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十三章 精英的初次见面
慕羽笑了笑，却毫无开心之意。
布莱斯压低声音，语带凝重。特战精英太高傲了。他们看不上正规军，甚至小队相互之间也并非和睦友好，恰恰相反，因为竞争的关系，特战小队之间有着天生的敌意。
华尔修的机体虽然最后被救了出来，但在大爆炸下，受损实在太过严重，连华尔修都受到波及。军部根据战时的录像，认定华尔修击杀了A级兽将普罗斯，等会的颁奖仪式上，还会额外给华尔修一枚铁血十字勋章。
哈迪一身棕红长军装，其余等人也都在场。
话才出口，韦斯凶狠的眼光就杀了过来，慕羽猛然反应过来，这个问题太过沉重。刘华神色一黯，随后竟然又变得明亮。
“这跟信心一点关系都没有，是当不当的问题，我要当了，怕是镇不住那个队长，要是不当，那我小队以后就有福咯，保管战斗历程惊险刺|激，九死一生。”
慕羽突然鼻子发酸，扭过头，想着大概很多年以后，他仍会想起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叫刘华的士兵，和他一样的年轻，并且充满着梦想和乐观，充满着热血，却因为人类和妖兽莫名其妙的相互憎恨而失去了很多本该属于他的东西。
对方也是一怔，随后迎面而来。
“我一直认为，一个人的荣耀，不在于他的成就，而在于他的付出。人没有贵贱之分，但生下来确实有环境的优劣，只论成就的话，有的人只需花一点代价就能获得，而有的人却需要耗费数十年，这样是不公平的。而你付出的代价比我大，并且证明了你有付出代价之心。遗憾的是，我还无法证明我付出代价的决心比你坚决，所以，在我证明之前，它就属于你吧。”
“两个特战小队合并？”
慕羽一怔，眯着眼，轻轻一笑：“好啊！”
制服被拉得笔挺，衣领竖立在颔下，英姿勃发。慕羽看了看华尔修，和_图_书暗金色的碎发，俊秀无比的五官，即使左手缠着绷带连到肩膀，也反而增加了他外貌中少被人注意的英武。
华尔修蹲下身子，解开胸前的铁血十字勋章，戴在了刘华的胸前。
刘华低下头，道：“因为大概以后也见不到两位长官，也无法报答救命之恩了，但是……想留个纪念，让自己不忘你们的救命之恩。”
哈迪尴尬地抽出手，笑了笑，道：“你们也是来领奖的？”
“炼狱。”
慕羽和华尔修为之沉默，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一面是憎恨，一面是阳光，是非在一个人身上，竟然分辨不出对错。
苏离睁着美丽的大眼，惊异对坐在对面的汉特道。
“手下人不懂事。”哈迪狠狠瞪了布莱斯一眼，对冰痕说道，却死硬不说任何抱歉的词。
哈迪皱着眉头，疑惑道：“什么意思？”
“哎哟，我的大哥，这种仪式那肯定要提前进场准备的呀！”
“还你妈啊！怎么？想打架？！”
“怎么？这次还有别的特战小队？”
“啊？”
“没什么，这枚勋章现在就是你的了。”华尔修微笑着，像中古世纪优雅的骑士。
华尔修一怔，显然准备不足，略带慌忙地应道：“呃，你好……”
X－088号军用人造卫星，黑隼小队基地。
“黑隼小队，天鹰。”哈迪生硬道：“作战大会的时候好像没见过你们？”
“喂，小白脸。”久不说话的韦斯突然开口了，目光盯着慕羽，道：“你救过老子一条命，但是老子还是很讨厌你，再还了欠你的恩情后，老子会和你算账的！”
汉特苦笑，眼神有点怪异：“你不知道这个小队很正常，但是你一定知道它队长的代号。”
一场风波，倒也没怎么被众人放在心上。授章仪式上，在浪潮般的掌声下，兰特战区最高长官里奥中将亲自为黑隼小和-图-书队各成员戴上双鹰勋章，并发表演说盛赞了特战小队的英勇精神。
