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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陪着你,过完这一生

作者:林辞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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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3 我的心,早已随你步步天涯

Chapter 13 我的心,早已随你步步天涯

我坐起来,说:“像是静静抛弃了左凡柯一样吧?”
“我们也算不上敌人,你说是吧,伍月?”她猛然拉住我的手,像是要把我带进深渊的感觉。
那天晚上,我才发觉自己很孤单。走在街上,我是一个孤零零的人。回到家里,我还是一个孤零零的人。可静静呢?她站在人群中,受到众人追捧,她完全不用担心“没有朋友”这件事。
“好,你敢说,我就敢听!”我扔下背包,做足了长期扎根此处的准备。
我抱着最后一点希望朝左凡柯大喊道:“快来救我啊,救命啊!”
他把手中吃剩下的面包塞到我手里;“物归原主,我不吃了还不行?”
我不好意思地对静静笑了笑:“抱歉啊,我现在还不太饿,过会儿再吃吧!”
每一个谎言都披着一层很漂亮的外衣,像是分量轻微的麻|醉|药,经常用是会上瘾的。
此时,我们正开车走在高架桥上,左凡柯和静静先走了,我因为陪着刘暄去医院止血所以耽搁到了大半夜,已经困得不行了。
他停止了大吃大喝,扭过头来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摸了摸我的脑门儿,问:“你是不是疯了?”
他的谎言对我没有任何杀伤力,相反,在和他接触的过程中,我渐渐明白了心中装着一个人的滋味。认识他之前我只是一个略有才华的小作家,认识他之后我才真切感受到了世界的绚丽。我有勇气走向密集的人群,有勇气直面过去的痛苦,这一切还有赖于他。
我也是没办法啊,都是被她逼的。她不惹我也就算了,她要是敢惹我,我也会用同样的方法给她个厉害瞧瞧的。
“后悔什么?”我抹了一把鼻涕,抬头看着那一轮明月,心中舒畅了很多。
在我捕捉危险的过程中,她已经给咖啡加好了糖和奶,正在优雅地喝着。
以上这般等等,不过都是我凭肉眼可以看得到的危险。看不到的,例如我对面坐着的这个女人。对,是女人,而不再是女孩儿,因为她的气势足以向我证明这一点。
“当然没有了!”虽然我没有养成说谎的习惯,但我还是很自然地欺骗了他,为的是尽早麻痹自己的心。
一阵骚乱过后,咖啡馆重新回归了安静。
“言归正传。看在我收留过你两晚的分儿上,你能不能告诉我静静和左凡柯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之前在咖啡馆,我看你和静静好像很熟啊,你一定知道的吧?”
“什么?”我茫然回头,四处寻找着声音的来源,最终将目标确定在熟睡的刘暄身上。
谁知静静仍然不依不舍地挽留我:“伍月,你就不想知道凡柯的秘密吗?”
“没有我,”她凄惨地笑了几声,“从那以后,他的生活中就没有我了。不,其实在我们认识之初,我就知道在他的心里,料理永远是第一位的,爱情不过只是生命中的点缀,像是装点餐盘的圣女果一样,可有可无。
我满怀期待地望着他,他也同样望着我。我的眼睛中是火,他的眼睛里全是冰。
他笑了起来,走到我身边:“看你的反应,难不成我昨晚非礼你了?”
后来,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我大概可以猜出个八九不离十:“所以最后是你放弃了他。在他失去了双亲,失去了味觉后,你选择离开了一个最为失败的他。我说得没错吧?”
没错,静静是这样说的。
我说:“真是抱歉,恐怕他一点也不想看见现在的我。因为在他面前,我一直都是这副鬼样子。”
就在我想要伸出手去安慰她受伤的心灵时,她突然话锋一转:“伍月,你真的以为自己能够认识凡柯,是缘分使然吗?”
面对刘暄的质疑,我完全是可以囫囵蒙混过去的,随便找一个理由就好了。他问我为什么帮他擦鼻血,我愣头愣脑地说:“因为你在流鼻血啊!不止住,说不定会死人的吧?”
