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西北王
第九十三章 入甘（五）
“大哥，那咱们不是更不能投到戴季良那面了嘛。”
“西军在甘对地方有何建设啊？对甘省民生有何裨益啊？不要说都是张勋伯的责任，难道西军就做得真的很好嘛？”
马廷勷一咬牙站了起来。
“老二啊，咱们四镇俱全的时候不过只有1.2万人，现在马云亭走了，马子寅南下了，十停去了三停，而戴季良入甘的时候就有2万人，现在又收编了万把人的部队。打？结果是什么？”
马福祥就是一愣，原本他还想给自己侄子再留下昭武巡防军的五个营骑步兵，但是戴季良这么说的意思是？还在他疑神疑鬼的时候，戴季良自己把谜底揭晓了。
“马子寅一共才7个小营的力量，即便按陕军的体制一个骑兵团6连制，不是不满嘛。”
“这么穷？”
“怎么办？现在除了打之外，哪还有什么其他办法。”
“大哥的意思是，甘肃新军会扩编？”
“两个蠢货正好给咱坐地起价加码呢。”
马福祥站了起来，与其他三马不同，他有一块新的地盘等着接收，自然不能一直留在景泰陪着其他人发神经。
他顿了顿。
原本马鸿宾在几个人只是小辈，不过既然马福祥离开甘肃了，他手里又有七个营的骑兵，自然也有了一些和几人平起平坐的实力。
“咱们给他开价两个旅。”
戴季良看着脸色微变的马福祥解释着。
“好，我去！”
“大帅。”
放弃苦心经营的海东地盘的确让马麒颇和-图-书为不舍，但是形势比人强，真要和戴季良3万大军硬碰硬的，那后果可能就会更严重了。
“平凉城里不过2000杆旧枪，合着咱们能用的不过800来杆，倒是6磅炮和机关枪各接收了6尊。”
戴季良正觉得平甘太顺利，对自己队伍的建设不利呢，现在终于有一个跳出来让他收拾的了。
马麒冷笑着。
“大帅，一点不穷。”
两个人正说着，副官方钦走了进来。
“云亭兄不觉得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了嘛？”
马廷勷吃惊看着马鸿宾，在场的人当中只有他的年纪和马鸿宾相当，而且和马鸿宾一起做过袁世凯和黎元洪的侍卫，关系自然不一样，因此，他第一个出声相劝。
戴季良指了指东北面。
说着，他转回头看了看身边的两人。
刚才三马在开会时马麒还信誓旦旦要和戴季良打到底，转眼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不禁让马麟也顿时为之一愕。
马鸿宾傲然的笑了笑。
“大哥，不过戴季良才给了两个骑兵旅的番号，一个已经被马子寅拿走了。剩下一个，这一大家子的，怎么够开销啊！”
马麒拍着自己兄弟的肩膀。
“对不起，我想去潼关。”
“老二，你马上准备一下，去一趟兰州。”
马麟还是有些不解的看着自己的兄长，就凭一个旅的军费的确是养不活宁海军上下的。
马麟似懂非懂的问着。
马麟差一点叫了起来。
“你们看他有地盘了，把
和图书咱们都卖了，他的心黑了。”“都说戴季良把陕西建设得和上海一样，我倒要看看是真是假。”
“子寅啊。”
“志翔兄，不是云亭自夸，我西军上下在甘多年，恐怕即便是人走了这茶也未必会凉吧。”
“不要胡说！”
戴季良摇头。
“说你蠢，你还不信。”
“我看马子寅部七个营可以按陕军的体制改编为一个骑兵旅，我给他旅长的名义，另外请他移防潼关……”
“我估摸着，戴季良会赛给他一个步团，马子寅这次是要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告诉军需处的人，全部接收之后，给裴逮淮50万，礼送他一家去天津。”
马麒遥看东方。
“马少翰和马璘这两个笨蛋，也不瞧瞧情形，只凭着一股子血勇之气。他们要寻死，咱们可不能跟着去啊！”
“大哥，戴季良可是要让咱们交出海东的地盘啊！”
“怎么样？咱们合起来和戴季良干，说不定还有希望。”
马麒断喝一声。
看着方钦的背影，戴季良沉思了一下。
戴季良、马福祥两个人就这么坐在甘肃督军府后亭里，面前一碟瓜子、一杯清茶，貌似清闲。
马福祥按捺住自己的怒火，冷冷的看着戴季良，希望能从他的嘴里到明确的答复。
“这个数目没有少一个零嘛？”
“张兆钾、裴逮淮可是前车之鉴呢。你、你可不能自投罗网啊！”
