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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你自己说要复读的，那复读这一年就什么都别想，好好学。”

艾伽摇摇头：“我们有门禁，老师好严，必须十点前回去，今天已经是请假出来了。”

靳嘉致确实更严重了，她只要不在他身边，他就会明显低气压，而且会打许多的电话，一遍又一遍地询问她在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他淡淡“嗯”了声。

靳嘉致忽然想到去年也是这个时候，他看到父亲的丑闻和母亲的疯狂报复，脑子一热赶去海城找她。

戚佳雪终于又重新获得艾伽，凑到她耳边咬耳朵：“他占有欲好强哦，都不让我黏着你。连我们聊什么，什么时候聊完都要管。”

季时安和她说靳嘉致这个暑假就将自己关在家里，没出门。

“是啊。”戚佳雪点头，“但总不能一直收着，偶尔也会发给他们联系外界人。集训又不是坐牢。”

四周太静了，没有风，只有他俩的呼吸声。

她从一开始就没准备今年去读大学，从联考失败那天她就想着要复读。

但看到这条信息，他茫然地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季时安在一旁眼神看了眼戚佳雪，戚佳雪这才反应过来，想说什么，缓解下包厢里冷淡的气氛，但张了张嘴，她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那时，他挫败地想，可能注定今晚，他给她的生日祝福不能送出去。

他将手机扔到一边，又将收集的资料全部扔了。

艾伽“哦”了声，视线看向靳嘉致。

这位老师之前看过艾伽的作品，觉得她很有灵气，没怎么为难就同意了。

平城是历史古城，气候和苏城天壤之别，地面烫得要将人蒸发。

“我被你扔在家里一和_图_书个半月了。”

她猛抬头看过去，斟酌了会，一字一顿地说：“我俩什么关系取决于你。”

艾伽吞咽了下，眼睛看着他：

他其实最气伽做复读这个决定没有第一告诉他，他像个傻子一样。

傻子都能看出来他情绪不对。更何况，他喝多了。

靳嘉致这种人什么时候这么虚度过时间，又什么时候让家里这么乱糟糟的。

她神色十分认真，语气也真。四周不知何时有了一种微妙的气氛萦绕着他们，靳嘉致情绪很坏，听到她的话，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愈加坏。

“靳嘉致……”

戚佳雪看了看客厅里的靳嘉致，发现他注意力根本不在电视剧上，隔几秒就要看过来，脸上表情分明和往日无异，可就是让人能感受到他的爱意。

又到了8月，艾伽的生日快到了。戚佳雪环游了一趟祖国的大好河山，晒得像个黑炭回来才发现艾伽去集训了。

艾伽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放到她手里，又拿回，给靳嘉致发了条消息。

“你能联系到她？”

“你这样累不累啊，会不会觉得喘不过气？”

艾伽：“不是。”

过了两秒，她喉咙发紧地说：“不是。”

戚佳雪刚挂了电话，没听清。

“你和他说了吗？”

靳嘉致从头到尾都很沉默，她看着戚佳雪打电话催艾伽时，他眼睫颤了下。

“我听季时安说靳嘉致很想你去北城的学校，你想得怎么样了，明天成绩就出来了。如果……你们打算异地还是怎么？”

但靳嘉致明白，这一切都是他自和-图-书己在患得患失，因为这段时间太像假的，他急切地想要抓到什么，确定未来。

吃完饭，时间还早，戚佳雪说要陪着她到十二点，一起到新的一岁。

也是她的生日，他站在画室所在的酒店楼下等她。

靳嘉致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他俩一个半月没见了，中间甚至连信息都没有。她若无其事地问：“你还是京大吗？”

艾伽没出声。

下一秒，他更加沙哑疲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俩不无聊啊，天天就看这种狗血剧。”戚佳雪选了包薯片坐下来，扫了两眼电视觉得他俩浪费生命。

戚佳雪往后看了眼，轻声和她说：“你好好哄哄少爷啊。”

任可歆效率很高，在成绩出来的第二天，就帮艾伽联系好了一家十分有名的画室。

戚佳雪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也不见有多难过。

她惊呆了：“怎么听着这么可怜。”

“就从今天开始吧，本来我们五月份就开始集训了，一直到联考，你已经迟了。你应该听过我们画室，集训期间不允许用手机，所有时间归画室统一安排。”

艾伽受不了这种氛围，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见他眼睫微微颤，眉眼间都是倦怠。

靳嘉致在餐桌上喝了几听啤酒，走路有些摇晃，脸色也白。他这一晚都很少和她对视，现在更是不愿意看他。

艾伽正吃着果冻，瞥了她一眼：“不爱看就走。”

戚佳雪冲着艾伽暧昧地笑，艾伽没看她，对上靳嘉致的视线：“聊完了。”

艾伽顿了顿：“还没。”

任可歆说没问题，转头和艾伽交代：“长荣那边复读手续我帮你办，衣服我去帮你收拾然www.hetushu.com.com后带给你，你先用画室里的东西，妈妈今晚回去，明天再飞过来，很快的。”

阳台的玻璃门被推开，靳嘉致走过来握住艾伽的手：“还没聊完吗？阳台热。”

艾伽帮她擦掉眼泪，回头问季时安：“你呢？”

