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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陪着你,过完这一生

作者:林辞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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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2 最接近生生世世的,是点点滴滴

Chapter 12 最接近生生世世的,是点点滴滴

我逐渐后退,退到无路可退时,左凡柯这个浑蛋才站出来帮我:“走吧,你不是要看电影吗?去晚了可就散场了!”
白雪公主,哦不,是左凡柯的前女友看到了我的态度后,更加逼近我几步。那种足以压倒人的气息使我喘不过气来,很快,我的脸就被憋红了。
我敢肯定,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够拒绝如此温婉可人的女孩儿。如果我是男人,我也不能,更何况是一直以来都对女人免疫力低下的左凡柯啊!
只顾着感叹的我,没把握好身体平衡,一头磕在了马路上,衣服连同包装袋一起散落了整整一地,好不凄凉!
我左右看看,迅速隐藏在了一片灌木丛的后面,想等他们走过去后再出来。
我哆嗦了一下,开口问她:“你是在对我说话吗?”
我把头埋在被子里,想要窒息而死。可我没有把自己成功地勒死,反而是在脑中一遍遍重温着她的微笑,她和左凡柯在一起时的亲密状态,以及左凡柯的半推半就。
在被左凡柯和静静双双戏耍后的第三天,她竟然主动登门拜访,还友好地提出邀请,想邀我和他们一起去野外春游。
那时我正蹲在地上,冲着窗外发呆,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可我没想到,这场战争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比如微笑,原本应该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但在这个复杂纷乱的社会里,它似乎也受到了影响。
在我看来,她是一个完美的女孩儿。又或许是在我的潜意识中,她是没有缺点的,否则她也配不上傲娇的左凡柯。
所以我和刘暄说的话只能算一种不是很幽默的玩笑。我随口说说而已,他却当真了。
我睁开眼睛,看到了快要落山的残阳。我正躺在刘暄的怀里,他和我一样,浑身湿漉漉的,像极了一只落水的大公鸡。
我没有看清她的长相,但她的五官在我的脑海中拼凑出来时,作为女人的我也不禁感叹造物主的不公。不过还好的是,她虽然长相极美,身材火辣,但却行为粗俗,说话大声大气,一点也不讨人喜欢。
即使心情已经低落到了极点,但作为一个有涵养的人来说,是不可以在这个时候骂人的。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是因我而起的,最后还是以我的道歉和保证作为结束。
为了让他尽快离开,我只能再忍一次。
我的一只手被他紧紧握着,在他的身旁,是静静,她客气地递给我一条毛巾:“怎么这样不小心呢?我忘记告诉你了,这里水很深,每年都有几个……”
他拉了拉袖口的衬衫,清了清喉咙说:“下次,见了伯母,别说我是你老板。”
我反复确认了三百遍有余,直到天空微微放晴,才终于得出了这个答案。
刘暄明明有纸巾可以止血,但他偏偏不用。他把它们捏成一团,全部扔到了半空中,任凭它们被风吹乱。然后他瘸着腿,捂着鼻子朝我走来。
“对啦!”我打了一个响指,“顾西西,你说得不对,应该是‘在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
他们一前一后走着,都低垂着头。左凡柯在前面,走得很快,双手插兜。连衣裙女孩儿今天换上了一身鹅黄色的长短款棉衣,黑色的靴子,她在后面一路小跑追赶着左凡柯。
但如今,当我察觉到了自己的心动时,我很后悔。我后悔没有早一点儿认识他,我后悔没有在合适的时候对他说出一句合适的话。他答应也好,拒绝也好,我从来就不求结果,只为对得起自己的心。
我之所以记得这句话,是因为他说这话时,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像鱼一样瞪着,稍后叹了口气,眼神才软下来:“我错了,你喝口水吧!我以后再也不胡言乱语了!”
半小时后,我站得双脚发麻,还是没有动一动手指按响门铃的勇气。我是一个懦夫,一个不折不扣的失败者。那一刻,我竟再一次品尝到了十几年前父亲失踪时的心情和滋味。
答应了她的邀请后,我总算得以从魔爪中挣脱出来。在左凡柯犹疑的神情中,我一溜烟跑回家中,用最快的速度打扮好自己,再用最快的速度下楼,可结果却让我大失所望。
我觉得身体渐渐暖和起来,有了力气,想要慢慢坐起来。但刘暄把我抱得太紧,我快要无法呼吸了,如果再这样下去,恐怕我hetushu.com.com不被淹死也会被他掐死的。
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我怎么可能不写小说呢?不写小说就意味着我没有饭吃,没有衣穿,没有家回,只能露宿街头。就算我放弃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东西,也不会放弃写作。
那天,我彻底疯了。买新手机只是一个开头,在接下来的半天时间里,我进入了纯粹扫货的状态。这种状态在我之前二十多年的人生里极少出现过,所以我说,我疯了。
虽然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没有再梦到那个可恶的女人,但我仍旧心情沉重。
事情进展到这个地步,之前铺垫的所有悲情伤感因素全部都在一瞬间灰飞烟灭。
我保持着应该属于我的羞愧难堪的姿势,左凡柯和他的前女友被我的突然出现吓得目瞪口呆。我知道,虽然我浑身沾满了泥巴,而且衣衫不整,但他们也不至于像看着一个异型怪兽一般看着我吧!
她讲出这句话时,是肯定的口气,而不是疑问和邀请的语气。
“我懂,可我……”当我看到静静突然跳起,在左凡柯的侧脸上啄了一下后,就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了。
其实我的内心已经无比愤怒了,他虽然是我老板,但总不能干涉我的私生活吧!而且,黑就是黑,白就是白,老板就是老板!不是老板还能是男朋友啊?

