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罪恶之城
第一千二百章 自杀式攻击
“嗯！”
一双双眼眸通红，渐渐疯狂。
宁兴那边灭了十余个往日桀骜的部族，缴获了巨量的牛羊，制成肉干后，发往江州一线。
城头，北疆军潮水般的退去。
“在！”
“军中……罢了！”于力本想说军中不得饮酒，可最后却忍住了。
城头和城下渐渐安静了下来。
甚至是有些怅然。
于力喊道。
“上了沙场，下官把自己也当做是了死人。”
巨大的声响中，一块块石头飞了上去。
“手段颇为犀利啊！”
“这两者不同。”杨玄说道：“一个是私利，一个是公事。”
“国公！”
投石机就位，弩车就位。
“吃早饭吧！”
何成功说道：“详稳，士气不大好。”
于力默默的喝着酒。
冲着城头开始叫骂。
惨烈的攻城战直至下午。
数十骑分散去了各处。
“不一样吗？”姜鹤儿不懂。
“差不多。”
众人告退。
“杨狗用兵犀利，明日怕是难得安宁了。”何成功说道：“回去弄些酒水吧！”
“那年知府的娘子说是膝盖不好，要狐狸皮来护膝。”姜鹤儿说道。
何成功坐下，“详稳，北疆军投石机犀利，这两日下来，城头有些裂痕，不修葺，就怕出事啊！”
江存中摇头，“对面是想激发血性，我的手法是以牙还牙。而国公想到的却是用一场血战，来告知异族，大唐健儿，血性十足。”
不分敌我？
“哦！”杨玄觉得太阳穴有些酸痛。
是夜，杨玄睡的很香。
杨玄笑着出去，心情大好。
“国公。”
江存中在后面，张度拍拍他的肩膀，“国公是理解你的。”
呜呜呜！
都沉默的看着那面接近中的大旗。
“预料中事。”杨玄说道：“论操练，他们差得远。血勇可抵一时，时日长了，守军必然崩溃。”
“嗯！”于力没吃肉干，就这么单纯的喝酒。
他是准备用自杀式的攻击来给北疆军重重一击。
江存中告退。
“小小的临德城，竟然令我ｈetｕsｈu•ｃｏm•ｃｏm麾下大将一筹莫展吗？”
“北辽还是有些人才的！”杨玄说道：“只是往日被压制住了。”
“出击！”
杨玄捂额。
于力五指扣住酒碗，平静的道：“坐下，喝酒。”
于力同样如此，他喘息道：“可老夫从未想过坚守五日啊！”
但守军此刻顾不上这个了。
“大辽到了这等境地，我辈武人，唯有去死！”于力说道。
步卒还在奔跑，弩手们已经发射了两轮，把刚冲上城头的守军射了个惨不忍睹。
“大冬天猎狐作甚？”杨玄问道。
何成功喝了几碗酒，说道：“详稳，杨玄来了。”
杨玄说道：“扎营。”
步卒带着木梯就位。
“杨玄果然名不虚传，详稳，怕是守不住五日。”何成功浑身浴血，有对手的，也有自己的。
“斥候游骑频繁刺探。”江存中说道：“且不时大股骑兵出动，半途而归。”
“江州一灭，宁兴难保。如此，天下之大，无我辈容身之地。”于力说道：“大辽危亡的关头，正是我辈武人站出来的时候。”
步卒扛着木梯出发了。
杨玄说道：“这一战不会轻松。”
“鬼神在我们的心中！”杨玄说道。
临德城城头，刚吃了早饭的于力打个嗝，“吃多了些。”
……
“一个是为了自家娘子，一个……这么说吧！一件事你要看它是对一个人有好处，还是对一群人有好处。比如说攻伐北辽，一旦灭了北辽，北疆，乃至于整个大唐军民都会收获无数好处，这便是公事。”
“是！详稳的胸襟下官是佩服的。”何成功拿起碗。
“放箭！”
“如何悍勇？”杨玄问道。
一个个将士涨红着脸。
于力喘息了一下，“开门！”
韩纪说道：“江存中戴罪立功去了。”
骑兵逼近。
大军开拔。
“这是要让咱们死守之意吗？”
屠裳浑身浴血撤了回来，说道：“国公，守军果真悍不畏死，不过，操练的不如我ｗｗｗ•heｔusｈu•ｃom.cｏｍ军。”
