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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刹花火2:我曾拥有你想到就心酸

作者:夏日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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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和风

第六章 和风

“就你这样的还想保护我?算了吧。”
很多人都说《大话西游》里的那句台词经典,简单听过,也能一字不差地说出,但因为没有经历过,她并不能真正体会那句话中的情感。
真是要命了,她怎么能搞出这么大的乌龙来?怎么会以为那家伙死了?还在他面前说了一大堆羞死人的话!
在对洛琪远带来更大的伤害前,她必须提出来分手,这样两人以后还可以有机会继续做朋友。
“爱就要大声说出来,我恶心个头啊!”简单将枕头又丢回去。
“把,手,给,给我……”简单趴在冰面上,将手伸给顾承风。
当他离简单只剩下一米远的时候,顾承风就不敢再继续向前了。
“你们要带我去哪?”她虚弱地爬在顾承风的后背上问。
男人果然都不可信!除了学长之外。
看到顾承风从床上坐起来,简单的眼泪立马止住,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指着他问:“你不是死了吗?”
“没想到彭婆婆这么可怜。”顾承风感叹,“那阿牛哥到底怎样了?真的没有他的消息了吗?”
“简单!”
简单一听这话,更着急地要抽回自己的脚。
可他难道就不会想到是因为她害羞吗?
简单担心地走到彭婆婆身边,检查过她的呼吸和心跳后,责怪地看着顾承风说:“还愣在那干什么,快帮我把人扶进去啊!”
“你讲笑话呢吧?我要是像你说的那么好,会把你气得七窍生烟,吹胡子瞪眼?”
顾承风回头一看,立马明白了她的处境。
虽然被及时地抢救了回来,她却变得疯疯癫癫。
那怎么解释?说我的头太重,脖子支撑不住,所以在重力的作用下才做了自由落体运动?切!鬼才会信!
“放我下来,我没事。”
“咚!”
可恶的顾承风,刚才想偷亲我?!幸好我反应迅速,不然就被他吃了豆腐。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我没有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简单丢下顾承风,怒气冲冲地往屋里走,当她经过彭婆婆的房间门口时,发现房门是打开的?
因为打工而受伤的事太多太多了,为了不让弟弟难过,她一滴眼泪都没有掉过。
“不懂你说的什么。”
“你最好规矩一点。”
顾承风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隆起手问她身后的所有人说:“你们都听见了吗?”
顾承风笑着点头,用手在嘴上比画了一个拉上拉锁的安静动作。
又一次,不等简单开口,洛琪远匆匆挂了电话。
“起来啊!快起来啊……”
顾承风急忙走上来帮忙,两人将彭婆婆一起抬进屋子。
“喜欢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能说出理由的喜欢,都不是真的喜欢!就像我,每次和你见面不是打就是吵,可我还是喜欢上了你啊!难道说我喜欢你的理由,是因为你总和我对着干?顾承风,你听见没有!听见没有啊!”
顾承风在院子里找了一圈,还是没有彭婆婆的影子,“这么晚了,她会去哪?”
她没有死,而是躺在医院里。
“可生活处处都有意外。所以,你要小心点,擦亮眼睛。”
“恶不恶心啊你!”顾承风将枕头砸向简单,原本的好心情被破坏殆尽。
“你才死了!我好不容才死里逃生,别诅咒我。”
顾承风在房间里火冒三丈地大喊,简单捂着羞红的脸,一路狂奔回自己的病房。
后来成立了夕院,她就搬到这里来住,守护着昔日爱人的房子,等他实现诺言。
没有啊!要是亲到了,估计就不是撞破鼻子这么轻的伤了。
“那我还没有那啥,你就已经把我的鼻子撞出血了!”
上帝造人时,是用女人的一根肋骨做的男人。所以,如果这辈子你遇见一个让你爱得心动,气得心口发痛的男人,他就一定是你身上失去的那根肋骨。
“可叔叔婶婶明明说你已经死了?”简单看向叔叔婶婶。
“山顶有什么?湖那边又有什么?”
“小心你个大头鬼啊!快下来,老娘我要睡啦!”简单拉扯着被褥,想把顾承风赶下床去。
“别闭上眼睛!求求你,别闭上眼睛!!”
简单不是不想和他单独相处吗?他就偏要制造这样的机会!
“死了?”叔叔纳闷地看了眼床上的顾承风。
简单叮嘱过后就敲开了彭婆婆的门。
推开房门后,看见平躺在病床上的顾承风,简单的心痛到无法呼吸,差一点跌倒在地。
心狠狠地撕裂着,简单声嘶力竭的嘶吼,用力摇晃着顾承风,想要唤醒他的意识。
“好的,我等下就打。”
这个季节的草莓不是应季水果,价格比一般水果贵很多。
最后这位老人住在夕院最偏僻的一所房子里,村长给大家准备的都是可口酥软的糕点,但唯独剩下的这盒,跟其他人不一样,是整整一盒新鲜的草莓。
简单摇摇头,“死了。什么狐狸精的事情都是老村长杜撰出来的,就是为了让彭婆婆死心。我想也许就是彭婆婆知道了这件事,这才会绝望地选择自杀。”
“哦。”简单哦了声,不太情愿地留下来。
“唉,没想到最后的结果是这样。”叔叔重重地叹了口气。
“彭婆婆住手!”简单惊呼。
实话实说是顾承风抢走的?这样子未免太直接了,会伤害到洛琪远。
“我不睡!我陪着婆婆。”简单说。
彭婆婆又一次将手里的大石头砸下去,早就被石头砸裂的冰面立马碎掉一大块,简单着急地就要冲上去,顾承风却从后一把抱住她。
挂了电话后,简单心中又出了一个新问题。
……
老村长让人将彭婆婆关了起来,不让她和阿牛见面。阿牛也被老村长狠狠揍了一顿,躺在床上养了一个月。后来听说彭婆婆用绝食来逼迫自己的父亲,阿牛知道后就跪在老村长的门口,求让他和彭婆婆再见一面。
彭婆婆所有的异常都和她的阿牛哥有关,她会选择情人湖的可能也最大。
“享受过这等待遇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你,一个是我妈。”
害怕被简单误会的顾承风立马举起双手,为自己澄清道:“不关我的事,我没对她怎样!”
彭婆婆半信半疑地走上前,顾承风将羽绒服披在婆婆身上,扶着她要往岸边走。
她想背起他,却连抬起他手臂的力气都没有。
顾承风每动一下,都会在心里祈祷,每动一下,都会提心吊胆。
“别走那么快,等我一下!”
“你……”
“如果不是我反应及时,你已经对我那啥了!”
“快刀斩乱麻懂吗?”
可她也不该这么野蛮的用头撞我的鼻子啊?!幸好我的鼻子是天生的,要是整过容,不被她撞塌了?
“怎么不走了?阿牛哥还等着我呢。”
现在越快找到彭婆婆,就能让她少一分危险,时间不允许他们选错。
一个房间,一床被褥,这样的好事不是只有在偶像剧里才有的情节吗?绝对是所有男人心中最喜欢的设定啊!
“顾承风!顾承风!”
简单迅速地从被子里逃出来,一口气跑到屋子外面。
“我最后问你一次,回不回去?”
“就是什么?”
