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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魏

作者:苍穹之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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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5章 进攻

第925章 进攻

几十匹战马装在一起。
并不高的草坡很快就被染成了血红色,仿佛燃烧着的红色火苗,而康居人就是不断扑火的飞蛾。
倒在地上哀鸣的战马,眼神惊恐地望着东北狂风吹来的方向。
弓弩手在后。
此时的敌军已经失去了反抗之心。
恐惧,慌乱,不知所措!
人在惨叫,马也在悲鸣。
杀戮比箭雨更加恐怖、惨烈。
骑兵的进攻停止了,但萨珊人的标枪手却上场了。
夏国秦军的装备极其精良,将士也都是剽悍的羌汉勇者。
慌乱之中,敌军发出了一连串自相矛盾的命令。
“兄弟别慌,夏王绝不会弃我等而去!”
也有一些骁将试图抵抗,召集千余勇士,自恃勇力直奔李庠而去。
而此时的李庠有整个秦军的气势加持,比往日更加神勇,威猛。
不过随之而来的是羞耻,六七万的骑兵,居然奈何不了这万余步卒,如果传出去,他们一向自夸的武勇也就荡然无存了。
秦军原本没有收集人头的习惯,但在夏国,羌裔将士居多,也就恢复了往日的传统。
战场上响起了萨珊人的欢呼,标枪手是他们的独有兵种。
这给西面奔涌而来的敌军造成一种败退的假象,敌军越发疯狂的冲来。
狂风依旧在吹,荒草依旧在瑟瑟做响。
破甲箭穿透了他们的身体。
噼噼啪啪。
狂风让康居人、乌孙人、萨珊人艰难的抬起头,但看到的是一片灰蒙蒙的。
于是他们带着悲哀和惊恐渐渐死去……
“秦!”尖锐的呼喊从康居人嘴中响起。
于是他们激动而愤怒的挺起手中的长矛……
康居骑兵先动了,浩浩荡荡的分成两股,在草原上分成两股,如同一张张口的巨口,想要吞下秦军。
杨毅在马上大笑,“这才是我大秦的虎狼之师!”
李庠彻底杀红了眼,在马上回身大吼,“夏王,乘此良机,正可先杀康居,再杀河中!”
只可惜这样的机会不多。
呜、呜——
最前三千骑人人穿着铁甲,战马身上也披上了一层皮甲https://m.hetushu•com•com
狂风越来越大,秦军牙纛猎猎作响。
如今,近十万大军分列雅水两侧。
今日好不容易等到了一次。
“坚守本阵,敌军必败!”
两千标枪手在狂风暴雨一般的弩箭之下,全都被定在地上。
敌军完全被这恐怖的箭雨射懵了。
“哈哈,兄长所言甚是!”赵雄大笑道。
康居人的战马发出阵阵悲鸣,仿佛预感到了自己的命运。
“嚯、嚯、嚯……”
在他们第二次投射的时候,秦军弩兵迅速射击,三四十步的距离,又是居高临下,标枪手的鳞甲和盾牌失去了作用。
秦军步阵也随之慌乱起来。
步阵出现一个缺口,身后的袍泽迅速填补过来。
无论是整体战术,还是个体的勇武,康居人、乌孙人、萨珊人全部落在下风。
小小的草坡,仿佛是敌军越不过去的高山。
康居骑兵没有马鞍,放出一箭之后,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射出第二箭。
大秦工坊这些年根据战场的变化,不断改进兵器。
死在骑射之下者不足百人。
东北方向响起了阵阵雷鸣。
第二轮第三轮箭雨接着覆盖而来。
标枪手顶着箭雨继续向前,距离三四十步的时候,一支支锋利的标枪投出。
身披十余创,却无知无觉,仿佛永不疲倦一般挥动着长刀和长槊。
军容极盛,面对两三倍的敌人没有丝毫慌乱。
不过被他们的盾牌挡下,只有重弩、床弩射穿了盾牌,将一百多人钉在草地上。
草坡上没有水源,秦军撑不了两天便会筋疲力尽。
“大秦从无逃兵!”
