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浮生棋局
第五十六章 “谲”的味道
同一时间，“墨瑰”微微用力，已经从裴凌怀中挣脱出来。
“竟敢如此对待本宫！”
刹那间，原本开始淡却、散去的一切，立刻变得无比清晰，凝若实质！
裴凌一口咬下。
麻衣老者会意地点头：“明白！”
水晶镜中的人影顿时问道：“天劫下落，堕仙可有察觉？”
“而且，‘离罗’堕仙整顿了三条天纲，定然会空出来很多仙职。”
嘎吱……嘎吱……嘎吱……
原本被三人或握、或托在掌心的大日真火，瞬间蔓延到金甲之上，弹指间化作一层灼灼光辉，将金甲彻底笼罩，开始熊熊燃烧。
“不归”之路，不可回头！
“你为何背对着本宫？”
“裴凌，你这个孽畜……”
仔细望去，那颤抖却是因为，这条腿，整个由无数细小虫豸组成，所有虫豸，一刻不停的调整着它们的姿势，以维持这条腿的存在。
“这些仙职，不能都落入异族、妖族那些外族手中！”
就在他面前，一座由不知名异兽颅骨镂空制作的半人高香炉，内中灵香焚烧过半，旖旎妩媚的香气，充塞满殿。
“叮咚！系统将免费为您赠送一名仙人……”
说到此处，“祸”略略停顿，方才继续语声低沉道，“刚才那位，若是肯让吾也成仙。”
“现在能够确定的，便是幽途过后，将入黄泉。”
双方接触的刹那，裴凌立时感到，掌心处传来一股冰寒刺骨的阴冷之意。
除此之外，却没有其他任何变化。
是的，它马上就要成功了！
“那位的意思，是加快所有速度！”
娇媚语声连绵不绝，裴凌却置若罔闻，他很快吃完了第二条鬼手。
海藻之中，有密密麻麻的利齿生出，仿佛烟云般不断上腾，有阴冷、暴虐、堕化、混乱……的气息迅速逸散。
“你竟敢对本宫无礼，本宫定要将你抽筋扒皮、挫骨扬灰。”
“仙会之上，共有两件事情。”
“哼！现在回头，本宫便满足于你……”
细微脚步声，如同密林深处湖面溅起的层层涟漪，单调的响彻虚无。
旋即，系统又操控着他的手臂，一把将“噬心谲”的第一个脑袋，摘了下来，送到了自己嘴边……
莫说成仙，便是一丝丝微渺变化，都没有发生！
“吾知道的，也不多。”
嘎吱……嘎吱……嘎吱……
“孽畜！你居然又想采衤卜本宫？”
说着，她忽然注意到，身畔的裴凌，以及他的化身“莫澧兰”，同样闭着双眼。
水晶镜中的人影微微颔首，立时说道：“既然如此，那必须加快计划的进度！”
踏、踏、踏……
“你快回头！”
猩红月华披落，照出村中争先恐后发生的草木，以及在蓊郁枝叶间，愈显低矮的地堡。
那是仙人的肉！
地堡正堂。
“司鸿倾嬿”的身影也恢复如初，仿佛这一幕，便是现世。
“你为何不敢看本宫，是不是畏惧本宫将你千刀万剐……”
虚无，死气，阴冷，森寒……这幽暗深邃的幽冥，似乎也开始缓缓褪去未知的面纱。
好像察觉到了情况不对，蓦然，全部虫豸，齐齐朝裴凌望去，一双双虫眼中，充满了阴冷、晦暗、混乱、暴虐……的气息。
※※※
麻衣老者沉声说道：“根据回来的那位所言，万仙会，有三名人族，光明正大的前往参加，而且，席位非常靠前，甚至仅次于金乌、龙族这两个大族。”
跟刚才略有区别但同样鲜美的味道，再一次迸发舌尖。
但对方毕竟不是洪荒时代的亡者！
它诚心诚意颂念了两遍对方的真名，都没有用！
麻衣老者立时转身，大步走出了屋舍。
这个时候，见到麻衣老者出来，霖时、申以及蓄竭立时起身行礼，说道：“村长！”
整个水晶镜恢复如常，似乎刚才一幕，皆为幻觉。
裴凌面不改色，缓缓咀嚼，他感到，一股无与伦比的鲜美，在和图书自己舌尖轰然炸开！
它甚至已经可以直接看到对方的鼻尖。
