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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不可以用。”华尔修苦笑地摇头，拿起杯子抿了一口，道：“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决战绝不能在地球。”

车疾驰着开，慕羽手肘撑着车门，任由车速带起的风卷动着发。他很久没有坐在凌帝的车上了，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依然会习惯这个家伙一路狂飙的速度。

他们之间，有一道裂痕，无论随着时间变得多么细微，始终不可忽视。

慕羽是在当晚凌晨去见华尔修的。进了门，华尔修依然在聚精会神地整理着参谋部提供的作战方案。慕羽从警卫处得知，他已经三天三夜没合过眼了，但是在华尔修的脸上，他看不到一丝疲惫。相反，他的精神处在极其亢奋的状态。

茶香很快溢出，淡淡地飘在屋子中。慕羽将茶倒满小杯，端放在华尔修面前，自己先美美地喝了一口，道：“有头绪了吗？”

凌帝嘲弄地道：“参谋部至今连一个靠谱的作战计划都没有，那群老家伙就知道嚷嚷着打，但是要怎么打？”

慕羽回头看见他郑重地神色，隐约间似乎明白了他要说关于哪方面的事。

“快看，是他们！”

柔和的光晕中，地平线上，三条人影被拉长。

“华尔修呢？”慕羽随口道。

然而有一点却是可以确定，若慕霜执意毁灭这个世界，那么他无论多和*图*书么悲痛，也只有战。

“放心，明天之前，那群老家伙就会乖乖闭嘴。”

凌帝冷哼道：“还在和议会那群老家伙打嘴仗，我倒希望他们真的能打起来。”

人类虽然在前所未有的压力形成了统一，但成立统一政体的时间太过短暂。眼下看来，议会的政客们还没有从惯性思维中解脱出来，出于政治的目的，政客们当然希望在慕霜下一次的毁灭时给予迎头痛击。但是从军事方面上说，全球军备如此之庞大，短短一个月时间，别说部署，就是整顿都显得时间紧迫。

12月14日，地球联军近千万部队在世界各地同时集合，华尔修召开誓师大会。在大会中，华尔修发表了慷慨激扬的演说。

“人类，不惜一战！”

他俊美无双的脸庞在余晖中笼着淡淡的光，美的近乎不真实。然而他的手臂扬起，挥舞的力量却是那么的有力，仿佛永不腐朽。

“议会还是坚持在15日决战吗？”慕羽皱起眉头，不满道：“瞎搅和！”

光中，他们形成三角，彼此平伸出拳头，轻轻地撞击在一起。

“然而我听到所有人类的呐喊，这呐喊，在世界的每个角落，这呐喊，悲壮慷慨富有力量！大难带给我们的不止是伤痛，也蕴藏着更伟大的力量。看吧！人类从来和-图-书没有如此统一过，从来没有如此团结地将力量汇聚在同一个方向上。集合了一百二十亿的呐喊，一百二十亿的勇气，凭什么说，人类就甘愿从此消亡！”

城市在深邃的宇宙中繁艳地耸立，完整而美丽地让人折服。似乎数年前那一场惨烈的战争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而只有那些浅浅伤痕落在受过伤害的人心中。

慕羽笑笑，和华尔修一起坐在沙发上。两人的默契如今仿佛与生俱来，华尔修趁着这时舒服地靠在柔软的沙发背上，眯着眼小小休息一会，而慕羽则细致地泡茶。

慕羽身形凝固着，虽不过片刻，却像过了良久。他眼神变幻不定，最后低低地道：“嗯，好。”

下一个被选定灭亡的，是布莱斯所在的威尔公国。

苍穹中，无数妖兽徐徐而来，集结。

他就此离去，影子里融着的是一个叫弥蕾的女孩。

“我知道很多人都知道，明天，里索德亚联邦将遭受前所未有、惨绝人寰的灾难。敌人以倨傲的姿态蔑视着全体人类，全体人类，无论老少男女，无论士商工农，都终将蒙难在她的赫赫威势下！”

慕羽咳了一声，华尔修这才发现老友的到来。他长吐一口气，暂时将那些方案放到一边，笑道：“泡壶茶吧。”

