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罪恶之城
第一千一百二十章 离去
长陵点头，“出发！”
皇后呆呆的躺在床榻上，“你说什么？”
皇帝微笑，“林卿。”
里面闹哄哄的，几个将领在叫骂。
长陵侧身。
“是！”
父亲面色焦急，“大娘子，回来！为父带你回家！”
皇帝看着群臣，微笑道：“赫连督兵败，仓州，丢了。”
长陵挥手，“杀！”
“娘娘！”
“是！”
护卫松开手，柳松脚下踉跄，跌跌撞撞的上了台阶，走到寝宫门外。
“是！”女官跪下，哽咽道：“陛下驾崩，太子要登基了。”
她喃喃的道，“来人呐！”
萧华回身，长陵说道：“陛下驾崩，多少人在暗中窃笑，多少人在等着看新君的笑话！”
“娘娘千岁！”
长陵看了他一眼，“非常时期，嗯！”
皇帝面白如纸，突然艰难的干咳一声，睁开眼睛，看着门外，露出了微笑，“柳先生。”
长陵摇头，“太软弱。”
太子看着他。
柳松抹一把泪，“潭州数年，臣与陛下亦师亦友，臣还说自己先走了，陛下会……陛下会……”
“极北之地那边，稳扎稳打，不可冒进。告知他们，非常时期，稳！无过便是功。”
第一步，要如何做？
“带头的，斩杀！”
“记住为父的话。”皇帝声音细微，“任何人……”
“我知晓。”
一个医官摇摇头，柳松心直往下沉。
“娘娘！”
“大娘子。”
皇后猛的坐起来，头有些晕，“你说陛下驾崩了？”
八岁孩子的稚嫩声音在这个清晨回荡着。
长陵别过脸去，“好！”
“嗯！”皇帝看着他。
皇后的眼珠子转动了一下，神智渐渐回归，“你说什么？”
“大长公主……”
他还不知自己父亲的人生道路走到了尽头。
许复出去，对群臣说道：“陛下召见。”
皇帝确实是不好女色，登基至今，后宫临幸过的嫔妃不过是五人。
一个内侍过来，“大长公主，枢密使求见。”
皇帝勉强招手，“你过来。”
皇帝握着太子的手，“太子。”
柳松落泪。
“在外！和_图_书”
皇帝牵着她的手，递给太子。
“是！”
他努力保持着微笑……
皇帝看向萧华和陈方利等人，“萧卿，陈卿……”
长陵叹息，“何至于此。”
“父亲。”
“皇后呢？”长陵问道。
这几年，皇帝和她之间争斗不少，皇帝的人渗透到了她的府中，被查出来后自尽。皇帝对她的人下狠手，弄掉了她的几个心腹。
皇帝面色开始发青，“长陵，太子……”
“更衣！”
长陵双眸微冷，“宫中要看好，各自职事要分清，一块是一块的，交代清楚，不得越界。谁敢乱跑，拿下说话！”
医官看着长陵。
她只觉得身若柳絮，竟然飘了起来，轻飘飘的，很是舒坦。
许复说道：“臣子们来了。”
边上写诏书的臣子把诏书递给皇帝，皇帝勉强看了一眼，点头，随即用印。
许复出来，“殿下，请跟奴婢来。”
“许复！”
“是！”眼睛哭红的许复应了。
“是！”
林雅眯着眼，默然。
皇帝眼中迸发杀机，但最终散去。
皇帝面色微变，浑身在颤抖，他看了医官一眼。
有人在记录皇帝的话。
皇后突然觉得浑身空荡荡的，有种无着无落的感觉。
皇后眼中的厉色随即收敛，进来就哭。
在潭州时，皇帝就是这么称呼柳松。
可皇帝要先走了啊！
皇后没搭理。
寝宫内灯火通明，两个医官坐在床榻边上，一人按着皇帝的脉搏，一人在用针。
群臣应了。
那个时候的赫连春，还得要靠着装贪腐，装喜好女色来让先帝放心。
他跪下，低头，泪水迅速滴落。
“父亲。”
“是！”
皇后回头看去，年迈的父母步履蹒跚的走来，母亲招手，“回来！回来！”
收拢不了人心，太子未来的路会很艰难。
目光转动，盯着闹事的几个将领，问太子，“当如何？”
“请了来。”
一群臣子对她行礼。
皇帝的脸颊微微颤抖了一下，“朕……赫连督兵败。”
皇帝伸手，长陵犹豫了一下，把m.hetushu.com.com手伸过去。
一个官员出去。
柳松抓住医官，“为何如此？”
寝宫外，十余医官就像是代罪羔羊，束手而立。