嘎吱……嘎吱……嘎吱……
好在她现在拥有仙人之境，加上金甲庇护、真火护体，修为跟境界，都非初入幽冥时能比。
夜幕笼罩大地，血月高悬，无数帝流浆挟万千金丝，累累而落，滋养万物。
琉婪皇朝的皇族姓氏，便是终葵！
凭借着从凡人一路修炼至大乘这千锤百炼的心性，却也有惊无险、太平无事。
“墨瑰”也沉默的后退而行。
导致它被一路吃到现在！
其本就是幽冥亡者，没有引起任何“谲”的攻击……
得再派一具分身过来！
“噬心谲”的两颗脑袋，立时开始开口：“孽畜！回头！”
周遭已经开始虚幻的景象，再次凝练如实质。
“不过，吾看不到。”
于是，只剩下一个脑袋的“噬心谲”，立时重新长出一具生机盎然的躯体。
……
“只怕那些堕仙，很快便会窃取天劫！”
裴凌的脑袋仍旧没有回头，系统操控着他的手臂，将那条从“司鸿倾嬿”身上扯下来的手臂，送到了他的嘴边。
殿宇广阔，陈设奢华，地上横七竖八扔着色彩艳丽的裙裳。
“渡过了黄泉之水，方可打开【冥视】，窥见幽冥本真。”
“叮咚！系统将继续为您修炼……”
这个时候，裴凌立时语声平缓地说道：“终葵烈！”
“本宫绝对不会放过你……”
闻言，“墨瑰”没有感到意外。
裴凌在吃仙人？
虽然说他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救人，但既然有送上门来的“谲”……
“那名人族，也被‘离罗’堕仙捉去。”
这是他曾经在司鸿倾嬿的白骨行宫之中，与对方玩角色扮演的一幕……
裴凌发现，自己站在一座通体由白骨堆砌的行宫正殿之上。
缥缈、高远之意，沛然如实质。
但它真正坚持之后，对方忽然又不回头了！
“孽畜，你竟然想让本宫幻化成素真天掌教的模样？”
“接下来，不要主动联系本座。”
三人的气息，再次攀升了一截，仿佛无穷无尽的力量灌入体内，举手投足，似都有着极大的威能。
“祸”眉头一皱，那位只肯给人族增加修为。
正思索之际，裴凌忽然察觉到，一条冰冷纤细的手臂，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这里是幽冥，无论来者究竟是谁，小心一些，总是无错！
过了好一阵，“祸”察觉到了什么，立时语声低沉道：“黄泉快到了！”
语声消散虚无之中，“祸”的修为，仍旧跟之前一般无二。
似乎察觉到情况不对，周遭的一切，犹如烟云散去去，逐渐模糊。
这人族贪婪无比，沉溺在它制造的回忆之中，已经有了相当一段时间，恐怕受到侵蚀而不自知……这一次，一定是要真的回头了！
“回头看看本宫！”
白昼的无垠荒芜，此刻已然尽数为丰茸草木覆盖。
他将对方那条刚刚扯下来的腿，再次送到了嘴边。
“这三处地方，对于生者来说，幽途，是最安全的地方。”
八十一劫的大乘，太多了！
暗语正确，水晶镜中的人影，立时问道：“情况如何？”
“就算真的回头，也未必会有事！”
噗！
“你且回头看一眼本宫，本宫便饶你一回！”
“吾现在，便敢直接回头！”
“祸”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麻衣老者很快来到一座地堡之中。
水晶镜中的人影哑声说道：“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人王降临的意志，似乎已经离去。
裴凌衣襟未掩，正举步欲行。
也是裴凌眼下修为高绝，脑袋完全转到了背后，仍旧不受丝毫影响。
不想竟然是有着琉婪皇朝先祖的赐官……
居中的屋舍中，麻衣老者站在水晶镜前，打出一道道法诀。
