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西北王
第一百八十八章 德厂
“芳宸兄刚才不是问我所来为何嘛。”
12月22日李景林退入天津租界，其部队则向天津以南退往德州，天津遂落入国民军手中。
“子氓兄，你说现在怎么办？”
“听说西北军在成都把四川兵工厂拆搬一空，现在又把主意打到了德州厂，看来志帅的野心还不小呢。”
曹士英指了指身边的商人。
说实在的50万其实也不错了，不过人就是这样，原来没有想法的时候多少都无所谓，但一旦有了想法，自然是越多越好的。
“廖先生，督办也有自己的难处，毕竟有些方面事后也要打点嘛。”
“芳宸兄好身手啊！”
商人也毫不客气。
领事打开一看，一颗美丽的红宝石闪烁着动人的光彩。
而且这个中国武术界赫赫有名的万古川之所以能当上奉系的军长、进而成为直隶督办正是因为他在保定生中人缘好，前前后后拉了相当一批干部去投奉张的缘故。
“说！”
就是自己被孙岳当成肉票一事，至今还让他刻骨铭心呢。
“前线是不是有些吃紧呢？”
“不过还请督办立刻签发。”
“西北的志帅。”
“我的老板，您的交代的我帮你做到了。”
“这？”
“这帮王八蛋，敢跟老子抢东西，去，把他们都给老子抓起来。”
“而且什么？”
听到商人说什么德州货，李景林的目光一下子锐利起来，他在泰然自若的曹士英和好整以暇的商人身上来回的扫视了一会，这才冷冷的问道。
“领事阁下，多谢你挽hetushu.com.com回了我的损失。”
“报告司令，意大利领事代表天津各国领事向我方抗议。”
还没等国民军这边拿出主意，那边洋人已经气势汹汹的找上门来了。
洋人绅士在钞票上轻佻的吻了一下。
“西北要买，当然可以，一百五十万。只要答应了这个价钱，德厂的机器就归你们了。”
“就不知道这么一来，李督办是不是同意了？”
“这里的东西都已经卖给希思黎洋行了，这是洋人的资产，你们哪个敢动手！”
张之江微微的叹了口气。
也因此，有着保定生身份的曹士英才得以在如此紧张的局势下轻而易举的登堂入室。
不过同患难易，共富贵难，这不，一拿下天津，各种人马纷纷抢起了地盘。
“看你们急的。”
“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的总经理阁下，这足够您开销几个月的了。”
“哦，真漂亮！”
“韩家堡一线争夺激烈，已经三度易手了。”
“这个请督办放心，咱们既然能吃下这批货，自然也能运走。”
一位金发碧眼的绅士微笑着递过去一个精美的小盒子，“希望，以后还能得到您的帮助。”
“这帮洋鬼子欺人太甚了！”
“兴许按照这批机器的正常价格，督办您要这150万也算是低的了，不过现下的局势嘛，督办我还个价，您看50万怎么样？”
商人满脸堆笑的从怀里掏出汇丰的支票麻利的当场开起来。
“意大利领事说了，若是您不见，北京的hetushu.com.com公使团会直接向冯总司令抗议。而且。”
“就地还钱呢。”
“替冯焕章办事，我怕日后进不了祖坟呢。”
“没错。”
“那就请这位领事大人进来吧。”
大着舌头的洋鬼子，喝得醉醺醺的，冲着国民军就是一顿老拳。
张之江一瞪眼。
商人冲李景林欠欠身，不卑不亢的回答着。
商人沉吟了片刻，转头望着李景林。
“亲爱的朋友，您太客气了，维护贸易自由是我们应该做的，请放心，以后有什么问题您尽管直接来找我。”
国民军连长还准备反抗，却被知道洋人厉害的保大老兵一把抱住拖了下来。
看着远去的轿车，绅士的背后出现了一个中国人的身影。
“芳宸兄，你以为呢？”
李景林就是一愣，他当然缺钱，不论是日后谋求东山再起，还是就此解甲归田，闭门练剑，他都需要大量的金钱，不过这世上真有天上会馅饼的好事嘛？不可能。
“我说一早有喜鹊呢，原来是老同学来了啊！”
假洋鬼子指着动手的国民军大兵们破口大骂着。
“郭鬼子正搁在辽河边上等机会呢，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不过，督办既然如此说了，我就让让，就80万吧。”
“弟兄们，这回该咱们发洋财了。”
“想来你们也应该知道，这批货原本是要送到东北去的，被国民军夺了雨帅自是无话可说，要是听说我卖了，这个风险我可担不起啊，100万，再少这事就黄了吧。”
“德州兵工厂的机器
www.hetushu.com.com？真是好大胃口。洋行？哪家洋行？该是替哪位大帅在办事啊！”