每隔几个月,村长都会给这里的老人送去慰问品。这个月他生了病,才把任务交给简单的叔叔。
知道了简单的心后,他也有点小不自在,毕竟两人之前是见面就吵的冤家。
他不敢大幅度地走过去,一是害怕刺|激到彭婆婆,让她又做出过激的举动;二是担心他们所站的冰层会因为过大的动作而加速开裂。
“儿子给妈妈洗脚是天经地义的,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你给我乱洗啥!”
“简单,你还好吧?”洛琪远在电话里焦急地问:“听婶婶说,你出了意外,现在人在医院?”
“不是吧,他走路挺有范的。”欧楠对顾承风的外形还是挺满意的。
“别闹,回去。”简单又要去抓顾承风,他后退一步执拗地说:“今天,在这里,当着所有人的面,我要亲口听你说,你是不是喜欢我?”
“模特很不好找吗?”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啊,猪!我们还是把人尽快送去山下的医院吧!”
他现在别提有多高兴了,要不是因为抱着简单,他估计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兴奋地跳起舞来。
36码的脚在顾承风的大手中显得更加娇小,温热的掌心和热水引起一股热流从简单的脚心直冲她的心脏,引得她脸颊发烫。
简单举起拳头,顾承风忙抬起她的脚挡在面前,“我是有证据的!”
“那个……”婶婶犹豫了下,告诉她:“顾同学说,你要是喜欢他,就亲自下去接他进来。要是你不喜欢,就不用在意他的死活。”
简单站在彭婆婆身后,发现她正举着一块石头用力地砸着湖面上的冰。
“原来是这样。那住在这里的老人呢?她的东西似乎和其他人不一样?”顾承风指着面前这间破旧的房子问。
在距离简单还有三米远的时候,他停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在开裂的冰块上移动着。
“是去山顶的路。”
好在洛琪远并没有问这个问题,而是抢在她开口之前说:“知道你没事我就安心了。昨晚我给你打电话,一直没打通,着急得不行。后来,我打给欧楠和叶橙,谁知道她们也没有你的消息。知道我和你失去了联系,大家都很担心。等会儿你给欧楠也打个电话吧,别让她往你婶婶家赶了。”
“彭婆婆,你冷静一点,阿牛叔他不在那里。快过来。”简单站在原处开始劝说。
“彭婆婆——”
顾承风一把将那盒子抱起说:“走吧!”
因为温度低,湿透的衣服在两人上岸后就很快结成了冰。
“你不是说,只要知道喜欢我的理由就一定让我改掉那一点和图书,好让你不再喜欢我吗?你醒过来,我现在就告诉你!”简单摇晃着顾承风的胳膊。
看我哭成那样,他一定乐死了!
“我们走这边!”
“简单,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叶橙忽然转移话题地问。
而且手机在山上根本没有信号,万一洛琪远打电话给她怎么办?她已经答应了洛琪远,今晚会告诉他一切,她有错在先,不能一错再错了。
“这上面住的都是什么人啊?”顾承风好奇地问,简单解答了他的疑惑。
顾承风愣了下,忙从屁股下拿出手机交给简单,笑着催促:“快打!快打!”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没了一段感情就会再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啊!有些事一旦发生了,就一辈子也忘不了。”
“我说了,我没事!我哪也不去!”彭婆婆生气地捶打起顾承风的肩膀,他皱起眉头强压着怒火。
想到这里,简单又掉头跑了回去,气喘吁吁地站在顾承风面前说:“我喜欢你!这样可以了吗?!”
要是知道他还活得好好的,就算用把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宁死不会说出口的啊!这下,她除了厚脸皮的假装自己失忆外,还能怎么办?
“阿牛哥明早就要走了?”彭婆婆紧张地往顾承风的方向走了两步。
据说阿牛去见彭婆婆是为了说服她,不要绝食,要好好地活着,他会去外面打工,赚了钱后再回来风风光光地娶她。
而且,彭婆婆这个人也真是太懂他的心了,竟然说只剩下一床被褥,让简单和顾承风凑合一晚。
彭婆婆看不到顾承风的样子,就着了急,从他背上跳下去。
简单心里还是有很多的顾虑。
“我有病?你才要吃药!”
对,就这样做!
暧昧气氛在房间里迅速地弥漫开来,顾承风觉得这是一个亲吻简单的绝好时机,于是他靠了上去……
简单着急地催促,她当然明白顾承风的担心,但她觉得脚下的冰还能再坚持一会,只要她不动。
简短的一句话他断了几次才说出来,因为牙齿在嘴里发颤,舌头也冻得僵直,说出的字音都含糊不清,但简单却听懂了。
说真的,听他说到前半部分的时候,简单还是挺同情,可怜他的。听到中间部分的时候,简单甚至有了某种共鸣。
眼看着他离简单越来越近,冰面的情况也越来越严重。
“我这是后天进化的结果,不管性格上怎么变,都是往好的方向。不像你,小时候乖巧听话,长大后,横行霸道!”
她不想因为风雪而被困在山上,也更不想和顾承风又多一次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
“是啊,难道你还不相信婆婆我的眼光?”彭婆婆一本正经地说,简单在一旁捂住嘴巴偷笑。
“也不行,婆婆我觉很浅,你在客厅若发出一点动静,我就会被吵醒。”彭婆婆坚持地将简单送去小卧室,“快睡吧,婆婆我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唉。”顾承风低叹了声,“上一辈人的那种忠贞到底的爱情,在如今的社会早就被淘汰了。至少,我所知道的爱情里,还没有一个人的爱情是让他要死要活的。所以,你这种脑袋简单的白痴,还是留个心眼吧!别把自己赔个精光!”
风雪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这也为所有人的搜索工作带来了很大的难度。
现在,当她的心因顾承风的而痛得无法负荷时,那种悔恨和悲伤让她终于懂得什么叫“追悔莫及”。
她不要他死,不能让他死掉。
“以前彭婆婆晕倒的时候,我见村长就是这样做的。”
“你无耻!”简单咒骂。
有些东西,也许是因为太在意了,所以才会心存疑虑,才会踌躇不前。
“你明明说了喜欢我,现在又和洛琪远纠缠不清,这不是脚踏两只船是什么?!今天,你必须做个选择,要么是我,要么是他!”
简单指着慰问品中的最后一个礼盒说:“还差最后一个没有送。”
“我妈说过,长着玲珑小脚的女人,性格忧郁内向,就是林黛玉那款;而女人脚大,就性格刚强,大脚马皇后那款。所以,谁知道你明明有着林黛玉款的小脚,却长了一颗马皇后的心。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做你的春秋家国梦!我和学长分手,也不是为了和你在一起。”
“给我!”
“好!”简单和顾承风的意见截然相反。
彭婆婆从不相信那些流言,一直坚信着阿牛会回来娶她。
“阿牛叔坐今晚的火车刚到,但他的假期时间有限,明早就又要离开。所以,时间真的很宝贵,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顾承风一点点往彭婆婆的方向移动。
现在看到她为他这么难过伤心,身上所有的痛都不痛了。
简单大叫着顾承风的名字,从一场噩梦中惊醒。
心里骂了一百次一千次的傻瓜,但嘴角还是忍不住地微翘起来。
上帝造人时,是用女人的一根肋骨做的男人。所以,如果这辈子你遇见一个让你爱得心动,气得心口发痛的男人,他就一定是你身上失去的那根肋骨。
“简单——”
“阿牛哥,你竟然护着这个狐狸精?你竟然护着她?”彭婆婆失控地指责着顾承风。
冷风吹熄了顾承风心中最后一点温暖的火苗,他像座小山一样地倒了下去。
顾承风摇摇头,将衣服披在简单的身上,冻得发紫的脸上露出一个有生以来最难看的微笑。
“婶婶,他死了,他怎么能死了?”
