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各怀心事
青釉叹道。
青釉往前走了一步，逼近安久，道：“我说你是卑鄙小人，竟然想用肮脏的手段得到浅歌。我的确喜欢夏空没错，但我堂堂正正，就算全世界知道了，就算夏空不喜欢我，我也不在乎。我不像你，要在背后耍手段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我告诉你，你想挑拨我跟浅歌和夏空的关系，是绝对不可能的。你死心吧，对了，也麻烦你对浅歌死心，你连她的脚趾甲都配不上。”
“没什么事，就是身子虚弱，有些劳累过度。”浅歌微微笑着。
电话接通后，青釉低声急促地说：“夏空，夏空！有人跟踪我！”
“好，你既然不愿意，我也就不强求了。”安久漠然地留下一句话，便迅速地离开了青釉坊，他离开时，两只拳头握得“咯咯”作响，走出青釉坊的那一刹那，一句脏话从他咬紧的牙齿缝中蹦了出来。
姜父透过病房门的玻璃板往里望着，叹气说：“唉，我跟你妈最怕生病了。”
和浅歌一起出去逛街买菜，是一件做了十几年的事情，并且，夏空想一直这样做下去。
“你不用急着祝福我。”青釉说，“未来是怎样的还说不准呢。”
夏空从衣服兜里掏出手机，打开微信一看，是林方可发的消息：
姜父笑着揉揉夏空的头发，说：“对，还有你这个好孩子呢。”
“没事最好，没事最好。”浅歌伸手轻轻抚摸着青釉的脸颊，又担心地问，“青釉，你记得那两个人长什么样吗？”
青釉的眼眸一亮，期待着浅歌接下来的话。
衣兜里的手机又响了几声，但是夏空没有打开看。
谢谢你，能和你成为对手，我更高兴。
浅歌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了，没事就好。”
浅歌叹了一口气：“如果是这样还好，我就怕你是不是做生意得罪了什么人？如果得罪了什么人，就不好了。”
安久呢，依旧是宣璐最称职的男友，偶尔接宣璐下班时，看见浅歌，都会淡淡地打个招呼：“浅歌，你好啊，需要顺便送你回家吗？”
安久笑笑：“不用客气阿姨，我来找浅歌呢，跟她在槐树下坐着说说话就好。”
但是，青釉没想到的是，安久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卑鄙……
夏空站在四合院的门口，看也没有看安久，说：“芳姨说家里没什么菜，让我们一起去买点菜，中午好留安久吃饭。”
只是三天后的体检，却查出姜母患有肝硬化。
重新坐进车里，林方可让青釉系好安全带，然后开车回B城。
青釉盯着安久，眼里闪烁着不友好的光芒。
浅歌回到家后，默默地洗漱完，然后坐在沙发上等夏空。
三个小时后，大巴停留在H城的古镇，这个镇上有一条街叫“青瓷一条街”，街上全是各式各样的青瓷，青釉来这里，主要是为了做市场调查。
安久也不好再提起这件事，只是把浅歌送回去后，再三叮嘱，有什么事一定要给他打电话，浅歌答应下来，他才放心地离去。
这个时候，宣璐就会抱着安久的腰，仰起精致的小脸撒娇道：“嘿嘿，我就喜欢浅歌这样的女生。”
夏空和浅歌一起长大，他们都知道夏空对浅歌的心意，但他们也同样知道安久对浅歌的心意。
“你来了多久了？”浅歌走过去问，虽然安久有很多做法浅歌都不喜欢，但是念及他曾经是她的安久哥哥，因此，浅歌还是拿安久当朋友的，安久走近她，她也没有拒绝。
“不用了。”安久也“腾”地站起来，扭头看向浅歌，嘴角扯出一丝艰难的笑，“我来就是想看看你而已，就不吃午饭了，我先走了，就麻烦你跟叔叔阿姨打声招呼了。”说着，安久脸上的表情归为平静，迈开步子往槐树巷的尽头走去。
“你只想着别人被欺骗和辜负，就没想过我？”安久低声说，声音有些无力。
夏空心里想。
安久就像回自己家一样熟悉、自然，他抬头正好对上浅歌的目光，便对她笑了笑。
青釉喜欢自己，其实夏空知道。
青釉无奈一笑，说：“不碍事，就是撞到了凳子，你开车慢点儿，注意安全，我不急。”
青釉没有追问往事是什么，因为她今天非常高兴，夏空答应和她一起过来，她就十分高兴，也不去问什么缘由，免得破坏这样的氛围。
“嗯。”姜父对浅歌笑笑。
青釉默默地盯着安久，良久后，她才遗憾地叹一口气：“不知道浅歌看见你现在这副样子，会是怎样的心情。”
菜市场的很多老板都是看着夏空跟浅歌长大的，因此只要一看到他们，老板都会笑着打趣：“呀！这小两口又来啦。”
