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阅读

幸福任意门

作者:花舞陌轩
幸福任意门 手机阅读请点击或扫描二维码
手机阅读请点击或扫描二维码
0%
Chapter 01

Chapter 01

皇甫秧一开始吓傻了,她摔倒在红地毯上,手里的花篮“啪”地一声掉了下去,只来得及拼命地将手里的花瓣砸在了小男孩的脸上,本能地开始发出尖叫声。
好大的胆子,敢动她学生会的人。
她想,她要是再不发话,那会长大人的尊严就要直接被这事件双方给华丽地无视了。
“喔,笑眉。”皇甫秧连忙回过神来,接过她手中的书包,神气兮兮地往肩膀上一挎,“辛苦你啦。”

2

“那你家小姐一定住在很大的房子里吧?”一个女生又开始兴致勃勃地问起另外一个问题。
但是任逸萌仍旧觉得自己的脑袋开始很用力地疼起来。
“仕轩学长……你没事吧?”一个小学妹吓得快哭出声来,她颤抖着蹲下身子,从口袋里拿出一条手帕,抬起手想要去擦盛仕轩唇角的那抹血迹。
“喂喂,你们道馆的牌子归我啦。”更嚣张的皇甫秧拍了拍那所谓的战利品,拍了拍屁股就转身走人了,美丽得无懈可击的脸上竟然堂而皇之地写着“征服完毕”四个大字。
任逸萌的单眼皮轻轻一抬,眼眸中流转过难以捉摸的色泽,施施然地站起身来。
“学生会会长到了——!”
几分钟后,为首的那个白衣男子终于上前一步,他只是淡淡地瞟了任逸萌一眼,便自顾自地将眼神调了开去,落在了盛仕轩的身上。
这可是他惹来的妖孽,当然要由他除妖。
虽然他的声音还不够穿透力,但围观的人群竟然齐刷刷地转过头来,自动疏散让出一条不算窄的通道,所有人的脸上还很默契地出现了同样一种表情。
“是吗?”果然,皇甫秧打了个呵欠,困扰地用手抓了抓头发,“你们开会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我和我们小姐今天刚转学到帝都学园来。”也许是注意到学生会主席大人的脸色似乎不太好,笑眉护主心切地补充了一句,“请大家多多关照。”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黑道吗?
在新人的身后,一个穿着漂亮纱裙的小女孩卖力地撒着花瓣,天使般可爱的脸庞也同样地吸引了不少赞叹的目光。
花香弥漫的空气里,一对新人正接受着众人的祝福与掌声,幸福地漫步于红毯之上。
盛仕轩这辈子见过为钱违法不要命的,见过拼命赚钱养家糊口的,见过用钱贿赂高层达到自己个人目的的,就是没见过数钱数到睡着的。
几个大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连新娘和新郎也在红毯上停下了脚步,诧异地回过头去看着这一对喧宾夺主的花童扭打在一起,惊讶得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赶紧把她给我叫起来。”绝对零度的声音在盛仕轩的耳旁飕飕地响起,“我可不想让那一叠钱沾上笨蛋的口水。”
“嘿。”她顺手揪住一个围观群众,秋水盈盈的大眼里很不相称地装满了变态的兴奋,“你们学校还有啥比跆拳道社团更厉害的社团吗?”
明眼人都看得出,就凭皇甫秧那身手利落的出场动作,她绝对不是个跑龙套的小角色。
“我们撤。”
