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奇怪的规矩
女人姓孙，让我喊她孙姐。
楼房一共五层，墙面斑斑驳驳，破旧发黄，上面挂满了爬山虎——透过窗户，可以看到里面昏暗的灯光下，几个影子晃来晃去。
说白了，他们是在苟延残喘——等死。
这里给人的感觉就像来到了几十年前的老房子，墙壁暗灰一片，到处挂着蜘蛛网，地面也不是常见的PVC塑胶地板，而是水泥地，可能因为屋内潮湿，地上还残留着一些水垢。
其它病房的门，都是浅胡桃色的。
在D栋，无论是药品，还是医疗器械，都是最廉价的。
女人笑了笑，估计也看出我没啥社会阅历，和颜悦色道：“不急，你先去看看工作环境，再决定要不要做。”
孙姐瞪着我，张大的瞳孔中，透露着几分惶恐，声音颤抖着说道：
她带着我走进大楼，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扑鼻而来——我捏着鼻子，皱眉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
我被她突然的神经质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为……为什么啊？”
“可以接受，完全可以！”我有些激动地说道。
不等我说完，孙姐突然紧张之极地打断了我。
读过专科的都知道，那是一个哪怕你想认真学习，氛围都不允许的地方。
我点了点头，有些急切地问她，在你这上班，一个月多少钱啊？
过程中，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第三、任何病人给你东西https://m.hetushu.com.com，都不可以收。”
因为住在这里的，都是一些得了重病，没钱交医药费，又没有亲戚朋友的病人。
我苦笑：“关于两点不能上厕所，这个未免有点苛刻了吧，万一忍不住怎么办？”
有人说，医院最恐怖的地方，是在太平间。
每天的日子，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人生得意须尽欢，没人会去琢磨人生规划，也没人会去考虑毕业后，能干些什么。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也不知道它们什么时候会对我下手——身边，时时刻刻有阴风在环绕，有窃窃私语声在耳边响起……
听到这话，孙姐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神色，笑了笑，道：“好，那我跟你说明一下，前三个月是试用期，上班时间是每天晚上八点到早上七点，一个月五千块，试用期过后，工资变成双倍，可以接受吗？”
“总之，不想死，千万别打开……”
404病房的门，和其它病房的门有些不一样。
在那里，我见证了爱情的伟大，同时也经历了无穷的噩梦，以至于现在下半身瘫痪，每日被脏东西缠身，苦不堪言……
我可不希望有一天，因为交不起医药费，导致母亲被转移到这个暗无天日的鬼地方。
“第四，千万不可以打开404病房的门！”
两点还没到，我就看到一个挺漂亮的https://m.hetushu.com.com女人，朝这边走了过来。
忽然想到了母亲，如果医药费缴不清，她是不是也会被送到这来？
老实说，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孙姐让我先参观再做决定。
这些病人，几乎等于半只脚踏进了另外一个世界，他们分不清黑夜白昼，没有时间这个概念，意识清醒的待在这里，本身就是一种折磨。
“第二、凌晨2点后，哪怕憋死，也不要去上厕所。”
恐惧，紧张，绝望，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我告诉你，并不是。
孙姐的话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不就是当个保安吗，怎么搞得跟地道战似的？
奇怪，她在急什么？
五千块？
我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和女人约好，下午两点在医院大门碰头。
甚至，在所有的医院里，都很特殊。
我开始到处借钱，找工作，找兼职……
这工资，简直比我们市的普通白领还高！
……
“别答应的那么快。”女人微微一笑，打断了我的话，“这样，你先跟我去四处参观一下，说不定，你会改变主意的。”