表白的冲动

在这群电灯泡中,有我认识的顾西西、刘暄和左拉。当然,还有许多陌生人的脸孔和一个个陌生的名字。
“伍月,怎样了,好些了吗?”我朝声音的源头看去,是同样落汤鸡造型的左凡柯。
很快,我就把梦中的女人抛到了九霄云外。不过只是一个梦而已,太当真就不好玩了。
我以为自己可以像一个透明人一样逃开,但不巧的是一只精致的手轻轻抓住了我的胳膊。这一画面在日后我向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讲起时,总将它形容为“白雪公主手中的毒苹果”。
大家虽然坐在一起,聊着同样的话题,但每个人好像都有各自不同的心事,都无法坦诚相对。
众人纷纷哈哈大笑起来,刚刚发生的一切惊心动魄也随着日落渐渐被这笑声掩盖。
我吓得倒退几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
“对呀,如果我能有这么体贴的男朋友,我也会和她一样心疼的。看看,流了多少血啊!”
“哼!你会知道的!”她对我表现出了一点不屑的神情,扔下即将燃尽的烟头,撇撇嘴就走了。
“你好!”我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子还没有站直,从左凡柯的身旁突然伸出一只细嫩小巧的手来。
刘暄脚伤还未痊愈,顾西西却恬不知耻地趴在他背上继续呼呼大睡。我想帮他,他不肯。我说让顾西西留下,他也不同意。最后他一个人凄惨地拄着拐,搀扶着顾西西向门外踱去。
每个人的一生中都会有那么几次冲动,爱情的冲动,想要逃离现状的冲动,结婚的冲动,离婚的冲动,想要跳楼自杀的冲动……当然,也少不了想要表白的冲动。
“这个世界上,就算是一片小小的树叶,也没有绝对的精致完美,它总是有缺憾的,就像在海边捡鹅卵石一样,永远也找不到最合心意的那一块。”顾西西劝我。
连我自己都想嘲笑自己,因为我站在左凡柯的家门口,浑身哆嗦,手脚冰凉,等待着表白,感受着被屠杀之前的绝望。
他的话没有起到一丁点儿的实质性的作用,她不理他,只是瞄了他几眼,又转过头来用强迫般的口气对我说:“你和我们一起去!”
我一脸尴尬地收回被拆得七零八碎的手机:“我不怪您,老伯伯,要怪就怪我自己不小心。”
我低下头来,憋红了脸颊,半天才吞吞吐吐说出一句话:“我想问一下,你……有没有找到我爸爸?”