任逸萌被这俩字砸得不轻,回过神来刚要冲着那个背影吼出声,却感觉头顶突然一暗。
任逸萌暗叫不好,她的地盘岂容得这个祸水胡来,假如她现在不马上回到学生会办公室的话,那里面的小喽罗很有可能就这样“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眼看龚子辰很狗腿地报上了学生会的大名,皇甫秧亮丽的短发在阳光下十分妖孽地一闪,脚下即刻便如生出了两个风火轮一般消失在任逸萌的视线范围之内。
“嗯……还真是弱……”叹气声忽悠悠地飘进了任逸萌的耳朵里。
关上的大门阻隔了一切好奇的目光,原本等待着看火星撞地球的同学们也很无趣地四散开去,只能揣测着学生会办公室里究竟会发生些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
任逸萌一惊,身体本能地朝旁边一让,那个人摔倒在围观的人群当中,好在有几个好心的同学接住了他的身子,将他扶了起来,才没有摔伤。
“会长,学学学学校大门口出了点事情,拜托你去处理一下。”学生会宣传组的小干事龚子辰并没有为自己的行为辩解,而是直接切入了重点,可见事态的确好象有那么一点紧急。
眼看着在场十分之九的男同胞被这位突然出现的女飞客给华丽地迷倒,任逸萌觉得自己被抢了风头,语气不善,矛头直接对准了那名为皇甫秧的少女。
今年10月21日,对于帝都学园高中部的学生来说,可以称得上是媲美世界末日的一天。
“你是谁?”
“玉佩是我的,上面刻着我的名字!”小男孩不依不挠地宣布着他的所有权。
想不到吧,就算是被称为可媲美智慧女神雅典娜的、帝都学园创校历史以来第一位女性学生会会长任逸萌,也有令她所头疼的人和事情。
……
小萝卜头啜嚅着又要说话,只见任逸萌抬手一挡,双眼危险地眯了一眯,www.hetushu.com.com走上前来:“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不过现在这学生会办公室可不是你该呆的地方,你可以走了。”
“皇甫小姐——皇甫小姐——”一个细小的嗓音在人群中响起,只见一个瘦弱的黄毛丫头抱着两个书包吃力地从人缝中挤了进来,她的脚好象有些跛,走路有些歪斜,再加上抗着两个书包飞赶过来的疲累,让她险些直接跪在皇甫秧的面前。
就在这时,一位负责婚礼的工作人员满面笑容地拉住了就要冲出门去的皇甫秧,将她遗忘在椅子边的花篮塞到了她的手里,并和蔼地摸着她的脑袋,说婚礼马上开始,她必须跟在美丽的新娘后面,洒下一路芳香的花瓣。
“遵命,会长。”盛仕轩依旧是淡笑,眼底却弥漫着疏离的雾气,他轻轻地咳了几声,迈步慢慢地走出了医务室。
他明白,守护是要付出代价的。
盛仕轩看着她睡得怡然自得的样子,眉心居然不自觉地皱出好看的弧度来。
任逸萌微微地屏息,镇静地抬起眼帘。
于是,学生会办公室的门口,又再度因为皇甫秧的到来而被围观的学生们挤得水泄不通,仿佛皇甫秧自己本身就是一个热门的观光胜地,身边总是不乏各种好奇的目光。
皇甫秧爱不释手地把玩着它,并笨手笨脚地想把系在石头上的红线套进自己的脖子。
其实小男孩并没有伤害她,只是一昧地去掰她紧紧握成拳的小手,想要拿到里面那原本属于他的玉佩,皇甫秧害怕于他眼神中的执着,只有用力地踢打着男孩,她甚至可以听到她的拳头招呼到他身上时发出的沉闷声响,和他忍着痛楚咬紧牙关的声音。

