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时间会冲淡一切的
姜茶茶静静地站着，感觉到顾南风步步逼近，他蓄势待发的质问如无形的鞭子落在了她的身上。
顾南风挑眉：“那好，那你就证明给我看你说的是真的。”
“舆论发挥到极致，才更有影响力啊。”
姜茶茶快步走到门口，想开门，就听到顾南风的声音悠然传来 ：“是我做的。”
“姜茶茶，你说我们会一直这么好下去吗？”
来到学校门口，姜茶茶看到保安室的保安大叔们真是全体出动，如临大敌地守着大门口，不让那些在门口不肯离开的记者进来。
金小灿着急地扭头看，眼神顿时像绵羊看到狼群般惊慌。
姜茶茶心意已定：“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没必要再翻一个大浪，搞得越来越不可收拾。”
姜茶茶哼笑：“那是当然，这本来就是你和何耀又一起合作的好戏。”
“你还在睡觉？”电话那头的金小灿听出姜茶茶根本没睡醒的浓重鼻音，“我就在你家楼下，给你五分钟，你赶紧下来哦！”
“茶茶，茶茶，快起来！江教授又作妖了！”
金小灿瞪眼：“闭嘴！开你的车！”
那些追逐的记者顿时被甩在了后边。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从一开始的抵触到后来长大，试着去了解妈妈的内心感受，抵触就变成了期待和守护。
姜茶茶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还没毕业，还没成为一名正式记者，反倒先成了一个有名的新闻人物。
金小灿挂了电话。
“为什么？”
“姜茶茶，你后悔跟我做朋友吗？”唐美妮突然问道。
姜茶茶没有搭理他们，转身朝小卖部走去。
“嗯？”
“过去了吗？现在整个T大随时都可能陷入你的丑闻中去，那些记者可不是吃素的。你也是新闻系的，你应该最清楚不过！”顾南风的一口气堵在胸口要炸了，他分明是在替她解决问题，可她不应允，竟是因为那个罪魁祸首何耀。
两人来到宿舍楼下的小花园。
“嗯？”
末了，她在耳边的话像一根铁链锁住了姜茶茶的心跳。
姜茶茶对姜达突然提到这件事感到意外，手微微一颤。
如果顾南风真的相信她，就不会这么久没来找她了。
车门嗖地被关上，车子扬长而去。
唐美妮的身影越来越模糊，她们曾经相依偎的画面越来越清晰。
“怎么，你不愿意？”顾南风皱眉，“不过是还原事实而已，有什么不妥吗？他自己都同意了。”
姜达笑呵呵地抬起手推车 ：“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们早点回家。”
这句话冒着热气腾腾的杀气，把所有人都杀到了。
姜茶茶眉峰越发地高耸：“不是这样的！这件事已经过去，度假酒店转危为安，你为什么还要揪着不放呢？”
顾南风的固执病犯了，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
“你真是一个财迷。”姜达宠溺地瞅了她一眼，“钱是赚不完的。”
“狗仔？什么狗仔？”姜茶茶一头雾水。
何耀顿了一下，眉眼升起一丝暖意：“我以为你会毫不犹豫地举报我的。”
“没有，我不累。”姜茶茶把一次性的塑料杯扔进垃圾桶，敷衍地笑了笑。
宿舍的门被姜茶茶砰地关上，金小灿以为她是为了何耀不让她出校门在生气，便开口道：“其实何耀说的不无道理，你想啊，本来江教授很想让你当咱们系名片，把咱们系的名气发扬光大的，现在突然……那学校肯定会做好防范，不让你被那些讨厌的记者接触到。所以那什么，你乖乖地待在学校里肯定是最安全的。”
她明白。
在车上，她那么问何耀只是惯性思维，现在仔细想想，如果真的是他做的，那就等于是给她机会和顾南风解释误会，他没有这个理由这么做。
何耀拿回iPad，自嘲一笑：“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不过这件事还真就不是我做的。”