梦中的怪女人

有些微笑,像顾西西这样的,即使是发自内心的开心,也不免随着时间的推移被成熟和世故渐渐泯灭;有些微笑,如刘暄这般的,算是典型的皮笑肉不笑,或是肉笑皮不笑;还有一些微笑,总是会伴着一点让人捉摸不清的颜色,左凡柯的笑容是这样,静静的笑容也是这样。
“为什么啊?”
午饭后,大家开始自由活动。有人选择爬山,有人选择钻小树林和-图-书,我无处可去,只能站在池塘边发呆。水很清,没有鱼,看不见底,只有我的倒影。
他说,喜新厌旧是男人的本能,是下意识的动作。他说得对,不仅是男人,对于任何人来说,喜新厌旧都是一种还算不错的生活态度。
谈到写作,他的表情轻松了一些,说:“放松一下,会好的。你要相信自己,对待自己不能太严苛了。”
等我反应过来时,房门已经合上了。他们进入了属于他们彼此的小世界,而我处在一个大世界中,却感受不到一丁点儿的温暖。
但这个世界上哪有完美的人呢?
在很久之后我终于读懂了那位老爷爷那时候的心情。或许对他来说,手机并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物件,他修理了半辈子的手机,每一个手机在他看来都像是一个被遗弃的灵魂。
而此时,白雪公主掌下的“毒苹果”陷入了痴呆状。
“有—没有!”我回头看了看气质清新的连衣裙女孩儿,不知该如何讲出告白的话来。
“原来左凡柯前女友的名字叫‘静静’,和我的名字比起来,简直弱爆了嘛!”我这样想着,总算找回了一些自信,昂首挺胸道:“去就去,谁怕谁,不就是看场电影吗?不过……你们要请客喽,我现在是穷光蛋了!”
我气愤地夺过他手里的毛巾,跪在地上帮他止血。
“静静!”左凡柯的声音很低,但我仍能从中听出些不耐烦和气愤。
在我坚强站立起来的过程中,左凡柯蹲下身子来,帮我把散落的衣服放进包装袋。
静静扔下手中的东西,跑到他的身边,拉住他。如果没有她和众人的劝说,事情还不知道会演变到何种程度。
没有他们,我或许早就不在了吧!而我竟然忘记了刘暄的腿伤还没有完全痊愈,他顶着身体和精神的双重压力,还被情绪化的左凡柯重重打了一拳,他该有多么委屈啊!
我想,听他的总不至于走太多的弯路。
可事情并没有到此结束。
扔石头的人是刘暄,他局促地走到我身边,说了声“抱歉”。

