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西北王
第九十章 入甘（二）
“昶玢兄还是太乐观了。”
“唉，一起请！”
“你是说张赫光在省城宣布接受戴季良的领导？”
“仙槎兄怕是心中还有些不满。”
“泽刚，你就直接回复他。要保留地位不是不可以，让他去抄孔繁锦的老家，有了战功才好说话。”
“哪里，哪里，能为大帅效命，是兄弟的福分。”
“姓裴的，我算瞎了眼。”
“大帅，好消息。”
然而马康面色不善，吴福才一个激灵。
“其实要我说，咱们还是有赢面的，何必这么急急的去捧戴季良的臭脚呢。”
“啊。”
戴季良冷冷的表态着，看着一脸沮丧的陆洪涛，戴季良话锋一转。
马康抱着拳在马上打着哈哈，对于眼前这位满脸笑容据说是宋成用50000块大洋收买得来的双枪军团长，他是一万个瞧不上眼，不过，由于戴季良事先交代过，所以不得不暂时虚与委蛇。
“对了，回四镇的情况怎么样了？”
被押下去的孔繁锦犹自骂骂咧咧的被卫兵一下子用臭袜子堵住了嘴。
戴季良盯住陆洪涛的眼睛。
孔繁锦听得出裴逮淮已经心生退志了，他摇摇头劝道。
“来，咱们就随意。”
情报科副科长乐怡敲门走了进来，看了看陆洪涛，随即在戴季良耳边说了些什么。
“这个说法倒是有些道理，我们去求人家，不若让人家来求咱们。不过归根结底，要能打赢才是，请教昆吾兄这个赢面该怎么说呢？”
孔繁锦摇摇头。
“宁夏的部队已经到了一条山（今甘肃景泰县）”
“洪涛不过是败军之将，怎敢有劳戴帅久候？”
“仙槎兄，刚刚接到武山来https://www.hetushu.com.com的电报。”
“裴逮淮刚刚活捉了孔繁锦，这不，正急着赶来邀功请赏呢。”
陆洪涛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戴季良会如此的彻底，居然一根骨头都不想给甘肃的各镇留下。
“仙槎兄怎么会这么想？”
陆洪涛这才真正的吃了一惊。
“还请吴团长立刻派人带路，我梯队奉命直趋秦安、通渭，没时间在这里磨嘴皮了。”
还没等孔繁锦把枪掏出来，裴逮淮的卫兵一拥而入，十七八条短枪一顶，孔繁锦一下子被三下五除二的反绑了起来。
“戴季良这个人我虽然没有领教过，但是看看这两年陕西的情况，我是有担心的。”
“陕督？”
“还请仙槎兄助我一臂之力。”
“晚了？昶玢兄你说什么？”
陆洪涛猛的睁大了眼睛。
“天水自然有人会去攻取，我第一梯队的任务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克复兰州。”
被裴逮淮这么一捧孔繁锦也有些晕陶陶的。
陆洪涛无力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戴季良说此直白，所谓陕督不过是个幌子，这样三无的督军当着有什么意思，陆洪涛犹豫着。
“按理说陕西那么大的地盘，总该分润些镇守使给手下吧。
裴逮淮站起来，看似漫无目的的在房间里踱了两步，突然一个转身。
“大帅，河州镇守使裴逮淮给您的输诚密电，希望您能保留他河州镇守使的地位。”
看着又变成古井不波的陆洪涛，戴季良笑了笑。
“要是咱们能打赢戴季良，或者跟他僵持住，那么到时候咱们坐地起价，也就容不得戴季良说不字了。”
“洪和*图*书涛乃是待罪之身，戴帅有何差遣尽管直说吧。”
戴季良搀住陆洪涛的手，于是两个人一起走了进去。
马康实在听不下去了。
戴季良笑容一敛。
“不敢当昶玢兄请教两个字啊！”
其实戴季良并不要答案。
“不过事先要跟仙槎兄说明白的，这个督军只是名义上的，一不掌兵、二不管财、三无权过问人事，这样的督军，仙槎兄还想当嘛？”
这不，才扎下营他立马把在礼县的孔繁锦给请了过来。
“师长，真是一等一的雄师啊！”
“宁海镇守使马麟、凉州镇守使马廷勷、甘州镇守使马璘虽然嘴面上积极，但是实际上不是兵微将寡，就是和马福祥有隙，出动缓慢。”
裴逮淮冷冷的看着孔繁锦的背影，恶狠狠的说着。
“有劳仙槎兄从平凉亲自来天水。”
“主意是好啊，不过晚了。”
戴季良一听，脸上露出了奇怪的笑容，一挥手，乐怡自觉的退了出去。
“开玩笑？”
戴季良看着陆洪涛的做派笑了起来。
“戴帅，不要说洪涛倚老卖老，你这是要出大乱子的。”
裴逮淮随手递给孔繁锦一杯酒，马弁也随即摆上一碟夫妻肺片、一碟口水鸡作为下酒菜。
“王八蛋，张兆钾你个王八蛋，翻脸不认人，好极了，你不仁我不义。去，给我查查戴季良到什么地方了，好歹我也算是戴季良江苏老乡，我就不信了，戴季良不给我这点面子。”
吴福才还在喋喋不休的卖弄着口舌，然而马康不耐烦的挥挥鞭子，立刻陕军最精锐的27旅以吴福才难以想像的剽悍浩浩荡荡的穿城而过。
戴季良摇摇头。https://www.hetushu.com.com