江教授这边更是立场坚决：姜茶茶要想办法澄清“海笑”带来的舆论压力，不能给T大新闻系抹黑。
江教授看到姜茶茶，迅速扭头看向顾南风：“哦，我找你吗？没有啊，我没找你。金小灿，跟我走！”
“收购耀浩科技。”顾南风干脆利落。
一辈子？
“茶茶，在想什么呢？”姜达收了几个小学生的钱，转身放进铁罐里的时候，看到收拾东西的姜茶茶又出神发呆了。
姜茶茶低着头，没把金小灿的话听进去，她脑海里只有一个问题在暴风旋转—会是他吗？
曾经你对我的好，是真的；我们的快乐是真的；属于我们青春的记忆也是真的。
现在，父亲就坐在她对面，一句“你不开心”，将她这坚强的外衣撕扯得支离破碎！
“因为我爱她，比你更爱她。”
“凭这个。”顾南风垂眸，手放置在桌面上，一片粉色花瓣乍然出现。
“当然会。”
姜茶茶，你可知
和_图_书道，我有多嫉妒你？爸爸说，他睁开眼睛看到妈妈的那一刻，就好像是一颗彗星坠入了心里，从此之后再也看不到其他色彩。
姜茶茶这才看到副驾驶座上回头的何耀。
姜茶茶踮起双脚，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长长的气：“真没想到我们还有这样坦然相对的时候，真好。”
“不，我不出去！”金小灿把嘴巴噘得老高。
路过顾氏集团，看到那擎天柱一般直插云霄的大楼，姜茶茶的心总是很不舒服。那天，在巴塞罗那的酒店，被一群记者围攻的顾南风，眼睛直直地望着她的顾南风……
面对何耀，姜茶茶的心已经冷到不行。金小灿和赵浩子两人情真意切的解围，在她听来更像一种不明真相的帮腔。
“我……那时候你已经和美妮订婚，我想将错就错跟你断了。”姜茶茶的解释听起来显得格外无力。她看到顾南风满眼的愤恨，明白自己那天的转身和沉默伤他有多深，她全盘接受，可又希望他能相信此时完全坦白的自己。
顾南风愣住了：“你说什么？”
姜茶茶似乎慢慢能够明白妈妈被大海吸引的点在哪儿。
金小灿拉过她边跑边解释：“你以为他才想起来吗？只不过之前有学校的高层主张低调，可今天早上，你的文章和视频被挖出来是造假的，上了新闻！”
后来，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妈妈。
姜茶茶目光犀利地望着她，她歪头：“你不信？”
这时，又有一批从补习班出来的初中生过来了。看到姜达，其中一个女生问：“大叔，那个帅哥哥呢？怎么不在吗？”
她永远都记得那个男人的手搭在妈妈的肩上，妈妈扭头看到她和爸爸时的惊愕神情。
“那个斯文的小伙子呢？怎么都没见到他了？”姜达眨眼，略吃力地想了想，“他的名字是叫何耀，是吧？”
姜达拿过勺子搅动了一下高汤，从塑料盒里又拿出几串新的食材放进去：“这几天你过来帮老爸的忙是不是累着了？总爱发呆出神。”
“什么？”姜茶茶一愣。
江教授跟拎小鸡一样拎着金小灿的一寸后领，金小灿冲姜茶茶挤眉弄眼。
姜茶茶从没想过，唐美妮会以这样的方式来退出这场纷争，她执着的梦就这样放下了。
顾南风垂眸看着姜茶茶紧张的手，浅浅的笑意烟消云散：“姜茶茶，你居然替他说话。”
唐美妮看了一眼眼珠子都快要瞪飞的金小灿，转身跟姜茶茶出去。
“什么？他自己都同意了？”
于是，妈妈重新穿上白大褂回到海上。
顾南风哑然失笑：“这么说你承认了？‘海笑’的文章，还有那个我自白的视频，都是你干的了？”
姜茶茶看到现在的网页头条都是—顾氏集团被有心人泼脏水，陷入一场舆论风波的阴谋论里，“海笑”被说成是顾氏竞争对手雇用的舆论打手。
“那天早上，你带着她从我面前离开，我真的是着了你的道。”说到这个，顾南风气得咬牙切齿，他深吸了一口气，落目在桌上的粉色花瓣上，“不过就算真的是这样，也不会真的如你所愿，这辈子你都得不到她。”
如果说之前的那次强吻是不肯放手的缠绵，那么这次的这个吻，夹带着误会后的伤痛、绵绵不息的思念以及现在嫉妒到变形的责难。
“他不会来了。”姜茶茶用抹布用力地擦桌面，整个手推车都跟着晃了晃。