“这算什么？青釉可是我朋友。”浅歌起身穿好拖鞋，随意在外面裹了件大衣就往外面走。
他想，青釉此时一个人在H城等着他，一定无助又孤单，他得快点儿，再快点儿！
夏空猛地摇了摇头，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他凑近浅歌的耳朵，将昨晚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青釉把“青瓷一条街”访问完后，已经是四个小时后了。
安久支支吾吾地说：“我看夏空那样抱着青釉回家，我怕你……”
夏空揉了揉眼，声音有些慵懒：“昨晚回来看你在沙发上睡着了，想着陪你一会儿，没想到连自己也睡着了。”
“我以前跟我爸爸去过很多古镇，像这种有不少好瓷器的古镇，更是来了不止一回。”青釉一眼就看穿了夏空心里所想，耐心地解释。
青釉忽然转头，好奇地问：“你笑什么？”
于是，原本三个小时的车程，林方可两个半小时就到了。
夏空挂上电话，都来不及走到青釉面前跟她道别，只是远远地喊道：“青釉，芳姨进医院了，我得马上回去！”
这样，就足够了。
这不是家常便饭吗？
安久的手停在半空，将愤怒压制下去。
稍……稍等一下？htｔｐs://www•hｅtｕshｕ•com.coｍ这可是三个小时的路程！
夏空给浅歌抱了一床被子出来，将她裹在温暖的被子里，然后，坐在沙发面前，温柔地注视着浅歌。
“好，我们做，我们什么都做。”浅歌说。
时间一点点过去，夏空还是没有回来，浅歌只好在困得不行的时候狠狠地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脸上。
浅歌走在前面，夏空隔着一米的距离跟着。
夏空的笑容可以溢出阳光：“好的。”
“夏空！”青釉慌忙起身，却被木凳撞疼了膝盖。
青釉对一切都很熟稔的样子，就像是古镇当地人一样。
宣璐仍旧把浅歌当成最好的朋友，因为她还没察觉到浅歌跟安久的关系。
“所以你一提醒，我就有点担心了，我们还是去看看青釉吧。”
浅歌揉了揉眼，又看了看手表，说：“那好，我就先回去了。”
浅歌更不明白了，青釉在说什么？跟她宣战？可是没必要啊，还有，夏空喜欢她？她怎么不知道夏空喜欢她……
“在照顾阿姨的同时，别让自己落下病来了，要劳逸结合，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直说。”安久叮嘱。
进来的人却让青釉为之一怔。
浅歌转头看着姜父皱纹越来越多的脸，忽然扬起笑脸：“爸，这点钱不算什么。”
“我的意思很明显，你找我没用，请回吧。”青釉冷冷地回绝。
结果，院长阿姨还是发现了，狠狠地打了安久的屁股，安久连同浅歌那一份一起打了。
可是，浅歌的脸都被打红了，夏空还是没有回来。
青釉看着安久远走，害怕的神色才慢慢浮上她的面庞。
青釉听完，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她说：“不愧是浅歌！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其实骨子里蛮厉害的嘛。”
浅歌啊浅歌，我们是不是真的回不去了呢。
“啊？你脚受伤了？没事吧？”林方可原本还很平静的语气瞬间高昂起来，他踩高了油门，大声道，“青釉你别动，我马上到！马上就过来了！”
林方可骄傲地回答：“我神通广大，掐指一算，算出来的。”
浅歌恍惚地问：“我为什么会有事呢？”
“我看看。”林方可指指青釉的膝盖，青釉怕他伸手来挽自己裤脚，连忙说，“我、我来。”
“夏空，我……”
夏空摇摇头：“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这是每个人下意识的行为，在害怕的时候，只想让最重要的人赶到身边保护自己。
浅歌微微一歪头，笑得宛如冬日里的阳光：“青釉。”
夏空真正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另一个人慌忙坐在青釉的腿上，迫使青釉动弹不得，两只手笨拙地扒着青釉的衣裳。
“林方可，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啊，我又没告诉你。”看着窗外的风景，青釉如是问。
