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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谢池并没有睡着。

他会被用一些冰冷的数值来衡量价值，如果他达不到“主人”的期望，“主人”甚至能退货，他甚至能被返厂重造。

谢星阑的人设出自架空社会，那里冷兵器和热武器混杂，崇尚丛林法则，社会性低，没有浮光掠影般的虚伪交锋，都是实打实的刀光剑影。

“很疼？”谢池追问。

他的父母就是他的主人。

他们甚至可以买更高级的宠物2代、3代，他们更听话，更体贴，发展状况更稳定。

“别动。”谢星阑轻按住他肩膀，“我看看记号。”

谢星阑和谢池都杀了人，只有进入极乐世界才能完成副本，所以蛛丝天梯的开通对他们来说至关重要。

“那我们又多一件事。”他们需要促使其他演员完成互看。

他偶然看了些已经记不起名字的男频小说，看到男主无父无母快意恩仇，羡慕不已，他觉得他的哥哥就该是这样，强大冷漠，不被情感拘束，世间万般没什么能入得了他的眼。

谢池愣了下，意识到他的反常，似笑非笑地扫了他一眼，二话不说把人揪回来，开始扒衣领。

谢池抬眸看他一眼，笑道：“那‘商品’的‘外包装’一定很难看。”

“多少？”

谢池之前被谢星阑分了不少能量，此时身上十分惬意，他刚要下意识说“不”，转念一想不对。

温暖又强制。有种被保护的错觉。

谢池放下手机：“所以开通蛛丝天梯的条件ｈｔｔｐs://wｗw.ｈeｔusｈu•ｃｏｍ.coｍ是三对人互看并告诉对方记号？”

谢星阑正好比他稍大一圈，胳膊搂着他，长腿还从善如流地架过来，谢池感觉自己像是饺子皮里的馅，被紧紧包住，裹得密不透风。

谢池神情怔松，眼里溢出一丝温柔。

【我甚至怀疑，要不是我们看着，他们会做出什么令人兴奋的事情来。】

这是他的幻想，变成了现实。

【我们不看着怎么知道他们做|爱了呢，我们不看着就没办法兴奋了。】

“别。”谢池皱眉，“你告诉我我的记号，我应该会获益，你可能有重大损失。”

越得不到的他越想要。他幻想有个哥哥陪伴他，既是亲人，又爱他，又无所不能。

“不用，我不差那点能量。”谢星阑倏然退开，若无其事地坐下。

谢星阑一惊：“我说了——”

从此漫漫长夜到头，世界亮如白昼，希望复苏，未来可期。

那时谢星阑还很狂妄中二。

可是谢星阑来找他了，即使知道他出事的概率微乎其微。

“没事。”谢星阑坚持。

如果互看记号对双方都有益，之前老头也不会处心积虑用欺骗的方式叫他帮忙看了，毕竟互惠互利的事，是个人都不会拒绝，所以谢星阑帮他看，多半对谢星阑有害，这也是他之前一直不提这件事的原因。

【对哦！就是有个理论，表面上一碰反应很大的，私底下什么都没有，表面上毫无反应的，私底下才和-图-书什么都做了，池池这个太纯情了。】

谢星阑见他再次紧绷，神色中透露倦怠，道：“先休息。”

【哈哈哈哈，冷不冷？】

他之前不习惯谢星阑离开他的身体，因为太亲密无间，别离就显得格外难以忍受，无法第一时间知道谢星阑在想什么让他心慌。

绑匪出的价格高过了父母购买他的价格，所以理所当然的，他的父母不愿意将他买回去。他本就是件商品，有他的标价，他不值那个价钱，所以父母放弃了他。

父母希望他爱干净，他就会爱干净，希望他做别人家的孩子，他就会做别人家的孩子，希望他不哭闹，他就不会哭闹，希望他将来从事什么职业，他就会从事那项职业，这些东西都被写进了基因里。

谢池眼一睁一闭，就能看清自己苍白的过去，但他看不见未来，没有希望的人都是不怕死的。

谢池自动将他避重就轻的话翻译出来：“主动看的人特别疼且能量会少，被动被看的人要暴露致命点，想要达成互看，难上加难，我不疼，我没感觉，所以主动看并告知的是‘牺牲’一方，被动被看的是‘信任’一方，牺牲和信任同时出现，才能达成互看。”

“18。”谢池拽着他的领子，直接报出数字。

他不害怕，因为活对他来说的意义只有一个——取悦，取悦花了大量金钱购买他的主人。

“睡觉。”谢星阑语气不容分说：“我半夜起来抄。”