4

就像是太阳忽然被乌云挡住了一秒钟。
就在皇甫秧马力全开摆出攻击姿势时,白衣男子忽然轻飘飘地扬起一阵轻笑,抬手一挥。
喂喂,不应该是要打起来才对吗。
“那你们这有什么?”皇甫秧被他两三句话就轻易地绕走了注意力。
只是热场……
话音刚落,白衣男子就阴笑着瞪了那倒霉的手下一眼,顿时把他吓得退到了队伍的最末尾。
他回过头,身边站着的果然是刚刚上垒的任逸萌。
“喂,我赢了。”小男孩居高临下地看着仍旧愣愣地坐在地毯上的皇甫秧,举起的手中,玉佩流转着翠绿的光泽。
他只是去茶水间倒了一杯热水而已,再回来的时候,那个原本对着一叠钱两眼放光兼怒吼马力全开的某人已经倒在那叠钱上睡歪过去了。
“我家小姐是独生女。”笑眉一边努力地听着四周乱七八糟的问题,一边局促地抱着书包尽自己的努力所回答着,因为突然成为了中心人物,她的脸庞上竟然出现了一抹可爱的潮|红色,也尽量掩饰着自己的跛脚,不希望同学们对她有什么不好的第一印象。
的确,只要学生会会长,人称不败雅典娜的女神任逸萌出马,没有什么事情是搞不定的。
而站在一边的盛仕轩则是停住了朝白衣男子走去的脚步,他看着皇甫秧,湿亮的眸子里闪过一抹难懂的神色,唇边更是闪过一丝不明所以的笑。
“啧,交给我吧。”皇甫秧头脑一热,昂首阔步地迈进了学生会办公室。
好神气。
盛仕轩谢绝了旁边人的搀扶,在小学妹亲自帮他擦去血迹之前,接过了她的手帕。
名为盛仕轩的黑发少年唇边浅浅地滑过一抹笑,那微挑的唇线和唇边的血迹竟然契合地延伸出了一种妖娆的美感,他白得有些病态的面庞上竟没有一丝痛苦的表情,仿佛刚才挨的打对他根本就无法让他感觉到痛楚。
她又不是学生会会长。
但在跆拳道社被皇甫秧华丽地踢馆之后,似乎没有一个人敢和她呛声,于是,场面瞬间冷下去一半。
因为曾经有一个人,用生命为他示范过。
那个小男孩也同样地被人塞了个装满花瓣的篮子,眼睛却仍旧不甘心地盯着她,那灼灼的视线仿佛要洞穿她一般,带着一种不可思议的执着。
刻着他的名字又怎样,她又识不得那么多字,也没法知道他到底有没有骗她。
“盛仕轩,这是第一次,我也希望是最后一次。”任逸萌收起卫生台上的瓶瓶罐罐,把用过的棉签丢进了垃圾桶里,“你自己的身体不好,就不要随便惹上这种麻烦的事情,知道吗?”
其实,她早就想知道学校门口那些困扰了她大半天的噪音到底是什么。
但是,就这样退缩的话,她就不叫皇甫秧。
“小秧,婚礼马上就开始了,别再到处乱跑,这篮子你可要拿好了,一会跟在叔叔阿姨的后面走,然后一边把里面的花瓣抛出来,知道么?”教堂外等待的宾客中,一个相貌姣好的年轻少妇蹲下身子,拿起干净的白手帕擦了擦皇甫秧快要挂到嘴唇上的鼻涕,忙不迭地叮嘱道。
好吧,是非常紧急。
看着皇甫秧脸上越来越大的笑容,任逸萌十分https://m.hetushu.com.com怀疑她到底是真的热心想要帮忙解决问题,还是单纯喜欢砸场。
