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二章 “食物！”
他想要做大稷“忠臣”，恐怕也没有机会。
若是亲生，这也太荒唐了。
韩延信固执地道：“镇北侯府，从不欠人。”
他在京中毫无根脚，有燕小五这个京城小霸王在，倒也不可能露宿街头。
尤其是此番来京，再次见到帝芒，江舟越发觉得，所谓的天下动乱，恐怕就是个笑话。
显然他也并不知此事。
江舟不解道：“什么意思？”
想想也可以理解。
“你刚才不是有话要说吗？”
其中几人，就是不久前才与他打了一架的西岭侯等几位武勋。
还有几个，都身着文官服饰，对江舟口呼“少师”。
“要不然，就算你小子再厉害，我们这些老东西却也不是吓大的，这身老骨头也还够硬朗。”
“亲生自然是亲生。”
“恭喜少师爵晋惟扬！”
“惟扬二字，自古少有，冢宰若得知，定然欢欣无限！”
这大稷不说稳如泰山，但只要帝芒还在，无论是谁，现在闹得再欢，也总有被帝芒清算的时候。
玉京城中，不是没有人能瞒过他的耳目。
韩延信道：“因为长乐本就hｔtps://ｗｗw.hｅｔusｈｕ.cｏm•cｏm注定要被他‘吃’掉，到底是父女一场，他自然要在‘吃’掉她之前，满足她的一切心愿，无论她做什么，都不会受到责罚。”
“你不必如此，我也非为你韩家。”
看起来仍是贵气十足，精气神却都丧尽，整个人都虚了。
出了紫宸宫，还没走几步，江舟就又在围绕皇城的护城河上的拱桥前，遇上了几个老者，似乎一直在等着他一般。
燕小五怒道：“你懂什么？这叫雅致！”
不过……
看在镇北侯和他那十二个战死沙场的兄长份上，江舟也没给韩延信甩脸色。
江舟道：“倒是奇怪，不过，你又为何与我说这些？”
别说一般人，再是心志坚毅之人也难以承受。
以他此时的道行，倒是有资格说这话。
而如今他虽仍然是一副高傲模样，江舟却能看得出他在装腔作势。
与当初在白麓书院所见时完全不一样。
只是看在李东阳的份上，江舟也不好对人冷脸相待，只好耐着性子应付了几句，便借口来hetushu.com.com京匆忙，还未安顿为由，匆匆离去。
不是他傲慢，只是心知这些人的热情，一是来自李东阳，二怕是对他有所期盼，或者说，是有种某种算计。
只他一人独活。
说道：“她若真是死了，陛下定然已经知晓。”
江舟念头微转，对他知道自己杀了长乐之事也没有意外，只是却不会就这么承认，但也没有否认，只是笑了笑，并未回应。
“不过，你小子在大漠上的那一剑，算是给我们几个老家伙出了一口气，也打出了我大稷的威风，就凭这点，我们几个老家伙乐意让你一头！”
不过，江舟并不想过多卷进这种争权夺利、朋党之争的旋涡中。
韩延信也不知道是对江舟有信心，还是豁出去了，迟疑了片刻，便道：“长乐……真的被你杀了？我的意思是……你确定她真的死了？”
他自然不可能记不住，只是不想记罢了。
江舟回头看了一眼。
有几道冷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千秋业摆了摆手，便与几个老武勋大步离去。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有什么话，和-图-书出去再说。”
江舟对着几人笑了笑，露出森白的牙齿，便转头朝韩延信道：
“若非禇渊还有羞耻之心，实在不堪忍受，以自杀相胁，方得脱身。”
韩延信露出几分讥讽：“可惜，如此人物，只因被长乐看上，便被陛下‘赏’给了她，不得不去栖凤宫，伺候了她十天，整整十天！”
很快，燕小五带着他和韩延信来到一座清简的小院中。
韩延信眼中闪过一丝畏惧之意，似乎并不想说此事，却还是开口道：“你可知道，长乐为何如此得宠？”
争，只是为了给自己争一条清静修行的路。
韩延信不屑跟他斗嘴，朝江舟道：“江……惟扬侯，你替我夺父兄遗骸，于我韩家是大恩，欠你的，我韩延信会还的。”
韩延信说了一句便没有理他，朝江舟看来：“但天下间，可有父亲会如此‘宠爱’自己的亲生女儿？”
镇北侯父子十三人，十二人出征，十二人皆亡。
朱九异，卫阔，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人，正在不远处看着他。
西岭侯千秋业一改之前气势汹汹的模样，反而还带着几分赞赏之色，对www.hetushu.com.com江舟说道：“小子，适才在殿上，老夫可不是怕了你。”
若是帝芒能给他，又何必再多此一举？
江舟也乐得如此。
江舟道：“你放心说便是，没有人能窥探此处。”
没等江舟说话，便继续说了下去：“当年，她与外臣私通，第一次暴露，被御史参奏，陛下并没有责罚于她。”
“少师！”
不过，他总觉得这老皇帝什么都知道，不过是人前装傻罢了，根本没有必要去避他。
“哼。”
燕小五被戳穿，有些恼羞成怒：“我让你来了吗？你瞎凑什么热闹！”
“行了，老夫也不多说了，以后在京中有什么难处，只管来寻我等。”
反正他从始至终就对所谓的权利没有太大兴趣。
一同跟来的韩延信冷不丁地道：“难道不是你犯混，离了将军府，连自己都快养不活了？”
当初这小子何等趾高气昂，目中无人，十足功勋贵戚纨绔模样。
江舟摇头道：“无论是镇北侯还是普通将士，为国捐躯，都不该受异族羞辱。”
江舟打量着有些简陋的院子：“你堂堂大将军公子，就住这么个地方？”
江和-图-书舟看了韩延信一眼。
说着，便当先离去。
他一脸八卦地说道：“难不成，其实长乐公主并不是陛下亲生？”
“反而暗里使人于各地赏了她几十个俊美男子，让她名正言顺地收受面首，不仅如此，长乐还看上了当时的礼典都御史禇渊，那可是一位大儒，而且是天下间最年轻的大儒，负天下重望，有大好的前程。”
江舟笑道：“随你吧。”
显然是是李东阳那边的人。
剩下几个老者这才面带欣喜地围了上来。
韩延信也不追问，似乎已经知道答案。
“谁又会去责罚一个注定要被‘吃’掉的食物呢？”
至少他就自知，若是帝芒想要窥探，自己就不可能避得过。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江舟也没听进几句，甚至连他们的名字也没记住。
韩延信闻言，朝四周扫了眼，面现犹豫之色。
“原来当年禇渊正当壮年，又身居高位，却突然辞官离京，是因为这个！”燕小五在旁边露出惊讶。
燕小五朝韩延信撇了撇嘴，他对这小子也不怎么看得上，要不是看在他倒霉还挺可怜的份上，以他们之间的关系，高低得整上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