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罪恶之城
第一千零九十一章 并肩而战的情义
甄斯文说道：“下官在龙化州和赫连督也小小的拼杀了数次，下官发现赫连督用兵保守，这不像是要反攻的模样。”
城头的军士目光锐利的看着那些骑兵减速，然后，一个便衣男子策马出来，抬头看看城头，好似唏嘘说了些什么。
咱！
跑到北疆来避难。
卫王问道：“本王来之前，长安诸卫在操练。”
杨玄突然有些后悔。
北辽更是离谱，为此竟然使出了刺杀怡娘的手段。
杨玄乐了，“那要不给我捶捶肩？”
“有吗？”杨玄摸摸脸，有些担心自己变成油腻男。
甄斯文果然很稳重，和官吏们寒暄时和气有节。
杨玄笑道：“不管那么多，迎一下吧！”
进出城门的人都止步往两侧靠。
宋震点头，欣赏的道：“见微知著，不错！”
每个人都默然。
刚出去，卫王却已经进来了。
舞台！
罗才说道：“恭喜国公得一大将。”
卫王摸摸脸，“今年多雨，这一路下的淅淅沥沥的，让人没胃口。不过，你看着却胖了些。”
裴俭也是如此。
韩纪看着甄斯文，心想这位倒是好运道，若是换个人，比如说黄春辉或是廖劲，这四个字只会换来厄运。
城头，江存中冷冷的道：“莫非是想来掺沙子？”
甄斯文说道：“下官判断，北辽并无反攻之心，至少在春季并无这等想法。”
“哈哈哈哈！”
琢磨人心！
“起来！”
“止步！”
否则，若是第一战攻打内州时，北辽就能大军出击，逼迫杨玄决战。
杨玄默默道：“您看到了吗？我将率军北进，若胜，天下大势将翻覆。”
“可能！”
别人刺青，这位竟然刺血。
百余骑出现在前方。
但看着不像啊！
这位是国公起家时的老人，就算是刘擎见了也会微笑颔首，给几分薄面。
一群大佬看着二人寒暄之后，竟然在扯儿女经，都有些傻眼。
写错自然不可能。
杨玄带着麾下出迎。
“呵呵！”
“说个由头和*图*书。”杨玄没好气的道：“若非你是老人，先前便乱棍打出去！”
国公忠臣！
早有人去节度使府禀告，杨玄得知消息后，一怔，“皇帝让他来作甚？”
罗才说道：“恭喜国公。”
他们能用兵，能治理。
“斯文你……起来！”
这是重点！
这是杨玄对卫王的评价。
韩纪默然补了两个字：诸卿。
那时的北疆军，若是面对倾国而来的北辽……
那人下马，说道：“许久未来，怎地还是这个模样？”
“国公说，卫王这人，骨子里就不是争权夺利的料，只是迫于形势，不得不站出来。这人若非身份的缘故，当是我的至交好友！”
动作很快。
“那么，你还来？”
杨玄的目光从地图上抬起来。
意见竟然意外的统一，可见在北疆大佬们的眼中，长安如今能打的牌越来越少了。
那么也就是说，甄斯文原本想刻的不是犬字，而是……
不懂治理，学！
刘擎含笑问道：“斯文为何想到刺字？且刺了这四个字。”
加两个字更好啊！
他一心在寻找大将之材，寻找重臣之才，可找来找去，却只把目光放向外面。
难道是在夺嫡大战中落败了？
胸前四个字，看着还在流血。
国公忠犬！
有罪名，往我甄斯文头上砸！
杨玄想到了天下大乱时，彼时，那些贩夫走卒登高一呼，聚众作乱。一番厮杀后，幸存下来的便成了草头王。拥兵数万，十余万，数十万……
——爬灰老爹和杨松成等人在虎视眈眈。
是天命！
杨玄呆了一瞬。
不懂兵法，自学！
“孩子可还好？”卫王问道。
将领看了卫王一眼，见他眼中多了期待之色。
这是队正的教导。
……
卫王牵着马进去。
“本王曾说过，若是你需要，本王便与你并肩而战！”
他单独策马上前。
二人大笑，随即进了值房。
肃然起敬！
这是公事！
三驾马车，加上他，裴俭。
