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西北王
第五百三十二章 战平津（九）
张宾南冲着周亚卫一笑。
不过，杨虎城的部队不比日本人有汽车输运，全靠铁脚板的他们，也已经到了透支的边缘。
“要是按你的这个主意，万一吵闹了起来，传将出去，钧座岂不是变成言而无信的小人了，这，这可不行呢。”
“第7军上报阵亡211人、轻重伤501人，新1军阵亡299人，轻重伤474人。”
张宾南直摇头。
这是肯定的，谁叫第7军昨天晚上不要钱一样的打炮呢，估计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西北愿意提供炮弹补给，这才让回到第17路军后每个月只能打一两发炮弹的西北陆校生们乐得一下子收不了手了。
张宾南不相信单单一个没有韧性就能造成如此惨重的损失，要知道，第6集团军的大刀队可是悍不畏死的，而第6集团军杨虎城部当年也是在内战中打过硬仗的。
“不要担心，钧座这边，我来说服。”
“我看不见得，这些天的战报我还都记得，要是这样打下去，第6集团军消耗殆尽也只是时间问题。”
“这还是夜袭，等到天明了，日本人有了空中支援，这仗还能打嘛？”
“第38师的弟兄们正等着咱们一起杀鬼子呢。”
“宾南兄，当初可是钧座答应给他们补充士兵和军火的。”
“抓紧脚步！”
“振家兄，咱们跟日本人的差距真的有这么厉害嘛？”
“命令天津各部守军主动出击，一定要把宋哲元的部队留滞在天津城下。”
“伤亡总数超过日军的三倍。”
张宾南有点想不通，对付一个区区第1联队，前后动用了两个军的主力，几乎m.hetushu.com.com拥有三倍于敌的兵力和进攻火力，结果搞了半天，非但没有把第1联队彻底消灭了，结果自身的损失也是对方的三倍，这让习惯了西北军战斗的张宾南很有一些不知所措。
天色终于开始发白了，这个时候激战了一夜的枪炮声也终于稀疏下去。
不过，他显然在下一盘更大的棋。
“为此我还特意从翁支队抽调了一部分老兵，估计翁腾辉在背后还要骂我呢。”
正说着，一个参谋快步的跑了过来。
“已经发现的死者当中官最大的是个中佐，应该就是第1联队的副联队长森田彻，其余还发现一个少佐在内的57具将校（注：校、尉级军官）尸体。”
戴季良和张自力迅速交换了一下意见，从地图上来看，崇礼的失守对张桓一线并不致命，傅作义此时，叫苦，多半还是想着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不过也不排除阎锡山有确保山西、放弃察哈尔的打算，但这么一来，等于北平的外援线又彻底断了一条，而对此结果西北是不愿意看到的。
“中央军也有这个问题，上冲的时候还有些章法，到了力战不支后退的时候就一泻千里了。我估计这两部的伤亡也是一样，大多数是在突击不成的情况下，仓惶后撤时造成的。”
“务必坚持到最后一分钟。”
“致电傅军团长，请他拿出守正定、守古北口之勇气和韧劲来。”
香月清司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终于第一支援兵抵达了，尽管安田支队只有5个步兵中队和1个炮小队，但他相信一旦这支力量出现在张自忠部的面
www.hetushu.com.com前，对方的战斗意志将消失殆尽。
不但如此，陆续增援到位的新10师剩余部队更是连同冯治安部王治邦旅和赵登禹部刘振三旅各一个团死死的将华北驻屯军河边旅团部直属及第2联队挡在了大红门、久敬庄、八大排、同合庄、王庄子、义顺庄、南八十直至南苑一线，让他们跟牟田口部虽只剩下一步之遥，却有如咫尺天涯一般。
“这还是打了日本人一个措手不及。”
周亚卫的话，让张宾南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戴季良皱着眉头。
“这不成了。”
周亚卫苦笑着。
“到现在还没有围歼第1联队的消息，恐怕天亮了就更加难办了。”
“这个问题要我怎么回答呢？”
“好极了！”
趁着鬼子报复的飞机没有来，被动员起来救护伤员的农民开始或用白布裹尸、或用担架抬人，一切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
“至于步枪和其他装备，不要急，我估摸着，等前线打完了，至少可以凑成一个日械师来。”
“要是他们打光了，接下来单凭川军和第7集团军是不成的。”
“击毙日军1172人，还有很多已经变成尸块了，无法统计。”
事实上第59军是伤亡最惨重的一支部队，一方面是其主力38师在天津海光寺等日军严密布防的地带实行攻坚，而另一方面这个损失也包含了关东军第1独立混成旅团在南口进攻造成的伤亡。
瞠目结舌的周亚卫不得不提醒张宾南。
