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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天光

作者:奈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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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她 6

第五章 她

6

可是随着这种情况发生的频繁程度,有一天,我终于忍不住了,奇怪地问华之楠:“阿楠,你最近发现了吗?阿月是不是有点耳背啊?”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抢过我手中那张信纸,迅速地扔进抽屉,上锁,拔走钥匙。
他眼底多了一抹十分少见的慌乱,却被我一览无余。
后来,我在不经意间从别人的博客里看到了一句话:如果你想知道一个人最缺失的是什么,那么就看她在你面前炫耀什么。
他的眼神果然变得温暖了起来。
我小心翼翼地翻开,一字一句地读下去,却被那一句“左耳听力丧失,右耳听力衰弱并日趋下降”灼痛了眼。
我承认,我想刺|激喻烯月。
其实幸福是自己的感觉,如果真的快乐,又何必证明呢?
阿月,我那样爱着、那样恨着的阿月,拥有绝对音感,弹得一手好钢琴的阿月,以后竟然听不到声音了吗?
期末考试临近,华之楠开始频繁地光顾我家,冠冕堂皇又毫无新意的理由是……m.hetushu.com.com帮助辅导我的课业。
但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每次和华之楠在一起时,总是会刻意地叫上喻烯月,甚至故意在喻烯月面前,和华之楠牵着手,故作亲热。
我再翻他的抽屉,发现诊断书下面放着一本厚厚的《唇语解析》,和一个崭新的,写着“隐形助听器使用说明”的东西。
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真是个可怕又执着的人。
那一刻,我几乎已经肯定了自己内心的所有推测。
我打开了锁,拉开抽屉。
这封情书不是被他当场扔进废纸篓里了吗?
正在我捧着那封情书发呆的时候,房门被人轻轻地推开。我惊慌失措地扭头看过去,喻烯月正一身居家服,怔怔地站在窗下光影里望着我。
顷刻间联想到自己在喻烯月面前种种炫耀的画面,我才恍然明白,原来我离开喻烯月之后,从来都没有感觉幸福过。
比如,有时候我站在他后面叫他的名字,一连叫好几声他都没有反应,但当我www.hetushu.com.com不耐烦地冲过去质问他的时候,他又总是会一脸抱歉地说“对不起”,却又不多加解释。
华之楠当时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我,惊讶地说道:“你说什么?阿月耳背?怎么可能……他可是拥有绝对音感的人啊!你打个喷嚏他都能立即分辨出Do-Re-Mi-Fa-Sol-La-Si,他怎么可能耳背?”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回忆起那一幕幕看似误会的场景,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我在他的身后或者他在我的身后时,他总会听不到我的话。
我不相信这封诊断书是属于喻烯月的,不死心地继续看下去,直到翻到最后一页,看到上面真真实实地写着他的名字。
我麻木地把诊断书放回去,却忽然发现,抽屉的最里面,还藏着一张旧旧的、皱皱的信纸……
“因为我想见你。”
我内心忐忑,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安慰自己,没事的,他只是走神了,没注意到我的话而已。
所以才会趁他不在,溜进他的房和*图*书间,去翻找那套钢琴曲谱。
诊断书的日期是几个月前,他竟然已经靠着助听器和读唇语,瞒了我这么久——
我们就这样,在兵荒马乱的战争过后,又一次隔着空气对望,触碰到了彼此柔软的目光。
究其原因,是因为元旦晚会上那首我没有听完整的曲子。虽然嘴上说对喻烯月的献唱完全不感兴趣,但错过那场合的我一直为此耿耿于怀。
他的听力一向很好的,怎么可能忽然之间就丧失了呢?
他被我问得一愣,然后才点点头:“听得到啊!”
阳光暖暖的,照在他白皙的脸上,似乎化开了他眼中那一层薄薄的雾气。
虽然是借口,虽然家人也都心知肚明,但由于我老爸老妈极其开明,从小到大都一直巴不得我和阿楠能够快一点走到一起,更恨不得毕业之后就把我嫁出去,好跟华家早些联姻,所以眼看着我和华之楠携手同进同出,他们自然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是啊,他是拥有绝对音感的人啊,怎么可能听不到我说话呢?
我不敢再想下去和-图-书
没错,他确实听到了我的话,可……到底哪里不对呢?这种笼罩在我周围的惶恐不安的感觉,为什么总不能消散呢?
最终跑到喻烯月的面前,亲自质问他:“喻烯月,我现在在和你说话,你听得到吗?”
我把那张信纸拿出来,小心翼翼地展开,然后就看到了上面那一行行熟悉的笔迹。
难道……
他房间里有一个上锁的抽屉,但他或许太粗心吧,以为没有人会进来动他的东西,所以抽屉的钥匙还插在锁上,并没有拔下来。
以“给亲爱的喻烯月同学”为开头,以“忠贞不渝地爱着你的花苗同学”为结尾,正是当初我写给喻烯月的那封情书。
为什么隔了这么久,现在竟然出现在他的抽屉里?
我是在那个周末的下午发现喻烯月藏在抽屉里的诊断书的。
因为他看不到我的嘴唇,读不懂我的唇语啊……
我不能忍受。
喻烯月一定有秘密瞒着我!
比如,有时候我言辞刁钻地责问或者命令他的时候,他常常一声不吭,等我回过头去看他,他依然保持着一脸温m.hetushu.com.com柔的微笑,好像我的话他完全没听到……
经历了十年的暗恋失败,经历了妹妹的背叛,经历了左眼变瞎,我以为没有什么事能够再打倒我了,可是这一刻,我分明听到了自己的心正在滴血的声音。
我想知道他唱的究竟是什么,却总也拉不下面子去亲自问他。
等等,诊断书上写的是,右耳听力衰弱并日趋下降,那也就是说,之前他还能依靠着右耳听到一些微弱的声音,然后在隐形助听器的帮助下,假装自己和常人一样,所以很难被人发现。
但是现在他的病情似乎更加严重了,所以才会经常听不到自己身后的声响?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几张打印纸和扉页顶端的“诊断书”三个大字。
这一次,我大胆地迎着他的眼,没有强自伪装的尖酸刻薄、高傲讥讽,也不再刻意躲闪。我要让他看清我的唇语,读懂我的意思。
我想证明,他曾经拒绝了我,甚至为了维护花璟而错伤了我,但现在的我,依然过得比他好。
渐渐地,我感觉喻烯月似乎有些不大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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