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单元 陌路相逢
第四章 升为白雀妃
小房子在一边帮周君邑扇风，问：“君上，咱们回寝宫吗？”
在朝百官虽有异议，但皆被周君邑一一化解。周君邑笑着说：“哎呀，爱卿们真的是关心孤呢，孤的后宫又多了一位宠妃，你们应该为孤感到高兴才是。这样，孤就更有精力来治国治天下了！孤可想要一个小皇子或者小公主了，难道爱卿们不希望吗？”
而就在不远的燕歌殿里，春帐内却是一片旖旎。
他不想娶其他女人，他只想和晚儿待在一起。
“惠影！你这丫头！我大老远就听见你的声音了！让你来道个歉，你鬼喊鬼叫地干什么？”李涟漪骂骂咧咧地从月亮门处走进来，当看到屋内的情景时，目光朝惠影手指之处望去。
周君邑却淡淡地在书案前搁下笔，点点头，觉着这是一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你是说李良人陷害我？”白晚芦问。
帘帐外传来周君邑幽幽的声音：“晚儿，当心点，那床榻可是很贵的。”
白晚芦暗暗握紧拳头，但是她又无能为力。此时此刻，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她不想面对周君邑这个混球君上，不想面对他那副流氓的嘴脸。
他这是怎么了？变脸像翻书一样，他如此认真又如此温柔，偏偏还恰巧地猜中了自己的心事。
然而，看到榻上那人时，李涟漪慌忙跪了下去。
“涟漪谨记，涟漪不会再办砸了。”李涟漪慌忙地说。
半晌，舒眉穿好衣裳，起身去见了李涟漪。
说罢，便离开了明月厢。
嗯，至于周君邑嘛，也就暂时原谅他啦。
回到明月厢，白晚芦方脱下衣裳，身上只余一件肚|兜。这时，门忽然被推开，吓了她一大跳！
白晚芦诧异地问：“君上，此时此刻，您不应该……”
白晚芦心情极好，在花园里跟着宫里的婢女姐姐们学着刺绣。
“如今，眉儿将李涟漪安插在了君上身边，而周靖渊那边，眉儿有一计，不知可行否。”舒眉乖巧地仰着头，一脸讨好的模样。
周君邑忽然一把推开白晚芦，低头骂道：“笨……笨蛋！”
听舒眉说完，周越凌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他禁不住拥住舒眉，将她压在身下，道：“眉儿，你真是本王的小军师。”
说罢，白晚芦转身就走，可她刚走出一步，便撞上迎面而来的丫头，丫头手中的茶壶被撞翻，茶水溅了白晚芦一身。
床上的两个人皆是一怔，脸上露出质疑的神色。
望秋提着鸟笼陪周靖渊出去散步，遇到了在御花园采摘鲜花的白晚芦。
被下了药的周靖渊一身冷汗，终于支撑不住滑向地面，白晚芦眼疾手快地扶住周靖渊，周靖渊虚弱无力地躺在她怀里。
“你！你又没问过我的意见！”白晚芦恼怒道。
舒眉转了转眼珠子，又道：“四爷，听紫秀说，她今日看见周靖渊与君上身边的那个丫头在一起，氛围十分的奇妙。”
“谁跟他一样了！”白晚芦不服气地说。
周靖渊带着望秋到旁边的亭子坐下，从袖中掏出了一本书。白晚芦流连于花丛，将开得正好的鲜花采摘入篮。
“没错。”顾鹰道。
灵秀宫的秀女们，周君邑没有一个满意的。
周君邑懒懒地看了她一眼，说：“那么，就交给爱妃了，孤还有朝政之事需要理会。”
看了一眼白晚芦手里的花篮，周靖渊拱手道：“白姑娘在忙，那我就不叨扰了，我同望秋去旁边的亭子坐一坐，白姑娘请便。”
“小房子！你打趣我！”白晚芦用杯盏吓唬小房子。
“哈哈哈！”周君邑爽朗地笑起来，就在他的身后，周越凌握紧了拳头，脸色阴郁。
