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罪恶之城
第三百七十八章 眼皮子在跳
“是。”
一个小吏进来，“外面有陈州地方豪族家主十余人求见。”
“来勒！”
“还行，老夫只是提了一次，他就开始杀人，杀的人头滚滚也面不改色。”
……
一阵风吹过来，廖劲刚想挡在前面。
“要官帽子，就得杀人哟！”
数十百姓来了。
中年男子拱手，“多谢杨使君，来人，准备老夫的好酒，老夫请杨使君喝一场，不醉……不归！”
杀了邓家人，杨玄在长安就会多出一群对手。
“不知是何法子？”中年男子意动了。
“老曹。”
每个部门的预算是多少都有数，陈州就这么多钱粮，你拿多了，别人就拿少了。
杨玄也看到了，暗骂了将领几句。
那你们说了半天，说个寂寞啊！
“杨使君就任以来为我陈州军民呕心沥血，我等看在眼里，心中……不忍啊！”
“茅厕满了！”
廖劲回身，“老夫先回桃县了。”
“呵呵！”
回到临安，卢强第一句话就是：“使君，陈州的豪强在瑟瑟发抖。”
曹颖说道：“这群人倒是聪明，把钱粮直接送来，任由州里花用。”
毫无疑问，从大唐立国开始，北疆的主题就是杀戮。
杨玄走了过来。
老贼捧哏，“民愤极大。”
“我知晓，不过既然开了头，为何留着这些祸害？”
“劳军是大忌。”卢强笑道：“平白无故劳军，回头一个居心叵测是逃不掉的。”
杨玄举起手。
杨玄抬头，“开门！”
“斩！”
“在。”
而且在北疆也是如此。
杨玄借着他的手看了看，“老曹不用这般伏低做小。”
“那如何去？”
接着，墙头架了梯子，一个中年男子爬上来，拱手，自信的道：“邓氏此后安于乡间，以耕读为生，还请杨使君开个门。”
“不是让你等查了吗？看看邓氏该死的人都有多少，这律法不收，老天爷也看不过眼，咱们这叫做什么……老曹。”
“收着。”
杨玄很是谦逊。
“这消息，倒是够灵通的。”
“和谁学的？”ｗｗw.hｅｔusｈｕ.ｃom•ｃoｍ杨玄觉得乌达没有溜须拍马的天赋。
“今年不对劲。”杨玄摇头，“宁兴令赫连春出击，赫连春弄了个草原大聚会，就把这事儿给敷衍过去了。”
“十二人。”
“郎君想说这是官官相护？”
“那些百姓呢？”
“长安那边的朋友如何说？”
“我也设身处地想了想，麾下官员武将这么多，我喜欢用的却是那等做事一心一意的。做事一心一意自然会得罪人。那等老好人可用，却永不会重用。”
“我等万万不敢。”
但木已成舟，杨玄说道：“看来，邓氏在地方作恶多端呐！”
“难说。”杨玄的眼皮子突然跳了起来，“眼皮子在跳！”
“使君。”
“郎君，差不多了。”曹颖觉得气势够了。
另一个百姓说道：“他家人夺走了我家田地，我阿耶……伤心自尽，我阿娘被打的遍体鳞伤。”
曹颖回身，“哎！来喽！”
乌达看了老贼一眼。
为首的大汉喊道。
杨玄挥手。
墙头的中年男子还在说着。
杨玄一怔。
外面几十个大汉的喊声消停了。
“这不是劳军！”
“那你呢？”
杨玄走了进去。
现在突然多了一份意外之财，众人不禁开始憧憬着今年的好日子。
“相公，你的身体……”
“那便是想的，我有个法子让你去长安。”
“你说……这样的规矩对不对？”
有人临死前发誓诅咒，但更多的人浑身瘫软，浑浑噩噩，满脑子都是极度恐惧带来的空白。
杨玄就像是老友般的问道。
“我等凑了些钱粮，这不……想献与州廨。”
在回去的路上，杨玄一路想着北疆的历史。
十二颗人头落下。
杨玄伸手，曹颖递上名册。
“那就……唱起来。”
……
“这是怕了？”杨玄摸摸下巴，遗憾的发现只有一层类似于绒毛的东西。他看看曹颖和卢强茂密的胡须，不禁有些艳羡。
“说的好！”
那就换个人啊！
“为何要杀人？”乌达不理解
