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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我想想。”

邓锡侯一下子打断了刘存厚的话。

“再让陈峰涛的第六军派一个骑兵师进入外蒙，做武力示威。”

“晋康兄想不想当一省之长？”

6月31日，刘湘统一指挥各部，开始向驻守川南、川西的二十四军部队进攻，并划拨现金十万元并子弹十万发支援邓军。

不过半年前荣威之战那一幕却没有重演，因为这时候的刘文辉已不再是半年前那个牛气冲天的刘幺爸了。

资金和人口大量流失的川中军阀又要向西北进口大量的军火以维持彼此间的平衡，所以除了加税和迫使农户大量种植鸦片以换取金钱这种将导致恶性循环的手段以外，他们绝无第三个办法。

“恐怕我还不如老长官呢。”

邓锡侯这是实话，西北免除农业税、人头税、消除厘金、降低实业税、授予流民开边垦荒之地，这种种政策其实对四川的损害极大。

是役，刘湘以刘文辉攻击邓锡侯，违背了老君台协定为由，于6月25日与田颂尧、刘存厚、杨森、李家钰、罗泽洲等各路诸侯再次通电讨伐刘文辉。

“老长官的意思我不是不明白，这不是靠不上去嘛？”

“由于我方和南京方面的联手封锁，民众抗日同盟军的主要经费和军火都系由赤俄、赤蒙方面提供，据信为了这批军火和经费，冯玉祥已经和赤俄方面达成默契。关于我方跟赤蒙达成的边境划分协议将不在察哈尔执行。”

“这样倒也公平。”

刘存厚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

刘存厚的一军二师万把人能以三县之地存活下来，固然主要依靠的是向西htｔｐs://ｍ.hｅtｕsｈｕ.coｍ.coｍ北出口大宗的烟土，但其他的诸如猪鬃、生丝、大黄的出口税收也是一笔绝大的数目。

邓锡侯沉下心来，想了想，好半天才把自己最关心的问题挑明了。

邓锡侯一脸的决绝，但是事实上他心里所思所想，刘厚存虽不能完全猜中，但其中的差距还是极其有限的。

“铁路股权也不是所有军师长都有的，只有帮着西北实现上述计划的，才有可能分配到百分之一二。否则你也只有自己掏钱去买股票了。”

此后，刘文辉将全军主力兵集结到灌县与乐山之间，沿岷江建立起一条长达四百里的防线。

“这是出卖四川。”

邓锡侯算了算，五千万干股，川中有几十个军师旅长，分到自己手里也不见得有多少，因此，语气中有些迟疑。

“人？枪？还是地盘？亦或是其他什么。”

冯玉祥建立抗盟的举动看上去是为了反击政府的媚日不抵抗行为，然而其利用抗日的名义夺回原有军政权力的意味过于浓烈，以至于南京、西北、太原都对此了然于胸。

“不过，说来说去，若不是事情已经坏到无可救药的地步，我说什么也不会向西北开口的。”

正当华北这边紧锣密鼓之际，川中又一次风云突变，刘湘终于按捺不住一统四川的欲望，从刘文辉和邓锡侯对峙的背后杀了出来。

“晋康兄，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答应替西北传这个话？”

刘存厚可是有名的六寸厚，自是不会因为邓锡侯的拒绝而放弃了自己的使命。

“若是晋康愿意放下权柄解甲m•ｈetusｈｕ•ｃoｍ.ｃｏm归田，那自是无话可说。但凡还想作为一番，以四川这个地形，早晚还是要投靠西北的，如此，还不如早一点卖个好价钱呢。”

这倒是个理由。

故此，这些已经被榨干了的川中大王们从内心上说是极度不满意西北的作为的，再加上西北把川北十县划出省境建立所谓梁州，更让他们敢怒而不敢言。

“晋康兄，现在的局面你还看不清楚嘛？”

“再给阎老西打一份电报，人家抗日咱们不好动手，帮南京敲敲边鼓总可以的。”

戴季良这是要逼一逼斯大林，想来在中亚问题还没有解决之前，赤俄绝对不会考虑和西北再度翻脸的，不过，戴季良也明白事实控制权的问题，估计赤俄方面已经会用拖延战术来敷衍西北的外交人员。

“而且西北建议将成都和重庆划为特别市，成都市长的人选需要西北的确认。”

可是邓锡侯却料定西北的目的绝对不会如此简单。

邓锡侯明白了，除了金钱还有地盘，虽说西康不如川中腹地繁华，但总比自己现在十几个县的收益要大，因此，可以说，西北这是下了重注的，但要是自己不识趣的话，刘存厚的意思也很明白了，刘文辉和刘湘中西北未必不能扶持一个。

“你不是派人去找何光夫了吗？”

川中诸强打生打死都是自己内部的事，若要是把外人引进来，而且用如此苛刻的条件引进来，那么自己可就是公敌了。

“老长官，西北是按什么章程来分配这个股权比例的？”

邓锡侯直言不讳着。

“另外，西北答应在铁路股票和四川ｈｔｔps://m.ｈetusｈｕ•cｏｍ.ｃom实业公司的股权上给予一定的弥补，我算了算，这笔收入未必会比多收几年田赋来得少了。”