颂声既落，“墨瑰”气息大涨。
“叮咚！检测到修炼【浊世万象，承ｈｔｔps://m•hｅtushｕ•ｃｏｍ•ｃoｍ天盛宴】，需要仙人……”
“墨瑰”微微摇头，说到：“你不是人族，此方天地，那位肯定不相信你。”
听着耳畔低沉威严的语声，裴凌与“墨瑰”皆是一怔。
这味道，远超残仙，哪怕是他之前食用过的正仙，也无法与其相比。
裴凌、“莫澧兰”以及“墨瑰”，三者身上，立时出现了一副鲜亮整齐的金甲，伴随着“咔咔咔”的金铁交击声，转眼间，便将他们整个躯体覆盖，庇护得严严实实。
裴凌在系统的操控下，一把将对方的一条手臂，扯了下来！
“此外，仙会之上，整顿了几条天纲？”
闻言，计霜儿迅速跟着说道：“终葵烈！”
“孽畜！”
“叮咚！仙人赠送完成……”
眼下对方的情况，便是身体朝着幽冥的深处行走，脑袋正对着入口的光点，望去古怪又瘆人。
“只不过，那名人族唤出天劫应敌，天劫未落，却被‘离罗’堕仙收走。”
“你现在，立刻回头！”
裴凌顿时反应过来，可惜了，终葵烈其实可以更晚一点出现……
“他似乎是有什么目的。”
如同被磨损的琉璃，再无丝毫光彩。
闻言，裴凌顿时一怔，立刻记了起来。
“他好像是在吃什么东西。”
吃东西？
裴凌的感知之中，这段关于白骨行宫的记忆，也再次变得极为真实。
忽然间，“墨瑰”猛地睁开双眼，却是已然从过去的记忆之中，挣脱了出来。
“其二，却是‘离罗’堕仙，趁机整顿了天纲。”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的时候，那名不断传出阴寒、暴虐、混乱、堕落……气息的“司鸿倾嬿”，语声冷冷地说道：“孽畜！你好大的胆子！”
话音方落，整个虚无之中，霎时间陷入一片死寂！
正想着，裴凌在系统的操控下，脑袋立时回正，跟刚才一样，面朝光点，身对幽冥。
一段时间之后，“噬心谲”已经被吃的只剩下一颗光秃秃的头颅。
“谲”，要逃了！
只要它再加大一点力量，便可将对方的道体、神魂、命格……所有一切，全部夺走！
美味！
裴凌与化身皆被“噬心谲”缠住，再没有别的“谲”对其出手。
这一刻，“墨瑰”明眸含水，彩裙飞扬，赫然成为一名真正的仙人！
印象中，司鸿倾嬿似乎从来没有说过这几句话，这好像是“谲”的临场发挥？
“墨瑰”轻轻点头，道：“‘空朦’应该也是得到了这位先皇的赐官，否则，很难在幽冥之中活下来。”
这具分身的力量，已经不够。
裴凌张开嘴，一口咬了下去。
“莫澧兰”的气息，应声而涨。
“祸”是亡者，幽冥是其主场，没有任何“谲”对其有兴趣。
这里是幽冥！
之前那些挥之不去、犹如附骨之疽的话音、哭声、笑声，虽然还在喋喋不休，然而侵蚀的力度，却是骤然减弱。
无形的通道上，裴凌、计霜儿操控的“莫澧兰”以及“墨瑰”，皆是双目紧闭，分别陷入了各自的记忆之中。
丝丝缕缕的水汽迅速汇聚，山间林下，有水声淅沥，渐转浩大。
细微脚步声连绵不绝，三人一鬼默默朝幽冥深处而去。
稠密薜荔，再次蓬勃，覆盖了低矮的村落。
“我会立刻安排护送任务。”
“噬心谲”本来已经准备非走不开，但见到这一幕，其离去的身形，又一次定住。
她顿时语声急促道：“有‘谲’！”
这一次，裴凌回头的幅度极大，似乎要将头颅跟身体的朝向拧回去。
霖时、申以及蓄竭皆在此地，他们面前不远处的地上，铺着一方竹席，席子上，趺坐着一名遍体鳞伤的人族，其伤痕累累，气息微弱，完美之意似有似无，虽然周身药香浓郁，却仍旧没有恢复过来。
踏、踏、踏……
