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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情丝

作者:西西东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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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七章

苏白不明所以看着二人,任由是谁,在这种环境下,再笑不出来。
黎子何此时正在心中低笑,抱得美人归,特地召来她和沈墨,所为何意?
黎子何沉默,没想到苏白打的竟是这个主意。
不是惊诧于苏白一举封为贵妃,而是惊诧于她酷似季后的笑,他们的皇上连季后身边的丫鬟都能宠幸为妃,更不说这位有着明白出身,举手投足神似季后的苏白,被封贵妃好似是理所当然。
利用苏白长得像季黎,在云晋言身边安插眼线?想想又不对,当年自己只是听闻过沈墨之名,却从未见过他,沈墨自是不知道季黎长得什么模样。
姚妃被云晋言那么一甩,磕在矮桌上,紧接着翻滚摔在地上,刚刚散落一地的瓷片划了一身,黎子何突然想到那个打雷的暴雨天,她也是如此,拖着浑身的伤口哭。
姚妃这句话云晋言倒好似听进去了,身子一震,却是不管不顾,揽着苏白道:“走,朕带你去看你喜欢的桃花林。”
突地耳边一声巨响,一阵冷风吹入殿中,梨白殿的门被人推开,随之而来是熟悉的张狂声音:“皇上呢?”
云晋言突然放开苏白,双手触着她的脸,心疼道:“冷宫……很冷是不是?你的脸怎么这么冷?手也是凉的……”
“没必要。”沈墨简单回答。
姚妃的眼泪,不知是窒息所致,还是念及其他,再次掉下来,如断线串珠,顺着扬起的脸一颗颗滑落,咬牙道:“我说!季黎!死了!死了!!!”
声音轻细,宛若黄莺,透着一股子和善味道,只是任她说话比唱歌悦耳,黎子何对她上不来好感。
“哦,对了,姚儿还未行礼呢。”姚妃突然想起什么的模样,弯膝行礼道:“姚儿参见皇上,参见白贵妃。”
黎子何行了礼便匆匆退下,虽说殿里的人是被姚妃遣走,若是让有心人发现他与苏白独处,不知又要生出什么事端来,越早离开越好。
黎子何垂首站在一侧,不用抬眼都能勾勒出那笑容的模样,有一个梨涡,浅浅的,在左脸,笑起来眼睛好似天上的星星,亮得所有映入眼的物什都变得干净起来,如若不笑,苏白与自己,不,不是自己了,是季黎,与季黎在眉目间只是有三分相似,可她笑起来,那个梨涡,甚至眼中无忧无虑的神采,都让她想到十四岁的季黎。
“遵旨。”
可她不想放弃,云晋言既然派人守着,不可能是因为妍妃暴毙让他突然想起了冷宫的安全问题。“今夜子时。”沈墨声音里透着几分欢愉。
“哈哈,你也就在醉酒的时候才会说出这种糊涂话!”姚妃突地大笑,打断云晋言的话,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死未见尸?当年是谁,见死不救?死未见尸?你确定?就算没有红鸾殿那场火,你会见她一面?”
苏白举着颤抖的手,畏缩站在她对面,眼神躲闪,喏喏道:“你……你居然敢对皇上……对皇上那般说话,该打!”