然而语言中却针锋相对，“国家官职子孙相授，云亭兄还以ｈｔｔｐs://ｍ•hetｕsｈu•ｃｏｍ•cｏｍ为是前清嘛？”
光名下就有良田4000顷、米茶铺20多间。
“所以要谈。”
“愚蠢！”
当然戴季良许给他一个骑兵旅的编制，这也是让他心动的原因之一。
“子寅，你疯了！”
“戴季良会这么好心？我看不往里面塞些自己的人，他是不会放心的。”
马麒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的亲兄弟。
亏得甘军如此不堪，所以戴季良这才能兵不血刃的一鼓而下。
“刚刚咱们派去接收河州的人打来电报，在裴逮淮的军火库里翻出4门2磅炮，1门6磅炮，另外还有300杆汉阳造、其他的杂号步枪400杆，子弹10万余发，炮弹400发。”
“立刻在省城大搜捕，原来张广建用的那帮人一个不要让他们跑了。祸害了那么多，现在总该吐出来了。”
马璘伸手欲打，却被身边马麒等人一把拉住。
被马麒这么一说，马麟更加搞不懂了。
“云亭兄，云亭兄，你不能就这样走了。哎，云亭兄。”
由于陆洪涛和张兆钾识相得早，不但捞了一个督军、一个师长，另外各自的家财也保住了。
“好了，话已经带到了。”
乐怡匆匆的走了进来。
“戴季良虽同意给你地盘，但是要点名发饷，陕军一向做得不错。何去何从，接下来就是你自己考虑的事了。”
“云亭兄上任绥远，手中总归要有些实力吧？”
马福祥比戴季良大整整十岁，庚子年曾跟着董祥福和_图_书在北京打过洋鬼子，虽说不是倚老卖老，但是对包括戴季良在内的现在这么一批北洋人物很有些不以为然的样子。
“你们毕家场的人。”
“现在，关键是咱们自己该怎么办？”
光镇守使府里现洋就搬出20万，其他的据说都存在兰州的钱庄里，总数估计不下500万。”
马麒说的没错，戴季良一进兰州，刷新人事、简拔贤良，陕军除了接收部分省方资产外，秋毫无犯，一下子包括时任省议长李镜清在内的省城各界都改变了原有的态度，对于一向努力在全国政界树立声望的马福祥而言是一大打击，因此，心灰意冷也是一方面的原因。
乐怡一脸的笑。
马麒摆摆手。
由于孔繁锦是张广建的亲兄弟，所以戴季良寄予最大的希望。
“所以，才要派你去兰州。”
“放心，戴季良会答应的。”
戴季良指着马福祥身上那套长衫马褂，意有所指的说着。
“大帅，肃州吴桐仁通电全国，和兰州脱离关系。”
戴季良暗暗算了算，这样倒也好，至少可以填补这次出兵的亏空了。
一回到自己的大营，马麒皱着眉头想了许久，终于下了决心。
“许他就地还钱，不许我漫天要价嘛？”
看着马福祥离开会议室时那苍老的背影，马廷勷一下子就跳了起来。
马廷勷顿时站了起来。
“不妨，明说出来吧，何必遮遮掩掩做小人行径呢？”
虽然马麟还是有狐疑，但是自家兄长已经做出了决定，他也只能照ｈeｔushu.coｍ•cｏm办了。
“西军在甘的确有些年头了。”
“那？那咱们？”
“云亭兄有自己的苦衷。”
“不过就像云亭兄身上这件衣服一样，旧了。”
“脱离关系？好！好极了！”
“大概除了令侄马鸿宾的甘肃新军之外，其他的都要带到归绥去吧？”
“陆洪涛那边接收了多少？”
“那戴季良能答应？”
“云亭兄不该反省嘛？”
“希望陇南孔繁锦那可能多一点。”
马麒站了起来，在大堂里走了几步，这才抬起头看着马麟。
“怡情，你准备一下。现在郭副局长不在，就靠咱们站的人出来指点了。”
马福祥叫着自己的侄子。
“戴志翔是这样说嘛？”
“智毅，你立刻去把咱们缴获的那些地图拿来。”
“只要戴季良能答应咱们编练一个混成旅，咱们的日子就能过去了。”
“裴逮淮的军火不多，私财不少。
戴季良不可思议的看着乐怡。
“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
马麒长叹了一声。
“少翰兄，请放宽心，咱们的队伍可都是教门的兄弟，针扎不进，油泼不进，他戴季良想吃了我，就怕他没这么好的牙口。”
“你们怎么说，他们要当良回去了，你们是不是也要跟着去舔戴季良的臭脚？”
戴季良突然顾左右而言他。
“积少成多吧。”
“走吧，走吧，一个个都走吧，你们一个个被戴季良嚼碎了吞到肚子里去，你们会后悔的。”
“跟戴季良谈一谈，咱们接受改编。”
“那志翔兄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