刘暄的情伤、静静对于旧情的难忘,还有左凡柯的味觉,这一切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没有。不过……我是有条件的。”
她说:“那场车祸后,他失去了他唯一可以信任的东西—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味觉。”
在我等待第二杯咖啡的过程中,她对我讲了一个早已被时间埋藏的秘密:
“我一直以为我妈会很后悔,但我猜错了她的心思。我就是一个笨蛋,我看不透任何一个人的心意,也包括我自己的。如果我能早一点明白自己,事情就不会发展到如今这样的地步。我不想再糊里糊涂地活下去了,我……要做一件大事!请祝福我吧!”
“刘暄,你浑蛋,耍我啊!”我早就该猜到的,他是在骗我。
这样看来的话,我二十多年https://www•hetushu•com•com的人生可真失败啊!
“随你。”
电话响了三声,很快就被接起:“月儿啊,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静静,你今天叫我来,其实就是想和我聊左凡柯吧?既然如此,干吗不开诚布公地讲,偏要绕弯子呢?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和你抢他的,你以为天底下的男人都绝种了吗?他有哪点好,值得我喜欢他?再说,我又不是没人要。”
我激动地冲身后的服务员摆了摆手,他此时刚刚越过地上的障碍,听到我的问话,赶忙转身,一个没注意便摔了个狗吃屎。
他一边开车,一边摇摇头:“应该死不了。嗯……如果你知道我死不了,还会如此关心我吗?”
半个小时后,他突然问我:“你心里是不是除了小说、合同,就没放过别的东西呢?”
他顿了顿,如果是面对面的话,我一定可以看到他吃惊的表情。
“你怎么这样小气?我只是想知道一个小小的秘密嘛!你吃都吃了,还能吐出来不成?”

有目的的接近

“是来者不拒的意思吗?”
“是感情,你知道吗?我……我曾经深爱过的一个人,最后她……离开了我。你可知道被拒绝,被伤害的滋味?”
我不是一个爱听信风言风语的人,对八卦、小道消息也不是很感兴趣。在我看来,流言只能是流言,不具备任何参考价值。
他在我后面喊道:“放心,我会给你买一条一模一样的地毯的。”
咳咳,他怎么会产生这种想法?不是他疯了,就是我出现了幻听。
我扭过脸去,三下五除二就把咖啡喝光了:“服务员,再来一杯!”
从一大早被静静的电话吵醒后,我们就一直面对面坐到了晚上七点。这期间没有谈到任何实质性的问题,所聊之话题无外乎就是一些小女生的爱好啦,像喜欢什么颜色的唇膏啦、风衣和牛仔裤如何搭配啦……
“我们开车行驶在海边的盘山公路上。一开始还是很开心的,但不知不觉就聊起了比赛。我们越是想要安慰他,他就越是挣扎、气愤。在车里,我们当着他父母的面大吵了一架。如果当时我没有那么固执,而是尽可能地顺着他,他就不会因为和我争吵而忽视了眼前即将到来的危险。
像母亲说的那样,人活着,其实很简单,无愧内心就好。
我慌忙转身,寻找服务员的身影。我想要好好问一问他,为什么我的咖啡还没有端上来呢?
我肯定不会相信啊,傻子才会相信他酒后的胡言乱语呢!

真相

我捡起地上的枕头狠狠砸他的脑袋。
我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肚子:“我可以吃点什么吗?”
静静的突然闯入,使我加重了对这个社会的陌生感,它硬生生割裂了我和朋友之间刚刚建立的友情。
“月儿啊,从小你脾气就太倔了,谁劝都不听。你认为天底下所有的欺骗都是不可原谅的吗?可你有没有想过,有些事,能够被欺骗、被隐瞒总是好的。有些谎言和欺骗并不是恶意的。有了爱,才会有隐瞒,我们更加没有戳破它们的理由。如果你无愧于自己的内心,对得起自己的选择,就不该怨天尤人,不该哭个不停。”
顾西西说得没错,我是不折不扣的丑小鸭,静静则是十全十美的白天鹅。稍微有点儿理智的男人都会选择静静,而不是我。
从咖啡馆出来时,我已经把刘暄归为“叛徒”的行列,即使他是我的老板,我也不会给他留面子。
最后我问:“你说的是真的?”