白晚芦指指笼中的仙八色鸫，说：“这只鸟儿可怜得紧，六王爷能否放了它？”
“如此，就多谢姐姐啦，姐姐手真巧，不似我那愚笨的丫头。”李涟漪感叹道。
在寝宫等了不到一个时辰，顾鹰便回来了。
“自然，白姑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提。”周靖渊道。
舒眉笑道：“没关系，既然君上觉得她们都漂亮，那不如随便翻一个牌子？”
“爹，你救救我吧。”舒轶给舒国予跪下。
白晚芦一怔，一时之间抓着床沿，说不出话来。
周君邑抬起头，好在夜色深，看不清他脸上的颜色，他磕磕绊绊地说：“你！白痴！”说罢，他便匆匆地离开了明月厢，小房子忙不迭地跟上去。
“回君上，自然是让hetushu.com.com他们‘死’了，只要君上有朝一日能用上他们，他们就会‘活’过来。”顾鹰笑得颇有深意。
白晚芦摇了摇头，并未在意此事，旋即离开。
“涟漪姑娘。”舒眉接过牌子，目光在秀女群里穿梭。
白晚芦浅浅地笑着：“奴婢只是平日里比较爱护这些小家伙，于是就变得有些亲密了。”
“是是是，奴才这就滚。”小房子乐呵呵地退走。
说罢，颇有深意地笑着离开。
周君邑宣布白晚芦成为他的贵妃，封号“白雀”。
那是周君邑，正妖娆地躺在床上，目光犀利地看着李涟漪。
“嗯……你此刻是周三爷，不是祭国君上好不好？”见周君邑落寞的表情，白晚芦忽然这样对他说。
“六王爷真有善心，奴婢替这只鸟儿谢过六王爷。”白晚芦微微俯身，鞠了一躬。
“好！顾鹰，你真是孤的宝啊！”周君邑大笑道。
隔着帘子看着躺在龙榻上的女人，周君邑换上冷漠的口吻，说：“李涟漪？孤封你为李良人，明早领赏，今日且回去吧。”
周君邑没答小房子的话，只问：“晚儿呢？”
“呀！”李涟漪也被吓了一跳，吃惊地望着白晚芦，“晚儿姑娘，你这处还有其他人？”
惠影莽撞地跑进来，看到白晚芦的时候，忙道：“对不起，对不起白姐姐，良人要惠影来道歉，惠影方才不是故意的。”
周君邑扭头，换上了认真的模样：“晚儿，宫中有人想要害你，唯有这样，我才能保你周全，你明白吗？”
“你这老实家伙，有时候要主动出手，你才有可能收获自己的感情啊。”周君邑无可奈何地说。
这样的周君邑，不免让白晚芦有些心疼。
白晚芦将制好的胭脂膏送给了文武百官的夫人们，说是君上的心意，夫人们收到胭脂膏都十分高兴。
舒眉笑起来，说：“今晚可要好好伺候君上，能被君上选中，是你莫大的荣幸。”
白晚芦别过脸，仍旧口是心非地说：“才不是那样，我就是不想嫁给你！”
床上的女人一个激灵，脸上平静等待的神情变得恐慌，她扶着身上的红纱，坐起来：“君上……”
“我……我不知道啊。”白晚芦愣愣地说。
明月厢里的东西全部被翻新了一遍，白晚芦看着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看着他们送来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无聊地坐在桌边转着茶盏玩。
周君邑抬起头，眸子里写满了疑惑，不知道白晚芦说这句话的含义。
李涟漪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此处，婢女们纷纷见礼。
说完，一道柔软的唇压在白晚芦的唇上，白晚芦浑身一个激灵，触电的感觉流遍全身。
下朝后，周君邑拉住顾鹰，道：“你把那个叫柳萧云的带进宫来，让她和晚儿团聚。孤想，有柳姑娘在，晚儿一定会更快乐。”