随后，m.hetｕsｈu•ｃoｍ.ｃom韩纪过去，微笑道：“甄使君不冷？来人，赶紧给甄使君弄了衣裳来。”
“恭喜什么？”杨玄问道。
若是派个重臣来，杨玄也不虚，他麾下两个当初的尚书随时能迎战。
若是派个大将来，裴俭往那一站：家父当年曾说，你……
甄斯文说道：“下官在龙化州闲暇时就看着地图琢磨，上次接到桃县通报，说舍古人今春可能会出兵，下官就想，如此，便是宁兴想先解决舍古人，那么赫连督的姿态就对上了。”
娘的！
“见过大王。”杨玄拱手，仔细看着卫王，“廋了些！”
一队军士列阵上前，城头军士张弓搭箭。
江存中回头，“人是会变的！”
“很有趣的一战，本王来的正是时候。”
看来，甄斯文长进不小啊！
不！
“老大开始顽劣，老二也不是省心的。我常说，父子之间的关系便是一个胎缘，我的责任便是把他养大，教导他成为一个不坏的人，剩下的路就和我无关了。
这是思路的出处。
这，才是帝王用人之道啊！
裴俭也高看了他几分，觉得以后弄不好此人便是朝堂中的一员。
“假意安抚！”韩纪的第一反应是这个。
“大致如此！”
这个想法几乎所有人都有。
以及，让人才脱颖而出的机制。
韩纪干咳一声，看看众人……
韩纪心中微动，“那你的意思……”
你要多少有多少。
捅死了是他有事儿，不捅，是你有事儿。
陪同他进城的将领点头，“是，国公准备北进了。”
杨玄只觉得脑海中一片清明。
“多了许多军士，这是要出征了？”
都是自己人。
“要想反攻，士气为先，赫连督用兵保守，可见是不想激励士气，否则士气到顶却无所作为，反噬起来最为可怕。军无斗志，将无信心……”
“好吧，当我什么都没说。”
“想跟着出征？”
甄斯文的衣裳就丢在屋檐下，裴俭去捡来递给他。
宋震捻下
和-图-书几根胡须，却忘却了疼痛。
——国公忠犬！
杨玄看着众人，笑道：“如何？”
无他，搁在中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韩纪微笑道：“臣！”
杨玄默然一瞬，“多谢了。”
“许多人，他就变不了！”
队正说道：“小人不知。”
别以为起家的老人就能飞黄腾达，许多时候，老人若是站不稳，或是走错道，或是能力不足，被下放的可能性更大。
杨玄有了一个明悟：所谓的才干，实则更多是什么？
源头是北辽内部争斗，给了北疆机会。
“下官接着想，若是如此，今春我北疆大军出击，一旦攻破仓州、演州，距离宁兴不过是江州而已。宁兴震动，北辽国祚危矣。”
天下不缺人才，缺的只是磨砺人才的舞台，以及上位者善于发现人才的一双眼睛。
裴俭一直在值房外等候杨玄，按照昨日的安排，今日他们将会商议此战的事儿。
“是！”
“问你确实是问错了，也别传话，本王自行去寻他！”
卫王颔首，“杨玄呢？”
兵法的核心是什么？
裴俭的城府都为之一震。
“北辽名将赫连督，以及，三州之主，林骏！”
队正出来，行礼。
他挺着不算健硕的胸膛，鲜血兀自在流淌。
甄斯文抬头，胸口四个字的刻痕在流血，他诚恳的道：“在这等时候，当有人站出来告诫长安，若他们以为北疆只能被动挨打，那么他们就错了，错的离谱。”
“咳咳！这次来，什么意思？”杨玄问道。“可有坑？”
杨玄率先进了值房。
甄斯文比他早到，一直在屋檐下蹲着。
他麻溜的把衣裳脱了，赤果着上半身，就冲了下来。
人才多了，腰杆子就硬扎。
“这是国公说的！”
卫王来了！
杨玄点头，“就在这几日。”
关键是那四个字，实在是太扎眼了。
两边闹翻，许多官面上的手段就不管用了。
杨玄这才注意到，犬子一横的左侧往下拉了半截。
“也行！”卫王握拳，硕ｈｅｔｕsｈu.com•cｏｍ大的拳头令人望而生畏。
听闻甄斯文在长安博得了个匪号，叫做北疆悍匪，裴俭心想，如今甄斯文身为一州刺史，好歹也该稳重了吧！