“我勒个去！爆脾气VS臭脾气啊！”无聊手捂额头，呻|吟一声，苦笑着喊道：“野狼，冷静！冷静！副队长，你快拉住他吧！”
“……”布莱斯只忍了不到一秒钟，立刻不爽的回击道：“也就嘴巴说强大而已吧！”
“嗯，因为前期我们小队的变故，加上区域的一体化，所以特战小队开始扩编，每两个小队合并成一队。我也是刚刚接到通知。”
跟在男子后面的三个人，一个满头红发，看到慕羽等人还轻佻地吹了个口哨，看起来像个玩世不恭的纨绔，一个光头，浑身魁梧如山的莽汉，最后一个更让慕羽惊讶，竟然是个娇俏的少女，只是这女孩一脸木然，像个呆滞儿童。
窄小的走道上，两支代表荣耀的特战小队不期而遇。
“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光头也是火爆脾气，暴喝一声，怒瞪着布莱斯。
“嗯，在对普罗斯的时候失去了，现在正要去装假肢呢！但我绝不因此而退出军部，妖兽一日不除，我青年热血一日不得消退！要像羽翼长官和神灵长官一样英勇！”
冰痕摇摇头，道：“以后都是一家人，无妨。”
汉特无奈地摊摊手，道：“哎呀，还要在原本两个小队长中选则新小队的队长，真麻烦啊！”
慕羽忍不住站住了脚步，那名年轻士兵已经看见了他们，惊喜地叫道：“羽翼长官！”
“整顿仪表！”
他像是对慕羽说的，又像是对自己说的，更像是对所有人说的。未来不可知，是以只能期待。
“不是还有一个小时吗？”
确实挺贴切、挺贴别的……
这是他难得发自真心愉悦的笑……
“我的代号叫无赖！以前有个代号，不过我觉得它不够亲切和蔼，在我的强烈抗议下，终于改过来了！”
这个兵痞和图书一样的正规军少尉，正推着一把轮椅，轮椅上坐着一名黑发士兵。那个士兵，英俊、年轻，带着一抹子让人舒服的书卷气息。只是让人遗憾的是，他的双脚已经永远失去。
“羽翼长官，您好，我叫刘华，我看过你的对战录像，您真是太出色了！”
他声音越来越小，黯然神伤。华尔修摇摇头，将手搭在肩膀上。
“所以。”他顿了一下，忽然声音低了下去：“在那之前，可别死了……”
冰痕漠然道，明明是不屑，你却不觉得他是故意卖弄。有那么一种人，天生就有那种高傲的心。
然而慕羽并不开心，以杀戮与消灭其他形态生命存在的勋章，对他来说，觉得并没有什么值得自豪。
冰痕突然开口，令人惊异地是，怒气冲天的野狼瞬间如蔫了的皮球，乖乖低下头，显然他们的队长有着极高的威严，让他敬畏。那边的布莱斯也被哈迪喝止。
哈迪脸色有些难看，虽然知道冰痕并不是影射他们，但心里终归有些不痛快。
哈迪伸出手，只觉得冰痕的手就像他的人一样冰凉一片，顿时浑身不自在。
“来啊！”
“说起来，还是羽翼长官和神灵长官救了在下的命……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刘华洋溢着热情与感激，忽然微有些忐忑道：“两位长官，我能和你们合个影吗？”
许亮第一次获得勋章，他没有慕羽的多愁，心情很是美丽，狂奔之下，不一会就到了楼下广场。
慕羽等人额头顿时冒出三条黑线，这话说的，像是他们不是人类一般。
韦斯沉着脸将那名士兵推到慕羽和华尔修面前。
同样棕红色的长衣制服，同样雪白的半长靴，同样的……倨傲。
于是又是一轮热烈的掌声，仿佛在一刻，正规军与特战精锐之间的成见，被抛弃在了一边。慕羽看到底下的人群中，韦斯洋溢着笑容，用力地鼓掌。只是大和*图*书概韦斯也发现慕羽看到了他，笑容一敛，板起了脸。
“当然可以。”华尔修笑了笑，招呼想着心事的慕羽，甚至连韦斯也一并拉上。四个人，在白炽灯照耀下，在洁白光亮的走廊中，绽放着笑容，留下一地回忆。
“老子就是很强大，你们这群小菜鸟不爽吗！”