白晚芦笑笑，目光转向周靖渊的身后，望秋手里提着的笼子里，是一只仙八色鸫，它在里面极其不安地跳动，看见白晚芦后，情绪似乎变得更激动起来。
惠影嘤嘤地啜泣，说：“还望白姐姐帮惠影说说话，不然，惠影要被良人骂死了。”
他起床，背对着白晚芦，语气里有一丝轻松：“想娶晚儿是真，但是，我当然要经过晚儿的同意。嗯，从明日开始，你就是我的贵妃了，至于什么时候暖床和生宝宝呢，就等晚儿不抗拒我的时候好啦。”
周君邑离开灵秀宫后，一直用手扇风，直说：“闷死孤了。”
“臣……臣妾在。”李涟漪的声音在发抖。
天哪！到底谁来救救她？
今日一下早朝，顾鹰便道有法子问出围场为何会出现陷阱，周君邑相信顾鹰会给他一个最好的答案。
最是好梦难渡，有你啊，便可不渡。
他见她的次数不多，但是每次见到她，她身边总会出现不同种类的鸟雀，这个女子，似乎大有来头。
“回寝宫等顾鹰。”周君邑道。
白晚芦又一个激灵，回头道：“你又怎么了？”
寂寂夜色里，周君邑的寝宫却弥漫着一片香艳的红。
“六王爷？”白晚芦迎上去，问，“你怎么了？”
白晚芦一怔，旋即咬着牙，带着隐隐的啜泣声：“才不是！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嫁给你！”
他在寝宫外面站了许久后，这才整整仪容走了进去。
事情发生后，他和所有部下统一了口径，哪承想顾鹰和图书会把他们带到围场，重演当天发生的事情！
周君邑愤而甩袖，却发现自己脸上的温度一直滚烫不退。
“我以为我已经做好准备了！”舒轶铁青着脸，手握成拳，咯吱作响。
“是……是……臣妾遵旨。”李涟漪起身时，腿还是发软的，惠影扶着她离开，听见了她被吓得咽口水的声音。
“君上说得是。”顾鹰无可奈何地回道。
惠影庆幸地拍了拍胸脯，说：“谢谢白姐姐，谢谢，那惠影就先告退了。”
舒国予冷漠地说：“我救不了你，你乖乖地在家等着，看君上怎么说。”
周君邑终于放松下来，半躺在梨花椅上，坏笑着自言自语：“不知道舒家此时此刻是怎样的情景呢——”
白晚芦对他而言，只是他灰色生活里一缕隐隐约约的灯火，始终是要熄灭的。
“看看不就知道了。”李涟漪快步走过去，一把掀开了落榻处的帘子。
周越凌吻了吻舒眉的额头，目光却一直看向远处，他道：“周君邑心里一直就在怀疑我，只是苦于没有证据。若是我猜得没错，他一定还会把舒轶调回兵部，毕竟他想看到我们的狐狸尾巴。”
不过片刻，周君邑又调皮地眨眨眼：“我还有两本折子要看，晚儿好生地躺在这里，我一会儿就回来。”
白晚芦笑起来，忽然往后退一步，踩在门槛上，双手抱着周君邑的头，将他抱在自己的怀里，然后，似母亲般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说：“三爷乖乖，摸摸头，不开心的事情就飞飞咯。”
“若我不同意呢？”白晚芦放弃挣扎，垂着手臂，头也深深地垂着。
“君上，那秀女呢？”小房子见周君邑迈步就走，急急地跟了上去。
“静观其变。”周越凌露出邪魅的笑。
“你打扰了孤的兴致，要回去好好反思一下，反思不好就别出门了。”
周靖渊看着花丛中的白晚芦，问身旁的望秋：“望秋，你觉得白姑娘如何？”
周君邑没反应。
那一刹那，小房子瞪大了眼睛，埋在白晚芦怀里的周君邑脸变得绯红。也是在那一刻，周君邑似乎听到了强烈的心跳声，那声音来自自己的胸膛。
他的确做好了所有的准备，本是想让周君邑掉进陷阱，然后嫁祸给周靖渊，哪承想事情会变成这样。
白晚芦无奈地说：“你先回避吧，李良人那处，待会儿我自会帮你说。”