当顾南风主动找到他，表示要拿原版的视频时他就知道，他的力挽狂澜没有得到想要的效果，他最终只能选择放手。
“爸，一辈子有多长？”
何耀握着冰棍，心念一动：“茶茶。”
姜茶茶听之任之，不承认也不否认。最高兴的莫过于江教授，他对姜茶茶报道热点、抢得先机的做法十分得意。虽然姜茶茶瞒着他以“海笑”的笔名发表了他最看不惯的冷门海洋报道，但“得意门生出名”这件事，就足以让他对其他的既往不咎。
姜茶茶把收着易拉罐的网收紧一些 ：“爸，现在九点都还没到。”
姜茶茶转身回到宿舍，金小灿给她留了一张纸条：茶茶，江教授急着找你，我先去给你挡着。你快些来！
在她出生之前，父母的确有过十分幸福快乐的生活。
后视镜里，何耀望着姜茶茶的背影，听到一旁的赵浩子感慨万千：“你们到底是怎么了，她怎么对你误会这么深啊？”
在海上的漂泊总会让人不安，会驱使人主动去寻找强烈的安全感，妈妈嫁给爸爸后脱下白大褂，希望在家里当一个贤妻良母。
姜茶茶的心立刻冷下一大截，抬头看向何耀脱口而出：“这是你干的好事？”
姜茶茶：“你想要弥补，也要顾及赵浩子，你还是把心思放进你俩费尽心血的公司吧。”
一切都会好起来，唯独心里的ｈetusｈｕ.ｃｏｍ.ｃom伤，伤了就是伤了。
赵浩子吐吐舌头。
“你真的相信这些不是姜茶茶做的？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两两相望，很多事不言而喻，能够感觉得到—他是特地来看她的。
何耀微笑地望着姜茶茶的背影，释然后是随即而来的失落。
这一次，姜茶茶不知道醒来后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姜茶茶喘不上气，推开他。
赵浩子皱眉为自己的朋友打抱不平：“这怎么可能是阿耀干的呢？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再说了，如果是他做的，他干吗这么担心你，还跑过来找你呢？”
姜茶茶怔了一下，万千言语堵在喉咙处发不出声来。唐美妮就站在她跟前，她却不知道是想拥抱还是想说再见。
这三个字真沉重，就像一座大山压下，让人喘不过气来。
第二天，姜茶茶是被金小灿的夺命连环电话弄醒的。
姜茶茶帮忙一起推车，想到刚才那群学生有十几个，不由得啧啧可惜：“刚才应该也有几十块进账呢。”
金小灿深吸一口气说道：“是这样，我简单地说，就是你匿名‘海笑’火了以后，江教授决定给你开个记者招待会大肆报道一下，现在正有一大拨记者朝这边赶，明白吗？”
“说是搞抗议的组织者收受贿赂，几个记者再次探查，还了顾氏的清白。舆论的风向变了，这件事才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姜达并不知道女儿是“海笑”，也并不知道她和顾南风在巴塞罗那发生了什么。他努力地回想看到的新闻内容，对姜茶茶说。
“姜茶茶，你口口声声的公正，口口声声的不会帮我，都是假的。姜茶茶，你还有什么是骗了我，到现在还没说的？”
何耀不屑顾南风的答案，更不屑这种比较。只是他不知道这粉色花瓣的秘密，就只是这一点，令他追千万步也追不上她了。
唐美妮微微一怔，细眉微挑：“我没有。”
“好啊。”
姜茶茶意识到什么，故作忘了拿醋，起身：“哎呀，醋没拿，我去……”
风跑进来，翻飞姜茶茶的发丝和衣角。
“茶茶，祝你幸福。”这应该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现在，没有唐美妮，没有误会，没有如履薄冰的阻碍，她身上的枷锁陡然挣开，整个人如他最初认识的那个霸气少女，顿时明媚生姿起来。
“这边，这边！”
那么，只剩下对她恨之入骨的顾南风了。
他们终于看到妈妈，看到妈妈正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举止亲密。
姜茶茶是“海笑”，随着新闻的曝光也根本瞒不住，传扬开来。