即使他这样说,我也不打算原谅他。
他应该也是和静静在一起吧!
黎明时分,刘暄敲开了我的房门,他两只眼睛乌青乌青的,身上冒着一股子的烟味和酒味。我闭着眼睛都能猜出,他一定是刚刚从酒吧出来。当我和他抱怨起自己人生的坎坷时,他为了安慰我幼小的心灵,才这样对我说。
“左凡柯已经有了静静,我要趁早催他搬走才行。”和刘暄分手后,我默默念着这句话。一直到晚上临睡前我还在筹谋着这项重要的赶人工作,似乎进入了一场看不进刀光剑影的战争中……
房间内的灯光很暗,我看不到他的表情,看不到他每一个微小的动作,但可以听得出他声音中的颤动和心中的无法释怀。
凌晨时分,我在聊天网页上发消息给顾西西。他的头像一直是黑着的,等了好久也没有得到答复。
我跑过去撕开他的嘴角,痛打了他一顿。
天哪,她为了留下我,竟然使出了这么一个大招。算了,既然她那么喜欢和我说话,和_图_书我还是坐下听一听吧!
我关上电脑,揉了揉干涩的双眼,走到窗前,拉开窗帘,等待着属于这个城市的第一缕阳光。
“妈……他们都是骗子,他们都在骗我,都是错的,都错了……妈,我好想你跟爸爸,你们回来好不好?回到我身边,我们一家人还在一起,和十年前一样,好不好?”
我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左凡柯会站在我的对立面;我更加没想到的是,他会欺骗我。
刘暄的反常更加让我确定,静静和左凡柯之间是有秘密存在的。可这些秘密为什么会和我有关呢?她对我说出一番莫名其妙的话,是把我当成潜在的情敌了吗?
接着他的头就重重落在了我的肩上。
女人和女人似乎是天生的宿敌,与男人之间的友情不同,女人之间的友情大多都是建立在嫉妒和更加嫉妒的基础上。

被抛弃的滋味

“你……哎!你这么笨,这二十多年是怎么活过来的?”
“对于任何事情、任何人,你都是来者不拒吗?包括……凡柯。”
我们就这样一直糊涂下去,其实也很好,不是吗?
在这样的基础上,如果我能够尽自己一份微弱的力量来帮助他恢复味觉,我情愿,他永远都不要开口和我讲出真相。
什么?他已经觉得我笨了,会不会打算像刘大肚一样和我解约?
“你这就算失败了?和我比,你还算幸福的,真的!”
我坐在这里已经足足有二十多分钟了,她好像一直都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她放下杯子后,才恍然大悟:“伍月,你要喝点什么?”
他闭着眼睛,嘴唇一张一合:“曾经,我喜欢过她,比表哥还要早。有一段时间,我无法理解为什么她会拒绝我,直到她握着表哥的手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才明白,她和我分手,不是因为不爱我了,而是因为她爱上了另一个人。她对另一个人的爱比我多那么一点点,只差那么一点点,我就输了,而且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什么?”
“你在哪儿?和刘暄在一起吗?”
约定的地点还是那个熟悉的咖啡厅,不过几天的时间,那里仿佛就改变了很多。
直到这时,大家的掌声才慢慢稀拉起来,最后彻底偃旗息鼓。
我根本就没有给他准备早饭,但他厚颜无耻地把我的那一份抢了过去,我又争不过他,只能认输。
“等到我们避过了一辆大卡车,正准备松一口气时,车子因为转弯过急直接朝护栏撞了过去。‘嘭’的一声,然后……一切都结束了。”
我愣住了,忘记了还没有端上来的咖啡。
当我坐上回家的出租车,眼睛透过茶色的玻璃观赏这个城市时,耳边似乎响起了母亲肯定的回答。挂电话之前,我鼓起十万分的勇气问了一个很多年前就该问的问题:“妈,当年的事情,你后悔吗?如果重来一次,你还会和爸爸离婚吗?”
