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西北王
第四百六十章 再见蒋（中）
戴季良用事实告诉在场的所有人，他们不过是在断章取义。
于是蒋中正接着说了下去，“中央的财力困顿，所以康、黔、滇、豫、晋、察、平、渝、蓉的税收要完全解入中央，西北各省区市也要每年在形式上缴纳一千万元。”
“介石兄不要自欺欺人了，自国民政府肇建至今，国府有哪一年没有打过内战的？别人都是军阀，都是不革命的，但内部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反对介石兄呢？莫非世人皆醉我独醒？”
“目前我只能答应西北可以让国民党党部进入。但是这样的话，西北要求全面开放党禁，而且国民党党部不享有任何特权，中央党务调查科和蓝衣社也不得进入。”
戴季良静下来想了想。
“土耳其、意大利都因为一个国家、一个政党、一个领袖而走上了复兴之路，由此可见，独裁未必不是革命。”
蒋中正端起茶杯轻轻的喝了一口。
戴季良不屑的用眼睛的余光扫了一下贺衷寒。
“如此啊！”
“既然贵党是个独裁政权，又何论革命，何论带领中国在寰宇立足？”
“若不是日本人已经逼迫到了家门口，恐怕再有个十年、二十年的，西北恐怕真可以得偿所愿。”
“只要外敌的威胁一日不解除，西北是一天不会真正实现民主的。”
“我看未必吧？”
“第二，各省的军费，中央不再承担。第三，各省市的党部要继续保留，西北各省区市也要同意恢复、建立党部组织。”
“志翔兄。”
“外国是外国，中国有中国ｈｔｔps://m•heｔusｈｕ•cｏｍ•ｃｏm的国情，不可照搬照抄一概而论的。”
虽然自己这句话是问句，然而蒋中正绝不相信戴季良会有这种想法，在他看来，戴季良无非是利用地盘和军队实现偏安一隅自立为王。
“既然，介石兄问我要什么，我就当仁不让了。”
“在西北面临红白两大帝国主义威胁的时候，分裂就意味着自寻死路，我和西北的诸公是不会如此不智的。”
“我此次出洋就见过基马尔本人，就连他都赞同，国家内部不能只有一个政党执政，否则，权力无法监督，必然走向腐化，所以基马尔甚至亲自劝说自己的长期伙伴费特希组建反对党，双方进行有益的议会竞争。”
“介石兄，好几年未见，怎么看上去苍老了许多啊？”
在蒋中正看来，戴季良的话坐实了自己的揣测，对方可是一个大军阀，又怎么可能轻易放权呢。
戴季良轻蔑的扫了自己这个本家一眼。
“西北不会扯中央消灭赤匪的后腿，但是川、康、黔、滇、豫、晋、察、平、渝、蓉是西北的势力范围，这些地方的人事，中央若想要变动的话，需要经过和西北的协商。”
戴季良马上做了一个请赐教的动作。
“志翔兄，不要跟年轻人一般计较。”
蒋中正面色不改的听着。
戴季良总归是在人家的地盘上，这面子多多少少还是要给蒋中正一点的，于是点点之后，两个人向屋里走去，至于其他的人，在孔祥熙的示意下，很有ｗｗｗ•hｅtushｕ.ｃｏｍ.com眼色的止步不前。
“志翔兄，庸之所言极是，都已经是知天命的人了，跟晚辈们置什么气，他们又懂得些什么，来，还是进屋再说吧。”
“在希特勒总理的领导下，德国不正在摆脱危机走向繁荣嘛！”
财政部长孔祥熙当然知道戴季良这话传出去的威力，急忙上前打着圆场。
“不贪生怕死的基本上战死了，剩下的一个个都升官发财了。”
但是戴季良却没有喝，重新又将茶放到了一边。
“赤俄靠剥夺商人、贵族和富农实现了第一个五年计划，德国也靠没收犹太人的财产走向复兴，中国拿什么来实行这一切，是向实业界、金融界去抢、去骗嘛？”
“我不知道，志翔兄到底想要些什么？但是只要中央能够满足，一定绝不吝啬，甚至，志翔兄要我的位置，中正也绝无二话。”
戴季良脸带笑容的听着。
蒋中正此刻仿佛没有了在外人面前的城府，直截了当的问道。
“大浪淘沙，是革命者一定会坚持下去，而混入革命队伍的一定会被时代大潮淘汰。”
“是啊，就是因为这个位置不好坐，所以我才一向敬而远之。”
眼见得戴季良有舌战群儒的架势，蒋中正忙不迭的附和着。
“日本人已经逼到国门口了，可是国家内部却分裂依旧，赤党、军阀，我这个位置不好坐啊！”
贺衷寒被戴季良训斥得面红耳热，不由得牵强的把纳粹也拉了出来。
戴季良的话直中事物的根本，顿时梗得戴季陶无言以对，然而，戴季m.hetushu.com.com良还不罢休。