看着周君邑愁眉苦脸，舒眉挽着他的手，撒娇道：“君上，这底下的秀女个个水灵美艳，您就一个也看不上吗？臣妾苦苦寻了半个月，专门为君上挑的最优秀的美人儿啊，您要是都看不上，文武百官该怪臣妾不够贤良淑德了。君上……”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呢？”舒眉问。
“孤想你，所以来看看你，本想躲在这里吓你一跳，没想到你有这么多客人。”周君邑从床上跳下来，甩袖道，“李良人啊。”
屋内的白晚芦听到声音，忙过来开门，见是周君邑便要行礼，周君邑拦住她，说：“不必多礼。”
“孤才不需要什么后宫佳丽三千！”周君邑打断白晚芦的话，似个孩童不满自己的生活被安排一样，拉着白晚芦的一只手说，“我只想择一人终老，后宫佳丽三千谁要谁拿去，老子不要。”
那样不可一世，将心事埋得很深的周君邑，在这一刻，给白晚芦看见了他的可爱，看见了他不为人知的一面。
白晚芦这才发现，周君邑虽为一国之君，但有许多事仍旧身不由己。他有一个令人向往的尊贵身份，在别人眼中能呼风唤雨，但实际上，他却连选择爱一个人的权利都没有。
白晚芦不明就里，疑惑地看向小房子，小房子撇了撇嘴。
小房子笑道：“我的好娘娘，别生气了，你看小房子带谁来见您了？”
看见这一幕，周靖渊的目光变得更为柔和起来，说：“白姑娘似乎跟这只鸟儿心有灵犀。”
周君邑眉头一皱，冲过去将周靖渊揽入自己的怀里，瞪白晚芦：“除了我，你不许和别的男人有肌肤之亲！”
周靖渊摇了摇头，说：“白姑娘不适合待在宫里。”
多年前，舒轶被周越凌从寒冷的潭水里救起的时候，他就想着为周越凌做事报恩，可没料想，此次将事情办得一塌糊涂。
“晚儿说谎。”周君邑依旧是一脸的平静与柔和，说，“晚儿只是怪我把你也当成了那些秀女和*图*书，其实如果我好好地问晚儿，晚儿说不定就会答应嫁给我。”
“好啦，现在没事了，我的晚儿不是见到我了吗？”柳萧云温柔地拂去白晚芦脸上的眼泪，哄着她。
“恭送君上，臣妾一定帮君上处理好后宫之事。”舒眉欠身。
周君邑烦闷地说：“晚儿，你也觉得我该去临幸那个什么李涟漪吗？”
“你吼什么？”舒国予一脸愤怒地从房间外走进来，道：“若不是你擅自做主，顾鹰怎么会查到这里？”
“涟漪该死。”李涟漪忙磕头领罪。
白晚芦倒吸一口气，望向屏风，只见周靖渊赤|裸着上身，扶着屏风走了出来，额头还冒着密密麻麻的汗水。
被翻牌的秀女李涟漪沐浴后，被送到了龙榻上，浑身只披了件淡淡的红纱。
“傻丫头，让你担心了。”柳萧云摸着白晚芦的脑袋，心疼地抱着她说。
说完这句话，他就闭了口，沉默地翻起书，安静地阅读起来。
“同君上想的一样。”顾鹰道，“微臣带着舒轶的手下回到了围场，让他们分别给微臣演示了一下当日检查密林丛的情景，结果，发现了不止一处的破绽。”
“奴婢诚惶诚恐，谢主隆恩。”李涟漪跪拜在地。
“君……”方要唤君上驾到的小房子见周君邑示意自己闭嘴，忙将话憋了回去。
白晚芦不知是计，忙抽出手，道：“良人是主子，晚儿是奴婢，哪敢受‘姐姐’一称？既然李良人喜欢奴婢制的胭脂膏，奴婢那里正好还多了两盒，去取来送给李良人便是。”
“惠影！刚说了你愚笨你又闯祸！”见自家丫头这般莽撞，李涟漪气得拍桌而起，惠影被吓得立马跪下，道，“良人息怒，惠影不是故意的，惠影是怕良人渴着。”
正要欢愉时，紫秀忽然敲门，朝殿内禀报道：“娘娘，涟漪姑娘回来了。”
围场一事水落石出，该死的死了，那么，被冤枉的，自然就自由了。
周越凌对他应该很失望吧。
顾鹰敛了敛笑，旋即脸上披了一层温柔：“君上，这个计策，实际是柳姑娘想出来的。”
