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紫墨水
第六十一章 坏日的消息
“你在想什么，哪里有留手的余裕。”
“一个意思——理发师好听一点，更文雅一些。剃头匠听起来像是会把人的脑袋剁下来一样。”
“……哈？”
她清脆的喊道。
闻言，罗素露出了笑容：“一箭双雕。”
罗素眉头紧皱：“下城区没有摄像头吧。”
罗素叹了口气。
“具体呢？”
罗素突然想到了什么：“那么，我们到时候需要留手吗？”
“你装配芯片了？”
能让罗素帮自己转配义眼，的确是一种相当强的信任。
坏日即答：“朋友家里不要钱的可乐，比买的好喝多了。”
他是回来之后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想要见到他这个几乎家和公司两点一线的工作宅是何其困难。
“阻止不了。精灵的重生如果能被阻止，他们的统治早在地上时代就被摧毁了。”
他将游戏暂停，摘下了眼罩。
“免了。我是薯角派的，不吃薯片。”
“你说的好像这是你家一样。”
“进来吧，乐园鸟主教。”
“名字就不跟你说了。你只要知道是跟‘距离’有关就好。”
就是在扯皮。
“还是太年轻了啊，理发师。我查出了他的身份，却没有直接干掉那个家伙，只是为了不打草惊蛇。
这就是帮人即帮己吗？
他稍微有些警惕的悄声走过去，便看到一个已经有些过分熟悉的身影，就这样自来熟的躺在了自家沙发上。
可虽然是毒蛇，但他的性格在天使之中也是相当友善的。
“我也稍微有点，迫不及待了。”
但无明却从来都没生过气。哪怕他那一千多度的散光加近视，一旦被拿掉眼镜之后、五米之内都是人畜不分……但他也没有吼过罗素。他不生气也不着急，只是慢条斯理的让罗素把眼镜还他。
他有些不敢承受那种具有穿透力的目光，转移了话题：
罗素若有所思。
罗素偶尔会不受控制的手贱一下——比如说摸摸无明那哑光的黑色长发、或者拿走无明的眼镜看看有多少度。
坏日闻言，忍不住笑出了声。
“既然与卡玛尔瑟董事有关……”
“我倒觉得挺好的。起码任务超额完成了不是嘛。”
坏日耸了耸肩，给自己塞了口话梅、又喝了口可乐：“而且正巧，之前鹿首像也提了一嘴。她说你在巴别塔里面的称号不能用群青。
乐园鸟用力点了点头。
当罗素下班回家、推开房门的时候，就听到家中响起了电视声。
“……你的灵能到底是什么？又能悬浮又能穿墙又能透视的。你是卖挂的？”
“想什么呢……”
凭借着罗素强大的亲和力……或许还有得到了wｗｗ•ｈｅｔushu•ｃｏｍ•coｍ乐园鸟父亲面具之后，反馈到本体的圣秩之力，他和那些天使们的关系处的还挺好的。
“……你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
“那杀掉精灵的具体计划呢？”
他热情的招呼着：“来这边坐……啊，你坐不了，那您来这边盘！”
唯一的优点在于，他好歹是没直接踩在罗素家里的沙发上——
有些好奇的含住话梅喝了一口可乐。
“在绞杀的场子里，你不也一枪把人头打掉了？”
“你在巴别塔里的代号，就叫理发师吧。我觉得这个名字挺好的……头发便是烦恼丝。理发师就是根除烦恼之人。”
“先生！”
直至今日已经一个多礼拜了，教会派出的天使仍然还没有进入下城区。
罗素忍不住问道：“你直接跟公司说一声，让他们从库存里给你上个最好的不就得了。我就不信他们敢说个不。”
她目不转睛的看向罗素：“这样的话……我们以后就不必‘有缘再见’了，而是想见就见！”
黑色的虹膜与白色的瞳孔，会被人以为是盲人。
罗素自告奋勇：“我也会装义体，不收你手续费……或者我直接借你点钱买一套？你这也太不方便了。”
“我就是义体医生！”