她递给我一张纸巾:“看你脸色很不好,我怕待会儿说的话,你会承受不了。”
她点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当然了,你随便点,我来请客。”
她变得温和起来,眼神中充满了善意:“伍月,算我求求你了,你放了他吧!我在澳洲为他联系好了一家医院,那里的大夫是全世界最有名的。我几次三番请求他和我一同回去,他都拒绝了。我始终不知道他拒绝的原因是什么—直到遇见你。”
他躺倒在沙发上,双手放在脑后,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你不早说,只要你不是想嫁给我,其余的都好说,好说。”
“我吃饱了撑的才会监视你!”我打了一个饱嗝儿,狠狠挂了电话,几乎有一种想要摔碎它的冲动。
你有后悔过吗?有遗憾过吗?
可在看似平静温馨、充斥着明黄色灯光的咖啡馆中,其实也存在着很多危险因素。看得见的,比如说邻座女人七公分的高跟鞋,走路时一不小心就会崴伤脚腕,甚至会有骨折的风险。再比如,远处朝我们走来一位服务员,他的托盘上放着三杯可口的黑咖啡,他的右手边是电机房,从房间中伸出一根电线,一直连接到他左手边的玻璃窗处,他只需稍稍抬脚就可越过电线,但有时路走得多了,难免会产生松懈的心理。一旦松懈,危险就会出现。
她是唯一一个在刚才的这场闹剧中将自己置之度外的人,她展现了不同于往日的冷静,当然,还有冷血。
是啊,我看不懂身边每一个人的行为,听不懂他们每一个人的话语。左凡柯、静静和刘暄似乎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们都善于隐藏秘密,善于掩盖内心。
“妈妈不知道你究竟遇到了什么事,www•hetushu•com•com但只要你无愧于自己的内心,把该说的话说了,把该做的事做了,就不会有遗憾。别人如何对你那是别人的事,你如何对待他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月儿,妈妈对你没什么要求,只希望你可以健康、快乐地生活,不要后悔,也不要给自己留下任何遗憾。”
真是最毒莫过妇人心啊!她这就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月儿,你后悔吗?”
母亲的安慰,或者说母亲的声音,对每一个孩子来说都有着天然的修复作用。我只要听一下,就可以止住难过和消极的情绪。
后天左凡柯就要从上海回来了,为了赶在他回来之前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我只能在忐忑中拨通了静静的电话。
我刚刚要起身,准备质问服务员一番,静静突然拉住了我的手,那是一股很强大的力量,像是吸铁石,将我牢牢固定在了座位上。
我的眼光随着她的离开而移动到咖啡馆外,在干净锃亮的玻璃窗后,刘暄带着微笑注视着我。待静静出门后,他对我挤了挤眼睛,拥抱了静静,然后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并肩离开了。
我吃得正香,从某一个角落处传来一个声音:“你应该不知道,曾经我是喜欢过她的。”
刘暄突然大笑起来,扶着地面爬到我的身边。有一滴清清凉凉的东西落在了我的手背,我刚要低头将它拂去,他就一把握住我的后脑勺,附耳说道:“你不懂。”
在那个梦里,我看到了久违的爸爸、妈妈和吴乐乐,当然还有静静和左凡柯。他们全部站在距离我很远的地方,手中拿着武器,准备朝我射击。我被他们五花大绑着,连一根脚指头都动弹不得。
“我不后悔,月儿。”
不得不承认,在我们的周围有很多人一直生活在谎言构筑的世界中。这些谎言一部分是亲人、朋友,甚至是爱人编织的;一部分则是他们自己凭空想出的,用来自我催眠,自我疗伤。
显然,那天发生的一切都是一个个无比巨大的谜团:刘暄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假寐?他是在说梦话还是认真的?