太子缓缓走过去。
此刻，皇帝的生命进入了倒计时，他想怎么死，还得长陵来参详。
“柳先生，得罪了。”一个护卫控制住他，另一个飞快搜身。
声音越发大了。
太子啊！
“是！”
“……陛下临去前交代，宁兴戒严三日，此事要抓紧，告知宁兴军民，无论是谁，违反禁令者，当即斩杀，记住，无论是谁？”
“朕这个帝王……前半生在先帝的猜忌中活的不如一条狗。”
后来成为皇后，恍若一梦。
“朕怕是不成了。”皇帝指指小腹，“疼痛难忍，胸口也是如此，喘不过气……柳先生，看好……看好太子！”
柳松问道。
“我儿，聪慧！”
“止步！”
“那……”萧华苦笑，心想难道你还想让太子去杀几个人？
皇帝看了一眼林雅，“宁兴戒严三日。”
“是！”林雅低头，见皇帝的手苍白。
“为父要去了。”皇帝柔声道：“给大长公主行礼。”
长陵进来，见到皇帝这个模样，不禁一怔，接着叹息，“你……”
皇帝点头。
伴随着的是，长刀挥动的声音。
新君若是宽厚，那么他们无事。新君若是要发泄，医官们就要倒霉了。
皇后一怔。
“告知江州，强敌在侧，无需来宁兴祭拜，守住江州便是对大行皇帝最大的忠心，新君会记着他们。”
“是！”
“见过大长公主。”
大行皇帝的后事还得要人主持，太子需坐镇宫中等着登基仪式，还得要礼官教导他那些繁琐的礼仪啊！
“你要弄死谁？”
“陛下驾崩了！”
……
他笑着看向皇帝。
群臣进去，看到皇帝面色红润，都心中一怔。
长陵握着太子的手。
“为父……去了。”
太子站在那里，认真的看着皇帝，“好。”
太子在外等候，群臣肃然，他有些怯。
群臣应了。
她茫然睁开眼睛，就见两个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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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萧华说道：“先前城中有异动，数千骑兵准备出营，巡查的将士拦截，此刻正在闹腾。”
皇帝努力抬起手，太子乖巧低头，让他摸摸头顶。
“是！”
太子看着她。
皇后见老臣叹息一声，拱手后退。
长陵摆摆手，有些疲惫的回身，就看到了皇后。
“是！”
皇帝的咽喉中发出了咯咯咯的声音，他微笑道：“朕去后，由大长公主……垂帘。”
“什么戒严？老子为何不知？再不让开，老子便弄死你！”
太子等着要夸赞。
“父亲越发的糊涂了。”皇后摇头。
轻轻叹息。
“陛下，驾崩了！”
“大长公主。”一个老臣说道：“毕竟是新君登基，不可轻慢呢！”
“陛下！”陈方利跪下，身后乌压压十余臣子跟着下跪。
皇帝微笑着，“嗯！”
皇帝说道：“朕去后，无需等待，太子立时登基。”
在梦中，她走进那座一直好奇的大殿，走上了御座。
每当皇帝驾崩，医官们就得过堂。
萧华点头，“殿下登基，比之大行皇帝当年更艰难，大长公主，辛苦了。”
“先令太子进来。”
皇后迅速更衣。
皇帝的身体在颤抖，医官拿出银针，连下三针。
林雅上前，眼中闪过异彩。
“林雅。”皇帝喘息着，“林雅要……要靠长陵。”
其他女人，据闻碰都没碰过。
“陛下！”
群臣哽咽。
“父亲。”
一身震响，皇后被惊醒了。
两个护卫拦住了他，柳松眼珠子通红，“滚！”
我该怎么做？
呯！
“朕不好女色。”
皇后做了个噩梦。
皇帝定定的看着她，“太子！”
皇帝躺在床榻上，努力维系着微笑，“太子。”
“是！”
“是！”
医官摇头，面色凝重，“陛下本该静养，可今夜却喝了不少酒，等坏消息传来，急怒攻心，一下……心脉衰微，再无重振的机会。”
今日在场的，此刻点头的，都不能说皇帝的坏话。
皇帝长出一口气。
但皇帝就是没对她下毒手。
太子木然ｈtｔps://wｗｗ•heｔｕshｕ•ｃｏm•com站在那里，却牢牢牵着皇帝的手，用力的握紧。