“老前辈，志翔失礼了，快，里面请！”
“现在吴桐仁被隔断在肃州，鞭长莫及。就凭咱们两个人的实力，昆吾兄你说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戴季良刚刚进入天水，虽然陇南孔繁锦在不远处屯兵4000，但是他却夷然不惧，这不，宋成已经把定心丸给他送来了。
马康笑了笑，陕军动用了近两万人可不是为了区区一城一地的，只有拿下省城才算完成了平定甘肃的第一步。
吴福才顿时一滞，“卑职已经在城里备下酒宴。”
“戴帅莫非开玩笑呢。”
“给戴季良发报，就说孔繁锦已被我自己擒获，不日将送往天水。”
陆洪涛一脸苦涩的看着意气风发的戴季良，拱手行了一个老式的抱拳礼。
“好了，吴团长。”
戴季良摆摆手。
孔繁锦也站了起来，裴逮淮语气中的那股子不善的味道让他一下子警觉起来。
“不过咱们甘肃和他陕西不一样，地广人稀，他戴季良有多少兵？我就不信了，他能整个的将甘肃都吞下去，还不得要咱们兄弟扶持他一把。”
“说实在的，志翔并不以为这些兵还能有什么作用，而且志翔有一句话迟早要对甘肃的诸侯说的，今天就提早告诉仙槎兄。”
“报告！”
孔繁锦试图说服裴逮淮。
如此刻薄寡恩之辈，咱们又不是他的嫡系，投过去恐怕连骨头都要被啃碎了。”
“仙槎兄不过是仰仗着自己手里还能调动一两千人枪吧。”
“大乱子，好啊，大乱才能大治。”
裴逮淮带着他的两千五百人终于赶到了武山。
“还是戴帅先请。”
“哈哈，哈哈。”
民国和_图_书9年9月17日，戴季良所部陕军越过秦岭，正式对甘肃不宣而战。
戴季良几乎是一字一顿的咬着牙。
“戴帅好大的手笔。”
“昆吾兄，戴季良陕军是好对付的嘛。刘镇华是咱们的前车之鉴，你想找死可别拉我来垫背啊！”
“吴团长深明大义啊，马某人不胜佩服。”
“昆吾兄，咱们还是识时务的为好啊！”
“戴帅。”
可是你看看，除了陕北镇守使井秀岳是他戴季良鞭长莫及迫不得已才给出的，陕西还有哪个镇守使了。
“不过戴帅，入甘容易平甘难，那些回回可不是好对付的。洪涛虽然不才，但是还愿意为戴帅分担一点，就不知戴帅敢不敢再用洪涛了。”
陆洪涛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
裴逮淮眼中精光一闪，虚心的请教起来。
“志翔断不会再容许甘肃有八镇分立的情况。”
“洪涛心服口服。”
“昆吾兄的说法倒是有些道理。”
吴团长一愣，然而谄笑着继续向马康献媚着。
他正是看透了甘肃诸强一盘散沙、各自为政的真面目才胜券在握的如此笃定。
“也就是说月底咱们能进兰州了喽。”
平凉城的陆洪涛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他绝对没有想到陕军才越过省境不到三天，自己手下已经有四个团长六个营长倒向了陕军，不但如此，陇东镇守使治下十五个县相继宣布和自己脱离关系，转眼间他已经山穷水尽了。
“昶玢兄的意思是咱们也投了戴季良？”
戴季良放声大笑。
宋成对甘肃的工作还是很成功的，这不，还没开战，陆洪涛的一个团800人已经一枪未发的站到了戴季良这边。
“你要削藩？”
和-图-书“不过仙槎兄知道嘛，这次志翔入甘，光机密费就花了一百万，难道仙槎兄到现在还认为自己失败是非战之罪嘛？”
陆洪涛眼睛立刻睁得大大的，随即双眼一闭一睁，突然也笑了起来。
“戴帅既然如此看得起在下，在下自当效命！”
“志翔想请仙槎兄署理陕督一职如何？”
“师长放心，卑职马上安排向导，不过，师长不进天水嘛？”
戴季良站在渭川道尹的衙门口看着整整比自己大了二十岁的陆洪涛，一个军礼。
裴逮淮和孔繁锦碰了一下杯，看着孔繁锦抿了一口，这才放下酒杯说道。
“志翔入甘还要仰仗仙槎兄在甘多年的人脉威望啊！”
“好了，你去给陆洪涛回封电报，就请我这位老前辈、老同乡来天水一叙吧。”
“你再说一遍！”
陆洪涛双眼充血的问着不知所措的参谋。
不过话虽如此，他还是撕下了自己刚刚那副嘴脸，期盼的说着。
“昆吾兄，张赫光、陆仙槎把咱们给耍了。”
“据我的侦查，戴季良在天水不过三个团的兵力，而且多为炮兵、辎重等徒手兵，咱们加起来可有6000多，我就不信，戴季良能挡得住！”
和汉四镇不一样，由于宗教、宗族的关系，宋成的手下根本渗透不进回四镇里，所以大部分的情报只能是根据报纸上只言片语的揣度和张兆钾有限的信息。
“姓裴的，操你姥姥的！”
“其实志翔还有仰仗仙槎兄的地方的。”
“卑职甘军暂编18团团长吴福才恭迎马师长大驾！”
“这？”
“天水？”
孔繁锦叹了口气。
等陆洪涛坐下了，戴季良这才毫不谦虚的说出了自己的企图。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