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除非是恋人，否则是敌人
（Lovers or enemies）
2、下了飙车战书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响，就像被雷当场劈了个正着，站在原地半天都没有缓过神。
“不好意思，只顾着说话没看到你……哎，小敏，我刚刚说到哪了？”
牧流莲躺在那里，扭过脸看向窗外。
他又说：“大少爷的生活，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应有尽有。明姬儿，终有一天你也会离开吧。”
“几天前，牧军长给米拉亚下了飙车战书！”
一阵寂静……
“滚！”
紧接着响起另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牧少爷，您不要激动！骨骼报告已经出来了，您的左脚粉碎性骨折，没有残废已是奇迹，以后怎么还可以继续飙车？！况且，飙车真的是个太危险的运动，很容易出现伤亡事故……”
“对对，就是这……说到米拉亚，你知道他是谁吗？！那可是飙车族的真正战神啊，就没有惨败过！牧军长的技术虽然也很好啦，可人家是专业的耶！说到和*图*书那场比赛，真是有史以来最最惊险劲爆的一场！场地居然在‘鬼崖山’，那里全是悬崖峭壁，简直是拿生命开玩笑。牧军长差点摔下悬崖，米拉亚也被山上掉下来的碎石砸得伤势不轻，两人居然还是坚持着比赛……还好后来牧军长赢了，打破了米拉亚的不败纪录！不过据说那个米拉亚另一个身份是心理医师……”
我走到他脑袋扭过去的那一面，看见他目光淡然地看着窗外的阳光，两条清流顺着他的眼角毫无声息地滑落下去。
里面传来“砰砰”两声东西落地的声音，我及时打开门，正好看到瘦小的医生拿着病历簿，被牧流莲提着衣领按在病房雪白的墙壁上。医生的衣领因为被拽住而扭曲变形，领口勒住他的咽喉，他脸色通红地喊：“松手，松手——”
“牧少爷，咳咳……您不要太激动，您……”
“你和*图*书说什么——！”
牧流莲看见突然冲进病房的我，猛地松了手，医生贴着墙壁软绵绵地跌坐在地上。
“可这赛跑也太冒险了！这次要不是您正好挂在悬崖边的树枝上，恐怕……”
原来他腿受伤是为了争取我妈妈就诊的机会！他为了我丢失了自己最宝贵的梦想。而我呢……？！
“你懂什么？！我不是和风赛跑，而是和生命赛跑，玩的就是心跳！”
不对，重点应该是——牧流莲之所以会受伤，原来是因为跟米拉亚飙车！
“那倒是……你刚刚说的那个‘鬼崖山’在哪啊？我好像听说过，什么时候带我去看看……话说回来，牧军长真是帅毙了！”
“心理医师？心理医师飙车还那么厉害？帅不帅啊！？”
“牧少爷您冷静点！您想干什么……不要对我动手，牧少爷！”
我心疼着擦去他的泪水，他奋力推开我的手，眼睛痛苦地
ｈｔｔps://wｗｗ•heｔｕshｕ•coｍ.cｏm紧闭着：“你走！明姬儿，趁我没有改变主意之前，你走！”我拧开保温盒的盖子。
“你这花痴，就关心人家帅不帅……一般吧，不是每个人都有牧军长这么优越的条件又是个大帅哥！”
“啰嗦死了！我只要诊断的结果！结果！我以后还可不可以再赛车——！”
按了一会儿，等血止住后，我去拆装保温盒的塑料袋，牧流莲的声音就在这时幽幽响起：
保温盒被他的吼声震落得掉在地上，空气中充斥着鸡汤的香味……
我控制住眼眶里湿润的感觉,收拾干净了地上的东西，站起来：“那，牧流莲，我先走了，你静一静好吗？！”我又看了看他，他把手臂放在眼前，没有出声。我走了出去。
“喂！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牧流莲，赛车……对你来说，真的这么重要吗？”
我蹲下身，他闭上眼睛：“你走！”
“和图书你说什么——”
我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提着煲好的汤就站在牧流莲病房的门口。刚刚那吼声就是从病房里发出来的，是牧流莲的声音。
忽然一声怒吼震在耳边。
他翻身，将脸扭向另一边，提高了音量吼：“你走！明姬儿我叫你走！你走啊，走——”
“你走吧。”
半晌我走过去，将保温盒放在床头柜上，一低头看到牧流莲的手——原本是扎针的地方，因为针头被挑了出来，一直冒着豆粒大的血珠，顺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滑落。
相比较于他，我却还在不停地犹豫，我到底在做什么！
我不自觉地循着两人的声音望去，她们手捧着鲜花和礼物盒，正朝着走廊尽头走去。那个方向，应该是通往牧流莲病房……她们是去看牧流莲的？
忽然肩膀被人撞了一下，身边响起两个女孩说话的声音：
我飞快拿了棉签按住他手背上的针孔，他躺在那，和图书一动不动，好像在想着什么。
“牧少爷，我刚刚说过了，您的脚伤以后要好好调养，否则别说赛车，就连走路都……”
牧流莲一仰头，随身倒在了旁边的病床上，没脱鞋的脚直接架在床尾的栏杆上。阳光跃过玻璃推窗洒落进来，落在病房四周和雪白干净的床单上，铺上一层暖暖的金黄。空气中甚至看得到被阳光照亮的许多灰尘粒子，轻盈地舞蹈。
看到牧流莲那么难过，我突然变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我最终没有勇气留下来，就算我心底知道他希望我留下，我也知道在他为我做了那么多事情后，我应该留下，我最终还是临阵脱逃。
我手指一僵。
“……好的好的。”医生挣扎着很快从地上站起来，捂着脖子上被勒出的红印，飞快逃出了病房。
他说：“我发现，越是想拼尽全力守护的东西，越是容易离我远去。从小到大，每一样我想极力珍惜的，都会从指缝间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