微笑这件小事

左凡柯和静静并没有遵守承诺,因为他们闪人的速度比我睡前脱衣服的速度还快。空荡荡的人行道上,偶有几个行人经过,柳树正要发芽,鲜花正待开放,一切都很美好,只是有点可惜,我没能亲眼看到他们双双携手私奔的情景。我想,那一定很可笑。
虽然春天已经到了,但我早就失去了踏青的美好心情。我连续拖稿半年有余,刘暄非但没有怪过我,而且还用各种方式鼓励我,不仅是物质上的,还有精神上的。
一开始,两人似乎就有了争执,从他们的表情中,我大概可以感受到一阵阵刺鼻的火药味儿。
“你是神经病吗?”一个浓妆艳抹、穿着高档晚礼服的女人叼着一根香烟,烟圈从她的嘴里吐出,慢慢越过我的头顶,最后升入无边的天空中去。
我吧嗒吧嗒嘴,替左凡柯感到惋惜,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女朋友他都舍得甩掉,可见他不是一般人啊!
自从小区门口一别后,我就没有再见过左凡柯。他曾经对我说的那句话,是玩笑呢?还是认真的呢?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静静策划了很久的一个极深极深的阴谋。不过在爱与被爱的关系中,这种阴谋也实在算不得什么,顶多只是女人的小聪明罢了。
“呵呵呵……”随着情绪的一起一伏,我竟笑出了声来。
像是刚刚洗了一个冷水澡,还来不及擦干身体就匆忙穿上了衣服的感觉,潮湿,难受。
我节节败退:“您……还有吩咐?您放心,小的一定照办!”
左凡柯笑了笑,三言两语后把她推进屋里。他没有锁上门,而是露出一颗脑袋对我说:“伍月,你很着急吗?”
“怎么了,你有事啊?”连衣裙女孩儿问我。
我心想:“没别的意思才怪!肯定是让我做你们的和事佬,如果是热恋中的情侣哪儿会自找没趣,约会还带一个明晃晃的电灯泡呢?”
我不好意思地从他手中接过几大包衣服后,低着头准备离开。
不知道是静静太聪明了,还是我太傻了。可能是我太傻了,因为我根本没料到,除了我之外,她还邀请了很多“电灯泡”朋友。
我曾经对左凡柯说下过一段豪言壮语。我说,恋爱算是什和-图-书么啊!人没有爱情会死吗?不会,人没有空气才会死呢!
我垂头丧气地站起来,说:“我来……”
他没有离开的意思,像是有话要说。
眼下,我不能在地上多待,只得拍拍脸上和身上的尘土灰溜溜地站起来。
“伍月,你怎么在这儿?”是左凡柯的声音,我不用回头就可以听出来。
我看到人群外左凡柯僵硬的表情,又注意到我和刘暄稍显暧昧的姿势后,赶紧站起来退后几步,他的脑袋失去了支撑,身子一下子仰倒在地,弄了一身的泥。
一颗石头从我的身后飞过来,准确地落在了池塘里,水波荡漾,打破了我的影子。
后来,顾西西索性坐在地板上,和我一起听刘暄的演讲。他连连点头,我却连连犯困。
所以,一切的坚强和“不想恋爱”都只不过是不愿改变的借口,和爱与不爱无关。
在这个过程中,左凡柯没有同我讲过一句话。在左凡柯捡衣服的过程中,他的女朋友始终黑着脸,当然也是一言不发。
我伸手动了动紧贴在头皮的黏腻的头发,只是手还没来得及放下,就被一个温热的东西握住了。
“什么孤独、寂寞啊,都是你太长时间没恋爱造成的。你如果还不谈恋爱的话,会老得更快!喏,你们看,她笑起来眼角的皱纹都能夹死一只蚊子了!”
可静静说了,只是外出散散心,没别的意思。
我真想戳瞎自己的双眼啊!我干吗要自找没趣,自讨苦吃呢?
女孩儿似乎哭了,声音中带着些颤抖:“那你还爱我吗?我们一起努力,把这些年的杂草清除干净,好吗?”
不笑还好,一笑才发现这一切不过都是一场梦。什么女人,什么烟卷,什么浓重的烟酒味儿,不过都是我无聊时的白日梦。
老爷爷叹了口气,摘掉眼镜,瞅了瞅我:“小姑娘,你这是怎么搞的?这真的超出了我的维修能力范围,不要怪老夫无能啊!”
我对着水中的自己笑了笑,可我的笑容好难看,一点也不如静静可爱。
我真的特别白痴,在空无一人,连一辆车都没有的停车场,她不是和我说话,难道还是在和鬼讲话呀!
可命运偏偏就是喜欢坚持不懈地捉弄我。不知他们在搞什么鬼,竟然正好停在了我的视线前方。
没走几步,他就突然转身看我,我赶紧低头认错:“老板,我再也不敢了,求您放过我吧!”
“够了!”左凡柯还是温柔地握着我的手,但他的目光却直视着静静。我不知道那眼神代表了什么意思,但静静看到后,很快就低下头来,不再讲话,也不再理我。
我虽然天生的形象不是很完美,可是后天通过读书已经弥补了不少。俗话说,腹有诗书气自华,我沾沾自喜地想:“这句话说的不就是我吗?”
暂停在此处后,我彻底卡带,从床上坐起来,望着玻璃窗中自己的影子,不可思议道:“哦……原来她就是我梦中的那个怪女人!”
每个人都有想要保护某人和被某人保护的欲望,这是人的本能。然而在他保护了我的情况下,我同样萌生出照顾他的情绪,这就属于礼尚往来的部分了。
他傻傻地看着我,鼻血不但没有止住,反而是越流越多。旁观的众人像植物大战僵尸中的僵尸一般,一拨拨朝我们涌来。
“凡柯,阿暄怕水,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你弟弟,你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啊!”她一边说,一边从口袋掏出纸巾来,塞到刘暄的手里。
左凡柯又开口说话了:“可我不想除掉这些杂草了,怎么办?因为那条路上现在不仅有杂草,还开满了五颜六色的鲜花,我舍不得了。”
关上门后,我在心中骂了他无数次:“刘暄,你是神经病啊!”
但顾西西说,每一个男人都是在海边嬉闹的小孩子。他们捡到一个贝壳,然后会为了更加美丽的贝壳扔掉怀中的这一个。在不断地捡和不停地扔的过程中,男孩儿变成了男人。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我看到岸上几个跃动的人影,还有橘黄色的太阳,以及被柳枝割断了的阳光……