“好，我答应你。”
两人来到一旁的长椅上，各自手里的冰棍呈现还没融化时的完整，就像最初他们相识那样。
“啊？”
像这样敞开心扉聊天，她和唐美妮也有过，只是在巴塞罗那的那个夜晚，她谈着谈着就把唐美妮谈丢了。
“我想，我不能否认你骗了我，利用过我，但也真的对我好过。”
茶茶，于你，我是一步错，步步错。
她能看到妈妈的次数越来越少，直到爸爸带她去找妈妈。
而此时她的眉眼里已经没有偏执的恨意，看来唐美妮放手的事她已经知道，也和顾南风谈过。
姜茶茶和金小灿跑到小区的侧门，一辆车子及时地停在了她们跟前。
“有时候，别只注重表面的，要用心去感受啊，那样你才能发现很多事情。”
不等姜茶茶看清，车门被打开，金小灿就推她上去了。
姜茶茶努力地关上耳朵，不去了解顾南风的动态。
“那为什么到现在才公布呢？”
两份幸福，他一份也没有抓住。
于是，她和海洋之间就有了牵绊。
五分钟后，姜茶茶戴着帽子，睡眼惺忪地穿着休闲服出现在金小灿面前：“你最好有要紧的事，不然我杀了你。”
听到姜茶茶说这句话时，唐美妮脸上的傲气和自负突然融化进空气，慢慢垮下来 ：“是啊，生死我都算过了，可还是算不回他的心。”
爸爸什么都没说，拉着她转身离开。
“是吗？连生死你都算计了，这区区一点舆论，你不敢算？”此时的姜茶茶就像一个初出世的孩童，看一切都是谨慎和陌生的。
姜茶茶大惊，伸手就要去抢手机：“顾南风，你冷静一点！”
怀抱的温暖被突然抽离，说完再见的唐美妮潇洒地转身。
他坐在她平常爱坐的位置，一身米色大衣，剪短的头发在一旁照射进来的阳光下顶着金光一般；俊朗依旧的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累得瘦了，棱角越发分明；他双手抱臂，散发着沉稳气场，目不转睛地望过来。
姜茶茶望着姜达，曾几何时，他意气风发的帅气脸庞被一点点地爬满了岁月的痕迹，能依稀想象到年轻时有多少风姿，现在就能看到多少沧桑。
可是顾南风是怎么拿
ｗｗw.ｈｅtushｕ.coｍ•cｏm到原来的文章和视频的？姜茶茶好看的瞳孔缩紧再缩紧，聚焦成一道笃定的光芒：“怕什么，我就不信我还搞不定那个傲娇男！”
“不过我唯一知道的是，我不后悔。”
何耀：“你没事吧？”
当她来到办公室的时候，没看到江教授。她想了想又赶去阶梯教室，阶梯教室很大很空旷，在那里教训人能有回声，气势瞬间放大很多。所以之前，江教授常常是在那里和她谈话的。
顾南风起身，一步步朝姜茶茶走下来：“你知不知道‘海笑’真的很有名，所以她的文章一出来就等于给度假酒店判了死刑？
姜茶茶迈步进入，开口唤道：“江教授。”
“如果我说那些报道都不是我写的，也不是我剪辑的呢？”
不等姜茶茶说话，唐美妮转而一笑：“看来你不是真的了解我，也不了解何耀。我说没做过就是没做过。那次鲨鱼事件后，他就彻底和我决裂，说要保护你，不再卷进我和顾南风之间。而我也不会拿顾南风的事业去算计。”
姜茶茶郁闷地坐起身，怎么总觉得某人自从谈恋爱后，腰板越来越硬，眼睛也越来越飞到头顶了呢？
姜茶茶的唇还被某人吻得隐隐作痛，她不禁喃喃：“我从来都没有选过，你一开始就在我心里啊。”
看着锅里的汤咕噜咕噜冒泡，四散飘香，姜茶茶忍不住问：“爸，你怎么突然想起今天吃火锅啊？”
姜茶茶平复自己的呼吸，强行收回视线，走向江教授问道 ：“江教授，你找我？”
他抵着她的额头，像被绳索勒住却还是要拼命驰骋的狼：“你要我怎么冷静？你在我面前维护别的男人，你让我怎么冷静？”
两个人像一阵风一样越过姜茶茶，就这么离开了。
她就这么走了。
“告别？”
而那些记者探头看到姜茶茶的身影，纷纷高举相机，冲着她又拍又喊。
唐美妮飞快地用手背擦过眼角的泪，露出倔强骄傲的笑容 ：“姜茶茶，我不是输给你，我只是输给自己了。”
借着酒劲，姜茶茶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多少话，只知道晚饭结束，待在入夜的阳台，她觉得整个人轻飘飘的。