毕竟他对发财、享乐没什么欲望。钱够花就行，也不贪图权力与地位……在这种情况下，能过着安然自乐、帮助他人的生活，那还蛮开心的。
“具体先不跟你说。我们的计划在月底执行，你记得到时候安排好一整天的空闲时间。白天是准备，晚上是执行……无论如何，晚上八点之前必须就位。”
坏日笑眯眯地说道：“那个小琉璃，不就被你把头砍下来了？
仿佛正看着一位“英雄”，一位“法师”，一位“教父”，一位“天使”……甚至是一位“父亲”。
“确实。”
一个无|码者。除非罗素再度以理发师的身份回到下城区，否则她一辈子可能都看不到罗素了。
罗素也没有拒绝。
“是你啊，无明！”
坏日说着，将话梅干递了过来：“来一口不？这是我家的秘传，含住话梅再喝可乐会更好喝哦。”
“不要。”
罗素好奇地问道：“你到时候如何阻止他重生？”
确实……
无明说话很慢，给人一种很安静的感觉。
他戴着度数很高的眼镜、气质温和，乍看之下可能会被路人认为是气质柔美的传统女性。
番外 关于乐园鸟的故事
“其实我的意思是，能够手持利刃接近对方身后而不被警惕的人……”
见状，坏日哈哈大笑。
他有着纯黑色的哑光和*图*书长发，披散在身后。莫名给人一种“假花”的感觉。
说实话……这一周多的相处，应该不至于到这种程度才对。
“是个好孩子。以后也可能会成为了不起的大人。”
他经常讲一些奇怪的灵亲笑话……仿佛真把自己当做了一条蛇。
“又有采访？”
“锁定到那个人了？”
一个以“误认”开始，以“重认”结束的故事。
在活下来都很难的下城区，在每一份价值都被榨干净的上城区，大约也就只有赛博教会是真正愿意为他人办实事的势力了。
罗素感觉到有些奇怪。
拯救了她数次……仅属于她的英雄。
但与之前那简单的一身单薄白衣不同……她穿上了赛博教会标志性的双排扣长风衣。
毕竟沙漠猫也是吃蛇的。
……仔细想想倒也合理，毕竟她是自发觉醒的圣秩之力。而且强度已经近乎“圣人”，也就是天使了。
他伸出两根刚捏过薯片，因而变得油腻的手指、虚虚指向自己双眼：“我既然能隔着墙精准的砍人，怎么可能没法透视穿墙？”
最开始，他只是想帮自己的朋友从命运的束缚中解脱，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自己的仇……
他轻声开口答道：
坏日点了点头：“还顺手查了点别的东西……”
坏日头也不回，非常自然的说道。
而在这时，翠雀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将特别执行部的大门打开。
乐园鸟这样纯洁的孩子，能进入教会之中……甚至起步就成为了主教。
在这半个月里，他依然没有外出执行任务。
翠雀哭笑不得，给罗素滑过去了条消息：“是教会的人……唔，到了。你坐直，别躺在沙发上见客人。”
“可据我所知，的确如此。”
罗素蹲在狭窄的单人沙发上，整个人在里面缩成一团，懒洋洋地问道：“之前拜托你的调查好了？”
“哈。”
从门口探头探脑钻进来的，正是乐园鸟。
她从耳后抽出一条数据线，看向罗素的眼中仿佛闪着光：“我现在可以加上您的好友了！”
罗素靠在翠雀的办公桌前。
有些采访是关于“他们歼灭的非法灵能者与雇佣兵”的喜报，有一些是“如何看待劣者大开杀戒”、“为了歼灭与抓捕无|码者而损毁了多家工厂、导致部分商品物价上涨约8％是否值得”、“抓捕无|码者与维持上城区居民的生活质量哪个更重要”。
罗素正如往常一般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摸鱼。
而且起步就是主教。
与之不同的是，他买了台游戏眼罩、直接搬到了办公室来。
“刚来？”
罗素张了张嘴，一时之间没想好自己应该