在中原被杨峥的光彩遮掩,到了西域,才逐渐显露出自己的光泽。
两边的箭雨很快就遮蔽了天空,仿佛无数飞蝗从草地里窜上天空。
不断有人逃离战场。
将死的康居骑兵,忽然感觉到了什么,也望向东北方向,他们回光返照一般的挣扎起来,呼喊起来,想给他们的族人示警,但虚弱的声音无法引起他们的注意。
狂风从东https://www.hetushu•com•com北面呼啸而下,带着罗荒野的寒凉扫过战场,荒草瑟瑟作响,镇定下来之后,一股肃杀之气冲天而起。
到处都是碎裂的躯体,破碎的内脏……
直接射死也就罢了,关键死不死活不活的在草地上惨叫,极为扰乱军心。
康居人与萨珊人自相冲转。
而一万余骑兵却簇拥着杨毅向东缓缓撤走。
人未至,杀气便排山倒海而来。
从东到西分别被赋以汉名,楚水、塞水、伊水、端水、镜水、雅水、兰水。
秦军也分成两部,步军结偃月之阵于草坡上,荒草漫漫,长矛如苇,大盾如墙。
夏国的背后是大秦。
李庠冲到哪里,哪里便是一片尸山血海,马蹄之上流出一条血河,宛如魔神降世……
一根根长矛利索的刺入康居人躯体之中,将他们从地上挑了起来。
这句话击碎了敌军最后的抵抗,连逃跑的力气仿佛也被抽干了,一个个扔下武器,跪在地上。
草坡上的秦军仿佛一块块用不倒下的丰碑。
因为杨毅的牙纛就矗立在草坡之上、步阵之中。
秦军箭雨重新覆盖天空。
康居人总算有了点信心,因为距离秦军步阵越来越近了,秦军恐怖的箭雨已经停息。
弓弩、盔甲、刀剑、长矛,都越发的精良。
与秦军步卒大战时,已经消耗了不少力气,力气倒是无所谓,关键是对士气和信心的打击。
除了少数乌孙协从军,大部分秦军步卒恢复镇定。
轰、轰、轰……
只要中了一箭,要么血流不止,要么拔不出来,要么随着战马的颠簸往肉里面钻……
西平、张掖二郡每年生产的军械如河流一般供给夏国。
“撤退!”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就连箭头也分锥形箭、破甲箭、倒刺箭、断喉箭、重箭、月牙箭……
骑兵对步卒,优势太大了。
“杀、杀、杀!”
但他也如杨峥一样,兵贵精不贵多,走精兵路线。
“夏王何不再拖些时日?敌军远来,粮草必入不敷出,一旦天寒地冻,必支持m.hetushu•com•com不住,届时追亡逐北,可令敌片甲不归!”
他们有着比骑兵更强的勇气和意志!
杨毅目露凶光,“赵雄率步卒在后休整,随后赶来河中汇集,其余骑兵随孤进攻!”
康居人、乌孙人、萨珊人全都被吓破了胆。
大地上扬起了漫天的灰尘。
数百甲骑簇拥左右。
“进攻!”
东面则是清一色的黑色骑兵。
然后他们就看到战马和自己的下半身还在奔驰,但上半身已经飞了起来……
这么杀下去,只怕以后河中、康居没人了。
每人背后插着五支标枪,一出场就引起了两边的注视。
步卒虽然疲惫,但骑兵仍有余力,安置了睡架的骆驼在后方悠哉悠哉的赶来。
吁——
有人为了自己多跑几步,不惜撞倒身边的袍泽。
标枪手的威力虽大,但也不过如此。
如果连万余秦军步卒都对付不了,他们又拿什么对付秦军骑兵?
所以中亚诸国很少有步卒,就算有,也不过是凑数而已。
秦军继承了汉魏以来的雄健武风,在吸收了周边的羌胡、匈奴、鲜卑之后,有过之而无不及。
“集结!”