浓烈的酒味,比刚刚更甚,一眼瞟到右面的两张矮桌,一张放着筝,对面一张摆了好几只酒壶。才入殿黎子何便依着酒味辨出魂销醉,可算得上是宫内最烈的酒,数了数酒壶,整整五壶,常人喝上一壶已经是了不得,云晋言今夜这般猛灌,还真是一醉求**呐。
黎子何未注意那么多,点点头,刚好到了太医院,与沈墨拉开点距离,回自己的小屋。
刚刚被灼烫得温热的身子,好似被寒风刮过,黎子何的眼眶,没由来红了,站在原地看云晋言声www•hetushu•com•com声唤着“黎儿”,扣住苏白的肩膀,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我就知道……你没死,没死……他们把你……藏在冷宫了……”
“娘娘,臣替娘娘看伤。”
黎子何细细抽出一根,在火中滤过,行针切记快准稳,看好穴位便一手下去,可力度未到,手上一热,被人生生阻住。
黎子何抬眼,若说他心细如尘,还真是如此,轻声道:“无事。”
苏白未答话,歉意地看了姚妃一眼,姚妃突然笑了,徐徐走到矮桌便,一边倒着酒,一边笑道:“皇上可要看清怀里的人是谁呢……”
姚妃,看不透,不是从前季黎所了解的姚儿,也不像她之前所看到的姚妃,当年的事情,她到底是否参与?如今在宫中,又是扮演的什么角色?之前至少在云晋言面前,还是一副温柔体贴的模样,如今又是什么使得她不惜撕破脸,公然与云晋言翻脸?
云晋言却好似被那笑容迷惑住,渐渐放缓手里的动作,盯着苏白的脸,弯下身子,吻了下去。
屏风外一阵抽气声,接着众人齐声道:“奴婢,奴才告退!”
撑到双眼通红,似要滴血,黎子何连眼皮都不愿眨,若要逃避,她进宫作甚?
殿内霎时一片死寂,云晋言早已缓下动作,仍是将苏白护在怀里,双眼清明几分,酡红也散了些,迷茫看了一眼姚妃,再扫了一眼黎子何,眼神仍是混沌,微怒道:“你来此处作甚?”
“她死了!”姚妃静下来,一手指住苏白:“她,姓苏名白,姓季名黎的人,早就死了!”
苏白面色一红,轻轻点头,十指好似青葱,微微颤抖着,生疏替云晋言解衣,偶尔听到他闷哼一声,便好似受到惊吓般缩回手,见他未醒,复又继续。
姚妃自行拔去身上手上的碎片,好似感觉不到疼痛,刚刚站起身子,耳边“啪”的一声,耳根火辣辣地疼。
云晋言不理,拉着苏白便要走,姚妃高声道:“皇上!若要说像,姚儿看来,不如说黎御医像更为合理!”
姚妃嘴边浮起一个冷笑,反手一个耳光狠狠甩在苏白脸上,盯着苏白狠绝道:“就算我姚儿明日被废被弃被打入冷宫,也轮不到你!骑在我头上撒野!”
云晋言像是被重物击到,前后晃了晃,揽住苏白的手也渐渐松开,又突地眼神一凛,低吼道:“不可能!死未见尸……是你们藏她在冷宫……是……”
拨弄着屋中蜡烛,看自己的影子一闪一闪,黎子何有些燥,探出脑袋看了看沈墨的窗,暗的,再抬头看看月亮,被乌云掩住,只露出一角,已近中空。
黎子何面色沉了沉,低笑道:“像么?没觉得。”
“白贵妃”三字被姚妃咬得很重,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语毕还狠狠瞪了一眼苏白,苏白一惊,往云晋言怀里缩了缩。
或许这就是朝中惊诧的原因?
黎子何眨了眨眼,簪子,沉香木,蓝颜花,银儿?抬头惊诧看着苏白,压住情绪低声道:“娘娘怎会有此物?”
这些疑问,在看到苏白的时候,黎子何恍然大悟,答案是肯定的。即便是对着死物十几年,也会有些感情,更何况是活生生的人,是全心全意待他的季黎,只是这感情,有深有浅,与其他物什放在一起时,当然也有舍有得,看孰轻孰重而已。
加快速度与沈墨平步,黎子何低声不解道:“你为何不找借口推掉?”