“果然跟舒轶有关？”周君邑摩挲着下巴。
“唉。”周君邑叹了一口气，道，“罢了，孤选吧。”
舒眉将李涟漪扶起来道：“且先不怪你了，你过来，我有事同你讲。”
“君上……”舒眉再度撒娇。
满朝文武不敢再有异议，只好祝贺君上。
如此一来，白晚芦便满足了。
“云姐姐！”白晚芦忙起身奔过去，扑进柳萧云的怀里，眼泪“唰”的流了出来，“云姐姐，我好想你，我可算是见到你了。”
“行了！你现在既然已经是良人了，那就要施展你的本领，再度获得君上的临幸！你要是再敢办砸，可别怪本宫留不得你！”舒眉怒道。
白晚芦束好腰封，不解地问：“君上，您到底为何在这里？”
周君邑笑着摇摇头，道：“若是顾鹰有情，柳姑娘有意，孤一定为你们做主。”
周君邑温热的气息扑打在白晚芦的唇上，他说：“可我想娶晚儿，而那些人，我从来没想过……”
“你就别害你姐姐了，老老实实待在家，四爷已经很生气了。”舒国予掰开舒轶的手，语重心长地说。
“君上，你……你别拿顾鹰开玩笑。”顾鹰乃堂堂祭国大将军，在那一刻却忽然低了头，脸上露出了腼腆之色。
白晚芦挣不开他的钳制，只能不甘地说：“您是一国之主，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不由分说地要娶我，又不问问我的意见，你拿我同她们一样对待吗？”
摆了摆手，周靖渊道：“姑娘，恩情不分尊卑，还望姑娘在我面前，不要以奴婢自称。”
舒轶无力地跪在地上，一丝懊悔爬上了脸颊。
“你……”白晚芦气得咬牙，他这是什么意思，将她耍得团团转吗？
“哦？白晚芦的朋友？”周君邑好奇道。
如今，如今要娶她也是这么随意……他到底把她当什么了？
他晓得，他虽为王爷，然而并没什么权势，别人的事，他根本就管不了。
“望秋觉得白姐姐同宫里的其他姐姐们不一样。”
白晚芦微微笑着：“李良人谬赞，李良人稍后，奴婢这就去取胭脂过来。”
“是。”李涟漪谦卑地躬着身子，靠近舒眉，舒眉在她耳边道出了一个计划……
仙八色鸫依依不舍地用头蹭蹭白晚芦的手指，这才飞离此地。
白晚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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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的，李良人。”白晚芦将惠影扶起来，说，“我正巧要回去帮良人拿胭脂，顺便换下衣服便是。”
“那让姐姐救救我好吗？”舒轶抱着父亲的大腿，他真的很想为舒家做一点事情，为他的恩人做一点事情。
周君邑拍拍顾鹰的肩膀，挑眉笑道：“你也要加油啊。”
“由不得你。”周君邑道。
“好好好，咱们不分开了。”柳萧云笑着说。
“这个顾鹰已经办好了，替死鬼是天牢中犯了死罪的囚犯。”顾鹰考虑到了这一点。
看着顾鹰脸上挂着的冷冽又讽刺的笑，周君邑放下手中的丹青，道：“如何？”
白晚芦抬起头，埋怨道：“都怪那两个家伙，让咱们分开这么久！我讨厌死他们了！”
“四爷，你就别怪阿轶了，阿轶也是见最近风头不对，想要帮你一把。”体无寸缕的舒眉依靠在周越凌的怀中，手指爬上他光滑的胸膛。
周靖渊将笼子打开，得到自由的仙八色鸫立即窜出去，在高空中飞旋一圈儿后，又叽叽喳喳地落在白晚芦的肩上，白晚芦用手指逗逗它的喙，温柔地说：“快走吧，小心点儿，以后别又给人家逮到啦。”
“白姑娘在制胭脂膏呢。”