姜父拍拍浅歌的肩膀，说：“浅歌，回家休息吧，你明天还要上班呢。这里有爸爸看着。”
还好有他们呢。
浅歌哼着轻快的小调，心情并没有因为安久的到来而受到影响。
林方可霸气又无所谓的声线传来：“青釉，等我一会儿啊，我过去接你。”
毕竟，夏空和浅歌要工作，还要照顾芳姨，已经很累了。
安久的手随意地搭放在大腿上，问：“一点余地都没有吗？浅歌，如果就这样放弃了我们之间的感情，你舍得吗？”
浅歌笑笑：“冰箱真的空啦。”
第二个声音，来自于夏空。
“好。”夏空拍拍浅歌的肩膀，说，“没事就好，浅歌，你别担心，芳姨在医院的花费以及照顾她的事情，都算我一份。”
可是，她路过一间橱窗时，却隐隐看见有两个人在跟踪她。
浅歌破涕为笑，夏空也在旁边笑着说：“姜叔，还有我呢。”
将安久带到店铺的后院，青釉随意指了指一处沙发，说：“你坐吧，俞安久，我知道你是有事要跟我说的。”
宣璐很不理解。
“爸，人都是吃五谷杂粮的，哪有不生病的呢？医生说了，早期肝硬化积极接受治疗，是能痊愈的，我们给妈治病就好了。”浅歌乐观地说，对她而言，只要没有性命之忧，就值得欢喜了。
说着，青釉慢慢挽起裤腿，露出了雪白的膝盖，雪白膝盖上有一团触目的紫色。
“是啊。”林方可此时正开车飞驰在路上，他装作一脸淡定地说，“你不是去了H城嘛，稍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到了。”
半晌后，青釉叹了一口气，将手机揣回包里：“还是等他们轻松下来再说吧。”
夏空由衷地说：“你真厉害，我不是吹捧，是真心的。”
一滴泪花儿在青釉眼角绽开，青釉闭上眼睛大喊：“救命啊——”
“不过，发现得及时，早期肝硬化积极接受治疗的话，是能痊愈的。”医生说。
这件事情要不要跟浅歌和夏空说呢？
浅歌解下围裙，让夏空帮她拿着，夏空看着浅歌和安久一起走出四合院，转个弯，坐在了槐树下。
青釉一瘸一拐地走到门口，却看不到夏空的身影了。
电话那头的夏空一个激灵，忙问：“你在哪儿？”
青釉握紧筷子，一时间忘记了吃饭。
青釉掏出手机，找到了浅歌和夏空的微信，却迟疑着要不要现在告诉他们安久的为人。
青釉发出尖利的惨叫，嘴角溢出鲜血，身上的衣服也被扒得只剩一件内衣……
青釉有些意外。
就在男人准备脱下青釉的裤子时，身后传来刺耳的单车铃声。
青釉听着，嘴角渐渐浮出一丝冷笑。她眼中似乎裹着冰霜，讽刺地说：“俞安久，枉浅歌念你一场，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卑鄙小人。”
青釉坊门口的风铃叮叮当当清脆地响起来，正俯身记录账单的青釉抬起头，用标准式的微笑道：“你好，欢迎光临。”
安久浅浅笑着，脑海里却浮现出浅歌童年时的样子。
浅歌尴尬地笑笑：“我还真没想过hｔｔｐs://m•hｅｔusｈｕ•coｍ•ｃｏm……”
青釉平缓了情绪，在早点端上来的时候，问：“浅歌，你都知道了，对不对？”
只是在路过夏空身边时，安久的眼神里迸射出了一道并不怎么友善的光芒。
夏空收回手机，平静地说：“没什么。”
浅歌说到这里，青釉的笑却僵住了。
电话里，青釉说：“你能不能陪我去一趟H城啊？我……给浅歌打电话，浅歌说要加班，然后我又不想让林方可陪我。”
青釉点了点头，竭力压制着自己的哭腔。
“知道什么？”浅歌茫然地问。
“我有分寸。”浅歌踩着拖鞋，往青釉家跑去。
青釉垂着头，说：“我都怕死了，幸好……幸好夏空出现了……”
“浅歌……”
还好。
夜深沉得很，浅歌的眼皮已经在打架了。
“那……是夏空吗？”安久注视着车窗外街头上的一个人。
老哥，救命，我又被甩了。
夏空笑着在屏幕上戳了几下，回道：
“青釉……”浅歌喃喃地念着。
所幸，那一次姜母没有什么大碍。
“你们要干什么？”青釉半躺在地上，害怕地往里缩。
青釉眼神犀利地与安久对视，目光里没有一丝怯懦。
浅歌摇摇头：“我不会怎样，我会祝福你的。”
青釉一只手抓着外套的领子，免得夜风蛮横地灌进去，另一只手提着刚从便利店买的东西，正往回走。
得罪了什么人？
“也好。”夏空起身伸了个懒腰，“我昨晚就想着让你多去陪陪她，那就辛苦你了。”
“安久，安久？”
医生笑笑，说：“病人没事，只是身体虚弱、劳累过度而已。”