姜茶茶回神：“哦，没有啊。”
那一天他误会的眼神和这一刻重叠，姜茶茶的心猛地一紧，苍白而无力地说道：“不是的。”
姜茶茶觉得自己是一个逃兵。
“那天早上，你为什么不解释？”
所以她抱着这个信念，尽管被爸爸要求念新闻系，但还是默默地关注起海洋环境保护，一有时间就去旁听海洋生物系的课，开始以专业的视角探索这片神秘的领域。
妈妈是海上医生，和爸爸是在船上认识的。那时，爸爸还是一个大富豪，出海出国办事是家常便饭。那天爸爸上了游轮，和一个西班牙的商人见面，突然觉得心脏很不舒服，于是妈妈就被船上工作人员请到房间给爸爸诊治。
“我申请了到国外的大学深造，为了两家的面子，我和顾南风的订婚会无期限地拖下去，等合适的时候再宣告解除。”唐美妮定定地打量姜茶茶，“我退出了，至于你和他，就看你自己的了。”
这个消息突如其来，太过意外，姜茶茶根本没反应过来 ：“你要走？”
“我希望我们能一直当朋友，一直见证彼此的爱情，彼此的第一个孩子，彼此的老去，彼此的一生。你千万不能离开我啊！”
姜茶茶怔住。
顾南风顺势将她压在墙上，猛然吻上。
姜达点头：“所以啊，知女莫如父，你不开心，难道老爸看不出来吗？”
见姜茶茶开车门下车，金小灿也跟着下车：“何耀，谢了。哎哎，茶茶，你等等我！”
她不后悔认识他，不后悔喜欢他，不后悔爱上他。
姜茶茶不好意思地反驳：“我是看时间还早，所以……”
何耀的脸色没有巨大的变化，但仍然能捕捉到他瞬间被伤害了。
何耀并不接他的话，好奇的只有一个问题：“顾南风，老实说，你差点肯定是姜茶茶害你的吧，你当时都恨死她了吧？”
“你这样做就等于和顾南风宣战，我怕你……”何耀看向她。
良久，姜茶茶听到何耀说：“也请我吃一根冰棍吧。”
“可是，那些人如果不追查出一个结果，是不会……”
她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听到了顾南风的消息会有什么感觉，还是因为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了去关心他的资格。
金小灿坐在姜茶茶身边大声喘气：“呼，呼，我们，我们没事。”
两个情谊相投的人，恋爱的前奏根本不用铺就太久，就这么在一起了。
这一切会是顾南风做的吗？
姜茶茶怔了。
何耀盯着自己的鞋子，微笑道：“你不用觉得为难，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就当将之前犯的错弥补回来。”
唐美妮说：“我不相和-图-书信之前那篇报告是你写的。”
好景不长，女儿出生了，爸爸的生意也跟着跌入谷底。
夜色中，顾南风来公司找何耀，要看姜茶茶原来的文章和视频。
姜茶茶微微皱眉，拿上包赶去教学楼。
姜茶茶皱眉，略有不爽地说道：“金小灿，我可是你老板。”
姜茶茶没说话，盯着一个个空的易拉罐变扁，两头翘起，只觉得小腿肚微微发颤。
说着，她一副英雄好汉的模样，把冰棍叼进嘴里，昂头挺胸地迈步离开。
这时有人敲门，金小灿去开门，是唐美妮。
“没什么，谢谢。”如果没有顾南风，我想问你，你会喜欢我吗？
金小灿很满意姜茶茶这身打扮：“很好很好，这么朴素应该可以骗过那些狗仔。走吧。”
“茶茶，今晚我们吃火锅吧。”姜达突然提议。
他没给我留一丝机会，我根本赢不了。
“不用，醋在这儿。”姜达按住她，把自己的调料碟推过去。
这时，她的余光看到了第三个人。
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唯独冲淡不了思念。
她哭过，恨过，撕心裂肺地质问过。
“那是怎样的，你告诉我。”顾南风低头问道。
姜达并不意外她这么说，把火调小了一点，格子间的咕噜咕噜声小了一些：“顾南风在巴塞罗那的度假酒店重新开工了。”
“你又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少工夫，把这件事的风向转回来？