来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在几分钟前刚刚回到办公室的盛仕轩。
医务室的窗正对着学校的体育馆,此刻,几名穿着跆拳道道服的男生正七零八落地躺倒在体育馆前方的空地上,毫无形象地对着天空喘气。
似乎是挨了老妈好一顿训,而她很没气节地、灰头土脸地大哭了一场,不因为别的,就因为输了。
“我不管,我就不给!”皇甫秧很无赖地撇过头去。
她原本想挑战学生会来着。
——因为,大牌出场,至少是要有个引子和前奏的。
不过,别指望皇甫秧会听懂他的言外之意。
总有一天,那些或崇拜或爱慕着皇甫秧的男男女女,终究会发现她那令人……晕厥的一面。
教堂的钟声荡出一圈圈声音的涟漪,那份明媚的幸福感,仿佛无论距离多远都能够传达得到。
“我们早上见过。”盛仕轩悠闲地开口,似乎是看准了她眼神中的疑问成分,狭长的桃花眼里漏出一抹难以参透的柔光,“尽管你没打成架,但抱歉的是,学生会办公室里似乎没有什么物品可以发泄你过剩的体力。”
于是,被无偿租借来当花童的皇甫秧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抬手接过篮子,一路飞跑,花瓣零零落落地飘在了早已铺好的红地毯上。
“有钱,你要试着数钞票么。”盛仕轩抬起手,扬了扬手中的一沓粉红色钞票。
“唉,为什么就是拿你没办法……”她摇头苦笑。
任逸萌的脸色登时难看得像被十辆卡车碾过。
迈步走在光滑的大理石走廊上,感受着群众目光的洗礼,任逸萌的唇角噙着一丝淡定的笑容。
“小子,自己乖乖地走过来。”白衣男子的声音竟意外的柔软好听,那斯文的外表也似乎和黑道二字完全扯不上关系。
“不给!”面对着他凌厉的眼神,皇甫秧竟然有些慌张起来,她手忙脚乱地扯下已经套进了脖子的玉佩,背着小手将它藏到身后去,“这是我捡到的,我捡到了就是我的!”
“你说,这里是学生会?”皇甫秧顿时像是想起了她此行的目的一般,双眼乍亮。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这两个字明显就是冲着盛仕轩去的。
看着皇甫秧脸上瞬息万变的表情,任逸萌只觉得自己的呼吸再次困难起来,因为,她从皇甫秧那逐渐开始兴奋起来的眼神中读到了一种名为危险的气息。
“喂,小姑娘,你细胳膊细腿的赶紧闪到一边去,棍棒不长眼啊。”白衣男子的某个手下觉得场面有点奇怪,不禁充英雄装好汉地站出来说了句话。
就在她敲开学生会办公室大门的那一刻起,几乎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钞票衬着他诡异的笑,好华丽……
任逸萌恶狠狠地侧过头去,眼神如刀一般地朝着坐在办公室角落里悠闲地看着书的盛仕轩戳过去。
于是,不明就里的女生们对皇甫秧嫉妒又羡慕,长得漂亮家世又好,似乎还有一手好功夫,入学第一天就轰动地出场,就像万人景仰的女神维纳斯。
千万不要被这平静的表象给迷惑了。