正想着，“墨瑰”忽然察觉到，身侧的裴凌，开始往后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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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水晶镜被催动，模糊的镜面，立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旋涡。
“其一，是那些堕仙，想要盗取天劫！”
只是这样子……总觉得不太对劲！
这是属于“仙”的强大，与天道共存的位格！
幽冥之中，一片寂静，再无任何回应。
裴凌顿时精神一振，立时对左右说道：“颂王真名！”
澎湃仙力，充斥四肢百骸，似乎只要心念一动，便可搬山填海、摘星拿月。无数玄妙的念头、想法、思维，涌上心头，整个这方天地，在他面前，仿佛陡然清晰了无数倍。
入口之际，一股难以描绘的舒爽之感，瞬间传遍整个躯体，令他霎时间有一种脱胎换骨、清爽自在的松快。
“祸”简短道：“知道。”
系统提示音响起的刹那，裴凌立刻失去身体的控制权。
“等我颂念他的真名试试！”
无形的路径上，裴凌、“莫澧兰”、“墨瑰”以及“祸”倒退而行。
细微的脚步声搅乱死气，晦暗雾气，激荡翻涌，寒意侵蚀，灰黑色雪花肆意飘落。
人王？
这个时候，那个威严低沉的语声，再次响起：“升台点将，分赐金甲！”
与此同时，它脑袋之畔，蓦然又生出了一颗头颅。
听着这无比蛊惑的声音，裴凌在系统的操控下，脑袋迅速回正，丝毫没有继续回头的意思。
见状，“祸”也跟着语声低沉道：“拜见人王！”
裴凌大口大口地吃着，绛红血渍，顺着他嘴角缓缓滴落衣襟。
“其中一名人族，极为英勇。”
“墨瑰”暗暗松了口气，“祸”在旁解释道：“毋需担心。”
丹曦说的一点没错！
其现在对幽冥的了解，都是来自于后世的幽素坟……
说着，他转头望向不远处的“霊宜”，语声铿然，“你且参加一下这个任务！”
它连忙又道：“拜见吾王！”
他的修为，刹那之际跨过那一线冥冥之中的仙凡之隔，转眼间缥缈高远，萦绕满身，赫然迈入了仙人之境！
霖时闻言，立时说道：“这个任务，时间提前太多的话，恐怕人手会严重不足。”
※※※
麻衣老者神色平静，说道：“那便将能动用的人手，全部用上！”
“越往后，越是凶险。”
“并非上当。”
但就在此刻，他在系统的操控下，微微转头，似乎下一刻，便会回头……
话音落下，“祸”的气息，一点没有变化，就好像没有开口一样。
紧接着，其再次张口，又开始咀嚼着什么……
踏、踏、踏……
在系统的操控下，裴凌丝毫没有理会对方的意思，他很快吃完了那条苍白冰冷的鬼手，紧接着，双手又是用力，将对方的另一条手臂，也狠狠撕扯了下来。
所有一切动静，无论是脚步声，还是衣物的摩挲，以及呼吸，全部烟消云散，似乎都已不复存在。
嘎吱……嘎吱……嘎吱……
裴凌神色平淡，张开嘴，继续进食。
听着耳畔清晰的咀嚼声，“墨瑰”神色一怔，她现在已经有仙人境界，却是可以看出，裴凌口中那块似肉非肉的物事，充斥着混乱、邪恶、堕落、阴冷的气息。
麻衣老者说道：“遵命！”
嘎吱……嘎吱……嘎吱……
然而，就在它下定决心，这次一定要放弃，再不上当的时候，裴凌在系统的操控下，又一次转头朝它望来。
有了仙人之境，加上金甲与大日真火，“应声谲”、“笑谲”、“哭谲”这些声音，已经影响不到她。
终葵烈？
想到这里，裴凌与“墨瑰”的神色，立时变得无比恭敬。
就在此刻，他身后传来一个娇媚入骨的语声：“孽畜！”