这之后，夏空又该怎么做？
“还疼吗？”林方可瞟了一眼青釉的膝盖，青釉连忙摇摇头，拘谨地缩在车座里。
看到浅歌茫然的样子，青釉笑起来：“就知道你会是这样的反应，你呀，从小跟夏空同一个屋子长大，习惯了对对方好，也习惯了对方对你好，所以你才没有仔细去想你们之间的这种感情到底是亲情，还是男女之情。”
浅歌看得真切，但没有表现出来，她看着青釉笑了笑，说：“我明白，我会的。”
她一家一家地去访问青瓷店老板，优雅的谈吐和丰富的知识储备让每个老板对她都十分欣赏，就连站在一边打下手的夏空，也不知不觉入了迷。
“不过，”医生又说，“病人的身体素质不是很好，最好做一次全面体检。”
“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青釉还是礼貌地站起来，走向安久。
青釉给夏空倒着茶水，笑得宛如春天盛开的花：“我知道。”
但是夏空没想到，青釉对林方可坦白了她的心意。也就是说，青釉不打算将这件事情埋藏在心里了。
夏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嘴里咬着筷子，脑袋里盘旋着该怎样跟青釉开口。
迟疑了一下，青釉接通电话。
浅歌和夏空一边工作，一边在医院照顾姜母。
安久说：“我来找你，是为了浅歌。”
去H城的那一天，青釉和夏空一起乘坐的大巴，大约有三个小时的路程。
谢谢你，能和你成为朋友，我很高兴。
“就是昨天晚上，他送我回家，对了，还是他先看见夏空带着你回家呢。”
青釉忍痛皱起了眉，半晌，她才蹲下去，揉着麻木的膝盖，脸上浮现出一丝痛楚。
“我在文化街，我好怕，怎么办，两个男的。”青釉喘着粗气。
向来都是，夏空走在身后提袋子，浅歌在前面挑选付钱。
吃饭时，浅歌的电话仓促地打进来，夏空一接听，就听见浅歌慌里慌张地说：“夏空，我妈出事了……”
“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晕倒了，现在送急救中心了，还没出来呢……”浅歌似乎在极力隐忍心中的害怕，说话略带哭腔。
“那么浅歌，你现在想想，你对夏空到底是什么感情？”青釉一时间竟然有些兴奋。
青釉捂着脸，说：“好吧，你来吧，反正我脚受伤了也赶不上最后一班车了。”
浅歌不放心，说：“您二老都得检查一遍，我才放心。”
青釉心中“咯噔”一下，顿时慌乱起来。她连忙低着头，加快了步子，掏出手机，下意识地翻到了夏空的电话。
“唔——”尖叫声被捂在厚实的掌心里，青釉的手机“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安久听到浅歌的哭声，一边咬着牙，一边皱眉对浅歌笑着，好像藤条打在屁股上一点儿都不疼。
“喂？青釉！”刚跑出槐树巷的夏空听见那边传来奇怪的声音，忙就近开了一辆共享单车，发疯一般地往文化街骑去。
青釉盈盈地笑着，不动声色说：“比如呢？是怎样为了浅歌？”
深秋艳阳高照的周末，姜家上下全体出动，将四合院里里外外进行大扫除。
“跟身边人求救！打电话报警！去人多的地方！我马上过来找你。”夏空连着说了好几个方法，青釉的头“嗡嗡”作响，一时竟不知道该先做哪一件事。
浅歌好半天才合拢微张的嘴，她摇摇头，说：“我去吧，你去上班，我跟公司请个假，然后去陪青釉，有我在，她比较好敞开心扉。”
青釉的爸妈这几天都不在家，青釉晚上醒来一定会害怕。
“啪嗒啪嗒”的声音在清晨的石板路上响起，像是一曲复杂的交响曲。浅歌跑了两条街，来到了青釉的家。
就算有天大的事，都来不及带她一起回去吗？
姜父叹了一口气：“浪费钱。”
青釉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安久的脸，不禁颤抖起来。
浅歌摇摇头，说：“没事，回家吧，转两个弯就要到了。”
“对了，青釉。”浅歌脑海里回想起昨晚夏空抱青釉回家的那一幕，问，“你是不是喜欢夏空？”
安久四处看了一眼，说：“我们公司需要购买一批瓷器摆设，小姐店里还有其他的成品吗？”
浅歌也笑和_图_书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安久讶异地睁大双眼，盯着眼前披着齐肩黑发的女生。她许多的神态与动作都与曾经的浅歌无异，可是为什么，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却跟以前大相径庭？
