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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咱们现在的手根本够不着云南。”

且不说屡遭兵祸的黔东北不知何时才能恢复人气，就是刘湘自己从川中带来的军火也大都用完，再加上人员伤亡的抚恤，以及战胜后的犒赏，一下子把原本就因为川中失利而元气大伤的刘湘逼到了破产的边缘。

龙云恼羞成怒的破口大骂着自己曾经的情敌。

“很好！你等我的命令。”

蒋方震笑了笑。

“我看龙云其实下了步臭棋。”

参谋署改组，张自力自然是忙得脚不着地，因此，这样的高级幕僚出谋献策的务虚的会议他是决计不会出席的，因此，戴季良这话其实是在问身后的宋成。

由于取消了总队长这个相当于司令官的职务，所以现在丁果的头衔已经变为了银鹰总队中将参谋长了。

至此，孙殿英苦心经营的第41军彻底解体。

“策动川军入滇，就会让龙云跟两广误认为黔事再来，恐怕反而弊大于利，倒不如直接进军，龙云方不会误会西北有取代之意。”

“他才好以地头蛇的身份在其中浑水摸鱼。”

“立刻给贵阳发报，昆明陷落在即，让委员长立刻将中央军开入云南。”

“不妥，不妥，湛侯兄此言不妥！”

“还真瞒不过学长。”

刘湘暂时可以喘口气了，但南京方面却坐不住了，要知道刘湘把大部都开往了黔东北，致使中央赤军在黔西南如入无人之境。

为了彻底调动滇军和周浑元、吴奇伟两纵队，随即，赤军第四方面军主力发起了楚雄战役，试图以楚雄的滇军一部为饵，诱和_图_书使滇军主力向西进军，进而围歼。

虽然楚雄大败之后，孙渡趁着赤军的先锋未至，极力收拢了一部分滇军的溃军，然而就算加上城内原有的部队，在昆明的滇军总数依旧还不到赤军的三分之一，这又怎么不让同样字志舟的龙云对此又气又急又怕。

“巫家坝机场能容纳多少飞机？”

然而孙殿英部毕竟是跟日本人真刀真枪动过手的，绝非刘湘所部窝里斗的山大王可比，一时间倒也杀得刘湘步步后退。

说着他站了起来，走到一旁的电话机前，看到他的动作，周、葛两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葛敬恩如是建议着，他曾经在觉桥中央航空学校当过副校长，跟航空系统颇有缘份，因此，戴季良已经决定让他肩挑一个空地合成理论研究、实践小组，不过，此刻他还不清楚戴季良的考虑。

蒋方震这话提醒得极是，要知道从辛亥革命到现在，只有云南派兵向外的，还没有桂、黔、川甚至更北面的势力能把手脚伸向云南的。

“现在他请我们去，那这个竹杠可要好好敲一敲了。”

戴季良明白贾局长的潜台词，中央赤军好歹还有三万多人，再加上黔中地形复杂，就算两军隔着山头，中央军也不一定能消灭了他们，更何况刘湘的新黔军现在还嗷嗷待哺，根本不能配合中央军的行动，所谓的剿灭中央赤军实质上是个遥遥无期的伪命题。

虽然刘湘的部队相对适应贵州地理，且兵数较多，也能为了重新到手的地盘拼命。

“就怕赤军趁机在滇中建立hetushu.com.com所谓的赤色割据。”

由此湘军自背后对孙殿英部下手，而受到两面夹击的孙部终于力不能支。

但他也仅仅放松了几天，随着南下的孙渡部在楚雄城下遭到赤军第四方面军的重创，龙云的心又吊了起来。

“据报，目下滇中的赤军有六万之众，而且在不断增加之中，但无论如何赤军的重火力不足，未必能在昆明坚城下讨得好去。”

军事情报局局长贾飏芷少将向戴季良报告着。

戴季良拎起了电话。

“不过，滇省可不是这么好进的。”

于是，蒋中正再一次飞临贵阳督战。

已经把主力第25军、第21军秘密调到东北的刘湘所部，对刚刚进入黔省的孙殿英部不宣而战，不过，对此孙殿英早有准备，一时间黔东北战火重燃，老百姓四处奔逃，原本就贫瘠荒凉的黔东北呈现出一副末世的景象。

虽然滇省并没有完整的共产党地下组织，但是通过监听滇军的电台，他们准确的得出滇军分兵据守并调兵回援，以及中央追剿军已经进入滇省的消息。

“丁果嘛，我是戴季良。我问你，天字第一团和第二团能随时投入战斗嘛？很好，那如果从成都双流起飞，你能保证将两团顺利送到昆明嘛？”

不过，宋成也不是万事通，所以他也要退出去，打一个电话才能回来给戴季良确实的情报。

孙殿英部虽然一路上逃兵不断，且部队有水土不服的、伤病众多的隐忧，然而为了一块可以容身的地盘，这些趟匪出身的悍将还是爆发出120和*图*书分的勇力。

“丁果，先把天字一团给我放到昆明去。”