究竟是谁帮了他的忙,骗这笨女人说他死了?
顾承风着急地松开彭婆婆的手,冲到简单面前,“你怎样?腿是不是又伤到了?”
简单怒吼的声音差点没把顾承风的耳膜叫破,他急忙松开简单,退到一旁捂住发痛的耳朵抱怨:“有病啊!叫那么大声!”
她是思想简单,但不是愚笨。
顾承风扑通一声跳下冰窟窿,从水下搂住简单的腰,将她用力往水面上带。
“是昨天你打算告诉我却没来得及说的那件事,对吧?”
可等待让她越来越失望,也越来越害怕,最终击溃了她,让她做出了割腕自杀的举动。
“要不要去告诉其他人?大家一起找会快一点。”顾承风建议道,简单点点头。
这愣头愣脑的白痴,弱智,我怎么会喜欢上他?!
山路基本都是石阶,但这些石阶都是村民们自己铺就的,并不是很平整。如果你经常走山路会觉得没什么关系,但如果你是第一次走,就会显得困难很多。
简单被他的怒吼先是一震,紧接着就生气地要去抢回手机,“还我!”
……
知道自己搞了多大的乌龙后,简单羞愧地再没脸见顾承风,随口找了个理由就要走。
都怪那该死的顾承风,好好的干嘛平躺着睡觉啊,弄得像躺尸一样!
决定和洛琪远交往时,她虽然有过犹豫和纠结,但并不觉得这件事需要自己下多大的勇气。因为开始时,谁也不会想到最终的结果会怎样。
因为以顾承风的推理思维,“以前喜欢过”加上“现在不讨厌”就等于“喜欢”!
这种不同在简单和顾承风之间就表现的非常明显。
原本简单接洛琪远的电话就已经让他有些心里不爽了,又听到简单那么温柔地叫洛琪远的名字,一把怒火就烧起来。
泪水模糊着简单的视线,将她的内心也冲刷得满目疮痍。
“顾承风,顾承风——”
“什么事情都别说的那么绝对!一辈子还长着呢,你怎么确定他以后不会出轨,或者你以后不会爱上其他人?”
“算你狠!”简单气得牙痒痒,但怒火还没爆发就被脚底温柔的动作熄灭了。
“那他又是哪个?”彭婆婆探头向下去看,顾承风却将脸扭向相反的方向,不让她看。
“别吓我!别吓我!”
简单心里一咯噔,彭婆婆的疯病又犯了?
“不给!”
“阿牛哥,你去了哪?怎么这么久都不回来?”彭婆婆抱着顾承风泪流满面地说,“我已经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你回来娶我。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快把手机给我!”
简单不由自主地想起游泳馆看到的一幕。
“这么丑,怪不得不让我看。”彭婆婆评价道,仿佛一盆冷水浇在顾承风的头上。
再也无法假睡的顾承风,假装被人吵醒地睁开眼睛说:“吵死了,谁啊?”
我还不是你女朋友呢,怎么一跳两级变成你老婆了?!
顾承风气喘吁吁地站在台阶上喊,简单却假装听不见。
“烫!烫!烫!”简单直叫嚷。
“彭婆婆?”简单担心地推门进去,找了一圈仍没有看到人。
她父母还活着的时候,她和简英不也是被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宝贝,那时候她摔一跤,都会委屈地哭上很久。可后来呢?随着父母的离世,她不得不和弟弟相依为命,为了照顾弟弟,她不得不让自己变得坚强。
“那边是去哪的路?”顾承风问左手边的路。
她的腿本来就有旧伤,再加上掉进冰窟窿的刺|激,现在能勉强走路就很不错了。可她根本不在意腿痛,不顾叔叔婶婶的阻拦,疯了一样地朝走廊尽头跑去。
“这是个不错的主意,比如顾承风,就是个最好的衣架子。”欧楠刚一提到顾承风的名字,简单就不自在起来。
简单回到病房后就给欧楠打了个电话,说出了点意外但现在已经没事了。两人在电话里聊了好一阵,欧楠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简单说过几天,然后问欧楠的服装展准备的情况。欧楠说基本上已经差不多了,现在就差找合适的模特。
“嗯嗯,”简单点头说:“阿牛叔说今天是你的生日,他特意买了一盒你最喜欢的草莓,hetushu.com.com等你回去一起吃呢。”
可他不知道,简单不准备再问这个弱智的问题了。
“不好也要好!你们刚刚把我气晕了,要是半夜我又出了什么问题,谁把我老婆子背下山去?就这样定了,你们就住在隔壁房间,我去给你们拿被褥。”
“说的你好像历经沧桑,阅遍人生苦乐一样!你有遇见一段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感情吗?”
“对付你就只能用这种无耻的办法,不然你怎么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对少爷我真情告白呢?”顾承风得意地说。
简单扶额,他真是三句话不离老本行,不管是什么话题都能绕到这个问题上!
整个过程,他和简单两人都屏住了呼吸。
“学长他现在忙,改天再说吧。”
他在等简单问他原因,因为他已经想好了这个问题的答案,也不准备再给简单逃避的机会!
原来彭婆婆就是村长的姐姐,当年也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大美女。老村长特别喜欢这个女儿,对她期望很大。当彭婆婆到了适婚年龄的时候,他就给彭婆婆说了一门很不错的婚事。可彭婆婆却喜欢上了村里的一个穷小子阿牛,也就是当年住在这间房子里的主人。
“把手给我!”顾承风将长臂伸向简单,想拉她过来。
“你还想脚踏两条船到什么时候?!”
“嗯。”
“嗯,我马上打。”
“我的鞋被猫叼走了,没找到。”
现在,她是别人的女朋友,如果我亲了她,不就是挖人墙角,勾引别人的女人?
简单停了下来。
“我坐到天亮啊。难道还会幻想你要跟我同床共枕?再说了,我这样的正人君子,就算你想,我也不一定会答应。”顾承风双手插在口袋里,微抬起下巴,一脸倨傲地说。
简单这才发现,自己真的忘了穿鞋。
“穿,穿上。”顾承风全身发抖地将羽绒服拿起来,艰难地要披在简单身上。
“傻瓜,你是我女朋友,我怎么可能不担心。”
“彭婆婆,我是……”
果然,简单在情人湖的湖面上看到了一个人影,来不及多想就跑向结冰的湖面,顾承风紧跟其后。
“欸?你这小子,躲什么啊?让婆婆看看!”
“阿牛叔当然记得!他还嘱咐我们,一定要快点把你带回去。”顾承风走上前说,为减少冰层的压力,他从简单的身后绕过,站在彭婆婆的左侧方向,简单站在彭婆婆的右侧。
“叶大人教训的是,小的下次不敢了。”
这些道理如果她能早一点想明白该有多好,这些话如果她能早一点说出口该有多好。
“疯子!”