5

为什么数到一半会睡着……
但上帝明显是顾了面子却忘了里子,前后平均一下也算是个失败之作。
但盛仕轩仍是悠闲地看着他的书,仿佛根本没有接受到任逸萌的怨念光波。
那时候的皇甫秧,还只是一个扎着小辫满地跑的小丫头,尽管五六岁的她已经有了一张可比天使的脸蛋,但对于那时候还缺乏美丑观念的皇甫秧来说,她不介意以鼻涕来装点她没心没肺的傻笑。
有栋古堡没错,但自从老爷去年生病去世之后,家道中落,古堡里值钱的东西都变卖了,空有一个华丽大气的外表,连家里的女佣也只剩下她和她的妈妈,为了节省开支,小姐今年也从贵族学校转到了这所普通的高中来念书。
此刻,站在包围圈中心的,便是眼神凌厉背脊直挺的任逸萌,她逼视着面前一字排开的几个人,目光里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龚子辰屁颠屁颠地接住外套,跟在任逸萌的身后走出了学生会办公室,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
“喂,我怎么会在这里?”皇甫秧看了看手里的钱,又看了看面前华丽丽地站着两排学生会会员,毫不掩饰自己的睡醒时的短暂性失忆。
“你还是打算什么都不说,一个人硬扛吗?”她用力地叹了口气,撕开一张创可贴,小心地贴在了他脸上的伤口上。
“喂,你是学生会会长吧?”皇甫秧已然站起了身子,逆光的轮廓缀上金光万丈的毛边,“你叫什么名字?”
当时,学生会会长任逸萌正在学生会办公室里看着下周校庆日的节目安排流程汇报表,一杯花茶在她的手边散发着香气,专注的眼神和严肃的表情无懈可击,窗帘半拉,阳光逸散,整个场景都很符合她的https://m.hetushu.com.com气质。
听到她这么说,小男孩摊开的双手逐渐变成了握紧的拳头,皇甫秧紧张地跳下椅子,朝更衣室的外面跑去,死死地把玉佩攥在了手心里。
“数钞票既考体力又考脑力,怎样,要试试么?”他扇了扇手中的钞票,脸上的笑容依旧没变过。
转——学——生——
自去年盛仕轩加入学生会起,他的才干就一度超越了原本最被看好的学生会新鲜人任逸萌,但他为人低调,在今年的换届选举上并没有想要争取学生会主席的位置,所以任逸萌顺理成章地高票当选,而盛仕轩也继续连任了由原来的财务部副部长理所当然地晋升上了正部长,学生会大权由此落在了高二年级学生的手中。
非常非常委婉而礼貌的逐客令,也顺便提醒了一下她睡的时间实在是够长的了。
“我是皇甫秧。”皇甫秧一回头,很迅速地回答了这个问题,脸上依旧带着一副拯救地球的表情。
“把我的玉佩还给我!”小男孩上前一步,很坚决地伸出手去摊在了皇甫秧的面前,他的眼神坚决地盯着她手里那块绿色的漂亮石头,执拗得没有一丝让对方拒绝的余地。
一个模糊的身影迅速地在窗口闪了一下,便倏然消失了,似乎是原本一直站在那里的某个人突然离开了那里。
就在她准备回到教室去时,窗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的喊声。
“喂,你为什么偷拿我的玉佩?”
“靠边。”盛仕轩以牙还牙地丢回了两个字给她,依旧是面不改色地走向白衣男子,一阵风很应景地吹来,整个场面非常的“壮士一去不复返”。
“念书啊。”皇甫秧眨了眨她红颜祸水的大眼睛,言简意赅的答案看听起来十分的直截了当。
看着他修长却稍嫌清瘦的背影,任逸萌的胸口生出一种熟悉的纠结感觉。
数钱就算了。
好嚣张的四个字。
任逸萌挺着背脊,踏着一地飘落的红叶朝着事件发生地点走去,随着视野的逐渐开阔,她已经渐渐能够看到学校小广场上那蔚为壮观的围观人群。
任逸萌终于成功地把皇甫秧从被她打上了“噩梦”标签的梦中摇醒,在她的口水还没来得及落到钞票上以前。
一个火红的影子轰然砸落在了包围圈的正中央,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晴朗的天边轰隆隆地滚过一阵不明所以的响雷,仿佛预示着混世魔王的诞生。
“把她叫起来的话,对付她可就是你的事了。”盛仕轩悠闲地抿了抿杯中的茶水,氤氲的水汽中他唇边的笑容似有似无。
学生会宽大的办公桌上,皇甫秧很欠扁地把自己的头枕在了不算太薄的一叠钞票上呼呼大睡着,一只手自然地垂在身侧,另一只手里还紧紧抓着几张钞票,钞票表面的褶皱仿佛是贞子怨念的控诉。
就算还没正式过招,但没来由地,任逸萌就是觉得这家伙是继盛仕轩之后头一个让她有种棘手感觉的人。
“学,学姐……我们现在要在这里开会……”一个长得和龚子辰格外相象的小萝卜头从任逸萌的背后探出头来,又是倾慕又是怯懦地说了一句。
至于为什么不马上出去查看……
……
就算他想要硬抢,也无法在众目睽睽之下。皇甫秧原本紧张的心情很快便调整了过来,她很嚣张地对小男孩做了个鬼脸,神气活现地挎着花篮,跟在新娘的身后走了出去。
睡梦中的皇甫秧完全没发现自己正被两个危险人物评头论足着,讨论着要如何宰割她,而她唧唧歪歪地睡着,时不时地皱几下眉头,纠结的仿佛只是梦里的事情,丝毫没有一点身为人质的自觉。
对了。
湛蓝的天空里,有几只纯白色的鸽子扑着翅膀飞向晴空。
于是,整个帝都学园都听到了从学校的大门口传来的欢呼声。
“啧啧啧,在我皇甫秧的眼皮底下,绝对不允许有非和平的暴力事件发生。”蘑菇红发少女昂首挺胸地公开着自己的宣言,浑身散发出的女王气势让她看起来颇有美少女战士的英姿。
秋日的阳光一刹那间忽然变得分外地明亮,明丽的光线如金沙一般细碎地洒在了一头火红而俏皮的蘑菇短发上,整齐的三七分刘海之下,一双大眼明眸善睐,眨一下便仿佛足以搅乱一池的春|水,逐一击破在场所有雄性动物的心。
就仿佛是猎豹捕食之前的预备动作。