“不久。”安久帮浅歌打开车门，说，“走吧，我送你。”
青釉坐着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掏出手机来。
青釉也不再奢求什么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夏空道，“爸爸妈妈被关进去后，芳姨和姜叔就一直把我当成亲生孩子一样照顾，在我眼里，他们也是我的爸爸妈妈，所以，什么事情都有我跟你分担。”
浅歌在宣氏慢慢地立稳了脚跟，成为小组新员工里业绩最出类拔萃的一个。
“浅歌，咱们翻墙出去看电影吧？”
两个男人抢身上前，一个捂住青釉的嘴，一个伸手去脱青釉的外套。青釉大惊，拼命地挣扎，两条腿慌乱地蹬着。
浅歌道：“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又何必怪我不体谅你呢？”
养了浅歌和夏空两个孩子，姜家的积蓄所剩不多。
“不怕，有我在，院长阿姨不会发现的。再说了，就算发现了，也还有我顶着呢。”
B城的深秋，是满城的红，枫叶像是一团团燃烧的火焰，映得整个城市都披上了一层绚烂的霞光。
昨晚吗？
夏空觉得，与瓷器为伍的青釉，尤其好看。
青釉咬牙摇头：“没事儿，就是撞着膝盖，有点儿疼。”
青釉的眼神动了动，微微道：“你跟我来吧。”
三个人在病房门外欢愉地笑起来，就像一家人一般。
夏空微笑着看了浅歌一眼，这时，兜里的手机响了一声。
浅歌连忙在围裙上擦擦手，从凳子上跳了下去，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安久的声音传来：“叔叔阿姨，我来看你们了。”
姜母被转进病房休养，三天后进行全面体检。
林方可就站在一边，看着青釉撑着桌面站起来，然后一瘸一拐地往车上走去。
“你喜欢她哪儿呀？”安久宠溺地刮刮宣璐的鼻子。
“怎么了？”走在前面的浅歌回头一望，问。
姜父和姜母还盘算着把钱全部留给浅歌做嫁妆，免得以后浅歌嫁给别人受欺负，因此，他们是极不愿意花钱在其他事情上的。
“没有那么多如果，安久哥哥。”浅歌正色，盯着安久，“你是我生命里很重要的人，从始至终都是。但是现在很多事情已经脱离轨道了，你不能欺骗和辜负璐璐啊。”
是啊，她从小就听话，以至别人欺负她的时候，她都不知道反抗。以前的浅歌，也很听安久的话呢。
眼看林方可又要伸手过来抱自己，青釉忙道：“我自己可以走！”
但是，夏空看出来了，浅歌刚刚流过眼泪，神色也不是很好。
夏空只能感觉到胸口很快被泪水浸透，青釉的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裳，瑟瑟发抖……
浅歌顿了顿，说：“我昨晚看见你了，你去了青釉那里。”
浅歌打着哈欠离开医院，刚一走出医院门口，就看见安久靠在他的车上，似乎在等浅歌。
青釉以为夏空不会答应，却没想到，夏空想也没想，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浅歌一瞬间有些恍惚，但很快就站起来：“好。”
青釉受到惊吓一直睡不着，夏空好不容易把青釉哄睡着了，这才得空回来。
浅歌没反应过来这，顺口接道：“在来往啊，昨天才见过面呢。”
忽然，嘴巴能碰到男人的手掌边沿，青釉狠下心，一口咬在男人的手掌上，男人吃痛地大呼一声，一巴掌甩在青釉的脸上。
夏空不知道从哪里回来，怀里抱着一个人，走进了青釉坊。
“如果，”安久转头问，“如果我没有遇见宣璐，如果我顺利找到了你，那么你的答案是不是不一样？”
“呸！别过来！”青釉就像受惊的小兔子，左右寻找可以防身的东西，可四处空空如也，只有三堵高高的墙立在身侧。
“浅歌。”
“昨天什么时候？”
浅歌上了车，安久也安安分分地开车，没有说一句多余的话，今天的安久很安静，也最像孤儿院的安久哥哥了。
但是夏空盘算了一下，正好趁这个机会，向青釉坦白自己的心意。夏空觉得，无论他喜不喜欢青釉，他都要给青釉一个，明确的答案。
浅歌点点头。
“妹妹，你没事儿吧？”饭店的老板看到青釉抱着膝盖一脸痛苦的样子，关心地问。