几个小时之前,我为了缓解自己心中的怒火,在街上开启了暴走模式。我甚至不顾危险地闯红灯、逆向行走、和飞奔的汽车赛跑。我能活下来,实属幸运,可我不敢保证这种幸运能否光临我第二次。
但静静的出现彻底推翻了我之前建立起来的人生观,她的出现让我失去了一切辨别真假的能力。
我的眼角还是湿润的,但心中的雨早已在母亲的安抚下停了下来。
我像一个孤魂野鬼般,在街头游荡到深夜。街道冷寂,我再次想起静静对我说的话:“凡柯以为只要能够认识你,和你成为朋友,能够每天看到你,他就可以尽早恢复味觉。这怎么可能?他太傻了呀!”
事情还要从我们第三次见面开始说起。在经历过郊游历险后,静静打电话给我,约我在咖啡厅见面,我没有多想就去赴约了。我傻傻地以为咖啡馆是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只要不是天崩地裂,就不会有意外和危险发生。
我及时抽回手,身上都冒出了冷汗:“你到底想说什么,快说吧!”
在浑浑噩噩之际,我竟然第一时间想到了左凡柯。没错,他曾经来过我的心里,住了很久,至于何时会搬走,我也说不清。
我不想理他,转身走进厨房准备早餐。
静静说,左凡柯一直很内疚,对比赛的失败也好,开车的失误也罢,他都无比内疚。在那场意外的车祸中,他的父母双双离世,这给他造成了很大的打击,从那以后,他便失去了味觉,失去了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依靠的东西。
事情发生在五年前。那一年,左凡柯突遇车祸,在他人生最为落魄的时候,我的人生则恰逢光辉的顶点。我的第一部小说在一夜之间爆红,各大书店、网店、飞机场零售店……只要有人的地方,就可以看到它的身影。
我走得太累了,已经迷失了方向。坐在灯光依旧闪耀的市中心商务大厦外,我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静静呆掉了,她大概没有料想到作为一名宅女作家的我会这般牙尖嘴利。
“你……我……”我把比萨摔在桌子上,自己拿出一块先吃了起来。但吃着吃着,心中的怒火就少了大半。可想而知,我这一身的肥肉恐怕都是在这种情况下积累成的。
“那时候,我们在一起已经五年了,对彼此都产生了厌倦的心理。他比赛前,我们之间已经出现了矛盾和分歧,为了让他专心比赛,我们各自只能暂且把情绪都压下来。但不满并没有消失,而是被暂时掩盖,早晚有一天,还是会爆发……”
我不https://www.hetushu•com.com傻,我知道她的慌张是因为爱,不是因为讨厌我。
我开始理解静静,因为同为女人,又有哪一个不愿意被人宠着、被人爱着啊?
他又一次睡在了我的家里。
等到我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气喘吁吁地从楼下便利店买来热腾腾的比萨时,刘暄已经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脱下一层又一层的外衣,最后只剩下了一件贴身的衬衫。我追在他屁股后面帮他捡衣服,他干脆利落地抓着我,转了几个圈。
“可他还有你啊!”我渐渐被这段往事吸引,即使它烂俗到可以在各种类型的偶像剧中看到。
我没有回答她,因为如她所说,我并不敢相信自己,我的心灵同样很脆弱。我知道那场灾祸对于左凡柯和静静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我无法联想到他最为糟糕时的状态和模样,那一定很惨不忍睹,无法被任何人接受。
人来人往的机场中,我的小说也在人们的手中不停辗转。
他说的这样东西我也知道,是感情。
他毫无羞耻心地躺在我新买的地毯上,把它揉得不像样:“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有一件东西是买不到的。”
我打电话给顾西西,期望他可以给我一点儿,哪怕是最后一点儿的安慰。但电话接通了,我的希望却彻底破灭了。电话那头有众人的嬉闹声,有轰鸣的音乐声,有舞动的脚步声,还有—静静柔美的嗓音。
他笑了,睁开眼睛回答我:“你当成假的来听也无妨啊!这不失为一个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吧?”