杨玄默然，韩纪以为他是不舍，就轻声道：“此战后，俘虏会更多。”
“大王那边并未出兵。”
江存中爬起来，默然。
杨玄整理了一下衣裳，刚想出去，姜鹤儿说道：“国公等等。”
江存中请罪，“守军悍勇，下官无能。”
“是！”裴俭说道：“赫连通用兵颇为老道，且不乏机变，是个好对手。”
别人家的孩子死不完，韩纪这是准备把敢死营当做是炮灰使。
江存中带着前锋前出，一是修整，二是提防赫连通的偷袭。
“国公问，你等卵子还在吗？”
“去战死！”
杨玄看了江存中一眼。
“守军展现了他们的勇气。”杨玄说道：“问问兄弟们，卵子还在吗？”
何成功一怔。“详稳这是何意？”
“稍等。”
“能死在一起，便是缘分。”
“赫连通那边可有动静？”杨玄问道。
“果然是北疆军！”于力都忍不住赞道。
何成功喝了一口酒，眼珠子发红，“这是要让咱们死在临德吧？”
凌晨醒来，姜鹤儿进来收拾被褥，一边收拾一边说道：“昨夜外面厮杀了许久，早上王老二回来，浑身血淋淋的。”
终于，人命于我而言成了数字吗？
砰砰砰砰砰砰！
呯！
“嘭！”
姜鹤儿走到他的身后，轻轻为他按摩着两侧太阳穴。
酒也是美酒，何成功喝了一碗，畅快的嚼着肉干，眯着眼，“往日我看不上这等食物，今日却觉着尽是滋味，这人活着作甚？不就是吃喝拉撒吗？”
“放箭！”
姜鹤儿问道：“国公，真有鬼神吗？”
那面大旗也是如此。
于力看着他，笑道：“是啊！最后一战！”
“你用了什么手段？”杨玄见惯了生死，但这等疯狂的敌人还是第一次听闻。
别以为这是无用功，被人顶在鼻子下面喝骂，那种滋味不好受。
木梯搭在了城头上。
“不必了。”
北疆军中传来了鸣金声。
“出击？”何成功觉得他和*图*书疯了，“详稳，外面杨狗十万大军呐！”
两只碗轻轻一碰。
城头，于力见杨玄并不着急攻城，反而有些怅然。
杨玄一脚踹倒江存中，骂道：“你个狗曰的！”
“老江！”
“也是。”
杨玄起身过来。
韩纪说道：“当压下去。老夫以为，可令敢死营攻城。”
这等配合要求很高，一旦失误，箭雨就会敌我不分。
号角声中，投石机率先发动。
城门缓缓打开。
于力看着外面，再回首看看麾下，举刀，嘶吼道：
二人下了城头，回到县廨中。
大股骑兵出动，这是恐吓江存中，就在江存中准备撤离时，赫连通又回去了。
“开始了。”
何成功点头，仰头喝了一碗酒，“下官去盯着他们修葺城头。”
杨玄留下了江存中。
弩阵缓缓跟随。
于力走下城头，上马。
从头到尾，于力就没想过死守。
一个是战术，一个是战略。
裴俭在外面等候，见他出来说道：“昨夜江州游骑不断袭扰，千余骑一股，往来不休。下官设了个圈套，谁曾想对方早有准备，就在我军伏击对方时，对方突袭我军后营，幸而值夜的军士警惕，及时示警。”
北疆军的操练是杨玄一手抓的，并不只是这个时代的法子。他读了另一个世界的许多兵法，结合当世的操练之法，形成了北疆军独特的操典。
“国公。”赫连荣和韩纪来了。
“于力！”赫连燕说道：“此人悍勇，且忠心耿耿。”
“转身！”
裴俭来了。
何成功摇头，“下官既然来了江州，就没准备活着回到宁兴。”
“有趣！”
巨大的弩阵就位。
于力看看左右，那些将士的情绪有些紧张，有人握着长枪的手发力太过，看着骨节泛白。
江存中看了他一眼，转身。
他大手一挥，“攻城。”
“在！”
城头残破不堪，守军死伤惨重。
这话简单，姜鹤儿松了一口气，“其实，我也有些不忍，不过国公这么一说，我觉着那些死士都是和_图_书为了大唐赴死的勇士。”
“北疆军来了。”何成功指着远方。
“是！”
