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西北王
第八十四章 顾长清
“你个糊涂蛋，难道你忘了当初我怎么跟你说的？”
其实他已经接到刚刚抵达奉天的王丹萍的电报，直系的代表和他相谈甚欢，双方已经有了一定的默契。
说着戴季良自己都大笑了起来。
别人我不知道，就我那个厂子，不但把这几年赚的利润都赔进去了，而且还把从之前代理陕西进口时赚的那些都填补进去了。
“别说了，不是我岳父不肯帮忙，是炒公债大输了一笔，到现在若不是我这边还撑着，北四川路的房子都要归别人了。”
戴季良拍了拍顾长清的肩。
“不过，等到玉帅移兵河南，这就差不多了。”
其实从顾长清头上那星星点点的白发就可以看得出，情况好不到哪去。
曾志生对顾长清扮着鬼脸，随即他向戴季良吐了吐舌。
所谓给人面子，这就是了。
于是曾志生第一个提出了异议。
戴季良还有些犹豫。
戴季良招招手，于是慎钱选推门走了进来，向顾曾二人歉意的点点头，伸手将一纸电文递给了戴季良。
“请！请进来说话。”
“大帅，梁家牌楼那面刚刚来人通知。”
因此，他只是握住对方的手，和曾志生交代起来。
这么晚了还有电报，难道又出什么大事了嘛。
“西潼路和西宝路不是比利时人指定进口法国钢轨嘛。现在战后第一次经济危机已经在美国爆发，应该进口钢轨要比国产的还要便宜。”
“你向部里疏通一下，只要部里和图书给执照，这米不就有了。”
“看大哥说的。”
“现在说这话是不是有些过早了。”
戴季良狠狠的抱着了对方。
“大帅。”
“太好了！”
他就不信了习惯锦衣玉食的，有多少人愿意回到一贫如洗的生活。
谢家那丫头不是倔嘛，现在还有本钱嘛。
“二哥，怎么不找你岳父帮帮忙啊，于情于理他都该拉一把的。”
“大帅，老朽有负重托啊！”
“当然早了。”
“怕是在洋行也待不下去了。这样吧，过几天我有几个代表要去欧洲谈一笔商务买卖，请他做个顾问吧，给他出洋津贴500块一个月够了吧？”
“衡玉先生旅途劳顿，真是辛苦了，志翔感激莫尽。”
“长清，我把陕西的状况给你交代一下吧。”
但是这样一来，等于船厂被戴季良收购了，顾长清这几年的苦斗是白干了，一时间顾长清的心头有些空荡荡的不知所措。
“瘦了，不对，怎么白头发也出来了？”
“大战结束后，欧美对华大举倾销，这个价格压得低啊。
当然了，人家虽然现在还顶着师长的名头，但是人家手下一师三个混成旅的兵马可不是陕军这半吊子的三个多师可以比拟的，摆谱也不是件说不过去的事。
说着，他和边上的曾志生也拥抱在一起。
“那好，你先好好休息两天，等一下我会派人和你一起回上海把这件事的首尾办清楚的。”
“当初我怎么说的
wｗｗ.ｈｅｔusｈｕ•ｃom.ｃom？都忘了？我可是说过，只要是你帮忙进的机器，陕西每建一个工厂，你和志生都有一帕的股权。”
“别高兴太早，这一帕你只能分红的。”
“关于‘东军不叩关、陕军不出关’的建议，玉帅还是很认同的。
戴季良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立马给两个人一人一个暴栗。
不过。”
曾志生装模作样的大叫着，顿时戴季良和顾长清两个人心照不宣的发出大笑。
“备马！”
城门口到陕西督军府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戴季良见顾长清有意思接口，于是立马打断曾志生的话。
民国九年3月，吴佩孚派人把他部队的眷属七百余人护送北归，从这个行动上可以明确的揭示着，第三师北返在即了。
方钦这么一说，戴季良神色就是一变，就听方钦继续说。
“够了。”
慎钱选敲敲门。
看着慎钱选的背影，戴季良想了想。
戴季良看方钦一脸古怪，不由得有些奇怪。
“部票已经到手。”
的确，现在何必发愁，等吴子玉到了河南再说吧。
顾长清苦笑着，都是自家兄弟都这个时候了，他也顾不得丢脸的事了。
“多谢大哥！”
戴季良边说边偷眼看着身边的顾长清，果然他的脸上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戴季良于是马上明白过来了。
“和玉帅见面不是不可以。”
松开手仔细的端详着对方。
等双方在小会客室里落座了，戴季良才故意急切和-图-书的问着。
“现在不好说，有什么到家里慢慢谈。”