他突然坐起来:“你真的想听?”
他揉揉脑袋,似乎想起了些什么,但很快就矢口否认:“我昨晚喝得太多了。嗯……我有没有说错什么话?”
我捧着电话,号啕大哭。
母亲思考了良久,紧张的空气在我的周围弥漫了好久。
刘暄恐怕也很吃惊前一晚自己的所作所为。当他醒来后,我指着地板上被他弄脏的地毯说:“你看,这都是你干的好事!”
唯一值得庆祝的是,他的双手还稳稳地托住托盘,大家不禁为他的敬业精神鼓起了掌来。在掌声还没有落幕时,邻座的女人在去洗手间的路上,因意外踢飞了高跟鞋,狠狠将自己抛在了服务员的身上。紧接着,托盘上的空茶杯落在地板上,一些杯子滚了几圈便停住了,一些杯子却直接摔了个粉碎。
她嘴角微微扯起:“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不过没关系,我同样也不喜欢你。”
期间,我仅仅吃了一块蛋糕。此时肚子已经开始咕咕作响,催促着我快些回去喂粮。我只能婉转告别,随便想了一个借口就准备开溜。
呵呵,我听懂了她话中的深意,她今日之所以来找我,其实是把我当成了潜在的情敌。但任凭她再如何聪明,我也自有一套化解的办法。
“对啊,对任何人、任何事,我都是来者不拒的,但……除了你。”
“你不要怪我,我也不想告诉你事情的真相,但你执意要听,我只能满足你这个小心愿了。”她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要了一杯果汁喝着,也帮我买了一杯现磨咖啡。
在他喝牛奶的过程中,我早已构思好了一个绝妙的计划。我慢慢靠近他,说:“刘暄,我的地毯不用你赔了,这顿早饭也算我请你的,好不好?”
说到此处,她伸出双臂来,捧着自己娇小的脸蛋儿,把头深深埋在臂弯中。
他们通通无动于衷,包括左凡柯。
“车祸发生在他比赛失败后的第二天。他输得很惨,输给了一个他曾经看不上的伪君子。我还记得,那是四月的澳洲,天很蓝,草很绿,水很清,我和他的父母为了疏散他的心结,提议外出散心。他原本是不答应的,他说:‘我只是想好好睡一个觉。’后来我想,如果那天他坚持待在家中,可能悲剧就不会发生。但他是一个孝顺的孩子,他不想违拗父母的好意,这才导致了事情的发生。
她的确够直接,如果没有左凡柯,或许我们两个人会成为朋友。
是他太傻了,还是我太傻了?这么久,他就住在我的楼下,和我只隔着一层地板,可我连他的心思都看不透,还单纯地以为和他的相遇是命运使然。如今看来,一切都是一场早就计划好的阴谋。
我真的恨死了静静的欲言又止。说白了,我还是讨厌她这个人,讨厌她的出现,讨厌她身上的一切。
自从我认识左凡柯以来,他就从未伤害过我。虽然他接近我的目的并不单纯,但他也从来没有在我这里拿走过一分一毫。非但如此,他还多次救我于水火之中。
“伍月,我知道我不该和你说这些,我也知道你听了这话,一定会恨我。但即使这样,我也要告https://www.hetushu.com.com诉你。如果你不说放手,他是不会轻易离开的。看得出来,他很在意你。我没有想过要挽回我们曾经的感情,我只是想赎罪,想尽自己的能力帮助他早日摆脱困境。我能帮他的,你永远也做不到……”静静的话,失去了以往的严密和逻辑性,似乎是想到一句就说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样子。
自从她离开家后,十几年来,我没有主动给她打过一次电话。在她的话语中,吃惊之余,更多的是担心。
她转了转眼珠,笑了笑,畅快说道:“真应该让凡柯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我还没有来得及好好思考这个问题,她就站起身来,冲门外招了招手,然后递给我一张名片,优雅地说:“三天前,凡柯去上海了,你恐怕还不知道吧?他一周后就回来,这是我的名片,如果在他回来之前你还想知道些什么,随时打电话给我。”
对啊,我好像真的生气了。关于左凡柯的事情,她一句还没和我提,我就急了。首先慌了阵脚的我,在这场对弈正式开始前,就输了,而且输得很丢人,很狼狈。
