花含苞欲放，有人想采几蕊也没什么奇怪，偷偷乘船去玩也是有的。”
广晟回到侯府的时候已经是黎明时分了，小古见到他又累又饿的模样也吓了一跳，赶紧下厨给他做了一锅鸡蛋姜醋面，又配了切得细薄的镇江肴肉，广晟闻到香和图书味就食指大动，狼吞虎咽吃了三碗，这才去沐浴更衣。
她想起袁槿说过，永安公主性情良善，抚养他这个来历不明的“庶子”多年，不说视同己出，也是关怀备至，他的亲事，公主不可能不过问。
守在廊下的小丫鬟掩饰不住心中的激动雀跃，压低嗓音告诉了小古。
听说广晟又在外头忙到半夜才回来，如瑶难掩关切，“侯爷是这个府里的顶梁柱，公务虽然要紧，但也要注意休息才是……”
她进了正房，却见里面一阵忙乱，清漪碧荷带着一群二等丫鬟，正在热火朝天的替如瑶梳妆打扮。
如瑶一边伸出手腕让碧荷替她戴上十八子碧玺镶玉手串，一边问道。
她又惦记着从嫡母的嫁妆里找两根五十年的人参送去给广晟，顿时又是一阵忙乱，被小古劝住了——
李盛想凑过去看，终究没敢造次，低声问道：“有线索了吗？”
“永安公主下了帖子，请我们侯府两位夫人和四位小姐都去作hetushu.com.com客呢！”
无数鸡毛蒜皮的事写在纸上，广晟却耐心的一页页翻过，突然，他翻页的手停住了。
他看了一样宫女们的院落。沉声吩咐道：“就让那个打扫莲池的宫女去盯紧这件事，你替她补个锦衣卫的密探身份——告诉她，如果做得好，我能让她顺利出宫嫁人。”
这也算是一号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吧。
两人靠着腰牌。沿着长长的暗巷朝外走着，夏夜的风拂身清凉，两侧黑黢黢的飞檐与宫墙仿佛接天而立，远处仍然是逼仄曲折看不到尽头。
李盛问道，广晟摇了摇头，“太打草惊蛇了。”
广晟心中沉吟——夜色笼罩下，那莲湖在不远处发出粼粼的光华，水波平静间或有月光倒影。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稀奇。
南苑的莲池……
王氏看她身上的镂金丝钮牡丹花纹蜀锦对襟褙子，手腕上镶着荷叶滚珠的虾须镯，只觉得过分娇艳浓重，皱了皱眉有心让她去换，看到女儿小心翼翼的笑脸，却和-图-书终究不忍说她。
广晟翻看着，上面事无巨细的供出了几桩偷窃和造谣、欺凌的事件，甚至有一位宫女还层偷偷跑出去跟一位太监“菜户”厮混，但有用的线索却是一样也没有。
秦妈妈满意的点了点头，轻声叮嘱道：“公主府上规矩森严，姑娘也用不着怕，拜见时候只要记着恭敬中带着孺慕景仰即可。”
经过一番打扮，如瑶越发显得亭亭玉立——一身烟柳色凉缎纱衫，下着浅碧色月华裙，头上绾着别致的朝月髻，只束一条珍珠海棠叶坠带，整个人看来清秀雅致。
广晟站在这阴森寂静的所在。不知不觉间百日的燥热已经退散无踪。
“小古你可算回来了，侯爷那边怎样？”
小古看到他院子里仍然没有丫鬟婆子，几个小厮虽然忠心，但总不如女人心巧伶俐，问起来才知道，广晟坚决拒绝了二夫人给他送来的一批又一批如花似玉千娇百媚的丫鬟美人儿。
广晟双眸幽闪，问道：“以前这里有这样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