“夏空你也真是的，不能任凭那群多嘴的阿姨乱说呀。”回去的路上，浅歌对夏空抱怨。
青釉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抱住林方可的脖子，涨红了脸叫道：“林方可！你干什么啊？”
从四合院往外看，只能看到槐树粗壮的枝干和稀疏的树叶，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在外面说什么。
其中一个男人将青釉的手按在头顶，捂住她的嘴，对另一个人道：“你快点儿！”
“嗯。”宣璐点点头。
夏空扔了铁棍，脱下外套盖在青釉的身体上，将她稳稳地扶起来：“青釉……”
安久走近青釉，正色道：“袁小姐，我知道你喜欢夏空。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做一个交易，你得到夏空，我得到浅歌。”
青釉偶尔也会带着礼品去看望姜母，关于“喜欢”两个字，夏空没有跟青釉提起过，青釉也遵循之前的相处模式，不去计较那么多。
浅歌没撑住，在沙发上蜷缩着睡着了。
夏空来不及停稳单车，立马跳下去，拿出路边顺手捡的铁棍，不由分说，劈手就往男人的后脑勺砸去，扒衣服的那个男人被打中，站起来晕晕乎乎地趔趄几步，晕倒在了地上。
巧合的是，那之后的第二个周末，青釉给夏空打了一个电话。
看到青釉努力的样子，夏空点点头，随她走进了一家小饭店。
“你知道了？”夏空的倦意顿时消失。
“你就不考虑一下？”安久开出诱人的条件，“你平日若花一百分的努力，最多只能得到夏空的一个微笑，但
ｗｗｗ.ｈｅtｕsｈu.cｏｍ.cｏｍ你要是跟我合作，你只需出一分的力气，就能得到夏空这个人了。”
半晌后，浅歌才说：“走吧。”
H城回B城的大巴在下午六点，跑的话还来得及，还能马上赶回去。
别打趣我，我觉得我没机会了。你知道青釉怎么拒绝我的吗？
青釉却眉头一皱，眼泪迅速地氤氲在眼眶：“浅歌……”她往前一扑，抱住浅歌。
浅歌脸上的笑容慢慢转变为心疼，将青釉紧紧抱在怀里，揉了揉她的头发，说，“冷不冷？饿不饿？我去给你做点吃的吧。”
翌日清晨，夏空枕在沙发上，和浅歌共同裹着一床被子。
林方可上车后，关上车门，扭头看向青釉，青釉仍旧涨红着脸，不敢抬眼看他。
忽然，脚下一个急刹车，浅歌还没反应过来，倒是吓了一跳。
是因为那天让他难堪了，所以他要报复她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安久这个人也太可怕了……
看见浅歌走出来，安久站直身体，问：“要回家吗？我送你。”
夏空攥紧手里的围裙，最终将它们丢在一旁，继续去扫扬尘。
安久笑笑：“不坐了，既然你这么爽快，我也就不卖关子了。”
夏空不擅长买菜，不知道蔬菜都是怎样的价钱，更不知道哪些蔬菜好，或者怎么跟老板讨价还价。
宣璐松开手，在安久面前一根一根慢慢展开自己的手指：“浅歌听话，懂眼色，对我从来不阿谀奉承。我就喜欢她这种善良的乖乖女生，跟她在一起没有压力。”
青釉勉强拉起嘴角笑着说：“正常嘛，世界上坏人那么多，只是恰巧被我碰见了。”
安久听话地重新启动引擎，却不安地扭头看了浅歌好几眼，担心地问：“浅歌，你没事吧？”
“什么？”浅歌大惊失色！
浅歌迅速抹掉眼泪，将两张单子填写完毕，等待着给父母做体检。
“好，没事就好。”林方可虽然嘴上这样说，车速却丝毫没减。
“爸，说什么呢？我是您闺女啊。”浅歌加重语气，一脸委屈，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好好好。”姜父看到浅歌的样子，妥协道，“我们治，你呀，是我闺女！最孝顺的闺女！”
“嗡——”青釉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后背发凉。
浅歌正全副武装，认真地擦拭四合院的玻璃窗，远远地，隔着朦胧的玻璃窗，浅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提着东西跨进了四合院。
青釉是个聪明人，她知道安久来找她，并非为了购买瓷器一事。