末了，周君邑忽然起身，不由分说地将白晚芦扛在肩上，径直走到龙榻前，将白晚芦压在身下，紧紧地将她的手按在头顶。
而他，对于这缕微弱的灯火，给不了什么实际性的帮助。
“白姑娘。”周靖渊快步上前。
周君邑脸上的表情柔和下来，他温柔地说：“原来晚儿只是责怪我把你和她们同样地对待啊。”
“唉，孤是个男人，看女人的眼光哪有爱妃高明。孤看这些女子都长得一样漂亮，委实不晓得如何选择啊。”周君邑叫苦道。
“哪……哪有？”白晚芦迅速穿上衣裳，道，“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君上？”白晚芦诧异地走过去，问，“您怎么在这里？”
说着，惠影转身要走，可刚转过身便又一惊一乍地叫了起来。
白晚芦这才发现，君上到底还是君上，他再怎样对待她，他也还是君上。她生气了也不能随便发作，因为他是君上。
“你……”白晚芦哑口无言，周君邑那样认真且严肃的眼神让她有些心惊。
顾鹰领命，又道：“恭喜君上啊，了却了一直以来的心事。”
“哗——”同一时间，舒轶在房间发脾气，将桌上的茶壶茶盏一咕噜掀在地上，咆哮道，“他凭什么杀我的人？凭什么？”
白晚芦愤而抬起头，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他凭什么这么自作主张？就因为他是君上吗？明明是他不经过她同意把她绑进宫内，还强制性地留她在身边。
周君邑摇头叹气，说：“老六，出来吧。”
周君邑的贵妃舒眉，此时此刻正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烛火拉近，方才照清那个男人的脸庞，竟是祭国四王爷，周君邑的弟弟周越凌！
从秀女群里走出一个模样温婉清秀的女子，对着舒眉作了作揖，道：“舒贵妃。”
“啊，又被讨厌了。”月亮门处，周君邑无奈地对顾鹰说。
周君邑冷笑一声，说：“她没那胆子，背后有人指使罢了。”
“哼，舒家捧谁，不是很明显吗？对了，舒轶的部下你怎么处置的？”
白晚芦一怔，忙侧头看去。身着青衣的柳萧云跨上台阶，扶着门框看着白晚芦。
李涟漪跪在地上，将事件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舒眉冷漠地看着她，说：“自己没本事，上了床也得不了人！”
小房子忙遮住脑袋瓜子，傻兮兮地笑着：“娘娘怎么同君上一样，爱扔杯子呢？”
周君邑知道，他对白晚芦动心了，并且一发不可收拾。
顾鹰又道：“舒轶此次行为定是有人指使，但幕后之人是谁，顾鹰不敢妄加判断。”
春色尚盛，王城内一派欣欣向荣。
白晚芦诧异地看着周君邑的反应，问：“害羞啦？”
“哎呀，姐姐！对不住！”那丫头忙掏出手绢给白晚芦擦水。
“多谢君上，但是顾鹰不勉强柳姑娘。”
“回去吧，孤还有政事要理。”周君邑挥袖。
周君邑抬起头，目光清冷：“孤是一国之君，娶一个妃子，还需要问你的意见？”
“对了，既然舒轶身边的人忽然‘死’了，那总得有人真的死给他看。”周君邑提醒顾和_图_书鹰。
“六王爷可要还奴婢恩情？”白晚芦忽然调转话题。
周君邑扣叩了叩房门，喊：“晚儿。”
周君邑徘徊在寝宫外，频频叹气，小房子知道周君邑的心思，只好陪着他叹气：“君上，该就寝了。”
而留在此地的周君邑却沉沉地叹了一口气，那群人竟然把魔爪伸向了晚儿，如此一来，晚儿只怕不安全了。
周君邑笑得有些深意：“前几日才说你该成家了，如今看起来，似乎离成家不远了。”
周君邑的目光一直留在白晚芦身上，见白晚芦咬着牙，用袖子狂乱地一抹眼睛，满脸的不甘心。