“是！”
“陛下啊！”
三千骑到了闹事的营地外。
皇帝侧脸，一直在看着太子。
“父亲！”太子这时候有些懵。
“见过殿下！”
这是遗诏！
她看着那些臣子，有林雅，有萧华，有陈方利，还有长陵等人。
她本是小户人家出身，衣食无忧，但远远谈不上富贵。
医者的地位并不高，故而进宫为医官虽说有风险，可那些名医依旧趋之若鹜。
太子就像是说悄悄话般的，“都不可信。”
“朕登基以来，不说英明神武，可也算是兢兢业业，夙夜在公。”
内忧外患，水深火热的局面，人心会浮动。而一个年幼的太子登基，天下人不会看好他。
皇后正在享受那等感觉，闻言越发的不悦了。
这是背书。
医官起身，走到了边上，束手而立。
“是。”柳松应了。
长陵冷冷的道。
太子跟着喊，“杀！”
“陛下！”
皇帝点头。
“臣知晓。”
有官员应了，随即出来，见到皇后行礼，随即急匆匆的小跑而去。
长陵低下头，有一瞬伤感。
太年幼了！
萧华有些主意，“施恩吧！先拉拢宗室，再拉拢大行皇帝的那些人手……”
皇后缓缓步上台阶，见长陵站在寝宫中，太子站在她的身侧。
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啊！
“另外，城外大军戒备，盯着林雅！”
“父亲。”太子眨巴着眼睛，泪水缓缓流淌下来，然后对长陵行礼。
长陵说道：“调集人马，跟我来！”
“太子。”
柳松的身体摇晃了一下，疾步上前。
“娘娘！”
萧华刚想出去，长陵说道：“且等等。”
“你说……陛下，去了？”
她暗自掐了一下大腿，很痛。
边上的内侍在叫她。
“敢！”太子抬头，一夜未睡，眼中有些血丝。
长陵点头。
“长陵。”
女子的声音传来。
长陵摇头，随即出去。
当她赶到皇帝寝宫外时，这里已经成了悲伤的海洋。
众人回身。
皇帝微笑，“朕……朕会伤心和-图-书。”
长陵带着太子出宫，三千骑正在等待。
柳松说道：“太子年幼，威望不足。大长公主身后有先帝的人手在。她辅佐太子最为合适。她唯一的孩子乃是那人的血脉，故而无法篡位。”
“太子呢？”
“说事吧！”长陵说道。
“得罪了。”
“臣知晓了。”柳松哽咽，“陛下保重身子才是。”
她扑在皇帝的尸骸上，拍打着尸骸，身体一顿一顿的。
许复进来了，“陛下，大长公主来了。”
太子跟着进了寝宫。
许复看了皇帝一眼，皇帝点头。
“陛下有交代，太子随即登基。那么，那些繁文缛节先搁在一边……”
噗通！
一个黑影走到边上，低头，“娘娘，陛下，驾崩了！”
“大辽危急。”皇帝拉着他的手，“同舟共济！”
皇帝目光转动，看着太子。
“是。”
边上皇帝御用的词臣在奋笔疾书。
皇帝松了一口气。
长陵带着太子走过来。
皇帝呼吸急促，冲着长陵微笑。
萧华不敢置信的看着皇帝。
长陵走过来。
“朕怕是不成了。”皇帝喘息着，“这几年，朕猜忌过你，可终究不肯对你下狠手。”
“太子！”长陵侧身低头看着太子，“可敢出宫吗？”
长陵也是如此。
那些内侍宫人在哽咽，但皇后看到有人嘴角微微翘起，感受到她的目光后，又迅速撇开，咧嘴嚎哭。
长陵继续说道：“马上召集宁兴正七品以上的文武官员，通知宗室……敲钟吧！”
萧华急匆匆的赶来，冲着长陵行礼，长陵避开，萧华赶紧冲着太子行礼，“臣糊涂。”
他开始喘息，“告知皇后，本分。”
皇后笑道：“回去作甚？”
大行皇帝当年好歹被先帝赞许，虽说血脉疏远，但也算是正统。
皇帝驾崩后，朝中要上尊号。而尊号便是对皇帝一生的评价。
太子小时候还以为柳松就是自己的生父，关系极为亲切。
“太子！”
柳松眼中的泪水滑落，“陛下如何了？”
权臣林雅在朝，虎视眈眈。外部北疆兵逼江州，舍古人作乱……
太子跟在她的身侧，亦步亦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