3

后来怎么样,皇甫秧自己也记不太清楚了。
可是为什么会被骗来数钱……
她颇有架势地清了清嗓子,身后忠心的跟班龚子辰立刻拔高了嗓子叫唤起来:
“我叫任逸萌。”她声音沉着,语气淡静无波,像是应战的号角。
“这位同学,请问你来我们学校有什么事吗?”言外之意就是不相干的人请滚蛋。
“怎么回事?”任逸萌走进重重包围圈中,还没等她定下神来判断局势,随着一阵不小的惊呼声,一个黑色的影子便冷不丁地朝她的身侧砸了过来。
任逸萌的心里暗暗多了几分警惕www•hetushu•com.com,只是表面上仍旧不动声色地以眼神和他们对峙着。
“龚子辰,我告诉过你好几遍了,请用正常的方式走进学生会办公室,不要因为你一个人而拉低学生会的水准。”任逸萌语气平静,目光颤抖地看着自己因为手滑而得变得歪斜的签名,尽量维持着良好的风度。
“小姐,你吓死我了,太太在出门之前千叮咛万嘱咐地交代你不要做危险的事情,如果出了事情我就死定了。”那个被称为笑眉的女孩一脸菜色地抱怨着,她的额头上汗珠涔涔,看起来受到的惊吓的确不小。
被揪住的小男生呈石化状,仍在远处观望的任逸萌强任着晕厥的冲动,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其实,盛仕轩放弃竞选学生会会长也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他的体质很差,经常小病不断,每周的周五都会例行向学校请假,到预约好的医院去做身体的全面检查,而至于他的家世背景更是扑朔迷离,尽管他曾在一次发言中说过自己的父母都只是公司的小职员,但他那与生俱来的神秘气质和迷一般的行踪,都足以让人对他产生十二万分的好奇,也有不少的女生为他的外貌和气质所倾倒。
“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盛仕轩抬起手,轻轻地弹了弹裤子上的灰尘,慢慢地站起身来,“你不需要知道,也不需要插手。”
“是的,小姐从小就对武术之类的功夫一直很感兴趣。”笑眉有些自豪地点了点头,“对付多些人也完全不是问题。”
看来,学生会果然是个阴气很重并跟她的八字相克的东西……
微微的青紫色和细细的血丝慢慢地浮现在小男孩白皙的额头,他拍了拍裤子站起身来,脖子上的领结被扯掉了,黑色的小礼服上也有许多个脏兮兮的鞋印,但他脸上露出的笑容似乎是一点都没感觉到方才的疼痛。
“喂喂,你家小姐是否有兄弟?”教学楼的走廊上,一群女生叽叽喳喳地簇拥着笑眉往教室走去,由于皇甫秧在办好转学手续之后整个人便在学校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大家只好抓着与皇甫秧一同转学来的笑眉,七嘴八舌地问着她们所感兴趣的事情。
才那样小,就这样根深蒂固地牢记着。
由此,维纳斯与雅典娜的战争,正式拉开了序幕。
颇不友好的语气。
因为帝都学园的雅典娜女神驾到了,他们悬得难受的心终于在看到任逸萌的那一刻起晃悠悠地着陆。
任逸萌好奇地走到窗边,拉开窗户,探头朝外看去。
那表情可用四个字形容。
医务室里,任逸萌正拿着镊子细心地为盛仕轩清洗着脸颊上的伤口。
梦的内容似乎有点模糊不清了,依稀记得是她小时候亲身经历过的事情。
尽管没有摔伤,但那人唇角的血迹和断续的呼吸却让人一目了然——他已经受伤了。
这算什么?脑力消耗过度?
“盛仕轩?”看清了那个勉强支撑着身子爬起来的人,她眸光一暗,危险的因子在她的眼底凝聚,接着缓缓地扫向面前的几个人影。
然而,任逸萌的脚程再快,也赶不上此刻战斗力高昂的神力女超人皇甫秧。
“龚子辰,跟上。”她一甩利落的马尾,用小指挑起挂在椅背上的校服外套,很自然地往后面轻甩了过去。
这是准备下挑战书了吗?
当然,所有在场的人都把这句无心的问话当成了挑衅。
皇甫秧叉着腰,毫不客气地将他从头到尾地打量了一圈,昂起下巴,仍是一副美少女战士的英姿:“本女侠不和受伤的弱者打架。”