慕羽看着刘华空荡荡地裤管，心中发酸，忍不住问道：“你的脚……”
怒气冲冲的两个人一言不合，顿时冲向对方，眼看就要干架，众人料想不及，慌忙将两人拉开。布莱斯和光头狠狠对望着，眼睛几乎都要冒出火来。
“以五人之力，对敌数万而毫无惧色，毙敌首于阵前，此等坚毅、此等精锐，实乃吾辈之楷模！”
“那种勋章，没有必要，浪费时间。”
“B级和C级了不起啊？小爷这次还……”
“什么嘛！装的自己很强大一样。”布莱斯不满地低声道，不想对面那个光头耳朵似乎特别敏锐，居然被听到了。
“炼狱小队，冰痕。”
“老子小队这次杀了一只B级兽将，三只C级兽将，老子有资本。你们屁颠屁颠地去领的破勋章，老子看都看不上眼！”
“都到了？列队！”
“我们是后面过来的！”冰痕还没说话，身后那个纨绔模样的机师已经嘿嘿笑道，在哈迪愕然间握住哈迪的手，双眼亮晶晶的：“同类啊同类！”
“谢谢！”华尔修微笑着，在刘华热切而艳羡的目光中，温文尔雅。
“给、给我？”刘华一时愕然，随后拼命摆手：“不、这不行啊！我、我不配……”
“深渊！”
“你没信心？”
华尔修站起身，准备和慕羽一起离开。
“如果打了人，我会报告队长。”
刘华双肩抖动，按住了佩在胸前的勋章，颤着哭音道：“我会好好保管的……”
许亮火急火燎地敲着门，扯着嗓门大叫。许久之后，慕羽才打开门，双眼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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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打了一个眼神，带着人离开了，从头到尾，那个满脸呆滞的女孩一句话也说，甚至连动一下都没动。
四个人排成一排，在白炽灯下肃立。
“羽，快点！要来不及了！”
“谁？”
冰痕只是他的代号，并非他的真名，只是他说话的时候，竟也是清清冷冷，惜字如金。
苏离优雅起身，一边望着窗外的景色，昏黄的灯光让她的美丽更显的朦胧，让人心动。
刘华大吃一惊，脸色涨得通红，不知所措：“羽、羽翼长官，您这是干什么？！”
苏离脸色大变，猛然转个身看着汉特，惊道：“那个疯子？”
“炼狱？”
仪式结束后，慕羽和华尔修又碰到了韦斯。
对方为首的男子一头垂腰银发，五官精致，只是神情间的淡漠让人如觉生在冰窟，慕羽不禁拿他和华尔修相比。
战斗昨天中午已经彻底结束了，没有了兽将的支持，人类火力上的优势充分展现，只花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将妖兽全数击溃。由于黑隼小队的出色表现，军部特别嘉奖，今早进行授奖仪式，准备给本次黑隼小队全体成员授予双鹰奖章。
那样未免才残忍了……
如果说华尔修是一朵明艳高贵的牡丹，那么这男子便是寒山冷立的雪莲。
大概以后也会习惯的吧……他看着飞掠而过窗外安宁的街道，仿佛昨日的硝烟还尚未消散。
同类……
一行人坐着军车来到临时行政大楼，穿过走道的时候，迎面走来一群人，双方不约而同停住。
许亮一把拽住慕羽，不由分说就拖着慕羽一路狂奔。
布莱斯抬头，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冷道：“我说什么关你什么事！”
苏离皱起黛眉，道：“我们和哪个小队合并。”
可无能的是，他却无力去告诉刘华他的悲哀。
“你还不知道？”冰痕倒是惊异了一下，随后竟然笑了笑：“回去应该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