顾承风见简单这样,心里着急地不行,不停默念着——问我为什么啊?快问啊?
“住在这里的人是彭婆婆,她平时从不跟其他人来往,而且因为年轻时受过刺|激,现在已经疯了。等下进去的时候,不要乱说话,一切看我的眼色。”
“彭婆婆——”
顾承风的一句反问就让简单答不出来。
简单见劝说争吵不成,干脆也跳上床去,从被子的另一头钻进去,要把顾承风踢出去。顾承风也不甘示弱地卷起被子,两人分别卷起被子的两头,分毫不让地对抗着。
唉……继续也不行,分开也不行……爱上闺蜜喜欢的男人,真是这世上最头痛的一件事。
“他不行!走路跟鸭子似的。”
简单七窍生烟地在心里大骂着顾承风,却在走上楼梯第二层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
简单正想随心地回答“没有”,看到顾承风一脸期待的表情后又故意气他说:“当然有啊!我和学长的感情不就是刻骨铭心,海枯石烂的那种吗?”
“不好!”
简单刚把脚抬起来,就被顾承风在半空抓住,重新放进水盆里说:“我妈说过,男人这辈子一定要给两个女人洗脚,一是自己的亲妈,一是自己的老婆。”
“你是女生,又不是孕妇,我凭什么让你!”
顾承风靠近简单,暧昧又挑逗地在她耳边低声说:“既然都受了伤,如果不那啥一下,就太吃亏了!”
简单就是后者。
“说你是不是喜欢我!”
“你,喜欢过,我,吗?”
“其实,我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在我妈去世后的那几年,爸为了遗忘痛苦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不想触景生情的他几乎天天不回家。为了引起爸的注意,为了让他回家,为了让他照顾我和年幼的妹妹,我开始一点点变化。我变得霸道蛮横,到处惹祸。等我爸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时,一切都已晚了。我已经变成现在这个在你面前的顾承风,变成一个只会吃喝玩乐,喜欢捉弄欺负人的大混蛋。”
要是被这疯婆婆看到脸,不会又认错人,又攻击我和简单吧?
她要去找人,要尽快找人来救他。
老村长不同意,是现任村长也就是彭婆婆的弟弟悄悄将阿牛放了进去。
现在他们两个都脱离了危险,那种让人无法忍受的寒冷化成密集而无情的细针,迅速刺进他的大脑,他的血肉……
“骗子!你这个大骗子!明明说了喜欢我的!我两只耳朵都听见了——”
水是有点热,但他的手都能忍受的话,她的脚就更没问题了。
简单以往也送过好几次,这件事对她而言早已是轻车熟路。于是当她抵达到夕院,把所有东西分配给这里的老人后,顾承风才刚爬上来。
这是个什么情况啊?快来帮我啊!
“在床上想那啥是个男人的正常反应好吧?这种反应就像你饿了想吃饭,渴了想喝水的道理一样。你不能因为我想那啥,就怪我不该有这种正常反应,敌视我仇恨我吧?再说了,我也只是想那啥,又没有真正的那啥,你这么气愤干什么?”
不等他说完最后一个字,简单就捧住他的脸,说出藏在心里很久的一个声音:“喜欢过!”
简单虽然熟识水性,但这个时候慌乱的她根本想不起来如何自救,身上厚重的衣服因吸水而变得越来越沉重,寒冷如死神张开的大网将她的身体和意识迅速往黑暗的水下拉拽着……
在一个分岔路上,两人犯了愁,不知道该选哪条路?
她安静下来,仔细地看了顾承风很久。
刚才跳下冰窟窿的时候,他只是感觉到水很冷,却因为一门心思要救简单而并没有想太多。
“抓住我!”
简单被压在被子下面,顾承风翻到了她身上,四目相对时,两人同时愕愣住,盯着彼此快要撞上的双唇,同时红了脸。
整栋医院的人异口同声地回答:“听见了——”
当初她和叶橙同时暗恋上洛琪远,叶橙还因为这件事和简单绝交过,后来想通的叶橙成全了简单和洛琪远,但现在如果简单要和洛琪远分手,叶橙又会是什么反应呢?
被迫和顾承风共处一室的简单,一上来就亮明了自己的态度,“你要是敢对我动什么歪脑筋,我立马废了你!”
“牛脾气倒是挺像的,但彭婆婆的阿牛哥比你帅气一百倍!”
顾承风就是那种撞上南墙也不回头的死脑筋,如果她就这样走了,他也许真会在哪里站到冻死。
“我没有。”顾承风辩驳,“你这个人总是口是心非,我如果不那样做,就永远不知道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今天你承认了喜欢我,那么等你成为我的女朋友那一天,就不会远了。”
学长对她而言是特殊的,虽然这份特殊不是爱情,但却是她永远也无法忘记的存在。
“牙掉了是你糖吃多了,跟我有什么关系?”顾承风避重就轻地模糊重点。
“我们也已经尽力了,只是,如果简单知道一定会非常难过。”婶婶的声音也非常低沉。
“我没事,扶我一下吧。”
“别动!”顾承风又抓住她,“我八岁的时候,我妈得了一场大病,从此就只能坐在轮椅上。每天我放学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我妈洗脚,以为总有一天,我妈的病会好起来,她就能重新站起来,带我和妹妹玩。可她还是在我九岁那年走了,从此,我再没有给任何人洗过脚。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的技术还不错吧?”
当他奄奄一息地躺在她怀里的那一刻,她忽然相信这世上是有一种可以让人要死要活的爱情。
“婆婆,你弄错了,我不是你的阿牛哥。”顾承风求助地看向简单。
“我会改变的,也一定会让你改变的!”
两人双手握住的一刹那,简单脚下的冰块突然开裂,她触不及防地掉进了冰冷刺骨的冰窟窿中。
“别害怕,抓紧!我一定会拉你上来!”
“那我就放心了。”
他能不顾生命危险地救她,还需要简单去问“为什么吗?”
“你倒是想得美!少爷我今天太累了,没体力也没心情。”顾承风伸展着腰臂,放松地仰躺在床上。
“他还记得我最爱吃草莓?”彭婆婆泪流满面地问,无力地放下手中的石头。
“我会和学长分手,跟你没有关系,是我和学长之间的问题。还有,就算我和学长分手,也不是为了要成为你的女朋友。”简单坦白道,不想让他有什么误会。
简单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整栋住院部站在窗户前看热闹的人,有种要拿刀宰了顾承风的冲动。
其实他完全可以直截了当地问简单“是不是喜欢我?”
顾承风怒气冲冲地挂掉了洛琪远的手机,对简单大吼道:“不许你再接他的电话!”
那你究竟亲到了吗?
她在答应做洛琪远女朋友的时候,对他的感觉就已经不再是那种迷恋了,后来她也努力过,也尝试过,想重新找回当初的那种感觉,但结果却失败了。
“卑鄙无耻的大混蛋——”
“辛苦婆婆了。”顾承风如愿以偿地笑着感谢。
如果说在昨晚那场意外和图书前,她还能说服自己忽略对顾承风的感觉,还能欺骗自己把顾承风当朋友一样对待,但现在……一切都变了。
这种感情已经发生,就像时间的流逝,太阳每天会升起一样,是永远无法改变和阻止的事实了。
“婆婆,你看仔细一点,我不是你的阿牛哥!你认错人了!”顾承风强调着。
“同床共枕”四个字刺|激了简单,让她想起刚刚的那件意外,“你难道没想过吗?!刚才你差点对我……那啥了,现在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正人君子?真是笑掉我的大牙!”
