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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不遇倾城色

作者:唐家小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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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为有源头活水来 01

第五章 为有源头活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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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如安起了大早去尚宫局取回皇后坏了的凤冠,今日是后宫大请安,休说是后宫嫔妃,就算是慈宁宫的太妃太嫔们,都要赶到凤藻宫。皇后的凤冠前几日掉了一颗珠子,必须今天取回来用。
南京,紫禁城凤藻宫。
皇后走到理密太妃身侧,亲热地挽住太妃的手臂:“太妃娘娘来了,儿媳等您很久了。”
她语气冷淡疏离,充满警戒意味地对皇后道:“你现在最不应该做的就是惩罚宜阳王,而是通过宜阳王向江湖人士示好,让他们尽快找到嫣儿。”
于是永嘉公主失踪一事传遍天下,宜阳王免去戴罪之身,奉命寻找公主。
“儿媳愿闻其详,还请太妃娘娘转达圣意。”皇后紧抿嘴唇,暗地里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德妃敲骨吸髓。
“请皇帝不再追究宜阳王兄长失责之罪,并命他带一队人马前去与俞凛之谈判,联合营救永嘉公主。”理密太妃虽然警惕地压低声音,可是顾如安就在一旁站着,想听不见都难,“此事朝廷难办,但是陛下不能主动下旨,只能委屈皇后演一场戏。”
她一向看不上皇后,认为皇后行事不懂变通,只认死和-图-书理,丝毫不会随机应变。这一次是她的亲孙女失踪,一看皇后如此处置宜阳王,她心里更加不满。
她小心翼翼地捧着凤冠进了皇后寝殿,平稳跪下禀告道:“皇后娘娘凤体金安,奴婢已将凤冠取回。”
她总是怀疑,俞见武背后,一直是德妃在捣鬼。否则,他一个游侠,怎么可能在短短十年之内便登上武林盟主之位?
她知道皇后多年来的痛处就是德妃,所以故意将话题引到德妃身上,让皇后重视。
沈清渝从小就比太子更得她欢心,虽然她现在仍然在气头上,还是不忍心真的让他受太多苦。让他跪一整夜,一是做给皇帝看,二是做给宗室们看,三是给德妃看。
皇后想了想,对婵娟吩咐道:“你且去叫宜阳王起来,先去偏殿歇着,请个太医来看看,别真的跪出个好歹。”
“辛苦你了。”皇后因为梳妆不能转身,所以背对着顾如安对她抬手道,“先下去歇一会儿,待绍勤太妃和理密太妃来时,你再去接。”
或许,顾如安没有问题。
她把梳子一扔,冷淡道:“今日后宫妃嫔大请安,还不快些给本https://m•hetushu.com.com宫梳妆?若是让德妃那个贱蹄子看了笑话,你可难辞其咎。”
在凤藻宫中,除了皇后自小的侍女婵娟,最有头有脸的奴婢就是顾如安。她出身高门,是丞相府嫡出的大小姐,在凤藻宫里勤勤恳恳侍奉皇后多年,深得皇后信任。婵娟平日里负责皇后的生活起居和后宫人情往来的安排,顾如安则负责一切和财务有关的事项,凤藻宫各处的流水,都在她那里记上一笔。
婵娟一看皇后余怒未消,便知自己闯下大祸,触了皇后娘娘的霉头,连忙口上谢罪,手上拿起梳子给皇后梳髻。
