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剜初心

作者:唐家小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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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剜心之痛 3、庭东之死

第九章 剜心之痛

3、庭东之死

可那感觉何以如此真实?
洞开的窗棂吹进阵阵灼|热的风,空气中好像还残留着那股浓郁的腐败气息,可他却不见了,在茶壶砸到他的瞬间不见了。
他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每走一步都重若千斤。
“要人跟着皇后。”
“可是皇上您……”
“谁?”霍青桑微微拧了拧眉,缓缓地睁开眼睛,“你是谁?”
“探子说,西凉国主正在急急给他铺路。”
那人穿着一身月白的长袍,脸上没有五官,偶尔风一吹过,一股浓郁的腐臭味扑面而来。
这一夜,她未再成眠,直到鸡鸣时分才浑浑噩噩地睡过去。
“关于霍云之死,其中苏牧确实动了些手脚。”追云道,心中亦有些惋惜,霍云本就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如今惨死狱中,倒也让他生了一种兔死狐悲的感慨。
“嗯?”他拉起她扭曲枯黄的右手,用断续膏一遍遍地推拿揉搓,直到枯黄的皮肤渐渐泛出淡淡的光泽。
南宫曜微微一愣,目光在殿内扫了一圈,沉声道:“刘全,找人查,但凡皇后接触过的衣食住行之物全部查看,是否有不妥之处。”
“呜呜呜呜!”她奋力挣扎,可那怪物似乎力大无比,她从床上摔下来,却无法挣脱他冰冷的手。
南宫曜沉着脸冲进来,人还没进门,便听见了里头乱七八糟的尖叫声,紧接着便是霍青桑的呼喊。
南宫曜抿唇不语,于他而言,西凉国并不需要册立一个多有能力的太子,那对他的大燕是个威胁,而慕容无乐恰好就是。
“怪物。”
仿佛这一觉睡得太过深沉,以至于霍青桑醒来的瞬间感到极度的疲惫,甚至有一种恍惚的感觉。
“可是十天前,霍庭东突然失踪。臣沿途追了一www•hetushu.com.com百五十里,在闽州与兖州边际的一处林子里找到了他的尸体,随行的还有三十二精骑卫,全部死亡,无一活口。看现场,倒是与去年慕容无风之死是同一伙人所为。”
“娘娘!娘娘?您醒醒!”
他轻轻叹了口气,心口微疼:“说吧!”
素衣?
“我怎么了?”霍青桑恍惚地眨了眨眼,“他呢?”
南宫曜怔怔地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只觉得整颗心都被揉碎了,再也难以自持。
追云脸色一片青白,好一会儿才道:“霍家军势如破竹,连取闽州三座城池,将楚郡王围困在锡城。”
她不顾一切地冲出去,飞扬的衣袂带着一种决绝,一种无声的控诉。
“啪!”
刘全自是看不到床榻上的霍青桑,只是见到那只垂出帐外的枯瘦右手,想起当年那明艳傲气的少女,心中不免生了些许伤感。
“皇上。”
“皇上。”刘全战战兢兢地站在门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是。”追云转身刚欲走,又突然转回身,“皇上,臣还有一事要说。”
“皇上,您的伤……”刘全战战兢兢地走上前。
南宫曜抿唇不语,他知道后面必有转折,否则追云不会急着见他。
“素衣!”
“我是素衣啊!”
他心中冷笑,想来慕容无乐也不会无端出现在大燕,他的目的是什么?分化他和霍家?
南宫曜回到御书房,追云已经等了些许时候。
“谁?”杨嬷嬷担忧地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除了那只碎裂的茶壶什么也没有。
“此事绝对不可让皇后知道。”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还有,西凉那边可是有什么消息了?西凉国主果真要立慕容无和图书乐为太子?这个时候他来大燕,倒是有些耐人寻味。”尤其想到他与霍青桑曾有过那么一段时间的纠葛,心中越发不是滋味。
“青桑。”
南宫曜看着霍青桑苍白的脸,心中亦非苦涩二字可形容。他知道她不想要这孩子,可没想她会如此决绝。
摇曳的烛光把那人的身影拉得细长细长,她微微挑了挑眉:“谁?”
舒兰殿。
刘全脸上渗出丝丝冷汗,心中“咯噔”一下,忽而想起一桩十几年前的旧事。那时皇上还是皇子,皇上的生母容妃突然间得了疯魔之症,后来欲行刺先皇却被打入冷宫,最后被悄悄处死了,看来这后宫从来都不是干净的地方……
不,她不是素衣,她是……她是什么?眼前的五官怎么好像一下子模糊了呢?耳边是谁在叫她?
方才他刚下了早朝,人还没回御书房就被刘全半途截住了,说舒兰殿出事了,他本以为她又做出自残行为,没想到竟然是这般模样。
追云沉默了片刻:“多半是他所为。只是他这次为何要杀霍庭东?霍庭东又怎么会突然离开闽州?”
霍青桑仿佛听不见他语气中的挣扎和痛苦,只是恶狠狠地瞪着他:“南宫曜,南宫曜,你杀了我,杀了我吧,别杀烨儿。”她疯了一样地笑,那笑容仿佛一把刀,猝不及防地扎进他心里。
他神情凄惶,觉得自己就是个自欺欺人的傻子,可是他又无论如何也不肯放手。不能放,便要不择手段地抓住。
“你是人是鬼?”她一把抓住床边小几上的茶壶,表情凝重地看着那人,不,也许无法称得上人。
“你们没看到吗?”
“青桑。”他顾不得胸口的痛,声音里带着一丝惊惶,“你得看太医https://www.hetushu.com.com,青桑。”
那人幽幽地转身,却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苍白面孔。