刚刚夏空说芳姨住进医院了，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正好点进浅歌的微信对话框，林方可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砰——”青釉被扔在一处死胡同里，那两个高大的男人挡在她面前，挡住了这个城市最后一缕灯光。
院子里，姜父用胳膊肘顶顶姜母，姜母看了看两个方向的孩子们，低声说：“我知道……”
她脑海里全都是夏空抱青釉回家的样子，心里有点担忧，可是除了担忧后，又有一些莫名的不是滋味……
夏空冷漠地注视着安久，没有言语。
可谁知下一秒，林方可就蛮横地一把将青釉抱起来。
“那就好。”安久微微笑着，浅歌看着他的笑，一时间有些失神。
青釉像只小猫咪一样抱着抱枕等在客厅，厨房里，浅歌正系着围裙，为青釉做着早点。
夏空一惊，也顾不得礼仪，忙站起来往旁边匆匆跑了几步：“怎么了？浅歌。”
老板扶着青釉，说：“到旁边来坐一会儿吧，可别跑急了，这凳子撞着人老疼了。”
浅歌的左边脸颊一团红，也不知道怎么了，夏空看着浅歌，无声地笑笑，可笑笑之后，又皱起了眉头——不知道青釉现在怎么样了。
青釉看着她腼腆的样子，在心里道：谢谢你，浅歌。
夏空继续按着手机，可一句话还没编辑完，林方可的消息就又跳了出来：
身前的小人儿摇了摇安久的胳膊，安久回过神来，抱歉一笑：“我们先走吧。”
夏空不想伤青釉的心，却又不得不伤。
“你说什么？”安久的脸色没能撑住，立时垮了下来。
林方可说：
姜父姜母正在院子里擦洗家具，见安久提着大包小包来了，都热情地迎上去。
青釉微微一笑，搁下筷子，认真地注视浅歌的双眼：“是的，浅歌，我喜欢夏空。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他，但是他喜欢你，不过，我不会因为他喜欢你而放手的，我会跟你公平竞争，直到最后，看看我们谁能胜利。若最后你们在一起了，我一定会真心祝福你们的。”
夏空安慰道：“别哭，浅歌，我马上就回来，马上就回来！”
夏空想，从明天开始，他就多往医院里跑，照顾姜母，好让浅歌腾一点时间出来去陪陪青釉。
“你接我？”青釉一脸懵然。
夏空看着窗户边青釉的侧脸，想起了多年前他和浅歌去孤儿院的情景。不由得，嘴角缓缓弯起一抹弧度，像夜里璀璨的星光。
姜父心里感慨，他或许上辈子做了很多好事，这辈子才有一双这么可爱的儿女吧。
浅歌循着他目光望过去，的确是夏空啊。
她说，她喜欢的是你。
夏空是个明白事理的人，浅歌也了解，于是，她不再多说，只是微笑着点点头。
安久回头，忽然抱歉地说：“对、对不起，浅歌。”
B城的初冬，街头到处都是光秃秃的树干，行人裹着厚厚的棉衣，将头与脖子缩在一起。北方的冬天晚间并不热闹，街上只有为数不多的行人和车辆。
夏空冰冷的脸上如被春风融化的冰面般绽开涟漪，他微微点头轻声应道：“好。”
浅歌醒来时，就看到夏空近在咫尺的脸。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轻轻推着夏空：“夏空。”
女孩子之间，有些话总是比较好讲的，对了，这件事还不能告诉林方可，要是林方可知道了，绝对会掘地和_图_书三尺也要把那两个男人找出来，然后将他们宰了！
安久神色一变，又缓缓地恢复平静：“我不懂袁小姐的意思。”
“天早亮了。”浅歌微微笑起，“你怎么在这里睡下了？”
浅歌偶尔侧头默默看着安久的侧脸，心里感慨万千。
姜父看了一眼浅歌，又叹了一口气，喃喃道：“难为你了……”
“怎么会碰到这样的事呢？”浅歌皱了皱眉。
“你不要再跟我说这件事了。”槐树下，暖洋洋的阳光照得人想睡觉，浅歌眯着眼，望着蓝色的天空，淡淡地说。
青釉望着窗外渐渐绽开笑颜，才不是呢，一定是夏空告诉他的吧。
正想着要往人多的街道走去，忽然一只大手就从身后伸过来，捂住了青釉的嘴巴。
夏空茫然地看向浅歌。
“我倒是害怕过，害怕我苦心经营的秘密就这么被人发现了。到那时，该怎么办？为什么我努力了这么久得来的东西，别人可以轻松地抢走，而我不甘心，想要报复，却还说是我错了。”
彼时夏空已经饥肠辘辘，青釉却抹抹头上的汗，对夏空绽开灿烂的笑容：“饿了吧？咱们先去吃东西。”
一片片倒退的风景里，两个人各怀心事。
青釉心底最深处的恐惧逐渐侵占她的大脑，她闭了闭眼，滚烫的眼泪顺势流了下来。
“阿姨。”浅歌总是无奈地撒撒娇，然后拧起眉头，表示让阿姨不要开玩笑，夏空则是笑笑，没有反驳。