“冷不冷，嗯？”和图书谢星阑又问了遍，尾音微微上扬，居心叵测。

寂静的山洞里，谢星阑询问的声音很低，有浅浅的回音，十分催眠。

谢星阑咬牙。

【我确定池池听懂了，哈哈哈哈哈。】

他信任谢星阑，互看记号对他来说和吃饭睡觉呼吸一样简单，可对旁人而言，在极短时间内和对方建立信任，的确是个不小的难题。

谢池听懂了，沉默了两秒，转过脸抬头望天：“……有、有点冷的，洞口风大。”

谢池明显感觉自己的能量变多了，谢星阑的能量可能少了，但可能是谢星阑拥有的太多，谢池感觉不到这种细微的变化。

“怎么了？”谢池察觉到一点异样。

“会疼？”谢池看向谢星阑。

“疼不疼？”谢星阑着急问。

谢星阑随手杀了那两个绑匪，说叫他一声哥哥，就保护他一辈子。

【……你们别套娃了行不行？结论是人家做|爱我们根本没可能看到。】

谢池虽这么说，还是听话放下小笔记本，窝到了山洞的角落里，躺下来准备睡。

【我们看着他们怎么可能做|爱呢。】

星阑，夜将尽的意思。

就像猫狗有血统之分，价格之别，他也有。

直到某个下暴雨的夜晚，他被绑架了，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谢池转过身：“我帮你看看。”

【攻受分明啊！】

谢池和谢星阑对视一眼，立即查看那条新消息。

【扎心了。】

直到谢星阑出现了。

谢池茫然看他：“什么疼不疼——”

谢池不和*图*书动了，配合地垂下头。

【现在人都讲究效率好么。】

【啊啊啊我们为什么要看着好讨厌啊，我们要是不看着，他们就能为所欲为了。】

“嗯。”

谢星阑道：“任泽和他狱友应该可以达成，宿清也多半可以。”

暗夜帝王是真的，暗网杀手是真的，十八般武器样样精通也是真的，那些都是书上的内容，也是谢星阑信以为真的“人设”。

是哥哥。

【恭喜您和演员谢星阑最先找到了蛛丝天梯的线索，蛛丝天梯目前进度1/3，进度3/3后，蛛丝天梯将正式开启。】

【池崽，见第二面就睡一起，四舍五入上床，你不感到羞愧吗？！欲擒故纵懂不懂啊宝贝？】

谢池扫视着谢星阑写下的内容，一只手突然揽过来，谢池手一顿。

那时他才七八岁，还太脆弱，满腔怨恨。

“没。”

二人的手机同时响了。

【那为啥他俩能聊得那么老夫老妻？】

谢星阑的名字是他取的。

谢星阑二话不说扑过来，把人往怀里揣了揣，笑道：“我身上暖和，抱着你睡。”

【哇池崽竟然这么信任他？！】

他是有缝的鸡蛋了，谢池心想。

【他俩的语气太熟稔了，本来我都怀疑他们暗渡陈仓了，结果他俩的肢体语言又告诉我，他们之前真的没有肢体接触，试问要真认识，怎么可能没肢体接触？】

就算他们对“谢池”有感情，喜欢“谢池”这只宠物，也只需要再花少于绑匪要求的钱，去买个一模一样的宠物就可https://m.hetushu.com.com以，甚至连记忆都可以根据他身上芯片的备份原封不动的复制还原。

谢池是人，从小却被当成宠物养着，可有可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他有父母，却没有亲情，他拥有的是人对宠物的“疼爱”、“嬉弄”。

谢池看到了自己画的那颗璀璨的星形耳钉，他在漆黑的夜里闪闪发光。

谢池摸了摸那枚星形耳钉，想起谢星阑之前问为什么要画这个，无声地说：“因为你是希望。”

那天谢池记得，回家的路上，暴雨早停了，天上星河璀璨，黎明即将到来。

谢池看向手中的小笔记本：“我还没抄——”

脖子后那只手轻撩开衣领，谢池觉得有点痒。

谢池说完，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

【想不通，脑壳痛。】

【我总觉得刚才的对话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不管了不管了，安心嗑CP，想那么多干嘛。】

他听见身后平稳的呼吸，轻轻翻了个身，额头刚好抵着谢星阑的下巴。

“冷不冷？”

谢池笑了下，他只是突然想通了，谢星阑无论在不在他的身体里，都是谢星阑，都会保护他，不会改变一丝一毫。

“能量会少。”

他没想到谢星阑会用这种方式找他。其实谢星阑不来找他，他也不会有半分介意，他对谢星阑没有要求，他考零分都没关系，他却考了一百分。

谢星阑是丛林法则里厮杀的胜出者。

“24。”告诉谢池序号的刹那，一股钻心蚀骨的疼痛突然在心尖蔓延，谢星阑深皱了下眉头，并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