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别再为他流泪
就别再为他流泪，
别再让他操控你的伤悲，
就算有一点愚昧，一点点后悔，
也不要太狼狈。
他不值得你的泪，
把那遗憾留在大雨的街。
你曾在迷失的路途中盲目追，
以后为自己醉。
——《别再为他流泪》
1
我们都爱着不爱自己的人——
我和华之楠是同一类人。
“你醒啦！”华之楠动了动自己那被我靠得几乎僵掉的肩膀，又顺手帮我理了理额前有些凌乱的刘海，“做了很久的梦吧？我见你睡得沉，偶尔还会发笑，知道你一定在做美梦，所以不忍心叫醒你。”
眼前这个人——
“呵呵。”他苦笑，“不是故意，我当然知道，你对他是情不自禁啊……就好像我对你一样。”
他却已经用双臂温柔地圈住了我，一点点向我逼近。
谁かを ずっと信じて 喜びが闻こえるなら
梦里的我还在昔年那场人海如潮的演唱会上，为他唱着一首一首的情歌，而当我睁开眼，却发觉自己正坐在汽车里，疲倦地靠在华之楠的肩膀上。
“花苗，你这一秒的沉默就已经宣判了我的死刑。”他原本磁性动听的声音竟然变得微微嘶哑。
华之
ｈttｐs://ｍ.ｈeｔｕshｕ•coｍ•ｃｏm楠的目光就定在我不知所措的脸上，沉默了很久，他轻轻笑了，伸出双手捧住我的脸，闭上眼睛，将他的双唇小心翼翼地覆上了我的。是人潮里，把其他女生的情书当场拒绝，再把手搭在我的肩膀，笑眯眯地说自己已经有了心上人的他。
喻烯月，是没资格多说一句话的。
那是掺了蜜糖的慢性毒药，越甜，越贪恋，就会让人死得越快。
而我已经中过一次他的毒，死得痛苦凄惨，又怎么可能再傻傻地甘之如饴呢？
……
“嗯？”我假装和平时一样，随意地抬起脸。
“哦。”我面无表情，“我梦见和你小的时候，顺便也梦见了他。”
“阿楠……”
华之楠扬起眉毛，反问：“你觉得我不该吃醋吗？”
他的呼吸一丝一丝，暖暖的，游走在我唇边：“我已经和*图*书等了十年，他还没有从你的心里搬出去吗？”
我僵僵地坐在那里，他的吻只有短短几秒钟，却让我想起了几年的时光。
耳边依旧是柔美的钢琴曲，还是那首《守りたいもの》，原来是回忆的巨浪席卷了我的梦境。
他点点头，紧接着又换上了一脸的无奈：“只不过，你也叫了阿月的名字。”
可是，我竟然还是会在梦里见到他。
那是从前的他。
“花苗，你的梦话很有意思。”华之楠嘴角扬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你在梦里叫了我的名字呢，你梦到我了吗？”
车厢里的空气似乎突然变得有点酸。
爱情是毒药，我们却饮鸩止渴。
如果刚才他在这里……
那是我不忍想起的回忆，因为喻烯月早已经在我面前，把过去十年的甜蜜亲手摔碎了。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喻烯月正站在公寓大门外，动也不动地望着我。他穿着黑色羽绒服，戴着https://www.hetushu.com.com那顶用来遮挡他额头伤口的黑帽子，以至于我一直都没发现。
我耸耸肩，打趣道：“我以为你只会绅士优雅地说一句什么‘没关系，有一天你一定会在梦里叫本少爷的名字一百次，所以本少爷不会灰心的，会一直等着你’之类的。”
那么，他看到了多少？
是约会时，悄无声息地送上我最爱的钢琴乐，在我抬起眼时，看到的后视镜里映着的，温柔的他。
是初遇时，从画架旁眼疾手快地扶稳即将摔倒的我，再把我揽在怀里，眉眼含笑的他。
我强迫自己忘记曾经对他刻骨铭心的爱意，甚至不止一次地在人前把他羞辱得狗血淋头，就是为了让自己去恨他。
事实上，真的是理所当然。
是此时此刻，碧水街停驻的车厢里，落寞沉静、满心难过，却还固执地吻着我，乞求我能打开心门的他。
今天是圣诞节，而我在和华之楠约会，看完电影m.hetushu.com.com之后，我竟然在他的车里睡着了，还做了一场恍如隔世的梦。
“顺便？”华之楠捕捉到了我话里有些耐人寻味的字眼，抱怀说，“你这一顺便可了不得，你在梦里叫了两次我的名字，却把他的名字叫了不下十次……你可真会顺便。”
我迟疑了一瞬间，他的眼神却在那一瞬间布满落寞，如同璀璨的流星从繁空滑落，跌进地狱。
伤つくことを今は怖がらず あなただけは守りたい
是海滩上，把哭得撕心裂肺的我狠狠抱住，哽咽地安慰我，说一切都会没事的他。
不像我对喻烯月所烙印的蜻蜓点水，也没有我梦寐以求的怦然心动。
“对不起，阿楠，我不是故意的……”我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笨拙的句子来安慰他。
“我什么时候才能住进去呢？”他打断我尝试辩驳的言语，直接用手指向我的心脏所在。
直到他的鼻尖轻轻撞上了我，夜晚昏暗和*图*书的路灯透过车窗玻璃斜映着他的侧脸，好像夜幕下翩然降临的王子。
我却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推开他。
我不自在地清清嗓子，试探性地问：“你吃醋了？”
“和我保证是没有用的，要对你自己的心保证才对。”
我一时间有些迷惘，差一点就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阿楠，我保证，我向你保证，以后我再也不会想他了！”我急急忙忙地解释，甚至举起手来做发誓的姿势。
我这才意识到，梦里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浅浅的吻，却情深义重。
我一愣，然后脸就红了：“是吗？我居然会说梦话……”
“不早了，你上楼吧。”华之楠深吸一口气，起身为我打开车门，在我下车之前却又补充一句，“他在等你。”
“花苗。”华之楠轻轻呢喃着我的名字。
我心脏不由得咯噔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一脸骄傲，昂首阔步地走过去，好像我和华之楠在他面前接吻这件事来得十分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