ｈetｕshu.com•ｃｏｍ如何概括乐园鸟。
她有些好奇：“你认识那个孩子？”
“不用。但等我买了义眼，会找你来帮我装的。”
罗素看到她，也是有些讶异。
但最终这些认知、这些截然不同的身份统统汇聚到一起，变成了“罗素”。
虽然或多或少，他们做善事是为了圣秩之力……但那无所谓。
他走到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之后端起可乐喝了一口。
在那之后，又过了几天。时间已经到了七月初。
就算教会的最终目的非常危险……他们渴盼着类似人类补完的行为，而且他们随意操作、改写他人与自己的记忆，甚至为了窃取力量而欺骗“神明”。
倒不是劣者和翠雀还在保护他……而是自从执行完那个任务，他几乎每天都要接受一到两个采访。
也是他最先告诉了罗素，他们在抵达幸福岛之后就一直在开会……这也是罗素能彻底确认乐园鸟是“私服天使”的事实证据。
而在这条蛇天使的头上，正悬着一只暗色的光环。
“没错。”
而翠雀则是趴在桌上，侧着脸看着罗素，认真的聆听着关于乐园鸟的故事。
无明慢悠悠地说道：“等我赚够钱，再自己去找义体医生吧。”
坏日嗤笑一声：“提前跟你说，就是为了防止这种情况。你到时候再知道的话，可能会胡思乱想耽误事。
坏日不置可否。
“你都自带零食了，不能再带瓶可乐吗？”
“……求你别提那个。你这么一说有点羞耻。”
他将眼镜摘下来，慢悠悠的擦拭着。
罗素无奈的叹了口气。
月底之前的某一天。
罗素兴致勃勃地说道：“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拿点零食……”
他突然翻身坐起，看向罗素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理发师是吧？教父是吧？”
——反正如何都是摸鱼，倒不如爽快的摸。
具体原因也很简单。
作为无|码者，却成功加入了赛博教会吗？
——是的。
直到如今，天使们愣是被圈在天恩集团的园区里面，甚至都没离开过。
看清来人之后，罗素顿时眼前一亮。
随后就差点被话梅噎到。
罗素沉默了一瞬。
虽然坏日没有脱鞋，但他的脚距离沙发却有大约一指宽的空间。他就这样踏在虚空之中，但背部却是深深陷入到柔软的沙发之中。
罗素正凭借着自己超人般的反射神经，在一个剧情向的单机游戏中、操控着各式枪械大杀特杀之时……他的右上角弹出了翠雀的消息。
是的，暗色——它虽然发着光，却给人一种“黑色”的感觉。会让人联想到日食环。
罗素一边前往冰箱，一边没好ｗｗw.ｈｅtｕsｈu•cｏｍ•ｃoｍ气的回了一句：“要不吃你吧。等劣者回来我就让他把你炖了。”
就算那份心掺了些许杂质，但他们帮助他人是实在的、做过的善事是真实的。相对来说，赛博教会已经是这个世界之中最靠谱的势力了。
“那是理发师？”
翠雀看了一眼罗素，慢条斯理地说道：“有客人点名来找你。”
——沙漠猫和黑曼巴的主要食物都是鼠类。
坏日往自己嘴里续了片薯片，有些模糊地说道：“感觉有可乐在，那些甜点就没那么甜了。果然搭配可乐还是炸鸡和薯片这种比较腻的东西要好一点……下次给你带薯角？”
他们的确有大问题——但这些问题都并不迫切。
坏日点了点头。
“嗯哼。”
无明也对罗素微笑着点了点头，跟在乐园鸟身后游着离开了。
坏日忍不住笑出了声：“你弄清楚一点！我们真正要做的是，让卡玛尔瑟重生后无法想起是我们——或者说，是你杀了他。”
毫无疑问。
听到自己在意的事，罗素变得精神了一些：“听你这意思……没干掉？”
“说真的，你不找人换个义眼吗？”
她看着罗素的目光是那样复杂。
“那样不好。”
无明回头对着门口说道。