黎子何的第一反应便是闭眼,心头像是被人拧住一般,闭眼,看不见,什么都和-图-书看不见最好……可她没有,撑起眼皮看着,看他搂住她的腰,看他吻住她的唇,看他像是用尽毕生力气不肯放下苏白……
那声音絮絮叨叨响在耳边,黎子何本能般拒绝细听,只略略扫了一眼躺在榻上的云晋言,并未穿龙袍,而是一身镶金白袍,面色酡红,双眉紧皱,闭着眼,眼皮却是上下不停阖动,呼吸粗急,的确是喝得有些多了。
还未等人回答,又听姚妃的声音,散漫带着笑意:“听闻皇上今夜醉倒,还传了御医,本宫心中焦虑无法入眠,过来看看皇上安好才敢安寝。”
“等等。”苏白哽咽地喊住黎子何,“等等,黎御医,有件东西……苏白想给你看……”
魏公公未带她去云晋言就寝的龙旋宫,而是去了苏白所在的梨白殿。之所以取名梨白,全因殿后一片梨树,梨花开时,淡黄近白的片片花瓣,让人如坠花海。
“娘娘有何事,直说便是。”黎子何垂首恭敬道。
苏白快速折回榻边,从旁边的小抽屉里,拿出一件物什,递在黎子何眼前。
声音随着姚妃的步子越来越近,黎子何忙行礼道:“臣黎子何参见姚妃娘娘,娘娘万福。皇上醉酒已醒,臣这就退下。”
云晋言看着刚刚还被自己抱在怀里的黎子何,突然觉得头疼欲裂,好似有些感觉被他错失掉,忘了,醉梦中熟悉的存在感,忘了,究竟是谁用冰凉的手指,触回他近乎迷失的意识,忘了,温香在怀那一瞬间脑中闪现的画面……
云晋言好似未听到她的声音,仍是看着黎子何,突然坐直了身子,眼里含着笑意,另一手拥住黎子何,哽声道:“黎儿,你回来了……”
说着又捂住脸,嘤嘤哭了起来。
苏白捂着脸,委屈的眼泪暴雨般狂泻而下,黎子何一直低着头,只当什么都未看见什么都未听见,拱手道:“微臣告退。”
殿门被打开,冷风吹进来,和着云晋言的低吼声:“滚!全都滚开!朕要去冷宫!”
黎子何恭敬走近姚妃,被她冷眼制住:“滚开!”
苏白有些无措,想要弯下身子去扶,看了看四周站得笔挺的宫女,忙站直了身子轻声道:“起来吧。”
眸中浮起雾气,黎子何几乎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屋中,才开门便看到桌边朦胧的影子,沈墨在等她。
黎子何锁住眉头,不想再看这出戏,接过簪子道:“娘娘放心,此事臣放在心上,若有机会寻得蓝颜草,必定交给娘娘。”
一直安静站在一侧的黎子何,心头被这句话狠狠拍了一个巴掌,抬头间正好对上云晋言看过来的眼,带着迷惑盯着自己,忙又低头,只听到姚妃高挑的声音。
“黎御医快快跟老奴来。”
纷乱的思绪,压在温暖的肩膀上,朦胧中,耳边好似响起无数次随她入梦的箫声,伴随一声悠然长叹:“睡吧……”
“是……是银银送我的……秀女之中我只与银银熟识,她说日后若我有困难,可以找你……”苏白有些不好意思,缩回手,瞥了一眼黎子何,又匆匆垂下眼睑。
黎子何毫不犹豫地点头。那夜她看到疑似郝公公的太监,可第二日宫中也未有异常,该是没被御林军抓住。前几日趁着秀女殿选宫里繁忙,见沈墨的伤好了些,让他带自己去过一次,本以为御林军会少一些,哪知还是那么多人,整个夜晚来回轮换,他们本就对冷宫地形不熟,夜黑不好辨路,避开御林军都费了不少精力,近天亮仍是一无所获。
黎子何入殿便嗅到刺鼻的酒气,呵https://www.hetushu.com.com,云晋言今日想借酒助兴,未料到自己醉倒了?