“但我并不认为现在的自己就是最终的我,我相信人的性格是天生的,虽然后天因为环境或各种因素的变化会发生改变,但只要有心,终究还是能恢复成最初的样子。就像我,认识你之后已经改变了许多,也许还是不能让你满意,但我会继续努力的!我相信,终于一天,能把你眼中的这棵歪脖树变成笔直的参天大树,让你能够安心地栖息在这棵树上,放任你性子中被埋藏起来的柔弱,做个小鸟依人的淑女。”
简单将彭婆婆平放在床上,掐住她的人中,想让她尽快苏醒过来。可掐了好一阵,彭婆婆都没有任何反应,守在一旁的顾承风就有些着急了。
“那你曾想过,现在会和我在一起吗?”
还是会生气呢?她那么在意小蜜蜂的一切,如果知道是简单提出得分手,会不会因为维护小蜜蜂,而和简单再次决裂呢?
现在一切都晚了,他再也听不到,再也听不到了……
“我会用事实证明一切的!你等着看吧。”顾承风终于决定不再占简单的便宜,将她的脚擦干后,放进了被褥里。
简单正想开口问他身体的情况,婶婶敲门走进来说:“简单,你男朋友电话?”
“我们没说啊。”
顾承风安静了下来,这样的沉默让简单的心也跟着一沉,以为他的迟疑和思考是有了后悔的念头。
“那我就留在客厅里,等到天亮。”
在洛琪远接通电话前,简单在心里纠结,如果洛琪远问她电话断掉的原因,她要怎样解释?
但现在,她要和洛琪远分手,却不得不考虑很多,顾虑很多。
简单和顾承风被安排成一组,负责寻找彭婆婆住所后山的西南角方向,两人共用一个手电筒,在黑蜮蜮的深山呼喊着彭婆婆的名字。
全身疲惫乏力,手脚也不听使唤,寒气将血管里流淌的血液几乎都冻成了硬邦邦的冰块,简单越是着急奔跑,双腿越是违背意志的摇摆,凌乱的脚步使得她好几次跌倒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但她又挣扎着爬起来,继续往夕院跑。
顾承风懒得再跟她啰嗦,一下子搂住简单的腰,本想将她扛起来送到屋里去的,简单却按住他的手,防备又忐忑地问:“你要干嘛?!”
“顾同学——”
这句话包括了简单要说的所有可能,请你安静一点,别再来烦我;请你安静一点,别再整出什么幺蛾子;请你安静一点,别再说什么大树跟小鸟的事情;请你安静一点,老老实实地做你的顾同学吧!
说真的,在他昏迷过去之前,确实想过自己是不是真的要死了?所以他才会抓紧最后的机会问了简单两个问题。
“那这边呢?”
简单站起来,将羽绒服盖在顾承风的身上后就开始往山下跑。
这些苦,这些累,这些改变,别说别人有没有看到,就算是她自己也极少留意过。
“我说,我喜欢你——这样行了吗?”简单几乎是扯着嗓子喊了出来。
简单捧着一盒新鲜的草莓,正要说明身份,彭婆婆却忽然推开她,一下子冲到顾承风面前,捧住他的脸情绪激动地说:“阿牛哥,你回来了……”
“什么?”
两人把彭婆婆失踪的事情告诉了夕院的负责人明叔,明叔立马发动所有人一起寻找彭婆婆。
选择前者的人,应该比较理性;而选择后者的人,会比较感性。
“是是,绝不再敢了。”
“阿牛哥被困在水下面,我要救他出来!”
“简单,你这是怎么了?”
踉跄着走近病床,眼泪早已经在脸上泛滥成灾。
“琪远,我有话跟你说。”简单鼓起勇气。
简单低头一看,彭婆婆脚下的冰面已经出现了一条巨大的裂缝,如果她刚才走了过去,肯定会加剧冰面的碎裂。
反正之前他要是死了,是因为救我,我还会内疚;现在他要是死了,那就是因为他太作,活该!
顾承风毅然选择了右边的路,理由是,去山顶的台阶比去湖的台阶陡峭,依照彭婆婆的身体状况,她如果能爬到这里,身体肯定已经吃不消,所以她应该会选择稍微平坦一些的路,而且,简单说山顶只有个荒废的寺庙,但那湖却有个名字叫“情人湖”。
“医生说,顾同学这次是福大命大地捡回一条命。你应该好好谢谢他。”婶婶拍着简单的肩膀吩咐。
有了这样的决定后,顾承风就来到屋外。
当简单安全后,他已经手脚冻僵,力气也基本耗尽,努力了几次都没能爬上湿滑的冰面。
“彭婆婆——”
简单泪流满面地摇头。
简单蹲下去扶起他,将身上的羽绒服罩在他的身上,一边拍打他的脸,一边抱紧他呼喊道:“醒醒!醒,醒醒!”
简单见婆婆被说动,心中的一块大石也终于放下,可就在她刚一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脚下的冰层突然开裂。
谁能想到结局是两人变成了一张裹着两根油条的煎饼果子?
“噗。”顾承风一下子笑了出来,顿时破坏了哀伤的气氛。
“阿牛哥真这样说?”彭婆婆激动地问。
他刚才明确地知道了她的心,又怎么会让自己死掉呢?
在她倒地的瞬间,仿佛看到了顾承风的背影在远离她的方向奔跑着,她好想伸手去抓住他……
彭婆婆就是因为这样的诺言,一直等,一直等。
简单想了想,认同了他的决定,将彭婆婆从床上扶起后放在顾承风的背上。
天寒地冻,北风呼号,每次一张开嘴,就有嗖嗖的冷风带着雪往喉咙里灌,很快两人的嗓子就变得干哑刺痛,但他们仍坚持着。
老村长反对他们在一起,还要把彭婆婆强行嫁出去。彭婆婆就和阿牛私奔,可惜没成功就被抓了回来。
“怎么不管我的事?我们不是已经那啥了嘛?!”
她不想学长因此受伤,但如果分手不会给彼此带来丝毫伤害的话,这段感情又有几分是真呢?
他的眼底闪烁着自信的光芒,看的简单心跳加速,侧过脸去冷冰冰地说:“远得很!”
现在怎么办?要怎么去解释刚才的那件事?
顾承风将简单扶起来,心疼地责怪:“怎么不小心点,要是再弄伤了,我岂不是要照顾一个跛子一辈子?”
“你不给我,我怎么打电话去说清楚啊?!”简单不耐烦地说。
知不知道有个成语叫“口是心非”的啊?!
“哦!”
“我也不知道,但彭婆婆的羽绒服还在屋里,她这样子在外面会生病的,我们还是快点找到她吧!”
所以她嘴上虽逞强,可实际上她受伤的腿已经出现不适,酸痛的感觉让她站立的时候都需要把重心悄悄转移。
和欧楠通过电话后,简单又立马打给了叶橙,一开始打的时候,手机占线,过了会儿,叶橙打了过来。
如果电话里的男生真是简单的男朋友,那顾同学又是怎么回事?真是简单的普通同学,还是简单的另一个“男朋友”?