“不要藏着掖着了，拿出来让国内诸侯开开眼吧。”

“是不是驱动川军入滇？”

“孙志舟无能！”

戴季良皱皱眉，若有所思的把蒋百里的话反刍了一遍，这才稍稍舒展了一下。

就在滇省的战火呈现扑朔迷离之际，一次中等规模的军阀混战却在黔东北打响了。

“志翔，我知道你还有底牌没有翻出来。”

“再给西北发报，现在就是川军入滇，桂军入滇，我也不在乎了。”

的确，现在西北对四川、西康和贵州这三省还是在用经济控制的手段而非武力直接控制的手段。

周亚卫的妻子尹锐志和妻妹尹维俊都系鉴湖女侠的弟子（也就是奥斯卡大大《1911》书中的那对姐妹花）光复会的铁杆成员，因此，对于丈夫离开政治上压抑之极的南京到对于党禁相对开放的西北来，尹锐志是举双手赞同的。

不过，刘湘对双方的对战结果倒是早有预判，因此，他派人疏通了湖南省主席何键，出于对南京继续调北军南下的忌讳，何键同意助刘湘一臂之力，于是，在刘、孙大战的第三天，湖南宣布孙殿英部系土匪扰民，为了肃清地方，不致赤患复燃，湘军义无反顾加入反孙之战。

“他既害怕南京的部队鸠占鹊巢，也怕咱们把手伸到滇省，所以干脆把水给搅浑了。”

“钧座，龙云的机心颇深呢。”

话虽如此，但龙云知道中央军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何况蒋中正未必会同意拆东墙补西墙。

龙云的求和_图_书援电报和他给西南诸侯们的密电很快就相继送到了戴季良的案头，当然，这些可能都在龙云的算计之中，正是所谓的双保险。

虽然刘湘最终获得了对孙殿英部的胜利，南京事后也追认了湘黔两省的作为，并撸夺了孙殿英贵州屯垦督办的一切本兼各职，然而刘湘的损失也很惨重。

而先后击破孙渡所部四个滇军主力旅和楚雄城后，装备和物资情况得到极大改善的赤军第四方面军在一面加紧扩赤的情况下一面乘势发动了昆明战役，陷于孤立无援状态下的昆明城立刻陷入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可怕景象。

“你先下去吧。”

“兵派多了，这补给的压力和桂军方面、中央军方面的动向就值得怀疑了。可若是派少了，恐怕又起不了威慑的作用。”

“给我接丁参谋长。”

而中央赤军一路向东回师黔省，途中连克沪西、师宗、罗平，兴义，试图将中央追剿军的注意力重新引回东线。

于是在权衡了再三之后，刘湘选择了履行当初入黔之前对西北的承诺，以把西北的矿业公司、西北银行引入黔省为代价从西北方面贷得三百万急救的款子和此后每年三百万的放贷承诺，这才勉勉强强把骚动的部队给安抚了下去了。

“给我接丁果。”

“哦，滇军败得太快，已经连机场也顾不上了，这下倒棘手了。”

这样，龙云暂时可以喘一口气了。

“病急乱投医嘛！”

周亚卫如是说着。

孙殿英、丁绊庭、柴荣升、刘月亭等高级军官狼狈逃窜，向北遁入川境，后经西北军一部武m.hetushu.com.com力护送，方得以安然进入重庆领馆区，而其部杨明卿旅吴云川、杜志恒两个团为湘军收编，而孙殿英内侄魏耀功所部武器也被杨森完全缴获。

除了杨杰被南京盯得很死以外，蒋方震给戴季良引荐的其他几位陆大的教员已经先后抵达了西北，不过，暂时除了方策被任命为少将南疆保安司令部参谋长以外，葛敬恩和周亚卫还只能以西北国防研究会少将参议的名义在西北陆校中栖身。

而中央军也开回贵州先行剿灭中央赤军。

“反正咱们也不可能在滇中久留，不过是为了对消南京对云南的企图，让川军进去，就近不说，也给两广安心的一个信号。”

“不过话又说回来，滇军虽有坚城可守，但自楚雄战败之后士气不振，也未必能在赤军的大举包围下坚持到中央军和黔军解决黔中赤军的时候。”

打发走贾飏芷戴季良闭着眼睛盘算了一会，现在两路赤军互相掩护，如果川、滇、黔、桂和中央军不能通力配合，铁桶围剿的话，共产党未必不能绝处逢生，在这种情况下，西北是到了该插手的时候了嘛？戴季良盘算了半天，不管了，至少不能让滇军士气全丧了。

刘、孙之间的大打出手和中央赤军的回窜让南京政府大惊失色，南京一天五封通电严令两方立刻停战，然而，双方都视若无睹，反而战火愈发高涨。

周亚卫和葛敬恩这边争论起西北军进军滇中到底利弊如何，蒋方震却贴近戴季良，在他耳边轻语着。

丁果显然在那面测了测地图上的直线距离，随后给了戴季良一个确实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