就这样,刘暄一动不动,闭着眼睛和我说了好多好多话。
那一刻,我真的是哭笑不得,所以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我无法再咀嚼食物,他的话像一块大石头,堵住了我的胸口。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在咖啡店门外他会如此亲切地对待静静,那时候我就应该发现的,他看她的眼神不一样,那眼神里有退热后的余温。
当然,我点点头。
在我合理的推测中,刘暄应该很讨厌左凡柯,就算他们两人有血缘关系,但为了一个女人翻脸也不是不可能。可事实恰恰相反,他们的关系却出奇的好,是真心相待,还是佯装客气?直到现在,我仍然无法找到一个明确的答案。
我心乱如麻,握着名片在客厅中踱来踱去。时钟嘀嗒嘀嗒地走着,一分钟、一小时……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我挠挠头:“我有关心你吗?哦,因为你是我的领导啊,我不关心你,你把合同撤销了,我可怎么活啊?”

安全还是危险

据某项科学调查统计,每个人每天要说谎至少六次。因为有些事通过编造谎言的办法可以得到有效的解决,而讲出真相或许只能让情况恶化。于是久而久之,大家便养成了说谎的习惯。这个习惯一旦形成,就很难改变。
求人,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之一。谁让他那儿有我想要的东西呢?我无法拒绝,只能乖乖接受。
“你的小说那么红,他自然会看到。后来他和我提起过这件事,他说那时的自己万念俱灰,坐在机场却不知该往何处去。无意间翻看了你的作品,其中有一句话让他流下了眼泪。很意外,他尝到了眼泪苦涩的味道。他跟我说,那是他失去味觉以后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尝到‘苦’的滋味。原本,他已经绝望了,是你让他产生了能够恢复味觉的最后一点希望,所以……”
“你怎么知道?你监视我?”
记忆中,我好像对她笑了笑,她哭着看着我走远,看着我撞上迎面而来的服务员,看着我的衣衫被溢出的咖啡浸湿。而我只听到一个极遥远的声音:“女士,您的咖啡来了!”
他开始摆起架子来,跷起了二郎腿:“我刚刚没吃饱,如果你能下楼帮我打包一份比萨的话,我说不定会考虑考虑哦!”
她笑了笑:“伍月,你急了。”
夜已深,每每想到这些,我就无法安眠。
她握得我的手很疼,我想抽出来,却使不上力气。半晌,我才能够开口讲话:“这么说,是我连累他了?他想走随时都可以走,我绝对不会强留他。你与其来求我,不如去求他。”
“可能我说的你不会相信,但这都是真的。他接近你也是有目的的,他为了恢复味觉,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料理对他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一件事情,爱情远远无法和它相提并论。”
她抬起脸来,脸上的妆容还是一丝不苟的精致:“你想嘲笑我吗?想笑就尽管笑吧!你一定觉得我是一个势力、冷酷的人,但换成是你,你能保证自己不会和我做出同样的选择吗?伍月,人都是自私的。更何况,凡柯那时候的状态真的很糟糕,你根本无法想象。”
我晕倒在沙发上,天花板在眼前不停旋转。
我觉得气氛不是很好,只能暂停追问:“算了,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母亲没有回答我,等我哭够了,她问我:“月儿,你失恋了吗?”
可能这才是真实的她吧,我想。
“你老爹这么有钱,想要什么买不到,你的人生还用得着发愁吗?唉!和我比起来,你幸福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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