女朋友

他当真也就罢了,还苦口婆心地教育起我来。我们谈了整整四个小时,中间顾西西醒来一次,看我们都在忙,一个人悄悄去厨房吃了点东西,回来后倒头又接着睡了m.hetushu.com.com。等到他第二次睡醒,刘暄对我的批评教育还没有结束。
这又是什么奇怪的无理的要求!
说实话,刘暄究竟对我说了些什么,现在我已经完全记不清了,稍有印象的一句话是:“放弃是无能的人才会做出的选择!”
那一刻,我不自觉地激发了自己身体内的母性。当我看到刘暄低着头坐在我的身边,鼻血一滴滴地流,他却不管不顾,反而用干毛巾帮我擦拭手掌时,我突然产生了一种想保护他的欲望。
左凡柯身边的连衣裙女孩儿,嗯,也可能就是他的女朋友吧?虽然她和梦中乖僻的烟熏妆女人有着一模一样的容貌和体型,但她的清新自然却如同芙蓉出水般娇嫩,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无法挪开目光。
他嘻嘻笑着,准确无误地接到没洗的苹果后,一口便填入嘴中,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含含糊糊地说:“我知道……你才是那个毒苹果。”
这一个描述真的十分贴切,但顾西西经常会问:“你是说,你是白雪公主,而她是那个干瘪的毒苹果?”
老爷爷和我一样,都属于念旧的人,新鲜的事物和人对我们来说总抵不过旧的分量。
“你是喜欢他的吧!如果你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为什么要如此在意他说的话?”这是刘暄背着顾西西临走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嗯……你说的还是有道理的,但我怎么感觉哪里错了呢?”我歪着脑袋,用肩膀的力量夹住手机,腾出另一只手来搅拌着锅里的土豆汤。
那是一种想要逃跑的心情,是一种即使处在人潮中也隐藏不了的孤独的心情。
就在我最绝望的时候,一前一后的脚步声渐渐靠近了我身后。
“没事啊,我最近心情不太好,说话没轻没重的,你别放在心上。”当我说到这里时,刘暄把目光瞥向远处的左凡柯和静静,那意思很显然,好像我所有的开心不开心,所有的心情变化都和他伟大的表哥有关系一样。
电话那头刚刚传来笑声,只听“咕咚”一声响,我就被溅了一脸的汤汁。
“你……”他指了指我,又指了指楼下,“想知道他究竟是怎么考虑的,你该去问他本人才对。”说完,他还用拐杖戳了几下地面。
他越是这样包容我,越是对我好,就越是让我感到羞愧难当。如今的我别说出游了,恐怕连出门的心情都没有了。
他问得我无法回答,问得我茫然。但冥冥中,我似乎读懂了这句话的深意:如若不关心,就不会在意。