艾伽全身都有些麻，后背更是一片冰冷没有知觉，大脑空白。

昨天高考成绩出来，艾伽过了二本线，分数在他预计之内，他查了很久各个学校各个专业都做了比对，本想今天和她好好谈一谈。

他们订了本地号称最浪漫的一家餐厅，选了人气最高的蛋糕，早早将一切准备好等候艾伽的到来。

戚佳雪有些羡慕，不由自主笑起来，忽然问：“你呢？”

戚佳雪鼓了鼓嘴巴：“可今天是生日啊。我计划是……”

他突然乐得笑起来，声音里都是自嘲：“你说做朋友，我和你做朋友；你说谈，我跟你谈……现在你说都取决于我。艾伽，你真行啊。”

靳嘉致回了个好。

“我知道。”艾伽抱住戚佳雪，“谢谢你啊。”

他“嗯”了声，将她拉进来，自己又坐回到她身边。

而联系上的老师更是业内声名赫赫的大佬，本来这种名额十分稀缺，必须提前很久还得看学生的水平才能报上。

靳嘉致睡醒就看到了这条消息，眉头皱起来。

“她手机不是被收了吗？”

艾伽也往后看，和他对视，他停了一秒，先移开视线。

但他没走，快到零点时，他给她打了几通电话，可是都没被接通。

艾伽问：“你提的他提的？”

她刚叫出他名字，靳嘉致就低下头，对上她的眼睛。他声音被酒精烧得发哑，问：“你是不是就想和我ｗwｗ.hetｕsｈｕ.ｃom•ｃｏｍ玩玩？”

这个城市夜生活寥寥，明明才九点街道上已经看不见人影。

季时安漫不经心笑笑：“我还能去哪儿，当然去万恶的资本主义国家读金融。”

或许真的要被她忘了。

这是他们这顿饭唯一的对话。

不知为何，靳嘉致忽然想笑，为这大半年的辛苦，忽然就觉得有些可笑。

艾伽在十分钟后出现，戚佳雪上前抱着她，哭哭闹闹的，搞得像生离死别：“我报了海大，我们之间的距离不是很远，以后我有空会回去监督你学习的。”

艾伽先停下脚步，仰头看他，感觉他又瘦了点，好像风一吹就能倒似的。

“所以你还要谈吗？”

“可不就真可怜，像被抛弃的宠物猫。”

她又说：“你手机呢，给我。”

“我只是想我们暂时别联系，我复读一年，想专心一点，如果……我会总想着你，会分心。我保证一年后，我会去科……”

艾伽愣了下，被他明显的情绪打得措手不及。

艾伽点点头：“你不难受就行。”

“你从来没说过喜欢我。”

她为什么不告诉他？

过了会儿，季时安叫的火锅外卖到了，他和季时安去餐桌准备。

夏天进入最热的时候，艾伽和靳嘉致窝在家里专心宅着。

“还好。”

靳嘉致打断她，眼眸盯着她：“现在是分手的意思吗？”

静了片刻。

现在还是热得要命夏夜，蚊虫多得在室外站一会儿就被咬得到处红肿。温度又燥又闷，肌肤上浮了层薄汗。他有些累，或者说，有些厌烦这样的关系了。

“我不行，要是我肯定会疯的。”戚佳雪忽然又说，“一般不是没有安全感的女孩子谈恋爱才会这样吗？怎么靳www.hetushu.com.com嘉致也会这样啊？”

季时安觉得艾伽真的挺神的，能让靳嘉致这么死心塌地。他没见过靳嘉致这么对一个人好，好到大概愿意给她所有，没有底线。

任可歆看了看她：“和男朋友发消息？”

等了三个小时，他们才背着画板从外面回来。靳嘉致一眼就看到了艾伽，也看到了她身边围了几个男生。他们手里拿着蛋糕和礼物，他来到显得特别突兀。

艾伽目光又移了过去，看了戚佳雪一会儿，她放下手里的果冻，拉着戚佳雪走到阳台。

戚佳雪和季时安先回酒店了，只剩下他俩。

艾伽将手机递给她：“知道了。”

“你别打击失恋的人，我现在可脆弱了。”

“那你早点说，别让他白计划空欢喜。”

高考成绩出来的前一天，季时安和戚佳雪找上门，他俩正在沙发上看无聊的电视剧，茶几上放了一堆垃圾食品。

8月11日那天，戚佳雪打听到艾伽在平城集训，她拖着季时安和靳嘉致一大早就赶过去，准备给艾伽过个最难忘的生日。

所以那天一早，任可歆来到佳安新村将艾伽叫醒，直接飞了过去。

这种倦怠，让她忽然不知所措。

艾伽看着她忙前忙后，抿了抿唇，没吭声。

这个暑假实在太长了，长到他看了无数次她的头像，都没有消息。

艾伽还没说话，戚佳雪看出点什么，她抿了下唇：“你不会真打算异地吧？”

“我想复读一年。”

“我，我感觉不是想象中的样子。”戚佳雪望向艾伽，“喜欢一个人其实能感觉到的，周逾生真一点都不喜欢我。但我现在想开了，也和他谈过了，也算完成心里夙愿了，没啥好遗憾的，这样大家你好我好也不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