白晚芦惊魂未定，用换下的衣裳遮着自己的身体，好半天才呆呆地说：“没……没关系。”
“孤要去见她。”
李涟漪一副神秘的样子，问：“晚儿姑娘，你该不会在房间里藏了个男人吧？”
看着周君邑落荒而逃，白晚芦双手抱胸道：“还蛮可爱的。”
白晚芦还没来得及撘话，就闻到一阵清香拂来，久违的声音在房门处响起：“晚儿——”
“说来听听。”周越凌终于将目光放在了舒眉的身上。
李涟漪拂袖让她们下去，只留下了白晚芦一个人。她故作熟络地拉着白晚芦的手，道：“姐姐，听说你昨日给夫人们送了一些胭脂膏，那颜色极好看，看夫人们都如此喜欢，我也想来向姐姐讨一盒用用，不知姐姐肯不肯？”
惠影捂着嘴，另一只手指着白晚芦落榻之处，道：“那里躺了一个人！”
“晚儿姑娘，真不好意思。”李涟漪愧疚地说。
明月厢的氛围格外好，那一日，似乎连阳光也格外偏爱此处。
白晚芦回眸，见是周靖渊，便转身行了个礼：“六王爷。”
顾鹰笑起来，摆摆手：“顾鹰不如君上。”
周君邑不由得露出满意的笑：“有顾鹰在就是好，什么事都想得很周到。”
穿过宫墙深巷，周君邑来到白晚芦的住处——明月厢。夜已深，明月厢里还亮着通明的灯火。
舒眉爬起来，凑近周越凌的耳旁。
白晚芦脸上绽开笑容，道：“奴婢说了，救六王爷是应该的，六王爷您身份尊贵，如此这样，叫奴婢承受不起。”
掌事太监端来秀女的牌子，周君邑看着陈列的二十张牌子，随手一翻，翻到了一个叫“李涟漪”的名字。
周君邑甩下一句话：“让她等着吧。”
“是吗？”周越凌翘起嘴角，脑海中又浮现出白晚芦的样子。
翌日早朝上。
“你……你要娶我？”正在伺候周君邑的白晚芦被吓得摔碎了手中的碟子。
“嘿哟，小主子，小房子的娘娘哎！”小房子乐呵呵地从外面跑了进来，对着白晚芦恭敬地行了个礼，“奴才小房子，叩见贵妃娘娘。”
周靖渊一怔，旋即笑了起来，他从望秋手中接过那只笼子，看着里面的仙八色鸫，说：“前些日子觉得它漂亮，就想留在身边观赏观赏，后来觉得这小家伙关在笼子里太可怜了，于是想着今日出来还它自由，没想到白姑娘同我想到一处去了。”
这下，寂寂的夜色，才真的变得冷寂起来。
白晚芦郁闷地看着他，旋即站起来，道，“我去找望秋。”
挠挠脑袋，白晚芦道：“自古以来，君上后宫佳丽三千，乃是常事，因此……”
“是。”白晚芦欠身。
回寝宫的路上，小房子笑了一路，气得周君邑直跺脚，道：“小房子，你还笑！滚滚滚！”
白晚芦抱着柳萧云，撒娇道：“谁敢再让我们分开，晚儿的拳头一定不会饶了他！”
六王爷抬起虚弱的目光望向周君邑，周君邑道：“我的人看见有人偷偷摸摸扛着一只麻袋进了你的房间，我担心会发生什么事，于是就进来看，结果看见老六这副模样躺在你的床上，你这丫头，遭人陷害了到现在还不知道。”
“这是顾鹰应该做的。”
周靖渊也同白晚芦行了个礼，道：“姑娘不必多礼，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
忽然，周君邑松开手，缓缓地从白晚芦的身上爬起来。
所幸那几个人没有供出舒轶，但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周君邑和顾鹰一定会怀疑舒轶的，舒轶好不容易到了兵部，决不能因为这件小事功亏一篑！
周君邑将白晚芦的脸掰正，忽地凑近她，顿时，白晚芦浑身如被点穴般僵硬起来。
周君邑看着白晚芦倔强的眼神和滑过眼角的泪，轻声问：“你很不愿嫁给我吗？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