和_图_书。“本想给使君送些药材，可转念一想，杨使君两袖清风，我等岂敢。”
“不就是觉着自己以后也会有这么一日吗！”
这是杨玄的心里话。
黄春辉上前一步，风就吹在他的身上。
杨玄觉得这些也算是人才。
廖劲：“……”
杨玄回身。
“邓氏鱼肉乡里，不杀邓氏，我等就要谋反！”
曹颖苦笑，心想郎君这般性子，以后若是讨逆成功，这个吏治要如何整顿？
“喊起来！”
“使君此次杀的人头滚滚，有几人不怕？”卢强说道：“消息传来，老夫也楞了一阵子，想着副使这是何意，后来想想，这分明就是让使君去得罪人，好事！”
“是啊！”
“哎！副使，副使……”
黄春辉：“……”
唰！
这是服软了。
卢强：“右眼跳灾。”
一个小吏进来，“使君，隔壁传来消息，潭州军正在攻打奉州望饼县。”
二人一路灭了五家地方豪强后，来到了邓家。
一个军士扮成的百姓说道：“这邓家杀了我娘子，此仇不共戴天！”
“杀邓氏！”
老贼叹息，“老夫笑的正义凛然，你却笑的不堪。”
“哎！干啥呢？”
陈州刺史杨玄也疯了！
“我被丢在地窖里，阿娘被毒打也不肯离开，就坐在地窖盖子上。”
“既然如此，那么……”杨玄看看里面的人，“十二人，是个好数字，拉出来，杀了！”
邓家墙头，一个仆役在喊。
节度副使廖劲疯了。
“有才，刘擎看好，你我也觉得不错，既然如此，就要早早的栽培起来。以前那小子名声太好，这是大忌。此次他肯杀人，可见悟性不错，对了，此次你让他在邓氏杀几人？”
曹颖笑道：“老夫心甘情愿……多少人想做都没得做，是不是老贼？”
曹颖在杨玄身后说道：“官场有规矩，此等事当事人了了，那么家眷既往不咎。”
杨老板一句话，就把众人的野望给击破了。
“杨狗，耶耶诅咒你不得好死！”
“也就是说，邓演用https://www.hetushu.com.com自己的性命来换取了一家子的幸福？”
“来了。”
“不拨下去？”卢强觉得该松散松散了。
杨玄干咳一声，“差不多了。”
大门打开。
“杀人就会得罪人，也就是说，想要以后宦途顺遂，就得多得罪人。”杨玄笑了笑，有些狰狞之意，“得罪人了多，皇帝那里才会觉得你可控。若是他想收拾你，无需寻什么罪名，只需递个眼色，我的那些对头就会疯狂弹劾，随意栽赃……
“相公。”
“皇叔……这是给老子上眼药啊！”
“是啊！就如同老夫为你铺路一般。”黄春辉干咳一声，接过廖劲递过来的茶杯，喝了一口，舒坦的叹息一声，“那小子虽说年轻，但有才，且不是昙花一现。老廖。”
只有饱经战争的人才会珍惜和平，而那等没事儿高喊和平可贵的，多半是无病呻|吟。
“这样也好。”黄春辉笑道：“长安有人来信，当年得过邓演的恩惠，如今飞黄腾达了，便想为邓氏缓颊。老夫刚回信，说杀一儆百罢了。”
于是，声势就这么起来了。
杨玄再度想到了包冬。
“是。”
“人在此地。”
为了本部争夺钱粮，这些官员们能把人脑子打成狗脑子。
“没说，不过前面就有些默契，最多杀个三五人吧。”
邓家这阵子被围的水泄不通，除去每日必须的粮食之外，一律不许传递东西，更不许人员出入。
“术业有专攻。”
曹颖低声道：“那个军士老夫记得，好像是脚大，寻不到合脚的鞋子。”
曹颖幽幽的道：“左眼跳财。”
郎君越发的犀利了……曹颖恭谨的道：“替天行道。”
“是啊！”老贼正在记录杨玄的话。
良久，廖劲苦笑，“得！这下那小子多个大敌，顺带还给相公招惹了麻烦。”
“那……要杀多少？”
“廖副使这一路提醒了我两次。”杨玄觉得老廖还是不错，“想要官帽子，就得杀人。”
“……我家多年耕读，在乡间倒也有些名望……”
“想不想去长https://www.hetushu.com.com安？”
他耷拉着眼皮，“小子如何？”
中年男子面色一变，指着其中一个大汉说道：“那人还穿着军中的靴子，杨玄，你竟敢如此？”