“我前面就说过，这个位子上去容易，下来就狼狈了。”
戴季良逐条驳斥着。
戴季良也端起茶杯轻轻闻了一口茶香。
“不，只要国民的教育水平没有达到一定的程度，民智未开，实行联省自治就是分裂。”
随即，戴季良报出一串条件。
“事实上，这不是能力的问题，而是清季以来，国家、地方分权的问题，没有一个妥善的发展计划，一味秉持武力，是统一不了国家的，就算形式上统一了，可内部还是分裂啊！”
“所以，志翔兄才稳扎稳打，一步步的蚕食。”
“这还是割据。”
“联省自治？”
戴季良摇摇头。
蒋中正脸不红心不跳的坚持着。
蒋中正猝不及防被戴季良抢了台词，脸上顿时闪过一片青气，不过，他到底是白相人出身，很快就用一抹苦笑来回应。
“而在现今的中国，军阀的一套是行不通的，只有革命的团体才能顺应时代潮流，才能带领中国在寰宇立足。”
“世界潮流，浩浩荡荡，顺之则昌，逆之则亡，虽然我对孙先生的所作所为一向观感不佳，但他这句话却是至理名言呢。”
说到这，戴季良微微一笑。
“无非是均贫富、等贵贱之故老相传的愚民口号而已，志翔兄肯定心知肚明，今日以此说我党员，却是大谬。”
黄埔三杰之一，三民主义革命同志力行社的头目，蓝衣社十三太保中的第一人，中华民族复兴社干事长贺衷寒看到戴季陶铩羽而归一下子站了出来。
戴季良摆摆手。
和*图*书“至于意大利的法西斯蒂运动，固然是实现了一党专政。然而，意大利的贪污情况是全欧洲有数的，这难道值得我们效仿嘛？”
“中央不是不可以答应志翔兄的要求，但是有几个条件。”
戴季良绝不害怕谈不拢的话，南京会对自己如何，他料定蒋中正不敢对自己下手，强大的西北军就是自己的底气。
“我记得孙先生在的时候，季陶兄可是没有反对过联俄容共的三大政策，可是孙先生一过世，阁下就提出了戴季陶主义，季陶可以谓我，何以不在孙文的面前直述这个问题，是不能说？不敢说？还是就是一个独裁政党，一人之言万人不得更改？”
但川中的国赋皇粮已经加征到了民国五十年，刘主席他们正在制定逐年减税的计划，似乎没有一分钱可以缴纳给中央的。
“委员长此话就过了。”
“是碧螺春吧，好茶啊！”
“再说了，什么是革命？还要革命呢，怎么不见的中央诸公把政权让给瑞金呢？”
“那德国不也是一党主政吗？”
一边说着，孔祥熙一边用手虚扶。
突然蒋中正身边的戴传贤插了一嘴。
“虽然国事繁重，但介石兄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嘛！”
戴季良打断了蒋中正的话。
“革命者来，革命者是进来了，可惜出来的还有几个能坚持的？”
“第一。”
“独裁政权未必不好。”
戴季良嘲弄的一笑。
“第二条，更不可能了，西北连自己养兵的钱都不足用，又何论替晋军等部支付军费的？”
“至于现在西ｍ.ｈeｔｕshｕ•cｏm.ｃoｍ北各省区市的人事权力，西北即将开始各级议员直选和省主席、市长、县长的间接选举，希望中央不要插手。”
等两个人在空旷的会客厅坐下，秘书打扮的工作人员送上茶水之后，闭门谈判开始了。
“升官发财请往他处，贪生怕死勿入斯门。”
“委员长好算计，可惜我一个也答应不了。”
“至于第一条嘛，别人家的情况我不知道。
戴季良毫不客气的硬顶，让自命为孙文徒子徒孙的这群大员们脸上一个个露出怒不可遏的神情，然而戴季良却似乎不在乎。
“大言不惭！”
戴季良反问了一句。
“不要在外面站着了，里面请，里面请！”
这副挂在黄埔军校校门口的对联一出，在场的人的脸色又是一变。
“难道志翔兄是联省自治主义者嘛？”
“我哪里有志翔兄如此清闲呢？”
戴季良向来喜欢反客为主，这次也不例外，只见他不顾其他人怪异的眼光，一把握住蒋中正的手。
一边说，戴季良还边摇头。
两个人上来就显得异常的火爆，几乎是针锋相对的样子。
戴季良差点就指着贺衷寒鼻子骂了。
“赤党以普惠民众为借口，实行掠夺他人合法财产之事实，又焉能说其是真革命？”
戴季良平淡的回应着。
“一笔写不出两个戴字，不过，季陶兄，你的人品我很怀疑啊！”
“那你也可以用赤俄做比较嘛！”
而西北各地也要偿还各国借款的本息而捉襟见肘，所以断无一分一厘可以交付中央的。”
“这次请您到南京来，主要还是为了西北和中央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