安久帮宣璐打开车门，心绪却穿过车水马龙，飘到了浅歌的身上。
浅歌提醒青釉，青釉回过神来，才慌乱地扒了几口饭。
浅歌微微一笑：“在我发现我对夏空是男女之情之前，你喜欢夏空和追求夏空都是你的自由。如果有一天我发现我喜欢的是夏空，但那个时候你还没有追到夏空，我一定会很乐意成为你的对手。”
夏空怔了怔，停住了步子。
也许，是吧。
夏空忽然叫住浅歌：“对了，别告诉林方可。”
电话打给夏空半小时后，急诊室的医生走了出来，问：“谁是病人的家属？”
那时的浅歌，脸上脏兮兮的，哇哇大哭，鼻孔里冒着鼻涕泡儿：“阿姨，阿姨，不要打安久哥哥，呜呜呜，不要打啦……”
“我怕，院长阿姨会打小屁股。”
“浅歌，我觉得……你跟安久还是少来往为好。”青釉握着筷子的手在微微颤抖。
姜母还在急诊室里。
看到林方可气喘吁吁地站在面前，青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吃饭的时候再说吧。
那一刻，无助与绝望充斥着青釉的灵魂，她不知道怎么办，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浅歌一直焦急地在走廊里徘徊，握着手机的手指在不住地发抖。
深秋时候。
“安久，坐院子里吧，家里在扫扬尘，灰尘大。”姜母指指院子里的小凳子，说。
夏空在里屋扫扬尘，眼角瞥见俞安久后抖了抖笤帚，缓缓走出来，站在浅歌的身后。
浅歌在填写体检单，写着写着，滚烫的泪珠就“啪嗒”一声掉落在纸上，晕成了一块污渍。
另一个男人身体一蹦，躲在最角落，看着地上晕倒的同伴，又看着夏空举着铁棍，完全没了勇气，连忙循着墙壁，屁滚尿流地跑开了。
安久？难道真的是安久？
浅歌愣了一下，半晌后才认真地说：“我也不知道，但是……”
敲了敲门，门里面反应很慢，好半天，青釉才开了一条门缝。见是浅歌在外面，青釉才将门全部打开：“浅歌……”
浅歌给姜母填写体检单的时候，顺便给姜父也写了，姜父说：“你写我干啥呢？写你妈就好了。”
她以为夏空因为急事将她一个人撇在了古镇，但其实并没有。无论有再着急的事，夏空都记得叫人过来接她。
那个时候，已经快要初冬了。
浅歌叹了一口气，夏空每次都说“好的”，可每次都不放在心上，算了，也不说他了。
浅歌的眼神微微躲闪，说：“我们之间什么感情？安久哥哥，你不要乱说，免得别人产生误会。”
“唉。”林方可叹了一口气，开车找了家药店，给青釉腿上被撞伤的地方进行冷热交替敷，敷完了他才放心让青釉走。
浅歌将青釉带进屋子，关上店门，把“暂停营业”的牌子翻过来。
青釉一愣，但很快，她微笑着说：“如果我说是，你会怎样？”
“我没事。”浅歌笑笑，然后低头不再说话。
浅歌点点头：“我知道。”
浅歌拉着姜父的手迎上去，说：“我们是病人的丈夫和女儿。”
泪眼蒙眬中看清了夏空的脸，青釉再也忍不住，害怕地哭出了声。她钻进夏空的怀里，哭声掺杂着抽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浅歌当然识趣，挥挥手拒绝。
青釉摇摇头：“完全不记得……”
这时，恰好夏空赶了回来。
但是，青釉不计较，不代表别人不计较。
“你！”安久第一次被人如此羞辱，双眼立刻烧红，举起手就要朝青釉打下去。
青釉被一个人捂着嘴抱着上半身，被另一个人紧紧抓住腿，抬着往行人更少的深巷跑去，任凭她怎么挣扎，那两个人都紧紧不放。
青釉睁大眼睛，沉闷又吃力的呼救声从男人的掌中慢慢地爬出，却又顷刻间淹没在其中……
“浅歌，不说我了，说你吧，你还在跟安久来往吗？”青釉将话题转移。
只是那天，话还没说出来，夏空就离开了。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猥琐地笑着：“妹妹别怕，大晚上一个人出来多无聊，哥哥们陪你啊。”
“干什么还不明显吗？”林方可没好气地将青釉抱出去，然后抱上车，温柔地安置在副驾驶座上，并体贴地帮她系好安全带。
他到医院的第一句话就是：“芳姨怎么样？”
说完，不等青釉回答，夏空一溜烟就跑了。
浅歌不明白，抬起头来看着青釉。
是微信的提示音。
夏空觉浅，瞬间醒来，迷迷糊糊地冒出一句：“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