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阿爸教的。”孩子回答，“咱们族里都会唱的。”
孩子笑了：“大爷，您是外乡来的么？马背胭脂指的就是咱们这里的胭脂马呀，好比我这一匹。不过真正好的胭脂马，颜色是……嗯……”他四下看了看，瞧见了老人脖子上和图书扎着的一条鲜红的帕子：“就是像您帕子的颜色哩！”
孩童的歌声欢快，尖细，又嘹亮，传到山坡上老人的耳朵里，勾起无限的思念。他抬眼极目远眺，牧群归来了，放牧的孩子跨在胭脂马上，鲜红的衣衫
hｔtｐs://wｗw•ｈeｔｕshu•coｍ.cｏｍ正像花一样。“没……没有……”老人有些浑浊的眼睛在夕阳下果然是没有泪光的，须知经过了那么多的岁月，人其实就是从一个饱满的果实慢慢被蒸干了，干到脸上裂开一道道皱纹，干ｈttｐs://m.hetushu.coｍ•ｃom到想哭，也没有眼泪了。
“都会唱……”老人喃喃好像自言自语，“马背胭脂，你晓得马背胭脂是什么？”
老人笑了笑，望向远处草原和戈壁交界的地方，孤零零立着棵高大的胡杨。“我在等着看海市蜃楼。”他回答。ｍ•ｈetｕshu.cｏm•ｃｏｍ
“孩子，这歌是谁教你的？”待牧群走近了，老人问。
老人低头看了看，帕子真的胭脂一样红，忽然就有一种泫然欲泣的感觉：“马背胭脂……马背胭脂……”
孩子愣了愣，道：“大爷，您怎么啦？您……您哭啦？”
“大爷，您在这儿做什和_图_书么哪？”孩子问道，“天就快黑了，晚了要找不着路了呢！”
“莽草原，原上马，马背胭脂犹胜花；花映月，月照沙，沙里歌声念我家……”
夕阳浮在碧涛汹涌的草原尽头，从胭脂色里，闪出金灿灿的光芒。牧人的歌，飘到了天边，又幽幽转了回来，在空阔的草原上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