周亚卫这又拎不清了，什么叫保安团，保安团就是狐假虎威的一帮武装民工，枪一响不炸窝已经算是训httｐs://m•ｈetｕsｈｕ.com•cｏm练有素了，还有哪个实力派会在乎这些四流的军人呢。
“我说司令官，你是糊涂了。你当这是在西北呢，大家缴获归公，到时候自然有簇新的武器发下来，你要虎口拔牙，人家也要能同意给才是呢。”
日本人的援军即将抵达，而新1军新10师向天津开进的部队也接近了这座北方的金融中心。
“报告。”
张宾南站起来在大厅里跺着脚。
“现在也只能先用他们当补充兵了。”
“我看，还是先向杨虎城调拨一部分旧军械应急才是，大不了到时候优先给他补充兵补偿喽。”
“张垣急电，关东军第11独立旅团一部攻克崇礼，傅作义第5军团力战不支，已向张垣撤退。另傅部上报损失，计阵亡472人，伤2112人，一名团长及三名营长殉国。”
当然对于侵略者而言，他们的尸体就没有那么好的待遇了，不但身上的装具和枪弹被收罗一空，而且全数被剥成了光猪，更有甚者，因为知道日本人神道的迷信，所以不惜死后戮尸，将所有日军尸首尽数砍下脑袋。
张自力也明白，这场战争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事的，日子长远着呢，身体健康就是坚持下去的关键，他也不想到时候掉链子。
当然这也不过是一句玩笑话，曾经训练过上海民众义勇军的翁照垣，当然知道对河北保安团的补训意味着什么，又怎么会为此在背后非议周亚卫这个参谋长呢。
周亚卫只想扇自己嘴巴，怎么就憋出这个主意，让张宾南就题发挥了。
张宾南也熬了一宿没睡，两个眼睛血红、血红的，正在读和-图-书着战果的周亚卫也一样好不了多少。
“就是装备太差了，不少枪已经膛线都磨光了还在打，这又怎么能打得准呢。”
“我估计一时半会是最多只能当补充兵用了。”
“快，帮我把这些个脑袋给垒起来，长官说了，这叫，京、京观，是咱们老祖宗专门用来对付外敌的。”
虽然戴季良的目的是消耗杂牌，但单纯的消耗也不符合西北的利益，西北还指望他们尽可能的消灭日寇呢。
“那好，我先去眯一会。”
“你告诉他们，这次只不过是特例，也是做规矩。如果他们还坚持武器军火的缴获不能归公，不能统一调配的话，那么今后就一体按照这个规矩办了。”
“长官，刚刚接到山口联队（第五师团第42联队）的报告，安田支队已经距离天津不足1个小时的路程了。”
望着看见到如此血腥一幕的几个新兵，第37师的一名上士如此斥责着。
“我知道分寸。”
“告诉他们，他们给的武器不是给我们的，而是提前交给他们的新兵，如果他们想让新兵一上去就能打的话，那最好先把军械运来，否则，对不起，我们为了这些新兵的性命考虑，还是暂时不派他们上场了。”
“另外再告诉他，我6航队会全力保证张垣一线的空中安全。”
两辆疾驶而来的火车迎头相撞将会怎么样？眼前的局面就是如此，当香月清司信心百倍的准备一口气将第38师全部吞下的时候，新10师299团的出现不啻让整个战局的天平又回到了原点。
“基本上已经集中了，整训也开始了。”
“只是一个没有韧性？”
“朴初兄，咱www.hetushu.com.com们也不要在这干耗了，换换班，你先去睡两个时，我再顶一会。”
“不过，钧座也不要太操劳了，反正前线还有宾南兄他们顶着，不会有事的。”
要知道尽管东局子机场不能用了，但日本人还可以从承德一线直接起飞轰炸，到时候没有足够防空力量的第6、7集团军功亏一篑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张宾南突然舒缓了眉头。
“天快亮了。”
“昨夜的战果已经出来了。”
“河北保安团都集中了嘛？”
张宾南当然知道，戴季良的目光并不仅仅盯在眼下的几个实力派身上，南方的诸侯也是未来工作的目标，因此，吃相肯定不能太难看了。
“另外缴获了日本人2门70公厘步兵炮、3门82公厘迫击炮、4挺九二年式重机枪、27具掷弹筒，以及三八式马步枪计720余杆、刺刀370余柄、军刀19柄、子弹和炮弹无算，这些是收获。但代价也不小，77军上报殉国275人、轻重伤477人，59军上报殉国375人、轻重伤872人。”
周亚卫汇报着。
戴季良斟酌着用词，显然这个时候用命令的语气并不怎么好。
当然这样的补充兵西北是不会要的，不过，西北不要，杨虎城和宋哲元估计要抢着下手呢。
“你们这些小崽子，干事也一点也不利落。”
说到这，张宾南又想起什么。
“要补充兵可以，拿多少枪来，给多少人。”
长夜还在继续，杀戮也在持续，第1联队的余部还在顽抗，第2联队的进攻还在继续，显然这场厮杀除非有一个对手先坚持不住，否则绝不会轻易停手的。
“快，前面就是天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