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磐石心法
常吉……
“人都说，你们做文官的心黑……”
“常将军，你冤枉下官了。”
常吉呵呵一笑，“你看起来好像时日不多了，但实则……你却有了生念。这生念本将军固然不知道你缘何而来。”
“是，是……”
一个心灰意冷的人，要么自暴自弃，要么不放弃任何一丝生存的机会。
想到此，徐行冷静了下来。
“我时日无多了，死前就想吃点好的。”
“呵呵！”
凤溪国物价并不昂贵，银子值钱，七两银子足够一家三口两个月的口嚼。
“还有，给我换张椅子，长板凳太压屁股了。”
一篇磐石心法总共五百余字。
“记住，一定不要让姓吴的发现你在修炼内功，否则不只本官吃不了好，你……算了，你是读书人，心思本就多。”
事后，他也配合朝廷大军，围困鞑子。
徐行叹息一声，开始了表演。
“起初本将军还真以为你是被冤枉入天牢的，但现在看来，徐大人，你在太仆寺任职的期间内，也没少捞吧。战马缺额，是国朝积弊。”
“芸娘怀了下官的儿子和-图-书，为了儿子着想，我才拼命写书，以期在世间留下些许薄名，从而减少他作为犯官之子所承受的压力……”
他当官之后，想着是做宰执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哪会刚开始当官就大捞特捞……
他们两人交谈声小，常吉的囚室已在天牢甬道末尾。所以这次常吉的传法，不会被其他人轻易发觉。除了与徐行相邻的苏学士……
但偏偏因为这点小过错，却被崇明帝下狱问罪……
他要酒肉，是因为天牢狱差们都特么太黑了。赵芸娘留的那一锭银子，少说有七两重，但给他买了三天的酒食后，就所剩无几了。
没必要将自己的把柄递到常吉的手上。
“不要着急回答。”
“爷？”
徐行心中一动。
“你入狱的头七天，一脸死相，浑浑噩噩。”
“时间不够，你先听着。”
“你还有什么？”
徐行被常吉的洞若观火吓了一跳。
常吉受礼之后，冷笑一声，露出满脸怨气。
不过苏学士地位高，品性也不错，还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而跑去告密。
和*图*书
他看徐行的年龄不大，当官没几年，以为其不是什么老油条，但一接触，才发觉这小子滑不溜秋，很难拿捏住。
强化记忆之后，一篇心法他在常吉念了两遍之后，这才熟记于心。
“你可知本将军为什么能在天牢中坚持三年未死？”
他刚走进囚室，就见徐行正在奋笔疾书，他上前小声抱怨道：“徐大人，我知道你刚才是在装睡，别给小的难堪好不好，大不了今后我给您带点好吃的好喝的……”
不过正如青铜古镜面板上所写，他是魂魄降临。
碰到一个中举，就血赚。
他见过老李头给常吉打饭，打的饭米粒稀少，堪称一碗清汤。
“蓬生麻中，不扶而直，白沙在涅，与之俱黑。”
徐行不直接回答，以模棱两可的话搪塞道。
副本世界的“他”，离开了他的意识，仍然能进行简单的正常生活。但他降临副本世界后，现实世界的他就跟“死”了差不多，像是丢了魂魄。
流放天牢，不管不顾。
常吉：“……”
人心总是思安的！
也是，常吉世代将门，纵使和-图-书学问不如苏学士，但打仗这么多年，眼力劲绝对不浅。而且相较于苏学士，他困死天牢，早就心灰意冷了。
“叩齿三十六，两手抱昆仑，左右鸣天鼓，二十四度闻……”
吴书办重返丁二十四号房。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徐行又提了一个要求。
“不错。”
故此，在回到现实世界之前，他是真没打算难为吴书办。但在听到刘指挥使后面所说的话时，他发觉自己不醒比醒好，索性就装睡了。
徐行停笔，提出要求。
记住功法后，徐行起身对常吉道谢。
吴书办哭丧着脸。
他可不会轻易落人口实。
说罢，常吉扫了一眼听闻动静后走近的苏学士，见其讪讪然退远了之后，这才开口道：“这内功名为磐石心法，是我常氏祖辈所传，你听好了……盘坐宁心，松静自然，唇齿轻合，感聚神光，达于天心……”
他自认为城府不浅，却不料反倒被常吉这个“大老粗”猜出了真相。
徐行听此，也不疑有它。
他虽在鞑子南侵时避战，可那是兵寡力弱时的不得以ｈｔtps://wwｗ.ｈeｔｕsｈｕ.coｍ.com做法。
“一个肘子，一个烧鸡。”
三百年的王朝，早就上下都不干净了。
然而仅是这装睡，吴书办就吃不消了。
“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朝廷之所以能成为朝廷，成为最大的暴力机构，定然掌握着远比江湖还强横的实力。能出将入相，何必去做颠沛游离的游侠儿？
“一直到今天，还活着？”
“但你的手绝对不干净！”
今日承了常吉这一恩情，以后报答就是。
“靠的就是这磐石心法。”
“皇爷圣明，躬垂治世，我等小官，自然清廉……”
“不过本将军也无须管这么多……”
他“巴结”常吉，虽有目的，可……常吉的报答会不会太快了。
……
常吉未必发现了他的异态，极有可能是故意以此为借口，广撒网。
就如青楼的姐儿们对科考的士子们广撒网一样。
刘指挥使天大的人物，对吴书办稍有不满，往轻点说就是丢了吏职，往重点说，可能……家破人亡！
开始认真思索。
“谢过常将军。”
将门强于江湖门派，这是毋庸置疑的道理。
有时候m.hｅtｕsｈｕ•ｃom.cｏｍ拿钱，是站队。
常吉听后点头，继续说道：“常氏一族世代为将，对朝廷忠心耿耿，却不料换来了这样的结局。庙堂之外虽有江湖存在，但所谓的游侠，呵呵，于将门来说不值一提，多是左道之人，连完整的心法传承都没有。”
若是一般人吃这种饭，恐怕要不了几日，就会被活生生饿死。但偏偏常吉坚持了下来，一直苟活至今。
苏学士的报答，还是他亲自恳求的。
常吉挑了挑眉，语出不逊。
起初，徐行自认他记性不错，但记的还有些吃力，不得以，又以昆仑镜固化了自己【博闻强识】的命格。
问吴书办要肉食吃，也能减轻一下赵芸娘那边的压力。
“但自从那赵芸娘来了之后……”
常吉闭目，不再搭理徐行。
吴书办连连点头，应答了下来。
“是因为这磐石心法？”
尽管常吉已不复三年前的魁梧，瘦的皮包骨头，没有一丁点的余肉，但望之也远没到身死之时。
“还有……”
论起心眼子，他还斗不过这些文官。
约莫半刻钟后。
徐行沉吟。
至少得等到升官无望的时候……再捞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