12

去往山上的路说好走也好走,说难走也难走。
正要拉开门走出去,就听到叔叔婶婶在门外说话的声音。
“是我,彭婆婆。”简单欣喜地笑着点头。
顾承风迟疑不决,他虽然很担心婆婆,但简单是他喜欢的人,他又怎么能放着她不管呢?
“喂,你就这样走啊?”顾承风叫住她。
“你又想找死啊!”
那不就得了?亲也没亲到,你纠结个屁啊!
“他干嘛要这样?”简单起身披上外套。
夕院建立在半山腰上,是原本山上生活的十几户居民的住所,后来生活在山上的村民陆续转移到山下,这些住所就都空置了下来,村长组织村民将这里改成了一个简易的敬老院,把村里鳏寡孤独的老人都移到这里。
简单也认可了顾承风的选择,两人加紧脚步,都有种马上就能找到彭婆婆的预感。
“我说的是你小时候,不是现在!谁知道怎么好好的一颗树苗会长成歪脖树?”
至于顾承风,她暂时不想和他明确男女朋友的关系。
顾承风将简单放在病床,端了盆热水,抓住她的脚脖子,把她的双脚强行按进热水里泡。
“为什么你们女人都这么脆弱?遇见一点挫折就走极端呢?恋人死后,自己要更坚强一点,好好活着,以后还会有新的恋情啊?”顾承风发表着意见。
“这下,你别想抵赖了!”顾承风一下子将简单从地上抱起来。
“可你没听过一句话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吗?就算你现在对我又吼又打,你骨子里终究是个柔弱的小女生,需要人保护。”顾承风挺直腰,指着自己的鼻头说,“那个最佳人选就是我!”
顾承风发现彭婆婆又不见了,岸边只有一件他的羽绒服。
“喂!你到底听懂了没有啊?!”
一个小时后,这个想法又被另一件事取代。
顾承风释然地笑了,再也支撑不住地闭上了眼睛。
有什么东西在简单的身体里碎掉了,她再也控制不住地拉开门,抓住婶婶的手追问:“他在哪?顾承风,他在哪?!”
“彭婆婆不见了!”简单焦急地告诉顾承风。
“你看。”婶婶将窗帘和*图*书拉开,指着楼下只穿着病号服的顾承风,“他已经站在哪里等了你半个小时,医生和护士怎么劝,他都听不进去!”
如果学长对她并没有投入全部的情感,分手时就不会受太大的伤害吧?
简单难过地低下头,她还是没能救彭婆婆。
简单却拒绝说:“你,你穿。”
“就是你以为我死了,向我真情告白的那啥啊?这不就是那啥两情相悦吗?!”
“婆婆!”冷不丁被批评的简单气得直跳脚,顾承风却乐得合不拢嘴。
她担心自己刚才在院子里和顾承风的争吵会吵醒彭婆婆,就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要帮她把房门关好,可不经意地往屋里一瞥,彭婆婆竟然不在?
因为他的羽绒服给了彭婆婆,身上的负重就少很多,再加上他身强力壮又救人心切,很快就把简单托出水面,送上安全的冰面。
顾承风紧紧抓着简单的手不松,可冰面太滑,他很快被简单拽到了冰窟窿的附近,眼看着马上也要掉下去了。
简单真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再用铁锹把坑夯实啊!
他这么喜欢挨冻,那就让他冻死算了下!
“怎么这么问?”
“没什么,就是……”叶橙差一点脱口而出地说自己是因为刚才跟小蜜蜂通过电话,听小蜜蜂的语气感觉到了些问题。
“起来!快起来!”简单摇晃着顾承风的身体,痛哭流涕地大吼:“顾承风,你还是个男人吗?是我把你害成这样,你难道一点都不生气吗?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很冤吗?!快起来和我吵架啊!快起来找我算账啊!为什么要躺在这里!为什么不说话!”
接下来,她要如何面对自己的心,又如何面对他的心呢?
“你也不用自责,其实彭婆婆在半年前已经被查出是直肠癌的晚期,这半年她一直靠吃止疼片撑着。但病魔的疼痛实在让人难以忍受,彭婆婆这样也算是种解脱吧。”
这算什么嘛?逼婚?还是逼告白?她之前不已经跟他说的清清楚楚了吗?他也都听见了啊?干嘛又要这样闹?就因为她后来否定了,说自己失忆了?
“顾承风!”
顾承风因为爱她,才会不顾一切地跳下去救她,会因为这份爱情而死;而她在误以为顾承风死的那一刻,也有了万念俱灰的念头。
她和顾承风之间,虽然已经明白了各自的心意,但两人究竟适不适合在一起?能不能长久地在一起呢?
“凭什么?是我先抢到的!”顾承风拉着被褥不松手。
“我当然确定!”
瞬间,冰水浸湿了她的衣服,冻僵了她的身体,血管里的血液都要被冻住了。条件反射地就要呼救,可一张口,冰水就立马灌进来,让她仅有的意识都被冻得凌乱模糊,脑袋嗡嗡乱响着,视线里一片茫白。
“没有就最好了!你要相信,小蜜蜂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没办法陪你。你可不能埋怨他,跟他生气啊?”
可就在她刚刚有种遇到知音的感觉时,顾承风又话题一转提到了什么大树与小鸟身上。他每次不破坏气氛,会死啊?!
“琪远……”简单低唤了声,正要开口说出自己和顾承风的事情,手机就被人突然夺走。
“顾承风!”
这种感觉就像一个饥肠辘辘的人站在一堆包子面前,想伸手去拿包子吃,却因为包子面前挂个勿动的牌子一样纠结,煎熬。
“别这样对我好不好?别不理我好不好?我答应你,不再欺负你,也不再和你吵架,你睁开眼睛好不好?”
“你活该!谁让你想那啥的!”
“嗯。还有,我这边的事情再有三天就能彻底搞定,到时候我去婶婶家接你回来吧?”
到外面打工的阿牛每个月都给彭婆婆写信,但半年后突然没了音信。有人说是他在外面的花花世界变了心,忘了彭婆婆,也有人说他死在一场意外中,尸体都没能运回来。
把刚才发生的一切从记忆中删除掉,坦然一点走出去,跟她说你决定发扬奉献的精神,今晚把床让给她睡。
不会!他不会死!也更不会觉得不值得!
“不行,婆婆我睡觉的时候要是有人在旁边看着,睡不着。”
刚才是怎么了?干嘛要去亲她啊?这下好了,她一定把我想成色狼!
顾承风只能先将彭婆婆先送回岸边,叮嘱她不要乱跑后就立马掉头返回去救简单。
棍子落在他的背后上,痛得他轻哼了声。
简单喜欢他!这样一个结论就可以让他死而无憾。
简单不信任地问:“那你呢?”
两人刚走出房间,彭婆婆就醒了过来。
简单被推倒在地,没痊愈的腿扭了下,疼得她当即皱起眉头,半天都没能站起来。
“可你明明说了喜欢我的!”
虽然是数九寒天,她却觉得浑身燥热,不停用手煽风,仍不能让自己迅速降温。
“再敢出事,我就找根绳子将你绑在腰上!”