一直没说话的翠雀，却是目不转睛的看完了全过程。
坏日手里端着一袋打开的薯片，旁边是冒着冷气的可乐，桌上还摆着一袋刚刚打开、只吃了两口的话梅干。
罗素拒绝完了之后，才挑了挑眉头，意识到了什么：“你已经开始自带零食了吗？”
初次装配义眼需要球后麻醉，这是非常危险的事。只有手艺最好的老医生，才能确保不出问题。
看到罗素之后，乐园鸟顿时露出了笑容。
坏日闻言愣了一下，忍不住吐槽道：“那是剃头匠吧。”
他现在所说的，正是关于爱丽丝的咒杀事件。
与乐园鸟物理链接并加上好友之后，她便挥挥手向罗素告别了。
“不用拿了，我只是进来盘一下。”
无明只有上半部分有着人类的躯体，腰部以下则是半条黑曼巴。
“所以？”
他把薯片递给了罗素：“来点不？”
天使之女？自发觉醒的圣人？下城区的义医？天才的器械专家？纯洁善良的无|码者？
罗素有些迷茫：“这里是猫咖吗？
“这个称号用的人很少。除了你的崇拜者和黑粉，基本上没有取这个名字的……所以多少会有点泄露身份的风险。”
这才是乐园鸟透过“群青”所看到的真实。
“主要是你冰箱里都是甜点。无论是蛋糕、布丁还是芝士挞，搭配可乐都不太好吃。”
“不光找到了。”
“你是和-图-书说……”
如果不是爱丽丝的遗言，罗素大概就会加入教会吧。
这就是这段时间中，和罗素混熟了的天使之一。
被那样诚挚的目光所注视着……罗素一时之间也有些语塞。
无明开了个有点冷的玩笑，但罗素意外的get到了。
笑过之后，在罗素恼羞成怒的注视下，他的表情一瞬间变得严肃了起来：“认真的说，不直接使用你自己的代号，而使用你化身的代号……这也是为了阻断咒杀。”
偶尔罗素去食堂吃饭的时候，还能看到他们。
无明温和的笑着，重新戴上眼镜。
他抬着头，回忆着一周前发生的事，有些怀念的讲述着自己与乐园鸟之间发生的事。
等她发育完成，或许甚至能成为新天使的种子。
天使们白天就和董事会扯皮，关于火力能解放到什么程度、是否需要遵守“共识”、他们除了法师之外能否对其他无|码者出手，是否要区分无|码者之中的犯罪者等等……而晚上就要学习现代常识。
“真是太好了。”
教会不可能放任这种天才流落在外。
“喔，你回来啦。”
旁边是罗素半个月也不见得打开一次的电视，里面正播着新出道不久的偶像组合“可乐味软糖”参加的综艺节目。
当代的圣人——甚至才只有十四岁。
罗素翻身从沙发上坐起来，一边整理着自己有些蓬松凌乱的头发、一边心里还有些纳闷：“教会的人找我做什么……”
坏日意味深长地说道：“而且还挺顺路。”
“这个月的月底？包括零点到二十四点的最后一天吗？”
从门口游进来的，是一条蛇。
罗素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抱怨着：“还是那件事？”
因为罗素过快的反应速度，有些时候大脑一放空、身体就会比脑子先动起来。
罗素无奈的笑了笑。
“为什么我还要接客的？”
这着实是非常好的事。
但很快，罗素就意识到这信任的源头在哪了……
“那倒不是。”
罗素发自内心的感慨道：“进入教会，可比在下城区担惊受怕强多了。”
“你怎么突然想起来找我玩了？”
通过可乐的温度，罗素判断出了坏日进门的时间应该就在十分钟之内。
“我可不吃老鼠。”
“卡玛尔瑟董事的亲信。至少能确定，那件事与他直接有关。”
“那蛮好的。”
他看向窗外的夕阳，视线变得深邃。
还有一些是关于翠雀自爆的那件事“只是对抗下城区需要出动构装机兵吗”、“对抗下城区都让构装机兵损毁，这是机师水平不够还是敌人太过强大”、“是否不依赖天使的话就无法解决下城区问题”之类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