“看着如何?”
茶壶落地的瞬间,殿门被人从外面拉开,杨嬷嬷和素衣苍白着脸冲进来,一进门便见霍青桑衣衫凌乱地坐在地板上,床脚边是碎裂的茶壶。
南宫曜一愣,大掌一挥,桌上的奏折散落了一地。
“奴婢在。”素衣始终低垂着头,担心地看着窗外,不知皇后娘娘到底跑去哪里了。
呼吸越发困难了,她用尽力气举起手里的茶壶狠狠地往他头上砸。
“南宫曜,别逼我杀了你,别逼我。”她癫狂地笑,眼泪从眼眶汩汩滚出,“不要追出来,除非你想我死。”她定定地望着他,脑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催促她,离开,离开这个男人,否则你会杀了他的。她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那是流淌在血液里的嗜血冲动,是只有杀戮和血腥才能填平的沟壑。
宛如一夜之间就清瘦了许多,单薄的身子裹在一件素白的衬裙里,整个人显得那么娇弱清绝。她静静地站在窗口,双手虚环着,温柔的样子仿佛怀中揽着最为珍爱的珍宝。
“娘娘,您怎么了?”素衣忙冲过去。
桌上的鸾鸟朝凤瓶被南宫曜一巴掌扫落:“为什么不宣太医?”
“娘娘,您太累了,老奴扶您起来。”杨嬷嬷朝素衣使了个眼色,两人合力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烨儿,烨儿别怕,母后在这里呢。”她幽幽转身,目光对上他的时候一愣,随即疯了一样抓起桌上的茶壶往他身上砸,“滚,你这个混蛋,滚!你又要害我的烨儿是不是?是不是?滚啊!”
“倒像是得了失心之症,昨天夜里不知是梦魇还是如何,说是看见了一个无https://www.hetushu.com.com脸男人,今早又差点杀了奴婢。”她一五一十地把霍青桑最近的情况说了一遍。
“你觉得慕容无风的死,可是与他有关?”否则怎么会那么巧出现在燕山?
“皇上。”
素衣“咚”的一声跪倒,脸色微白,颤声道:“回皇上,娘娘她最近确实情绪极其不稳定,看着,看着……”
“烨儿,是烨儿,烨儿你回来了。”她一把推开素衣,提着裙摆往窗口跑。
素衣吓得连忙磕头:“是娘娘不允我们宣太医的。”
“冷静?”她忽而一阵冷笑,微敛的眉眼中带着一丝妖娆的妩媚,却毫不留情地突然拔下头顶的银簪刺进他的胸口,“南宫曜,我恨你!比你想象的还要恨!别跟过来,我不想见你,不想见,不想见!”
佛说,人生有八苦,怨憎恨,爱别离,求不得,放不下。
“啪!”
外殿的宫人听见动静纷纷跑进来,一见霍青桑这模样,亦是吓得魂不附体。
“砰!”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奴婢,奴婢喘不过气了。”素衣惶恐地看着霍青桑,脖颈上的手越收越紧,“娘娘。”
“你要人看着慕容无乐,另外,派可靠的人去霍府查,包括和霍庭东有任何关联的人,务必找到虎符!”霍庭东之死的消息一旦传开,霍家军必然大乱,闽州一带就再难收复。
“素衣?”她晃了晃头,“不,你不是,你是谁?”她从床上一跃而起,一把扣住素衣的脖颈,“你说,你到底是谁?不,你不是人,你是妖物!”
南宫曜摆了摆手:“闽州战况如何?”
“娘,娘,娘!”小小的娃儿就坐在窗台上,晃动着一双小胖腿朝她挥手,“娘,娘你过来啊!”
南宫曜的手一僵,剑眉微挑:“多派一队御www.hetushu.com.com林军给舒兰殿,若是皇后再有这般举动,令御林军直接把舒兰殿所有奴仆杖毙。”他沉声说道,低头看了眼霍青桑,弯腰在她冰凉的眉心落下一吻。
那怪物也不出声,突然身形一晃,霍青桑只觉得眼前一道白影闪过,他已经扑了过来,冰冷苍白的五指死死地掐住她的脖子。
他想她也许就是他一生的劫,求不得,放不下,明知道两个人之间已经走到穷途末路,却仍旧舍不得放下。
伴君如伴虎,便是如此吧!
“说吧。”
“闽州战报。”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实在是事出突然,若非如此,他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来触霉头。
太医?是啊,她病了,她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呢?可这病太医如何治得了?是要剜了她的心,直到它再也不能跳动吗?
是她看错了吗?
南宫曜敛眉看了眼她脖颈间的瘀痕:“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的情绪最近何以如此不稳定?”
灼|热的夏风从洞开的窗棂吹进来,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肩膀,伸手去摸枕下的匕首,却猛然想起,怕是早已被素衣取走了。
“霍青桑,你到底在干什么?”南宫曜恼怒地大吼,侧身躲开飞来的茶壶,大步冲过去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恨声问道,“你到底要怎么样?到底要怎么样?”他也痛的,他也会痛的,烨儿的死他难道就不痛吗?他都已经做到这样了,她还想怎么样?
南宫曜自嘲地笑了笑,至少她还留了情面不是吗?至少她没有刺进他的心窝,至少她还是在意他的是不是?
霍青桑苦涩一笑,凝眉看了眼窗外。
“看到什么?”
“娘娘,您怎么了?快放了素衣。”杨嬷嬷推开人群冲进来。
“青桑,你冷静点。”他用力将她抱紧,生怕一松手,她就这么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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