这股阴冷之中，夹杂着浓郁的混乱、邪恶、暴虐……这绝不是什么司鸿倾嬿！
那是一条仿佛虫类的腿，其黝黑发https://www.hetushu.com.com亮，毛发根根刚硬，犹如利刃，纵然离体，似乎犹有生机，微微颤抖。
“祸”语声低沉道：“裴凌现在，应该没事。”
紧接着，在系统的操控下，又将对方的一条腿，撕扯了下来……
“而且，他现在已经是仙人。”
麻衣老者迅速回答：“此次万仙会，为‘离罗’堕仙召开。”
难以描绘的美味不断炸裂口腔，极致的享受，冲击着其浑身上下，舒畅、餍足之感，似潮水滚滚。
清脆的骨骼碎裂声中，裴凌大口大口地吞食着，鲜血混合着肉沫，从他嘴角滑落……
其甫出现，立时有一个嘶哑低沉的语声传出：“天数轮回，造化盈亏！”
“你、你竟然撕破了本宫的裙裳，你这个孽畜，你想干什么……”
比之前吃过任何仙都鲜美的美味！
转眼间，光洁镜面，陷入一片模糊黯淡，所有色彩皆被拉长、扭曲、搅动、旋转……归于一片混沌。
此番传讯，已然结束！
想到这里，裴凌忽然生出一种强烈无比的回头冲动，似乎只要自己一回头，便能立时回到过去，再次与司鸿倾嬿斗法论道，享受无边春色……
“孽畜，本宫这次换了天生教最新的法衣，定然不会让你得逞！”
每次在它准备放弃的时候，面前这名看上去呆头呆脑的人族猎物，总会及时的想要回头，令它立马继续坚持。
这种美味，令道体与神魂一起沉醉，享受无比，似乎无论如何，都不会吃腻。
这条手臂，同样在送到裴凌嘴边时，失去了温香软玉之状，其化作一条青黑长臂，生满了厚实的毛发，那毛发触觉黏腻，如同海藻，散发出浓郁的水腥气。
很快，他来到了记忆之中司鸿倾嬿的身畔，在系统的操控下，其伸出手臂，一把按住司鸿倾嬿！
“裴凌刚才，已经好几次假装回头。”
来者是琉婪皇朝的先祖？
这道身影，披着一袭毫无纹饰的灰色袍衫，兜帽低垂，投下的阴影，彻底掩住了面容，唯独一双刀锋般的眼眸，在暗影之中熠熠生辉。
裴凌立时感到，自己似乎马上便会从这段真实无比的记忆之中苏醒……
那旋涡犹如风暴的眼，混乱、森冷、狰狞……须臾，镜面归于清晰，现出一道灰蒙蒙的身影。
“至于天纲，‘离罗’堕仙只整顿了三条。”
幽暗之中，死气翻涌如潮汐起落，充塞整个这方天地。
第二具分身赶到！
“祸”诞生的岁月，虽然说比她的出生更早，对于盘涯界的绝大部分生灵，“祸”已然称得上古老。
“你这孽畜，丧心病狂，罪无可赦、罪不容诛！”
“叮咚！智能修真系统竭诚为您服务！一键托管，智能升级！现在开始托管修炼，贴心提示：修炼期间，宿主会失去身体控制权，请不要惊慌……”
刹那间，裴凌面朝前、身朝后，以一个极为诡异的姿势，朝着后方声音传来的方向迅速行去。
只是裴凌的本体……
裴凌目露狐疑，正沉吟着是不是自己声音太小，蓦然，他周身气息，倏忽暴涨！
一声尖锐无比的嚎叫，似响彻虚无，又仿佛只是幻觉。
唯独“祸”一切正常。
显然是跟“墨瑰”刚才一样，也遇到了“谲”，现在正在自己的记忆之中，与“谲”争斗。
“墨瑰”顿时有些疑惑，但下一刻，她就看到，裴凌忽然张开嘴，其一口咬在空气之中，却有一块似肉非肉的物事，出现在其口中！
其声音、语气，乃至于说话时的情绪，都与记忆中的司鸿倾嬿，一模一样。
想到这里，裴凌立时改口，在心中继续默念：“系统，我要修炼。一键托管【浊世万象，承天盛宴】！”
“司鸿倾嬿”的身影，也变得无比虚幻。
水晶镜中的人影再无话语，其身影仿佛墨汁入水般轰然散开。
裴凌立时语声恭敬道：“多谢终葵烈前辈！”