中年男子猛地退后，然后觉得失态，笑道：“杨使君觉着这等玩笑有趣？”
二人走出了值房，站在台阶上。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好惨！”
北疆掀起了一阵狂风。
“老夫老了，不怕得罪人，所以，还能为你等遮风挡雨一阵子。”
“富婆！富婆！”朱雀跟着喊。
翻开到记录的那一页。
杨玄微笑，“其实为政者无需太聪明，只需要谨记一件事，顺从民意即可，你等说是不是？”
刚到的廖劲打个哈欠，“老夫累了，子泰，你主持。”
“真的？”
那个能把谎话说的和真话一样诚恳的同窗。
“我很想是左眼。”
钱粮一来，官吏们欢喜不已，人人都盯着杨玄。
其实，这便是投名状！”
“得令！”
“杀邓氏！”
“为他铺路。”
杨玄有些恼火。
“此次他和刘擎去了北辽，刘擎一路为他压阵，却把做事的机会让给他，知晓是何意乎？”
但此刻外面数百百姓的情绪却被调动了起来，喊的声嘶力竭。
“吃了！”
里面有人喊。
虚空中丢来一句话。
“老廖啊！”
一群人说完，拱手告辞。
“是啊！”
十二个男女被拉出来跪下。
“出去走走。”
“是啊！”
中年男子笑道：“都是些熟人，关切问问。”
身后，数百百姓拱手，“杨使君真乃青天在世。”
“茅厕堵了！”
北辽袭扰，杀回去，报复回去。
“郎君觉着如何？”曹颖有些自得。
中年男子出现在门后，刚想出来。
“你看好刘擎，觉着他以后能辅佐你，老夫也觉得不错。不过刘擎来了，他也得有自己的一套人马，发现没有，他的眼中全是那个小子。”
“难道宁兴还会再令赫连春出手？”卢强不是惧怕厮杀，只是觉得好日子难得，让自己多惬意一阵子也好啊！
杨玄坐下，hetushu.com.com觉得这也算是意外之喜。
“贪腐了，被抓了，自尽了，家眷就能平安无事。可他们享用了那些民脂民膏算什么回事？他们依旧留着那些贪腐来的钱财，子孙富贵，这几个意思？老曹，说说。”
杨玄上马，“剩下的交给地方收拾，咱们回去！”
——邓家不闹了，你们开门。
陈州左侧是宣州，右侧便是奉州。
稍后，杨老板在大唐接见了这些家主。
“杨使君已经回了。”
桃县。
杨玄颔首，一个小吏站出来，大声念着着十二人的罪名。
“郎君，其实，杀的多了些。”曹颖低声道。
杨玄想了想，觉得这话倒也没错。
杨玄：“……”
“担心老夫扛不住？”
“郎君英明。”
“好一个堂皇所在。”
“罪名念念，免得有人说我不教而诛。”
“在。”
仆役楞了一下。
“你血口喷人。”
北辽入侵，打回去，甚至反击回去。
这时来了不少吃瓜的百姓。
“老夫……无话可说。”
“也好，对了，他杀了几人？”
二人说了一阵子话，直至一个军士来禀告。
中年男子捂着脸过来。“杨使君喜欢就好。”
每个人的脑子里就一个念头……杀！
夏季对于黄春辉来说是好季节，至少不用裹着厚重的衣裳，还得烤火喝热茶，身体才能有些暖意。
乌达想的很简单，做事儿和做生意似的，咱们不能干亏本买卖不是？
廖劲带着一群人，卷起一阵尘土，溜了。
廖劲回来了。
“使君，哪只眼？”
“副使，还是你来吧！”
“滚！”
刚想逐客。
“魂魄啊！”
乌达一巴掌把他抽滚边上去，回身，谄笑道：“主人请进。”
“小玄子，你这个有些愤青了啊！”
“我知晓这等看法偏激了些，不过牺牲一人，幸福全家之事不可有，否则只会引来贪腐狂潮。”
“邓氏不灭，我们不服！”
“你和国丈他们老早就翻了脸，那就再翻一次，去吧！”
“唯有以杀止杀。”
“要造反！”
曹颖阴阴的道：“老夫觉着，邓家怕是会有些龙袍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