对于这位耆老，戴季良特意站在大门口迎接着。
“大哥，你在说什么呀！”
吃过晚饭，两家的女人凑在一起说闲话去了，戴季良拖着两兄弟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到了这顾长清犹犹豫豫的终于把来意吐了出来。
“糊涂蛋？”
顾长清莫名其妙的看着戴季良，再看看同样一脸迷糊的曾志生，终于忍不住问了起来。
“衡玉先生，吴子玉怎么说？”
顾长清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那嫂子他娘家不是有钱嘛，你这家伙，这个时候想起兄弟了，早哪去了？”
“这是刚才染上煤灰了。”
“至于你那个岳父谢志庚嘛。”
“大帅之素来和段督办走得近，还想知道大帅的诚意啊！”
戴季良的记性很好，这么多年了还叫得出谢某人的名字。
说不定那个时候王丹萍早就搞定了保定呢。
看着两兄弟抱在一起的亲热劲，戴季良笑了笑，顺手一勾，顿时大力的将两人统统勾到了自己的怀里。
“长清！”
顾长清茫然的点点头。
张瑞玑顿了顿，看着戴季良略显急切的眼神，他微微一笑。
好不容易送走了张瑞玑，戴季良总算有时间整理自己的思绪了，这个时候副官方钦走了进来。
“志生啊，现在同蒲路的资金已全部落实了。”
“老三，你也黑瘦了。”
“松手啊，大哥，不要这么用力，我要喘不过气来了。”
和*图*书“立刻派车把四太太送过去！”
坐在汽车里，戴季良没有直接关切顾长清这两年的情况。
“是烧煤的吧？”
“你那个厂子还能造船用发动机嘛？”
“两个都是糊涂蛋。”
“不过我总觉得同蒲路和西耀路不连通总不是个道理，今年西潼路要开始建设了，陕西铁路总有一天要形成四通八达的局面，你看是不是将同蒲路进一步延伸，干脆直接上马咸同路。”
“钱选，你把这份电报转给司马，他会知道怎么做的。”
南下岳州一去几个月，现在终于回来了。
“大哥，现在关键是材料。虽然部里面已经多次给汉阳钢铁厂发文了，但是汉厂年产钢轨不过20000多公吨，断不可能全部销往陕西，你的计划虽好，但是无米之炊啊！”
对于戴季良作出的这番后辈姿态，张瑞玑很是满意，他捋了捋飘逸在胸前的胡子，好整以暇的回答着。
别看曾志生大大咧咧，其实戴季良注意到的他也注意到了，因此，才有这么一说。
张瑞玑自以为明白戴季良认为自己以一届督军屈尊拜望一个师长抹不开面子的心思。
戴季良当然不会当着张瑞玑说，他还派人到北方活动了。
各人各守己境，国岂有内战。
戴季良抚掌大笑。
“当初我请你过来办银行，这提议还有效。”
“这倒是了，我怎么没想到。二哥，等部里同意了，生意我可照顾你了。”
“大哥，当初真该听你的话。”
“这和_图_书样，你把厂子搬到陕西来，所有的技|师技工一个不要辞退，我陕西全要了。至于你这个厂子，还欠股东多少钱，我让人打过去。”
戴季良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紧走了两步，随即想起什么。
“来人，备席，我要请衡玉先用饭。”
戴季良笑了起来。
戴季良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大帅。”
顾长清挥挥手，顾左右而言他着。
戴季良不动声色的问着。
是啊，一旦吴子玉顿兵在河南，那主客之势就逆转了。
“怎么啦？”
谁主动谁被动，外人雾里看花，自是不会轻易堕了戴季良的面子。
“衡玉先生说的有道理啊！”
“今天早上开始，姨太太就肚子疼，估计可能要生了，大夫已经去了，问您怎么办？”
“大帅，吴子玉希望和大帅在河南会晤。”
虽然之前500块根本不入谢志庚的眼，但是现在已经走投无路的翁婿两人怎么可能挑挑拣拣的，于是顾长清当机立断的替他应了下来。
现在几个大股东都要求退股，实在没办法，只好过来求大哥帮帮忙了。”
“没事先下去吧。”
“不过。”
梁家牌楼是戴季良包养的那对母女的住处附近，通常也就作为戴季良外室的隐晦称呼。
戴季良当然明白，吴佩孚虽然有雄心壮志，但是他头上还有一根缰绳，和他私下接触会不会让保定吃酸呢？
戴季良随手在电报上写了几个字，交还过去。
“二哥，你看大哥念念不忘的就是剥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