1

跟在皇甫秧后面出场的、看起来也应该是个花童的小男孩很用力地甩掉了手里的花篮,里面红色芬芳的花瓣立刻洒了一地。小男孩晶亮的眸子里有着愤怒的气息,他猛地从背后扑倒了皇甫秧,不顾一切地想要去抢她手里攥着的那枚玉佩。
皇甫秧习惯性地抬手在嘴角抹了一把,睡眼朦胧地看着自己一手的钞票,眼神格外的诧异。
从小到大,皇甫秧好象只打输过一次架……
不过,她发现眼前的这个全身挂彩的人……好象有那么一咪|咪眼熟……
“嗯,老爷给小姐留下一栋很大的古堡。”笑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现在是什么状况?
那也是个大约五六岁的小男孩吧,个子跟她一般高,穿着黑色的小礼服,白色的领结衬着他秀气的脸庞,看起来竟然也有着和她一拼高下的精致。皇甫秧不客气的眼神在他的身上溜了个遍,樱花一般的小嘴缓缓地撅起,似乎在抗议着他太不友好的眼神。
盛仕轩又是一笑,抬起手擦去唇角的血迹,居然就这样乖乖地举步朝着那几个人走了过去。他湿亮的眸子里没有一丝畏惧的光芒,仿佛再多挨几下打也完全没关系。
皇甫秧只好停住脚步,乖乖接过篮子,有些怯意地往后看了一眼。
“啊,真可惜。对了,你家小姐她从小就学习武术吗?刚才她的身手真是漂亮呢!”带着赞叹的问句,“好想拜她为师啊和-图-书。”
就在会长大人拿起手中的笔,准备潇洒地在汇报表的末尾签上自己的名字表示计划通过时,学生会办公室的门被一种很惊慌失措的力道给撞开,一个不明物体做着难度颇高的前滚翻动作出现在了她的眼皮底下。
每个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那个从天而降的不速之客身上,而那人以一个漂亮的后空翻落地之后,“咚”地一声在包围圈的中央站稳了脚跟,紧接着便高高地昂起了脑袋。
“谢谢。”低沉的道谢声还伴随着微微有些颤抖的呼吸,小学妹险些心疼得晕厥过去。
就在他思索着该怎么办的时候,衣袋中的手机忽然发出了震动声,白衣男子闻声拿起了手机,阅读着刚刚收到的短信,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复杂起来。
没错,这只单细胞动物已经把刚才没打成架的憋屈忘到了河外星系,也顺便忽略了旁边安静得诡异的围观人群。
皇甫秧看着她替月行道的目标——被定义为反派的一行人慢悠悠地走远,消失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内,满腔的豪气顿时被放得光光的。
通往学校大门的路上站着不少学生,有些人远远地朝大门的方向望着,时不时地小声地讨论几句,脸上的神色多是担忧和紧张。
只见皇甫秧脚站三七步,大剌剌地站在体育馆门口,手里抱着个沉甸甸的牌子,上面用黑色毛笔写着四个狂草大字——天下布武。
她的手里握着一块漂亮的绿色石头,石头上穿着一条红线,是刚刚在更衣室里捡到的,石头凉凉的感觉贴在脸上很舒服,假如把石头放在阳光下,仿佛可以看到里面悠悠流转着翠绿色的光泽,煞是好看。
任逸萌虽然憋着一肚子的窝囊气,但她不得不承认,面前的这个祸水的确是漂亮得有些过分了,就连傻里傻气的起床动作也可勉强用慵懒迷人来形容,她身后站着的某些段数不够高的低年级小男生,很容易地就被那三两下动作勾去了魂魄。