黎子何有了喘息的机会,迅速抽离被他握住的手,云晋言另一只手已经完全放开她,踉跄着向对面的女子走去,带着似有若无的笑容,仍是唤着“黎儿”……
苏白在旁边好奇地看着,看到那一排银针,两眼中好奇参杂着兴奋。
沈墨略有歉意地抬手,欲要揉黎子何的额头,被她避开,只有带着惭愧道:“刚刚冷落你了。”
淡紫色的纱衣,包裹的身子娇弱似柳,雪白狐裘印的皮肤好似透明一般,略粉的脸颊,搭上灵动的双眼,怀着好奇飘过黎子何,再扫扫黎子何身边的沈墨,最终看着云晋言,面上更红,娇滴滴垂下眸,不语。
黎子何上前,将药箱放下,熟练地打开针排,现在开方熬药有些晚,行一次针驱散些酒气便好了。
云晋言拥住苏白,见她对自己笑,眼神瞬间又乱了,扶起她柔声道:“黎儿,让姚儿替你备些小菜可好?你向来喜欢宵夜的……”
黎子何想再问,又被他扔下了几步,潜意识里,她觉得云晋言让沈墨入宫为医是有原因的,或许他们原本认识?又或许上次沈墨单独面见云晋言时达成什么协议?无论如何,不可能单纯为了沈墨的医术,入宫至今除了解决上次“疫病”,便是今日让他替苏白看诊,身为御医,未免清闲了些。
云晋言浑身又是一震,眨眼间已经由屏风处行到桌边,一手扣住姚妃的脖子,浑身戾气毕现,冷声一字一顿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殿外,晨曦微露,东方已经有了暖意,不知不觉中,竟是折腾了大半个夜晚。
正欲换衣,门外突地响起急促敲门声,她和沈墨向来是约好在她屋后的树底见,不可能是他,这么晚,还能是谁?
黎子何被他死死抱住,突地脑中一片嘈杂,黎儿,黎儿,儿时的嬉戏声,稍长的娇噌声,宠溺的责备声,谁人曾在她耳边轻声呼唤,一唤便是十数年……
苏白眼神闪了闪,黎子何有礼的疏远让她有些失望,鼓起劲头,细声问道:“听说……听银银说……有一种蓝颜草,开出来的花……就是簪子上这种!银银说男子吃了那花,便会迷恋上种花的女子?”
沈墨对着黎子何笑笑,即便云晋言怀疑他的身份,甚至知道他的身份,也不能耐他如何。
刚刚还微白的脸,绽开一个笑容,小巧的梨涡,漩在左脸,“皇上……”
至于云晋言,呵,他的软肋,果然就是对季黎的情。
“放心,不会有事。”
昏黄的灯光,蒙上一层氤氲,突地一声叫唤,让一切归为平静。
黎子何眼神闪了闪,低着脑袋轻声道:“嗯,很久很久以前……见过……”
云晋言好似很满意,挑眉轻笑道:“哈哈,如此甚好,可以退下了。”
黎子何心中一顿,步子僵硬,退开。
“累了?”云晋言拉过嫩白的手,声音柔得好似要化出水来。
苏白再次提高了声音,离云晋言更近:“皇上……”
“苏白是你安排的?”未等沈墨开口,黎子何又问道。
黎子何看了眼身后的魏公公,好似并未打算跟上,便也作罢,跟着苏白到了里间。
苏白刚好挽起长发,捋了捋长袍,见黎子何和魏公公,连忙迎上,正欲开口,魏公公退在一边,黎子何跪地行礼道:“臣黎子何参见白贵妃,贵妃娘娘万安。”
知道太多事情,是会被人顾忌的,黎子何起身便欲退下,被姚妃一声喊住:“退下和*图*书作甚?依本宫看,皇上现在还未醒呢,倒是外面那些个不相干的,大半夜杵在这里,扮鬼给人看呢?”