刘存厚基于对自己这个老部下的认识所以至今还是自信满满，“因为我已经决定效仿西北在治下免除田赋。”

“西北首先想在广元和成都之间建一条铁路以转运物资，为了达成这个目的，西北需要拥有这条铁路55%以上的权益，而且这条铁路日后还要延伸到重庆、延伸到昆明。”

“不会只有这一条铁路吧。”

“若是晋康兄想当一省之长，西北倒是建议在西康设省，由晋康兄来当这个省主席，若是不想让刘家叔侄中的一个西去也是一种选择。”

“还有什么？”

此时的他粮弹两缺，将士离心，不敢再打硬仗，所以眼见联军势大，只得退让一步。

“原因也很简单，田颂尧田冬瓜和刘湘刘蛮子那边的赤匪活动猖檄，要是再不安抚民心，这把火迟早要烧到咱们的头上。”

“现在何光夫又要让我打什么哑谜，真把老子逼急了，老子大不了冲着刘湘低头，总也好过看西北那张脸。”

一听到刘存厚这句话，邓锡侯差点跳起来，要知道四川各地的田赋多的已经预征到民国五十几年了，少的也至少预征了一二十年，没有其他生财手段的川中军阀可是全数依仗着田赋给他补血。

“老长官一并说出来吧。”

7月2日，刘湘亲由重庆赴内江指挥作战。

7月14日，邓锡侯返回成都。

刘存厚突然如是问道，这一下就把邓锡侯给问倒了。

“我绝不能干这样的事，就是干了这样的事，给川中和*图*书其他人知道了，我死得就更快了。”

水晶猴子当然知道刘存厚今天是做说客来的，自是不会隐瞒什么。

广汉城里、邓锡侯的指挥部里，一身长袍马褂的刘存厚正和主人对饮着。

“人家都说你八面玲珑，怎么这一回就死脑筋了。”

“西北还想获得和列强一样在长江上的航运免检、免税权。另外，西北愿意组建一个四川实业公司，先期投入1万万西北票，然后再向川中募集1万万，共同建设四川。”

“怎么，吃了闭门羹？”

“老长官，不要再说了，我宁可去投刘蛮子，也不会同意的。”

宋成一一记录下来。

“西北的要价是什么？无非是人口、财富，这些东西你不给人家，人家不会自取吗？就算不自取，刘蛮子不会给吗？刘幺叔不会给吗？”

刘存厚解说着。

“戴季良把四川当成西北的殖民地了，可笑，可笑之极，此事绝不可行，绝不可行。”

刘存厚这话说到要害上了，别看现在二刘各自划分了势力范围，可是二刘争川说到底最后还是要一决生死的。

同时，他还以手下冷寅东等将领的名义电告刘湘，表示愿意接受刘湘领导，双方就此偃旗息鼓。

7月8日，刘文辉率部撤出成都，通电辞去四川省政府主席职。

“仅此而已嘛？”

邓锡侯搁下手中的筷子。

“容我好生想想。”

“老长官可是有西北的托庇，二刘即便是想动手，恐怕也要再三掂量的。”

“至于四川实业公司嘛，除了这两万万实股以外，西北还特意给咱们兄弟们保留了五千万的干股，只要是师长、旅长都有机会分润一笔，但具体https://www.hetushu.com.com的数目就如晋康兄刚刚说的，要看地盘和兵力。如果治区里有西北可以开发的矿藏，那也可以加分。”

“你通知金树仁，让他向赤俄的商务代表提出严重抗议。”

当然，二刘不对刘存厚动手还有一个因素，那就是只有三个县地盘的刘存厚只不过是个鸡肋而已。

察哈尔民众抗日同盟军在张家口成立后不久，6月20日，其最高指挥机关，民众抗日同盟军军事委员会也正式成立，该军事委员会毫无悬念的推选冯玉祥为军事委员会主席，并以“革命军民之联合战线”、“以外抗暴日、内除国贼为宗旨，否认一切卖国协定，并反对任何方式之妥协誓以武力收复失地”等口号向南京政府表示决裂。

“我能给西北什么？总不见得把西北军请进来，然后就跟马麟、马鸿宾一个下场吧。”

“痴心妄想。”

“外界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说是刘湘和他那个大侄子已经定下了分据四川的协定，你我这些游杂怕早就是他们的既定目标了。”

“西北的要价我到现在没弄明白。”

“第二，为了确保这条铁路的安全，西北要在铁路上安置护路队。”

刘存厚笑着把眼前的牛肉夹到嘴里，咀嚼了几下咽到肚里，这才慢吞吞的把西北方面托他说明的东西摆上台面。

“我还没说完呢。”

虽说川中路权曾经是直接引发辛亥革命的大事件之一，但时隔这么久了，路权的归属已经不再是一个大是大非的问题，更何况西北也是中国人，川中民众的反对应该不会那么激烈。

“这倒不必。”

这话一出，邓锡侯的脸已经变了，然而刘存厚的话还没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