“吃吃煮煮，再聊聊天。”姜达给姜茶茶倒红酒，“火锅最合适。”
“我今天来找你，是跟你告别的。”唐美妮浅笑扬唇。
“我以为你会想知道。”姜达望她。
姜茶茶心下一紧，拽过他的手腕：“你别动他的公司。”
可是每一次，爸爸总是那一句“你妈妈舍不得大海，走了”。
“啊？你不做生意了啊？”一群学生哭丧着脸。
她拍拍他的肩：“你放心吧，现在是轮到我出马的时候了！”
听到电话播音声，姜茶茶扭头：“你干吗？”
那扑面而来的熟悉气息带着久违的温暖，从那人身上传了过来，姜茶茶瞬间瞪大眼睛又缓缓闭上。
唐美妮的放手让她觉得现在可以说出真相，可是她说了，他会相信吗？
姜茶茶环顾车上的人：“到底怎么回事？”
当然，不可否认，每次她看到姜达一个人坐在床头喝酒，每次她做噩梦醒来，想要妈妈时，时间都是停止的。
“这个我想过了。”姜茶茶吮吸了一口冰棍，“我会说我的电脑被人黑了，文章和视频就是这样被篡改的。你的公司可以介入，不用担名。就让他们追查那个黑客是谁，保留一定的神秘感，这件事应该也就可以了。”
很多事情？唐美妮是指什么？
姜茶茶上前，越过唐美妮：“那我们出去说。”
或许，恨解决不了问题。
姜茶茶沉默半晌，摇头。
姜达笑呵呵地说：“嗯，不在，你们也早点回家吧，别吃夜宵了。”
姜茶茶看向姜达，挤笑道：“知父莫若女，我和老爸这一点默契还是有的。”
“浩子，人不能做错事，一旦错了，就回不了头了。”
半晌，姜茶茶抹了把脸，夹菜进嘴里 ：“爸，时间会冲淡一切的。你说过，一切都会好起来。”
或许，只要妈妈待的地方是蔚蓝清澈的，她心里充满幸福，这样的话就能想起她和爸爸来。
她的长大和他的变老，都在不知不觉间发生。
姜茶茶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些记者果然赶到了。
空旷的教室里立刻寂静无声。
“我竟不知道，我的偶像一直都待在我的身边。”顾南风伸手扳过姜茶茶的下巴，“默默地躲在角落，暗暗地看着我犯傻，你是不是很开心？”
说着，他打开门扬长而去。
两人围着火锅吃了很长时间，也说了很多。
“他主动找到我，说愿意出面帮你担这件事。”顾南风双手背后，“也省了我用他的公司来威胁他。”
而扎进这片领域后，因为了解而热爱，因为热爱而拥有了使命感。
顾南风的目光难测，静静地望着恳切的她：“好，那你亲自告诉大家，这件事是何耀做的，和你无关。”
姜达苍老的面孔浮现一丝苦涩的微笑：“是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可是心里想着一个人，没那么容易忘记。”他把她最喜欢吃的毛肚放到盘子里，“爸爸只是怕你会记一辈子，那样你一辈子都不会快乐。”
“闭嘴，快跑！”
姜茶茶无奈地还想要据理力争，他倏地转过身：“何耀和我，你只能选一个。”
“这是什么。”何耀皱眉，不明白他的意思。
何耀指挥赵浩子把车开回到学校 ：“这段时间你不要出校门，这样会比较安全。那些记者进不来学校。”
身后的顾南风什么也没说，而是拿出了手机。
“爸，我不想骗你，我不知道。”姜茶茶喝了一口红酒，淡淡的苦涩ｈtｔｐs://ｍ•ｈｅｔｕshｕ•cｏm•ｃom流入喉头，“我不知道能不能忘掉他。或许过两年我就忘记了，或许这辈子我都忘不了。
妈妈陪着爸爸尝试过好几次，可每次都以失败告终，然后别墅换成了租房，月入不菲到月不敷出。
顾南风的手缓缓从她的下巴处挪开，她适时地紧紧握住：“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些听起来很可笑。可是，这一次我说的都是实话。顾南风，你相信我……”
何耀望向那个USB：“你不可能有证据。”
“你不会知道的。”顾南风得意挑眉，把一个USB丢过去，“你懂技术，难道我就不会找懂技术的人调查吗？姜茶茶的微博处于异常登录的状态有一段时间了，她的手机卡被补过，可是原先那张却很奇怪地没被注销。”