他在系统的操控下，脑袋纹丝不动，继续望www.hetushu.com.com着入口处的光点，脖子以下的躯体，却陡然直接朝后转了一百八十度！
角落里，“霊宜”白发如雪，深衣堆叠，拂落于地，正疑惑地望着面前的一幕。
其中裴凌的那具化身，倒也正常，其玄袍飘飘，大袖鼓荡，只是闭着双眼，缓步后退。
略远处的丹墀畔，是一副遍布荆刺的立枷。此刻枷锁半开，仿佛刚刚有过一场酷烈拷问。
他正准备选择【蚀日秘录】，心念初动，忽然想起丹曦不久之前说过的话：“谲”的味道，很不错！
“否则的话，本宫便让玉简流传出去，让你身败名裂……”
“谲”，确实非常美味！
“墨瑰”靠在他胸前，微微点头。
啊！！！
想到这里，“墨瑰”立时问道：“‘祸’，裴凌现在是怎么回事？”
眼下这情况，多半是遇到了什么“谲”。
“在‘离罗’堕仙整顿完天纲之后，当众违逆天纲，狠狠打了那些堕仙的脸！”
“本宫已经用玉简，录下了你这几日以下犯上、倒行逆施、大逆不道的证据！”
其长发无风自动，袍袖鼓荡，猎猎之际，修为节节攀升，转眼间，其便冲破了冥冥中的某种束缚，原本只是绝美无瑕的容貌，霎时间似被什么玄奥力量补足，完美无瑕，无懈可击。
原本……
温热的鲜血迸溅如曼陀罗绽放，直接喷了裴凌一身。
又是一种从未尝试过的绝顶美味！
“墨瑰”微微点头，一面保持着跟裴凌一样的速度倒退而行，一面问道：“幽冥之中，除了‘谲’之外，可还有什么危险的地方？”
当时，他正要出发去渡厄渊，结果因为司鸿倾嬿这句话，又留下来进行了数日的斗法和扮演……
洪荒。
裴凌迅速对“墨瑰”传音说道：“不是‘应声谲’，但你先莫要理会。”
于是，裴凌立时在心中默念：“系统，我要修炼……”
第二具分身，一定可以将自己被吃的那部分力量，连同这名人族的全部在内，一同吃回来！
但是……
“裴凌！你快回头！”
“叮咚！检测到符合条件的仙人……”
麻衣老者微微垂首，恭敬无比的应道：“讨天之伐，何惜金甲！”
“接下来，放缓其他事情，准备‘护送’这个任务。”
裴凌点了点头，他敢带着“墨瑰”前辈一同进入幽冥，便是因为“空朦”、“孤渺”这两位，眼下都在幽冥之中。
刹那间，他周遭景象变化。
“你再不回头，本宫便要穿衣服了……”
确定来者身份没有问题，“墨瑰”也立刻说道：“拜见吾王！”
“分别是仙不与凡接、仙不可渎职以及仙机不可泄露。”
这两位前辈进来这么久了都没事，他还以为，大乘期境界，便能在幽冥之中行走。
“祸”摇了摇头，沉声说道：“这里是洪荒。”
但下一刻，他猛地反应过来。
下一刻，虚无中赤金光辉大盛。
短暂惊诧之后，“墨瑰”迅速回过神来，立时说道：“不要打扰他！”
“但具体会遇上什么，吾也不知！”
只有“墨瑰”，一路上，“说梦谲”、“应声谲”、“哭谲”、“笑谲”、“噬心谲”……层出不穷，百般纠缠。
“这是本宫新炼制的法宝，专门克制你这身魔功，你可怕了？”
她原本以为，一开始遇见的那四人，是九宗开派的仙帝，但现在……这村子里，除了凡人，全是仙帝？
心念电转，裴凌开口说道：“刚才那位，应该便是琉婪皇朝的先祖！”
铠甲外观霸气，望去威风凛凛，穿戴之后，威仪自生，俨然上界天兵。
这具分身的力量，已经全部耗光，便是想坚持，都已经坚持不下去！
咔嚓！
“拜见终葵烈！”
其脑袋倒确实还正对着生路，但身体怎么回过去了？
她面色一变，正要赶紧出手制止，却见裴凌又将脑袋转了回来。
麻衣老者微微颔首，语声温和地说道：“万仙会的情况，我已经跟那位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