“你们，混蛋！”
“不瞒老同学说，一两日之内，我这个直隶督办也就做到头了。”
“说吧，该不会是替冯焕章做说客吧？”
他回首看了看国民军各部官长，只见这些人脸上有愤慨的，有惶恐的，有不以为然的，有窃喜的，但无论是哪种反应，却没有一个愿意挺身而出的。
“老同学，你今日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呢！”
“如此的话，我倒可以代表洋行答应下来。”
“不错，这是你的报酬。”
“你们两个是不是早就算计好了的？”
好不容易拿下了天津，可是奉军临走之前却把所有的物资卖给了外国洋行，前去接收的国民军无一不挨了打，更有甚者，部分仓库还动了枪，没在战场上战死的国民军却被洋人活活打死了。
李景林死咬着价不肯跌下来。
用手巾抹了抹运动后的热汗，又去换了件衣裳，李景林这才隆重的把曹士英二人请入后堂，寒暄了一会，他突然单刀直入的问道。
也难怪李景林一副游戏人间的样子在这边练剑自娱呢，原来是已经做好了认输的准备，不过这样的形势也正是谋划者最希望看到的。
曹士英带着一个中年商人一早赶到了直隶军务督办李景林在杨村的前线司令部，不过没有想到的是，前方已经打得不可开交了，这位督办大人还有心优哉游哉的耍着武当剑法呢。
为了弥补刚才的失言，李景林倒也言无不尽。
话
和*图*书虽如此，李景林还是命人拿来了关防和信笺纸……
“督办不是手里有批德州拆下来的货嘛。”
“快，马上查封奉军仓库，不能让东西落到二三军手里。”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老同学，此话怎讲啊！”
“等我耍完这一路，咱们好好聊聊。”
中国人递过去一叠厚厚的钞票。
张之江的指挥部里邓宝珊、李鸣钟、刘汝明、门致中等一干国民军高级军官脸上都带着狂怒的神情。
李景林和曹士英都是保定陆军军官学堂早期的毕业生。
李景林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样子，不过自己就要失败了，这些坛坛罐罐都带不走，与其便宜了国民军，倒不如给曹士英和西北一个面子呢。
张之江扫了扫众人，今年洋人在华已经制造了一系列惨案了，难不成又要再制造一起天津惨案嘛。
“好吧，看在老同学的面子上我可以答应。不过，我只管卖货，至于你们怎么运出天津，我可不管也管不得了。”
写完支票，商人吹了吹上面的钢笔墨水，掂在手上向李景林注目着。
“我是给你送钱来的。”
“送钱？”
不过一阵鬼哭狼嚎之后，被打得鸡飞狗跳的国民军不得不逃了出来。
李景林答非所问的感叹了这么一句，不过正如曹士英所说的，一旦他兵败了，这德厂的机器落到国民军手里，他一分钱也拿不到，要是卖给了西北军，他还可以临了捞上一笔。
“芳宸兄，你要是真的丢了天津，这批货可就落到国民军的手里了。我想你也是不希望看到这种结局吧www.hetushu.com.com？”
看着略显尴尬的李景林，曹士英一摆手，看似随意的问着。
面对国民一二三军的大联手，孤军奋战的李部显得势单力薄，败亡也在指日之间了。
李景林爽气，曹士英也不瞒他，直截了当的告诉了他真正的买家。
“雨帅现在还有空管这事嘛。”
“太棒了，我的老板，以后再有这样的好事，千万记得要来找我。”
国民军的小连长一看立马火气上涌，立马指挥着手下前去撕封条。
曹士英和国民军可是有着深仇大恨的，就不说伯父曹锟、曹锐的境遇。
“一定一定！”
哪个敢动手，管你个鸟洋行啊，大头兵们除了长官的话谁也不听，这不，七手八脚把假洋鬼子一顿好打，顿时把真洋人给惹了过来。
然而等这些国民军到了仓库区，却发现自己目标的门口，几个洋人嘻嘻哈哈的在边上喝酒喧闹着，而一个狐假虎威的假洋鬼子正带着几个工人往库房门上刷封条。
“而且要是您不出面保证各国商人的资产，列强将派驻屯军自己来维护天津治安。”
“不行，至少100万。”
“站住！”
“我随传随到。”
“要不，你等一下四处转转，看看奉军仓库里还有些什么你们需要的，一并都拉走，价钱嘛就不要还了。”
“我们洋行有意将这批货吃下来，就不知道督办愿不愿意贱卖了。”
在商言商，中年商人丝毫没有因为对方是直隶督办这样的大官而畏手畏脚的，毕竟他背后的那位现在也是鼎鼎有名的人物。
“督办这不是在漫天要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