这些声音，充满了痛苦和绝望，比ICU病房更让人感到心碎。
孙姐的讲述，让我目瞪口呆，同时又感到浑身一阵发寒。
守夜？
吃完中饭，我特地回家洗个澡，换了身洗衣服，干干净净地去赴约。
“这是D栋，你以后的工作，就是在这守夜。”女人看了和图书我一眼，说道。
只是，我还没等到毕业，就去了那个鬼气森森，充满死寂的地方……
我看了她一眼，见她脸色白了几分，神色似乎有些慌张。
不过，我已经没有退路了，母亲的病况危在旦夕，唯一能让她活下去的办法——就是钱。
我心里不以为然，但表面还是答应了她，想着等上了班，你还管得了我吗？
……
跟着女人从一楼往上走。
“不可以打开！”
也许是太年轻，也许是人家看不上一个专科生——要么开的工资极低，要么直接把我拒之门外。
回到一楼，孙姐问我想好了没有，要不要干？
是的，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就在我苦恼之际，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凌晨两点后，还不准去厕所，那不是要把人憋死的节奏吗？
那天，正在家中做饭的母亲，突然毫无征兆地晕倒，送到医院后，查出来是肾衰竭。
在楼道的侧面，一个大大的“D”字，映入眼帘。
乖乖……
我没再多问，跟着她，往目的地走去。
打电话过来的是一个女人，听声音年纪不大，她问我是不是在网上投了简历，工作找到了没有。
有一个位置，它比太平间更恐怖，更阴森，也更绝望。
犹如晴天霹雳。
医生让我做好心理准备，首先治愈的希望不大，且治疗的过程中，需要大量的手术费和医药费。
女人问我，有没有兴趣来爱康医hetushu.com.com院当保安？
我有些没明白，指着医院大门说道：“不就是在这当保安吗？”
“孙姐，我愿意干！”我认真地说道。
“不，不是这里。”女人笑着摇了摇头，“跟我走吧，很快你就会知道的。”
那里住着的人虽然不是死人，却比死人更像死人……
我叫田志勇，21岁，在一所专科学校读大二。
我说：“没有，正在找。”
“你好，找工作的人，是你吗？”女人打量了我一眼，说道。
给我的感觉，这里就像是一个被人遗忘的“活地狱”……
第一条和第三条倒还挺正常，第二条和第四条是什么鬼？
因为就在医院，所以路程也没多远，往西门的方向走了大概三分钟，我们来到了一栋有些老旧的楼房面前。
我瞪大眼睛，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挠了挠脑袋，心想有啥好参观的，只要工资待遇好，哪怕是洗厕所哥们也能忍受。
还好，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
孙姐说，D栋在爱康医院是个特殊的存在。
路过一些病房的时候，时常会听到里面传来病人的哭声，惨叫声，呕吐声。
“第一、半夜不要睡在走廊或病房。”
孙姐脸色一沉，说：“这我不管，反正凌晨两点后，一定不可以去厕所！”
登记完毕，孙姐严肃地看着我，说：“对了，在这工作，有几点你必须记住。”
医院拿这些“孤寡”病人没办法，总不能把人扔出和*图*书去，又联系不到家人，无奈之下，就全部转移到了D栋。
孙姐露出笑容，说：“行，把你身份证给我，登记一下。”
唯独404，整个大门通体暗红，犹如泼了一层鲜血在上面……远远看去，就像是恶鬼的血盆大口，有种说不出的渗人。
偶尔，有几个护士从身边路过，我朝她们望去，一个个面无表情，仿佛把我们当成了空气，擦身而过。
来到四楼，路过404病房的时候，我不由停下脚步，不由多看了几眼。
一听是爱康医院，我有些惊讶，因为母亲住院的地方，就是在爱康医院——真没想到，居然这么巧！
“对了孙姐，那个404病房——”
女人大概三十七八岁，尖尖的脸蛋，双眉修长，穿着一身黑色的连衣裙，一头波浪发披肩，皮肤白皙，保养的不错。
我将把这个故事，在这里一点一滴的记录下来……
404的门梁上，悬挂了一面巴掌大小，圆形的八卦铜镜，上面沾满了灰尘，看样子应该放了有些时间了。
这种压抑的环境，每天面对各种濒临死亡的病人，长期下去，哪怕心理素质再强大，恐怕都会受到一些影响，甚至患上抑郁症也不是没可能。
我没多想，跟着她继续走了。
我点点头：“您说。”
我松了口气。
我说：“没问题，那工资的话……”
我一下子崩溃了……
“快走啊，有什么好看的！”孙姐有些不满地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