就这么一步步走来，到了今日，已然令人不敢小觑。
所以，这是运气。
但凡名将，就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娘的，你要刻个北疆忠臣都没问题。
这也是李泌和杨松成等人自作孽，当初以势压人，各种手段使尽。可杨玄却不是省油的灯，随后的反击压根不给面子。
城头军士大喊，“戒备！”
他只是给了甄斯文一个舞台罢了。
“见过大王！”
两边都要疯了。
新卒发现身边的老卒不对劲，看着有些诧异，又有些懒洋洋的。
“没坑！”卫王说道：“就是来抚慰你。”
国公忠臣，外人看了必然会造舆论，说我杨某人造反的心思尽人皆知。
看看甄斯文，这一番分析鞭辟入里，细致入微，把赫连督的心态琢磨的颇为透彻。
“为何用这等法子？”
一进城，卫王就发现气氛不对。
卫王看着他。
“北辽国祚危急，长安必然会发狂，如此，国公进退两难，进，会被人叱责为叛逆。退，只能被动挨打。下官心想……”
一个新卒喊道，手中长枪紧握，一旦对方敢继续上前，按照队正以往的教导，他就该毫不犹豫的一枪捅去。
哒哒哒！
“本王未来的路不会顺畅，当初要不要孩子，本王也曾犹豫。想着要个孩子，以后弄不好也是受苦受罪，说不定还会被处死。可孩子出来了，看着他，那些想法都烟消云散，只想陪着他长大。”
那便是起兵造反！
皇帝令卫王来北疆作甚？
甄斯文都看出来了，长安的李泌等人不会看不出来。
杨玄问道。
杨玄心中微动。
他双眸含笑，问道：“那么，你的判断是什么？”
啧！
后面百余骑上前，其中竟然有文官，这就击破了前面的猜想。
无数过往惨痛的教训提醒他们，一旦疏忽，后果就是家园被踏破www.hetushu.com.com。
韩纪低声：“其实国公出迎给的面子太大了些，卫王径直进来，便是不让国公为难。国公对他的评价，确实是中肯。”
而这是裹挟……甄斯文等将领裹挟秦国公起兵造反。
“哈哈哈哈！”
这是一个时刻备战的北疆。
胜败，四六，甚至是三七。
赫连燕说道：“卫王没那个想法。”
刘擎揉眼。
甄斯文就随意披着，随即进去请罪。
甄斯文目光炯炯，“下官一夜未睡，凌晨时便在胸口刻了这四个字。国公忠犬。若是国公选择隐忍，那么下官却不能！下官将会挺身而出，带着那些兄弟，把国公抬起来，一路，南下！”
可一旦得了施展才能的舞台，这个小吏就迸发出了令杨玄也为之惊喜的异彩。
甄斯文原先不过是太平一小吏罢了，这样的小吏在天下有多少？
难怪都疯了似的冲着北疆下手。
那脑子转的，一般人你压根赶不上。
当听到外面杨玄来的动静时，裴俭刚想上前相迎，就见甄斯文麻溜的开始……解衣。
罗才目瞪口呆。
南下！
姜鹤儿瘪瘪嘴，心想国公也不想想，这人赤果果的弄这个，少顷满世界沸沸扬扬的，影响很坏。
坐下后，卫王把斗笠往边上随便一搁，问道：“可是要出征？”
接得住！
身后，林飞豹低声道：“国公，那个犬字左边下拉了。”
“对面是谁？”
但源头是什么？
“虽说本王说过杀人要爽快，可此战，本王却知晓太艰难。一旦战事不顺，长安会大军压境，北辽会大军压境，内外交迫之下，北疆危矣。”
大军即将出征，锦衣卫的人穿着军士的衣裳，混在城门里，盯着进出的人群。
这也太赤果果了吧！
可看着孩子一日日长大，那心竟然就越发的软了，总想把他一生的事儿都安排好。就算是到了地底下，依旧会牵挂着他……”
杨玄放声大笑。
他不在长安和越王较劲，来北疆作甚？
江存中等人还没来……
甄斯文说道：“下官只想追随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