看电影和郊游

我想要呼救,但开不了口,头脑是清醒的,肢体却是不听使唤的。我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逐渐下坠,坠落到谷底,坠落到人生的深渊。
夜深人静时,我再次把白天偶遇的情景在脑海中细细浏览了一遍,像放映录像带一样,每次带子都被强制性地卡在他们挽着的手腕处。再倒回去,是连衣裙女孩儿清秀的面容。
不能否认,我关心着左凡柯的一举一动,他的每一个微笑,每一个皱眉,甚至话语中的每一个停顿,我都无法不在意。不知何时,他已经悄悄走进了我的生活,还有我的心里……
我不禁拍手叫好:“左凡柯啊左凡柯,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以你这样的文学才华不写小说都可惜了!唉!”
就算有关系,我也一定不会承认:“你看他们做什么?呵呵,我吧,就是……就是,发现自己写不出东西来了,就算写出了东西,也很难让我满意。如果一本书,我首先无法做到让自己满意,怎么给读者看呢?”
“你就在她身边,为什么不及时救她!万一……出了意外,怎么办!”
她的一只手提着一个便利袋,另一只手微微搭在他的臂弯里,这个姿势颇有一种宣告主权的味道。
我顺手抛给他一个青苹果,萌生出了一丝丝想要砸死他的心情。
“别问为什么,照做!”
在众目睽睽之下,左凡柯狠狠打了刘暄一拳。那一拳正中他的鼻腔,他被打倒在地后,鼻血就流了出来。他苦笑了几声,擦擦脸上的血迹,没有还手。
似乎冥冥中早已注定,每次我的窘态都要被左凡柯尽收眼底,他看到的是我最真实的一面:焦急、毛躁,还有点儿神经质。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吴乐乐之外,他是唯一一个亲眼看见了这一切的人和*图*书
当我提着大包小包走回小区公寓时,迎面正好遇上了左凡柯和他的女朋友。
从大家的话中,我大概了解到了自己落水的全过程:那时其他人离我很远,只有刘暄一个人在我身边,我不清楚他究竟为何会害怕水,但他最后还是克服了心理障碍,和之后赶来的左凡柯一起跳入湖中,将我救了出来。
在他的惋惜声中,我走出了手机维修店铺。我有些不解的是,为何这位老爷爷会如此伤心呢?坏掉的不过就是一个手机嘛!再买一个新的不就行了?
这不,当我站在手机柜台前,被琳琅满目的手机晃瞎了眼睛时,还是阻挡不了想要买新款的冲动。
“你不要痴心妄想了!不可能!”她狠狠瞪着我,想要把我吃干抹净的样子。
那分贝足以将我从昏睡中震醒。我擦了擦口水,听见左凡柯说:“当年,路是你自己选的。现在你后悔了,想要回来了,可你知不知道,你曾经走过的那条路现在已经长满了杂草!”
我生气地回头骂道:“谁呀?这么没有礼貌,砸到人的话怎么办?”
听到此处,我不得不佩服起自己的推理才华来。我猜得没错,她果然就是左凡柯的女朋友,看样子还是个前女友。
幸好左凡柯把刘暄拉到了一边,我总算可以畅快地呼吸几口新鲜空气了。
这样一想的话,我突然醒悟过来,发现了自己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另外一种价值。恋爱谈不成,当一个红娘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于是在仔细思考后,我还是答应了她的请求。
他的道歉反而让我觉得难过起来,我把脚边的一堆小石头通通踢进了水中,“咕咚”一声,就搅浑了我们两个人的倒影。
我冷冷笑了一声,实在搞不清坐在我面前的这位美少女究竟有何意图。
有人捂住脸,笑了起来:“你看他们,好般配啊!”
“没关系,顾西西说过,绝望的尽头就会是希望。”我握紧拳头,给自己打气。
和我的吃惊相比,左凡柯也因为她的举动受到了更大的打击,愣了好久都纹丝不动。
抬起头的那一瞬间,我仿佛失去了活下去的力量,有种想要自杀的冲动。他的身边站着一个身穿白色毛绒连体裙的长头发女孩儿,她的头发很直很垂,眼睛很明亮,再搭配上一双鲜红欲滴的高跟鞋,和左凡柯站在一起,简直就是郎才女貌。
好吧,我在心里骂几遍算了!
“哦,你好。”我伸出干枯的手来,和她握了握,以表示尊敬。
在春风正暖的时节,约上三五好友,到郊外小坐片刻,小酌几杯,不愧为人生的一大乐事。可我坐在一片鸟语花香之中,人声鼎沸之间,却倍感凄凉无助。
我还保持着刚才歪着头的姿势,可手机已经快速沉入到了锅底,除了一连串具有毁灭性的冒泡声之外,只剩下我的叹息了。
我的双脚开始发软,不由自主地朝下坡处滑。等我意识到危险时,水面已经漫过了我的膝盖。刘暄拼命朝我伸手,但只抓到了我的一个衣角,于事无补。
她打开了门,将便利袋放进屋里,又回到左凡柯的身边,像一块强力胶一样,死死黏住他不放。
“滴答滴答”的是水声,还是心跳声呢?
女孩儿蹦蹦跳跳地跑过去开门,左凡柯一动不动地站着,问:“你找我有事啊?”
女孩儿愣了一下,转头问左凡柯:“你要帮她找爸爸?什么时候你换职业了?私人侦探吗?”
我下了一百次的决定,终于想到了一个结束这件事情的最好的办法。刘暄虽然经常嘻嘻哈哈的,但他是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将,有时他还是一个哲学家,总能说出些震撼世界的话。
听到顾西西的话后,我赶紧敛起笑容,不过这已经阻挡不了群众围观的好奇心了。在一圈又一圈欣赏皱纹的看客外,我瞄见了左凡柯的笑容。那种笑容不是尴尬,不是嘲笑,更加不是鄙视,至于它究竟代表着什么含义,我说不清,也想不透。
“是是,我懂了。”我学着他手中拐杖的样子捣了几下头。
我蹲到脚都快麻了,他们却还在不温不火地谈话。后来,我坐在了湿漉漉的土地上,快要睡着时,晴空突然响起了霹雳:“你要扔下我吗?”
此时的气氛显得很凝重,我看着他,他看着我。我们两人什么话也没说,空气中只有顾西西打雷般的呼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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