“切!鬼才信!”顾承风对自己的外表还是非常有自信的,“继续聊聊吧,反正长夜漫漫,你我都无心睡眠,这是个不错的又不会尴尬的话题。”
“不行。”顾承风贴着简单的耳朵说:“原来你真的这么喜欢我,知道我站在外面,鞋都没来得及就跑了出来。”
既然她对洛琪远的喜欢不是情人之间的那种喜欢,她就不该占着他女朋友的位置,不该再接受洛琪远的感情。
说是一场误会?误会个毛线啊!都快要亲上了好吧!
渐渐的,无力的她松开了顾承风的手……
“呸呸呸!以后不许再跟我提死字!这次我命大,下次可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运气。”
婶婶刻意加重了“男朋友”三个字的发音,是因为她不怎么相信电话里的那个男生是简单的男朋友,也不怎么相信简单已经恋爱了?
“忍忍就好了。”顾承风一点也不怜香惜玉,抓住她的双脚,为她清洗上面的脏东西。
简单心急如焚地摇晃着怀里的顾承风,却再也无法将他唤醒。
“我不会的啦。”
一开始是身强力壮的顾承风走在前面,但渐渐的简单就追了上来,很快就把顾承风甩在了后面。
什么天生神力?那都是生活锻炼的结果啊!
“啊——”
怎么办?总不能让她认为我是言而无信的小人,从此更讨厌我,排斥我吧?
她惊骇地僵停在原地,从嗓子眼里微弱地喊了声:“顾承风……”
她的腿并没有彻底好,之所以马不停蹄地上山,是为了可以尽快地赶下山去。
要是以前,他是绝对不会说出这句话的,因为他不明白简单的心,如果让简单在他和洛琪远之间选择,根本就是自取其辱。
“你还是留着力气下山吧。”缓过气来的顾承风走上来问,“东西都送完了?”
出发前,气温骤降,她担心会有一场大风雪降临。
“走?你又要走?!不!不许走!不许走……”彭婆婆冲了上来,抓住顾承风的胳膊。
“你真的认错人了!”顾承风不耐烦地说着,彭婆婆却忽然在他面前晕了过去。
浑身湿透的两人顾不上安慰和庆幸,扶着彼此朝岸边哆哆嗦嗦地走去。
“不回!”
气的人崩溃!
“你是对他有偏见。好了,先不说这个了,你给叶橙也打个电话吧,昨晚她担心的一夜没睡呢。”
单从这点不同判断,顾承风想这位老人的身份肯定和其他人不一样,但当他看到这个老人的住所后,又因眼前破旧的房子而困惑。
现在,换简单沉默了。
“是啊,要不是他(她),简单恐怕也出了意外。现在他(她)的死,对简单来说肯定是个打击。”
“小心!”顾承风一把将简单搂在怀里,用他的后背挡住了彭婆婆。
“就是觉得你和小蜜蜂这么长时间没见,你会不会心里不高兴啊?”叶橙试探地问。
“不,他就在下面,我刚才还看到他了!”彭婆婆坚持地说,举起石头就要开砸。
想好后的简单再一次向顾承风要手机。
“……”
“狐狸精!你就是那个狐狸精!是你把我的阿牛哥拐跑的!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彭婆婆情绪失控地举起一根粗棍子冲上来。
“你看错了!阿牛叔他在夕院!”顾承风情急之下地撒谎说:“我刚才看到阿牛叔,他正在家里等你呢,快过来吧,我们送你去见他。”
“说什么!”
“口是心非!每次非要我出大招,你才肯说真话!”
彭婆婆越是要求,顾承风的心里就越是忐忑,将头埋得更低。
“别转移话题,刚才在床上,你是不是想……那啥了?”简单不好意思把“亲我”这两个字说出口。
“别磨蹭了!快走啊!”
“我去四周看看。”
婶婶被简单的样子吓到,指着走廊尽头的一间病房说:“那。”
叔叔和婶婶的声音从简单的前方传来,仿佛暗夜中亮起了一盏明灯,简单心中燃起了莫大的希望,正要大喊地回应时,意识就被寒冷毫不留情地偷走。
最后……
这世上最头痛的事情不是爱上闺蜜喜欢的男人,而是遇见一个无法用正常思维去想的蛇精病!
顾承风为打消彭婆婆心中的最后疑虑,不得不脱下身上的羽绒服对婆婆说:“阿牛叔担心婆婆着凉,还刻意吩咐我们把他的羽绒服带上。来,婆婆,快披上吧。”
会高兴吗?因为洛琪远再次恢复单身,而她又有了重新追求他的机会?
“不!”顾承风笃定直视着简单的双眼,“不管下次你再掉到冰窟窿里,还是火坑里,我还会不顾一切地救你。”
“我说了吗?谁听见了?我怎么不知道。别做梦了,好好躺着休息吧你!”简单矢口否认,口是心非地骂了他一顿后,摔门而走。
“不!”顾承风挣脱简单的手,“今天,你要是不把话说清楚,我和图书就不回去!”
“现在是春节假期,很多模特都休假了,整体市场价格比较高,想找到一个又便宜又好的模特,有点难度啊。”
他受刺|激地抬起头,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可置信地反问:“我丑?”
他是喜欢简单,也知道简单喜欢他,但在简单没有和洛琪远分手前,他依然不能正大光明地去追求简单。
“你都要快把她掐紫了,到底行不行啊?”
“可婆婆你刚刚昏倒了,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11

“等一下!”简单叫住顾承风,“我会尽快和学长分手的,在这之前,请你安静一点。”
“小心!冰要裂了!”
简单左右看了看,发现房间里除了那张床和一张破旧的桌子外,再没有其他可以休息的地方。
“喂,跟我说说这个彭婆婆吧?”顾承风好奇地问:“我真的和那个什么阿牛哥长得很像?”
简单脚步飞快地跑下楼去,推开围在顾承风四周的医生和护士后,走到他面前,拉起他的手霸道地说:“跟我回去!”
搜索工作刚一展开,一场大风雪如简单预料的那样,到来了。
简单努力想了想后说:“那边有个湖。”
顾承风头也不抬地说:“我知道。”
“演讲稿说完了?滚啦!”简单将枕头砸在顾承风的脸上。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那时她还单身啊?
“那就先不说了,等我们见面后再说吧。先这样,我还有事,下次再联系。”
简单悲痛欲绝地瘫软在病床上,追上来的叔叔婶婶见到后急忙将她扶起来。
“再远我也愿意等。”顾承风又低下头去继续为简单洗脚说:“反正那么多人都听见了你说喜欢我,再想否认,再想抵赖,也不可能了!”
“是啊,这样,阿彭和阿牛就能在下面见面了。”
“我和学长分手关你什么事?”
“你妈妈去世时一定很安慰,因为有你这样有孝心又听话的好儿子。”
简单想,他说的确实也对,整整一夜,如果就这样干站着,也确实尴尬,于是她就将彭婆婆的故事讲了出来。
顾承风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在地。
顾承风郁闷地坐在床上,烦躁地捶打被子。
“弄错了,是彭婆婆死了。昨晚就是她通知我们,你们掉进冰窟窿了,等我们把你们都送去医院后,彭婆婆在自己的屋里心脏病发,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来不及了。”
“喂!放我下来!”简单惊讶不已。
顾承风缓缓睁开双眼,动了动嘴唇像是要说什么,简单急忙俯下身将耳朵贴近。
“是啊,谁知道本该是小家碧玉的淑女,怎会长成吃人的母老虎?”