更衣室里,新娘还在补着妆,已经在别人的帮助下换上一套漂亮纱裙的皇甫秧摇晃着两只小腿无聊地坐在旋转椅子上,挤眉弄眼地瞪着镜子做着各种奇怪的表情。
盛仕轩白皙的手指轻抚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盯着皇甫秧出神。
然而,上帝永远是公平的。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个梦是个噩梦,是她皇甫秧十七年人生当中的唯一一个巨大污点。
一问一答看起来衔接得非常恰当。
“会长,看起来像是黑道的人,小心啊。”原本还跟在任逸萌身后忠心耿耿的龚子辰,在丢下这句话之后便抱着她的外套消失在人群的包围圈之中。
“哎,你都跟着我玩了那么久了,应该要越来越习惯才是嘛。”皇甫秧不以为然地拍了拍手,接着仰起头,顶着刺眼的阳光,看着帝都学院别具风格的教学大楼,满意地点了点头,下了批语,“我喜欢这个新学校。”
“看好了,这是我的名字,是我的玉佩,是我最重要的东西,我不允许任何人从我身边抢走它。”他的声音清亮有力,看向皇甫秧的眼神里也没有丝毫的挑衅,有的只是胜利的光芒和失而复得的喜悦。
没错,被揪住的那个倒霉蛋名叫龚子辰,学生会会长的小跟班,特长是像草履虫一样趋利避害,面对攻击力满点的皇甫秧,叫他报上学生会帐户密码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前提是假如他知道的话。
学生会会长任逸萌的周身笼罩着一层危险的低气压,明显是对皇甫秧自由自在的行径非常不满,她清了清嗓子,拔高了声调,再次重复了一遍她的问题:
任逸萌嘴角一抽,一个有着红色蘑菇短发的身影不期然地落在了她的视线范围内。
尽管她身份不明,但加上学生会三方对峙,看来,事情好象有点麻烦了。
看着他不屈不挠的样子,皇甫秧只觉得一阵气血上涌,那被小男孩死死抓住的小手猛地往回一收,接着用力地将玉佩掷了出去。
没错,就是劫后余生。
皇甫秧的手指被掰得生疼,拉扯中,她的衣裙也变得凌乱不堪,她看到妈妈一脸焦急地跑过来的样子,听到妈妈的叫喊,也看到一些大人试图去拉开小男孩,但都没有成功。
他缓缓地抬起头,看向不远处教学楼的其中一个窗口。
就因为神秘,才成功地吸引了任逸萌的目光,但就算是她,也无法完全地看透他。
不过这句话是个禁句,是万万不能对外人提起的。
“喂,站住。”任逸萌的眉头终于皱了起来,“解释。”
而且,她睡觉的样子竟然不可思议地眼熟。
“嘿,刚才只是热场。”皇甫秧活动了一下脖子和手腕,紧接着再蹲下身来压了压腿,明媚的眸子微微一抬,“来吧!不管要来多少个我都奉陪!”
清亮而饱满的声音在皇甫秧的耳边炸开,她抬起头来,对上的是一双充满质问眼神的黑色眸子。
但记得最清晰的,便是小男孩在成功地守护了他心爱东西之后的样子——
她扔得那么用力,甚至没能让玉佩在阳光下划出好看的圆弧,便直直地朝小男孩的额头飞去。
  • 字号
    A+
    A-
  • 间距
     
     
     
  • 模式
    白天
    夜间
    护眼
  • 背景
     
     
     
     
     
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