两人行礼退下,沈墨一人当前,步子走得飞快,黎子何只觉得异常,从他见到苏白开始?
沈墨步子渐快,黎子何不得不提速跟上,正低着脑袋,觉得沈墨今日反应有些异常,额头一顿,撞到一堵肉墙上,顿时有些恼火道:“又如何了?”
“你见过她?”沈墨见黎子何的笑泛着苦涩,接口问道。
“黎儿……”低哑的声音,破碎吐出两个字,云晋言的眼半睁着,迷离看不见神采,却是对着黎子何。
将黑衣放回柜中,黎子何故作镇定地开门,竟是喘着粗气一脸焦急的魏公公。
苏白的出现没让她感到意外,反倒是沈墨的反应,她看来,沈墨对沈银银都是冷清的,复杂的神色,只有他看着自己的时候才会在脸上浮现,可刚刚沈墨的眼神,分明参杂了许多东西……
黎子何瞥了一眼沈墨,心中一顿,不安感渐渐升腾,沈墨好似没听到云晋言的话,正看着苏白,眸光流转,竟是看不出任何情愫来,不过一个瞬间的事情,黎子何却觉得,他看着苏白,好似要看入骨子里。
黎子何低眉敛目,半晌才听见苏白轻弱的声音:“好了。”
黎子何一瞬不瞬看着那笑容,笑到僵硬还勉励维持住的笑容,突然奇怪,自己第一眼见到那笑,怎会觉得很似季黎,分明,天差地别。
“那一手字,可比一副烂皮囊要货真价实得多!”
如今季黎不再威胁到他,所以开始怀念开始想念?这种惺惺作态的情,曾经的季黎不需要,如今的黎子何,更是不屑要!
“我等了你这么些日子,怎么到今日你才出来?”
对着“晋言”二字堵字思人?粟容花种的梦境中,见到季黎?冬至火红的灯笼,遍山的桃花树林,想要弥补她?
眉眼如何相似,驻进不同的灵魂,便再不是同一个人了,即便是同一个灵魂,有了不同的心境,也不再是当初那个人,所以,如今的她,只是黎子何。
“那……你为何不推掉看诊?”黎子何略有吱唔的开口,由将话题引到原点。
云晋言狠厉地瞪了一眼黎子何,一手甩掉姚妃,步伐不稳地离开,苏白伸手欲扶,被他避开。
穴位靠近后颈,刚好被灯光映射的阴影挡住,黎子何深吸一口气,倾着身子靠近云晋言,伸手按压以确定穴位,冰凉的手,触到云晋言滚烫的皮肤,明显的感觉到所过之处起了一片颤栗。
苏白忙摇头,低头娇羞浅笑。
册封不过几日,种种赏赐源源不绝,所居梨白殿焕然一新,拨去的太监宫女比起桃夭殿竟多了半数,皇上每日空闲便呆在那里,听白贵妃抚琴。让众人稍稍不解的是白贵妃竟还未开始侍寝。
说罢,一个转身离开。
沈墨声音浅淡,听在黎子何耳里,第一次觉得泛着寒意,跟着心也抖了抖,她以为沈墨会找借口拒绝,这是他除了那次自己策划的“疫症”,第一次应允出诊。
说着又握起苏白的双手,轻轻揉搓,苏白只是笑,看着云晋言,一直一直笑。
“公公何事?”黎子何有些诧异。
魏公公说完便急匆匆地走了,黎子何怔了怔,回头背上药箱,只能跟上。
“死了!她死了!六年前的夏夜,死在雨中死在火场死在你手中!”姚妃睁大了眼,双眼胀得通红,一字一句,决绝而有力。
苏白一面往前走,一面轻细解释着:“皇上今日喝了许多酒,我……本宫劝不下,见皇https://m.hetushu.com.com上一醉不醒着实忧心,魏公公又说从未见皇上醉成这般模样,不得已寻来黎御医,皇上万不可有什么差错才好。”
沈墨若有所思地颔首,和黎子何挨得更近,压低声音道:“今夜还去冷宫么?”