“现在已经没事了,不用担心。”
“那,现在,讨,讨厌,我吗?”
说手机没电了?简单又不想这样欺骗他。
“你,你的,腿,彻底,好了?”顾承风上气不接下气地问,严重怀疑今天那医生夸大了简单的腿伤,她如此健步如飞的样子,哪里像是需要休养的?
“腿好利索了?”叶橙既责怪又担心着简单,“腿还没好的话,就别到处瞎跑。大冷天地,掉冰窟窿里,你觉得自己属猫,有九条命吗?”
“好了,婆婆我今晚也累了,先去休息。你们留下来陪我这个老婆子,等天亮后再下山吧。”
在误以为顾承风因救她而死后,她的心痛得发紧,像被一只粗粝的大手紧捏着,让她痛得无以复加。现在虽知道顾承风没死,但那种刻骨的痛楚仍残留在她的心口,只要稍稍回想,就会有种说不出的恐惧和忐忑。
简单好想把这根肋骨敲碎了煲汤喝啊!
“不给!”顾承风将手机塞在屁股底下。
决定开始一段感情的勇气和决定结束一段感情的勇气,究竟哪个大一些?
“你怎么没说啊?”
简单夹了他一眼,心想,我就是不当洛琪远的女朋友,也暂时不会跟你有半毛钱的关系!高兴个什么劲?
“这么快干嘛,又不是抢着投胎!”
脚下冰面的开裂情况已经惨不忍睹,似乎再多落一片雪花上去都会让它们彻底破裂。
“不,你就是我的阿牛哥,我不会认错的!你答应要娶我的,要娶我的!”
“喂,床我让给你了,你去睡吧。”
“我谢谢你的咸吃萝卜淡操心!我和学长会恩爱到老的!”
他不会死的!不能死!也不要死!
“不过,简单这丫头也长得不怎么水灵,你配她,还算凑合吧。”
在一旁等了很久,想听听看简单如何跟洛琪远分手的顾承风,表情从期待迅速转为失望。
“我们先回去,你们聊一下。”叔叔说。
两人视线在空中相遇的一刹那,顾承风觉得身体又重新注入了一些力气,用力最后一试,终于爬上了冰面。
不管怎样,婶婶都故意将这个男朋友的事说了出来,希望如果顾同学不知道简单有了朋友,可以提醒他不要对简单有其他想法;也提醒简单,如果自己有了男朋友,就不要对顾同学隐瞒。
“当然要快啊!你不和他分手,那我怎么办?”顾承风着急死了,他可不想成为挖别人女朋友的渣男,也不想简单成为背着男朋友劈腿的碧池。
“我,马上,就,要,死,了……不,要,骗……”
睡梦中的顾承风被简单的这一番折腾吵醒后,心里又想哭又想笑。
虽然她不想现在就做出决定以后和顾承风在一起,但至少她是时候做出和洛琪远分开的决定了。
“哪里有范了,明明就是个鸭子。”
简单将手机藏在身后,“我的事我自己解决,你别乱掺和!”
“没想到你这样的大少爷,还会给人洗脚?难道这是你除了喜欢受虐之外的,又一特殊癖好?”简单取笑道,想刺|激他松开自己的脚。
“要不要我踢你一脚试试?”简单白了他一眼。
顾承风的话再次提醒了她,也让她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是时候做出决定了。
“不打算过来吗?”顾承风问。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醒的?我的那些话他听到了多少?
“顾承风,你个乌龟王八蛋——”
“疯子!”顾承风气恼地将棍子甩在地上,扶起简单说:“东西已经送到了,我们走吧。”
“阿牛哥他在家等我?”
“你知不知丑啊?!我是女生欸,你不该让着我吗?!”
简单忽然想到,认识顾承风这么久以来,只见过他的父亲,却从没有见过他的母亲,甚至连他母亲的消息都没有听过。
“你知道还闹出刚才那一出?你丫是故意整我的,想让我出丑的吧?”
“我刚才听见你们说,他因为救我而死,还说怕我知道后会难过。”
大家深知寻找一事刻不容缓,明叔把搜索范围从夕院扩到整座山,让年轻力壮的工作人员负责寻找夕院外的地方,夕院里的其他老人负责在院里搜索。
她知道是时候跟洛琪远说清一切了,可如何开这个口,她还没有想好,也没有做好准备。
他今天真的要死了吧?如果就这样死掉,会不会不值呢?
“这只是个意外!”
病房里此刻没有其他人,她掀开被子就走下床,要出去找顾承风。
都说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谁能想到原本那么糟糕的事情,在婆婆清醒过来后,坏事就变成了好事?
短短三米的距离却像走了一个世纪般。
“那你就冻死算了!”简单生气地掉头就走。
感动如温暖的沙子流过沙漏般,慢慢填满她的心房,眼眶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
之前他被彭婆婆认错,又搂又抱又摸地吃了豆腐后,心里就已经不高兴了。现在又挨了这疯婆婆一棍,脸色立马变得很难看。
简单刚闭上眼睛休息了几分钟,婶婶就跑进来叫醒她说:“顾同学,出事了!”
听顾承风谈及自己去世的妈妈,相同的遭遇让简单再没有和他斗嘴的心情。
“我认识你,你是简单那丫头!”彭婆婆指着简单。
“你骗我!”彭婆婆一把推开简单,“你想把我和阿牛哥拆散,你不想我们在一起!我不相信你,不相信你——”
简单接过婶婶手里的手机后,心情变得无比沉重。
“要不我们从学校里募集吧。我们学校有不少个子高的同学。”简单出着主意。
“为什么要改天?不就是一句话,我要和你分手了,能占用多长时间?把电话给我,我给他打过去。”
“没有啊。我没有不高兴。”
简单本来想袖手旁观的,又担心彭婆婆,于是走上去解释,“彭婆婆,他不是阿牛哥,他是顾承风,是个外来的陌生人。”
大片大片的雪花被风卷着从空中打着旋地落下,迅速占领了整个天空和大地。
“彭婆婆,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先别管我,这里还能坚持一会儿,你先送婆婆上岸,再来救我。”简单一动不敢动地站在原地说。
但又担心简单的答案是不喜欢,所以才没有直接问她喜不喜欢他?而是问她是否“喜欢过”这个过去式的问题。在得到简单的回答后,他又问她,“现在是不是讨厌他”的这样一个看似平常的问题。
被简单用额头撞破鼻子的顾承风痛苦地大叫,从简单身上翻了下去。
顾承风松开她后,转身抓住了彭婆婆手里的棍子,并一把夺了过去。
“去医院。”简单回答。
“不要——”
“过来干嘛?看你什么时候死?”简单没好气地说。
“那下次,你会怎么做?”简单抬起头,目光灼灼地问:“还会跳下去救我吗?”
顾承风纠结不已着,脑子里又跳出来一个声音说:像个爷们好不好?!又不是没亲过?又不是第一次亲?干嘛弄得好像做了天大的错事,负荆请罪都不能被赦免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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