即便我们现在陌路而行，可我不后悔。
他没过多解释，也没说其他。
没事就好，总归何耀没食言，总归顾南风的梦想没有被她真的破坏。
金小灿一脸警惕：“你来干什么？”
“我都还没开口，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姜达夹起刚放下去的生菜，转眼间筷子间便是清脆诱人的绿。
姜茶茶的鼻子一酸，侧过脸去。在巴塞罗那眼睁睁地看着顾南风误会自己，她没有哭；在回国的飞机上，她没有哭；回来忙碌的这段时间，她忘记了哭；刚刚得知顾南风终于安好，她不能哭。
“我说我喜欢你，你这个大笨蛋。”姜茶茶咬唇，红着脸踩上他的脚，“你别胡思乱想了好不好？”
姜茶茶侧过身去，交握的双手要把指甲嵌入手心。她知道现在忤逆顾南风的提议是在让他们的关系雪上加霜，可是她更明白耀浩科技对于何耀的意义，她看过他们创业的辛苦，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事连累他们。
这消息实在令人诧异，姜茶茶被震惊得睡意全无，猛地又觉得不对：“不可能啊，以江教授的个性，他要这么做早就做了，为什么要等到现在？”
那天在巴塞罗那的酒店相对而望后，这是她第一次再见到他。
金小灿默默地看向何耀，何耀把iPad递过来：“你的文章和视频被有心人挖出来再次解读，包括视频原来剪辑掉的画帧都被还原。现在顾氏集团要对此进行污蔑控诉的保留权利。”
她已经小半个月没有睡过好觉了，每每入睡，顾南风那张凝望的脸就会出现。
姜茶茶见躲不了，便只好直接开口：“爸，我不想谈。”
他说这话时，没有转头看她。
何耀侧头注视她。
姜茶茶不再用手机，把手机丢进抽屉里锁起来，上课就按照时间表走，其他什么事金小灿会通知她。不上课的时候，她就照料生意，再不然就是把自己泡在健身房里，晚上再去姜达那里帮忙卖关东煮。
金小灿看不下去，轻推了一下姜茶茶：“茶茶。”
教室的门砰地被关上。
“我喜欢你。”姜茶茶的声音虽轻，但坚定。
小卖部的奶奶一如往昔，坐在玻璃柜里边，仰头看着那老旧的彩色电视机，里边放着好听的越剧。
“你们根本就不了解他。”
姜茶茶打开冰柜，拿了一支红豆冰棍，转身，发现何耀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
因为再卑鄙，何耀都想保持最后的风度。
“哇！他们的速度好快啊！茶茶，我们会不会被生吞活剥了？”
“爸爸永远都在，只要你需要。” 姜达点点头，舀上一碗汤，“别总是什么事都憋在心里，那样会憋出病来。说出来，总归是轻松很多的。”
“爸，别人的事，我们不要管了。”姜茶茶将饮料瓶一个个踩扁，叠加放好。
爸爸的年轻俊朗、谈吐不凡，也让妈妈十分倾心。
姜茶茶扭头，看到来人，便说道：“小灿，麻烦你出去一下。”
“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姜达微微一怔，“弹指一挥间，但是每次在我想你妈妈的时候，时间就会停止。”
唐美妮像得到宽恕后般如释重负，她抱过姜茶茶：“我也是。”
……
回到家里，姜达从冰箱里拿出早就备好的食材，让姜茶茶调好调料。父女两个忙得不亦乐乎，围着餐桌又是打火，又是端盘子。
当务之急是要先离开这里再说，姜茶茶和金小灿快步跑起来。无奈入了这行的都是嗅觉上的精英，不知道是谁先发现了她们，大喊一声：“在那边！”
姜茶茶往长椅上靠去，看着庭院里从左边飞到右边的落叶：“我怪过你，恨过你，可美妮和我告别的时候告诉我，用心感受事情的话可以看到很多。
果不其然，姜茶茶抵达教室前门时，就看到金小灿站在讲台上，对着江教授耷拉着脑袋，一副挨训的样子。
姜茶茶点点头，感激道：“谢谢爸爸。”
“这件事我会自己看着办，顾总您就别费心了。”
姜茶茶点点头。
开车的赵浩子关切地看后视镜：“小灿，你得多加强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