苏白,表面看来干净剔透,可聪明过头,显然明白自己的优势所在,知道自己笑起来最像季黎,知道外人最易同情单纯被欺的人,知道允诺自己一点好处,便会更全心替她找到蓝颜草,入得了后宫的女子,果真没一个简单的。
“快来看看皇上。”说着苏白便转个身,绕过屏风。
吐出一口气,从柜中翻出一身黑衣,总算是到时间了。
云晋言抬眼,看那女子巧笑艳艳,眸中迷离散了几分,沾上几分欣喜,抱住黎子何的手渐渐松开。
黎子何心下一跳,手上用力,欲要挣脱,却被他紧紧握住,云晋言像有了意识般,大力向前拉,黎子何向前一倒,左手死死抵住床榻,这才未倒在云晋言胸口。
姚儿突地站起身,长袖拂过矮桌,酒壶酒杯砸了一地,剩余的酒洒落下来,满屋子的酒香,欲要醉人心神。
“沈御医,日后贵妃的平安脉,由沈御医来诊可好?”云晋言正好抬头看着沈墨,笑意满满,却让人觉得脸上表情莫测,听不出这问话是玩笑还是真心。
“皇上……”
云晋言眸光好似寒刀,手上再多用一分力气就能将姚妃脖子掐断,眼看姚妃面色从通红至苍白,毫不示弱盯着云晋言,呆在一边的黎子何见势不妙,忙跪地大声道:“皇上息怒!皇上若再不放手,姚妃娘娘性命堪忧!”
“皇上……”苏白脸色白了白,有些委屈道。
沈墨这才放缓了步子,却仍是若有所思的模样,黎子何压低声音试探性问道:“云晋言让你给苏白看诊,会不会怀疑到我们什么了?”
苏白见黎子何不语,哽咽道:“黎御医也看到了,如今我只是表面风光,皇上都不曾唤我侍寝,再者……今日还得罪了姚妃,宫中人皆知她向来跋扈刁蛮,以前的妍妃就因为忍气吞声才……所以……所以我想着比她凶点,或许会好些……结果……”
反倒是后宫,对这位白贵妃神似季后一说心照不宣地噤声,开始流传着白贵妃如何得宠。
“沈墨……让我靠一下……就一下……”
殿内果然如宫中传言一般,焕然一新,所有布置均用上好贡品,有些是直接从云晋言的龙旋宫拨过来,荣宠至极,甚至还有些赏赐摆在殿内一角,未来得及收好。
黎子何鼻尖尽是酒气,突然觉得眼睛刺疼,胳膊肘猛地用力,云晋言吃痛,只是闷哼了一声,仍是抱住黎子何不放,喃喃着:“黎儿……黎儿你回来了……”
迎着料峭寒风,眼睛被刮得生疼,脑中哄闹并未散去,反倒愈演愈烈。
云晋言的脸色蓦地变作苍白,踉跄扶住屏风,反手扶住额头,想要减轻脑中纠结着的疼痛。
沈墨突地轻笑起来,洋溢着满满的暖意:“莫要胡思乱想。听闻她长得很像季后?”
“真的?”苏白擦干眼泪,亮闪闪的眼,直直看着黎子何:“苏白今日能做到贵妃,若能安得圣宠,一定记住黎御医的功劳!”
“叮当”一声脆响,姚妃手里的酒壶落地,溅得瓷片四溢,一如她溢开的笑容:“皇上!都说这位苏白,白贵妃!极像某个人,为何我没看出哪里像呢?”
“娘娘抬举了。臣先行告退。”
正欲替云晋言解开衣带,瞥了一眼坐在对面的苏白,缩回手道:“麻烦娘娘替皇上解开衣带,微臣行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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