顾如安能走到这一步,并非皇后最放心顾如安那张嘴。而是因为宫中三千宫女,只有顾如安识文断字,而且身为丞相的女儿,她的生死动荡,统统会牵连到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父亲。皇后自信她手里攥着顾如安父亲的生死,顾如安绝对不会背叛她。
“我方才去皇帝面前请了个安,问了问他的意思。”理密太妃看到德妃扶着太监的手下了轿辇,便转回身看着面色不自在的皇后。
“是。”皇后也想不到消息这么快hetushu.com.com就传到理密太妃耳中,只能面露尴尬地答应。
理密太妃示意顾如安扶着她,径自往凤藻宫大殿走,皇后立刻机敏地跟在其后,所有宫女太监无一上前,留给两人足够的时间,让她们好好叙话。
“皇后,你可知你比不上德妃的缘故。”理密太妃转过身去,看着远处正从凤藻宫正门乘着轿辇进来的德妃。
顾如安进宫二十年来,皇后没有哪一刻怀疑过她,一直对她公开所有秘密,无一隐藏。可是自从八年前俞凛之认祖归宗回到临安之后,她的疑心一天一天地重了起来。
可是她的儿子,那个武林盟主之子,却不简单。
此时武林盟主俞见武正被收押,俞凛之只要不笨,肯定会借由此事与朝廷谈判,把他父亲放出来。她自始至终认为永嘉是被俞凛之抓走了,在皇后眼中,没有哪一个西域小国有这个胆子,绑架公主。
理密太妃是仙逝皇太后的亲妹妹,战死的端靖王的生母,永嘉公主沈涵嫣的亲祖母,算得上当今圣上的半个养母。
宜阳王殿下已于昨日宫门下钥之前回宫,上报皇后永嘉公主被劫一事,皇后大怒,罚其跪于凤藻宫https://www.hetushu.com.com大殿外,如今已经一夜。
理密太妃其实并不是从慈宁宫赶过来的,而是从紫宸殿皇帝那里过来的。她很少去前朝,这一次,是专门为了宜阳王而面圣。皇后向来拎不清,她担心皇后一心想扳倒德妃,误了解救永嘉公主的正经事。
理密太妃态度生硬,完全和从前的温和做派是两个样子,冷淡地甩开皇后的手,直接质问道:“哀家问你,你可是将宜阳王罚了?”
卯时一到,皇后晨起的时分也到了。她上前伺候皇后洗漱更衣,把皇后扶到梳妆台前时,她终于找到一个机会:“皇后娘娘,殿下已经跪着整整一夜,还望皇后娘娘体恤殿下舟车劳顿,饶恕殿下。”
当晚,皇帝即宣旨晓谕六宫。
“逆子一个,你就不用求情了。”皇后一夜未睡,心里对永嘉公主万分担忧,一觉醒来,亲信宫女就提起饶恕宜阳王之事,自然是怒火更盛。宜阳王虽然被罚,但是在她心里,还是生死未卜的女儿更要紧。
如今一直被她捧在手心里疼的永嘉公主被掳走一事,进一步加深了她的怀疑。永嘉的失踪,绝对不是偶然。
顾如安领命退下,皇后却一直看着铜镜里反m.hetushu•com•com射出的她的身影。
梳妆完毕,正好太监进来通传,理密太妃不知何时提前出发,先于绍勤太妃和其他先皇妃嫔,已经到了。皇后让婵娟扶着出去,顾如安也早就伴随在理密太妃身边,替她拿着扇子。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永嘉公主涵嫣不知所踪,皇后哭谏于紫宸殿,陈母女之爱,责母仪有失。恳求朕下旨,寻公主下落。公主虽端靖王遗孤,亦朕孩儿一般,特命十一皇子宜阳王清渝,领一千炮火队,前往临安与武林盟联合,追寻公主下落,钦此。”
皇后跟前的大宫女婵娟从小将宜阳王一手抱大,心里最见不得宜阳王受到如此惩罚,苦于皇后威严,想求情而不得。
当日,凤藻宫中诸妃都没有见到皇后。只有第一个到的德妃和正要进凤藻门的苑昭仪见到她,穿着颜色暗沉的常服往紫宸殿奔去。
当初皇太后壮年薨逝,皇帝年纪尚小,还未册立中宫,后宫大小事务皆是理密太妃主管,直到皇后大婚入宫,权柄才移交至皇后手中。但是理密太妃的威严依旧,纵使过了这么多年,皇后还是对她又敬又怕。眼下理密太妃正生气,皇后也不敢忤逆她,只能在一边唯唯诺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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