华尔修如是说。

他们向着各和图书自的机体走去。

华尔修露出一个微笑，拍了拍慕羽的肩膀，道：“这段时间的事就交给我吧。你和凌帝就养精蓄锐，尤其是你……心态一定要调整好，毕竟慕霜和你的关系……”

诚如凌帝所言，次日议会终于妥协，通过了华尔修的提案。当上古家族的精英们在族中长老们的带领下鱼贯而入时，政治家们已然明白他们无法忤逆已经获得了上古家族们支持的华尔修。

他顿了一下，斩钉截铁地道：“我们必须她引到宇宙去。”

然而总有那些光明指使着人类不断前进，克服所有恐惧。

“我们痛恨于此刻我们的无能，痛恨于此前的互相残杀，以至于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里索德亚联邦毁灭而不能妄动，原谅于我们的慎重，原谅于我们的冷漠，然而里索德亚联邦不会亡国，除非人类消亡。”

决战的时刻再过几个小时就将开始，地球所有的军人都进入了紧张的悲壮状态。每个人的脸色都带着坚毅与忐忑，人类的未来，在这一刻，变得漂泊而生不了根。

这力量，就算是神，又何惧一战！

“不惜一战！”

慕羽沉默不言，事实上，他直到现在依然不清楚该如何解释慕霜对于自己的意义。她就像他的影子，像他的恋人，与他一起经历过太多刻骨铭心的往事了和-图-书。

慕羽是在3日接到命令乘专用飞船到达宇宙西京星的。这座城，在慕羽一生的回忆中，无疑占着极其重要的地位。当他踏上卫星洁净的合金地板时，想起了那个叫做杯杯的少女。

这一个简单的动作，竟然让看到的人心情激荡，山呼海啸。

这两个人的确是有默契的，接下来他们绝口不再提关于决战的事。只是闲聊一些家常，偶尔回忆曾经美好的时光。慕羽不忍多占用华尔修的时间，于是起身告辞。然而在将走的时候，华尔修叫住了他。

时隔多年，再没有当初悲怮，留下的一丝丝回忆，却斩不断，平添伤怀惆怅。

在慕羽和华尔修想来，目前里索德亚联邦的民众已经全部撤出，慕霜所毁灭的只是一个空城而已。因此他们是倾向于坐视让慕霜毁灭里索德亚联邦以争取更多的准备时间的，然而这个想法一提出，就遭到了议会政客们的强烈反对。

慕羽明白华尔修的意思，人类的根基在地球。在地面上做为决战地点，无论胜负，对于人类造成的损害将是恐怖的。若是胜了还好，若是败了，人类连翻身的本钱都没有，从此必然一蹶不振。

“此战过后，如果你和我都依然活着，那么找个地方，决斗吧。”

“这是对的。”慕羽道：“那么，我需要做什么吗？”

和_图_书因为都在紧张地备战，因此总部并没有安排人来接机。然而慕羽从舱门走出的时候，就看到凌帝带着一脸生人勿进的表情站在忙碌的人流中，他也不过比慕羽早一天到达西京星而已。

“这次面临的完全不一样的对手，参谋部一筹莫展也在意料之中。”慕羽眼里有些担忧：“只是如果一直被政治家们这样拖住，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次日，慕霜如约降临里索德亚联邦，如同蓝烨公国一般，里索德亚联邦沉入大海，从此消失。

同时挥舞的手臂，用尽全身力气的呐喊。正如华尔修所说，人类从未有凝结过如此伟大的力量。

对于人类来说，宇宙历197年11月15日到12月15日这一个月里，时间似乎被拉长了无数倍。每一天的时光都是那么漫长，每一秒都忍受着恐惧的煎熬。

部队可以等，但是政客们电信民众对于里索德亚联邦消失的巨大心理打击，会给他们造成前所未有的压力。

慕羽、凌帝、华尔修……

“不惜一战！”

多年之后，他们再度并肩作战，而多年之后的他们，其强大让人们有信心对面一切浩劫。

……

他们并肩走来，承载了人类最骄傲的光荣。他们每一个人的事迹，都波澜壮阔，足以让人们仰望一声。

1月15日，清晨。

慕羽于是不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