“就算是死，也会抱着咱们的人一起。用牙齿，用指甲，用一切能用上的东西。”江存中这几日也颇为煎熬。
“你的手段我不喜欢，但却知晓，这是你的风格。我既然用你为大将，便要包容你的这些。可这心中不忍，便要踹你一脚。”
“充足。”
“按理，我该让敢死营攻打临德，用异族人的鲜血来回应赫连通的挑衅。可这是灭国之战，该我大唐男儿挥洒鲜血的时候，我不会有半分迟疑。我确信，他们也不会有半分迟疑！”
铛铛铛！
何成功说道：“江存中所部被我军血性动摇了士气，就看杨狗如何调理了。若是调理不好，无法激发士气，这一战，说不得咱们还能翻盘。”
赫连荣微微点头，赞同这个主意。
杨玄摇头，韩纪和赫连荣相对一视，都有些诧异。
“守军定然得意非凡，不知我该用什么手段来激发士气。”杨玄微笑道：“我在这里，便是士气！”
他们不是一拥而上，而是三五成群，用配合来突击。
在这样的情况下，用这等惨烈的手法来以牙还牙，提振士气，说出去没人会说江存中做错了。
杨玄低头一看，笑道：“小管家婆！”
但杨玄心中却有些不渝。
“和我玩这个。”杨玄淡淡的道：“嫩了些！”
两个老鬼聚在一起，总是让人想到了各种阴谋诡计。
“守将是谁？”
这是调动对手，也是威压。
大军围住了三面城墙，留下一面。
叮！
吃的那些将士满嘴流油，士气大振。
江存中回身。
早饭每个人都有羊肉吃，敞开吃。
大唐版本的步炮结合开始了。
酒水送来，菜倒是简单，肉干。
杨玄回去坐下。
“为何？”杨玄问道。
弩箭越过城头，直扑城下，把集结待命的守军弄了个措手不及。
杨玄点头，“回头送进忠烈祠，享受北疆军民供奉。”
杨玄回身，姜鹤儿过来拉扯了和-图-书几下他的衣裳，“皱巴巴的。”
“国公，其实，这等事不少呢！”
“在！”
于力把碗送到唇边，看了何成功一眼，“老夫给杨狗准备了些东西，希望他能喜欢。”
“粮草如何？”
于力笑道：“连江王的吩咐是，城墙再高大，再坚固，也不如人心坚固。临德，当用大辽勇士的鲜血去痛击杨狗，令他丧胆。”
“下官令百余死士攀登，随后用弩阵覆盖。”
“人的名，树的影，杨狗厮杀多年，威名赫赫，自然令将士们心中不安。不过，这是最后一战！”
弩箭不再大规模发射，而是以数百箭手为单位，冲着一个方向覆盖。
弩枪越过城头，带着些倒霉鬼飞落城下。有的弩枪钉在了城墙上，看着就像是突兀长出来的小树。
“人生在世，吃喝二字。”于力说道：“多吃些。”
杨玄指指他，“滚！”
这不是以卵击石吗？
“守军两万不到。”赫连燕拿到了最新的消息。
城头，守军遭遇了来自于北疆军精锐的打击。
他的用兵之法也是如此，糅杂了无数经典。
杨玄看着江存中。
“躲避！”
呜呜呜！
“地方官令猎户冬季入山猎狐，山中有猛虎，猎户明知凶险，却也只能答应。”
姜鹤儿瘪嘴。
格局不同！
“国公问，你等卵子还在吗？”
“你不想死？”于力看着他，神色平静。
“下官心中能忍。”江存中抬头。
“早饭太丰盛了。”何成功也吃多了。
“出事了，也不是坏事。”于力举起酒碗，“咱们俩在一起大半年了吧！”
城头展开了血战，渐渐的，北疆军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
赫连荣说道：“要提防赫连通突袭。”
吃完早饭，赫连荣说道：“守军这等姿态，贫僧以为，这是想用血性来震慑我北疆军，更能激励北辽民心士气。”
“最后一战？”何成功不解。
大帐内，听取了前锋的战报后，杨玄摆摆手，“都去歇息吧！”
“哦！”姜鹤儿似懂非懂。
“让我等去，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