出场时的气势的确惊人,原本以为有什么独特之处,没想到这么弱……
漫天遍野都是他们呼啸声。
惊恐的战马受巨大血腥味的刺|激,不肯再往前冲。
上前拦截的骁将,躲过了李庠刺来的长槊,却没躲过左边闪电劈来的长刀,人头飞起,被李庠一把接住,然后挂在肩膀上……
“要拖你们拖,某是等不下去了!”李庠左手提着长刀,右手挽着长槊,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在夏国生活了这么多年,一身盔甲难掩夏侯栩的儒雅之气。
敌人也终于动起了脑子,发现一时片刻奈何不了秦军步阵,改急攻为围困。
康居人的箭雨或砸在秦军大盾之上,或砸在前面三列甲士身上,偶尔有人发出惨叫,迅速被身后的袍泽拖了下去,然后下一人接替他的位置。
杨毅一身明光甲,披着大红斗篷,骑着高头大马,更衬托出他魁梧的身躯,和_图_书成为夏王之后,他身上的气势越发雄浑,也更具有领袖气度。
但数万人,加上十几万的牛羊战马,一旦崩溃,只能是互相践踏的局面。
“大秦、大秦!”草坡上的秦军歇斯底里的呼喊起来。
就在他们纷乱如麻时,秦军已经杀来,为首一将左手长刀右手长槊,正是李庠。
苍凉的号角声呜咽起来。
刀锋轻易撕开了战马的脖颈,也撕开了他们的皮甲。
甚至有千余名乌孙人跪在秦军步阵之前,乞求原谅他们的背叛……
高大的身影让身后的将士略感心安。
这么多年一直顶着“小文鸯”的称号,实在有些憋屈。
有些康居骑兵以为撞断了长矛,从步卒空隙间冲入就能砍瓜切菜,却发现等待他们的是一把寒光闪闪的长柄斩马刀。
不过从头顶划过的不只有白云,还有箭雨。
“此地不同于中原,一马平川,短兵相接,大开大合,非勇者不能胜之,我们想在这西域扎下根去,就要打怕他们,打服他们,让他们从此听到大秦二字就不敢抬头!”
大盾向前推进,长矛向前攒刺,迅速将战场分割成两半。
通常情况下,骑兵对步卒的确有很大优势。
七河流域,是七条从天山注入夷播海的河流滋养出来的土地。
康居人的弓箭在这些利器面前如同稚童的玩具一般。
数万骑兵仿佛一条巨蟒,围绕着草坡盘旋,缠绕。
草坡上,赵雄昂首大笑:“今日一战,足以名震千古,诸君可随某冲杀,为国建功!”
联军一向不能联心。
尸体堆了一层又一层。
尤其是萨珊人,四十多年来东征西讨,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秦军的箭雨更大更急更猛。
两千米底人标枪手提着盾牌向草坡挺进,他们原居住在米底亚的高原地区,盛产优秀角斗士,公元前七世纪获得独立,建立庞大的帝国,后被波斯王居鲁士击败,逐渐与波斯人融合。
落在秦军步阵之中,瞬间穿透了秦军了大盾、重甲,将百多名秦军钉在草坡上。
他比任何人都想证明自己不在文鸯之下。m.hetushu.com.com
但这些伤亡不足以击溃他们。
但死在秦军弓弩手上的敌军,却有近千人!
“莫名其妙。”赵雄望着地上成排的标枪手吐了一口唾沫,实在想不通敌人为何要派这些人上来送死。
刀槊之下,无一合之将。
如果杨毅愿意,也可以像康居人一样,几个月时间凑出一支五六万的人马。
“杀——”李庠狂吼一声。
但秦军可以快速连射,蹶张弩、床弩、连弩、重弩、角弓、长弓……各种型号,全覆盖,射程远,杀伤力足。
一蓬蓬鲜血飞溅在荒草之上,为枯黄的颜色抹上了一层艳红……
仿佛是烟尘,仿佛……是黑色的洪水。
有的射人,有的射马。
甲骑撞入敌军之中,人马纷纷碎裂,被千万只马蹄踩成一摊血泥。
寒光迎面而来,扑哧一声。
在康居人看见秦军的那一刻,就已经意味着他们成了猎物。
仿佛秦军的所有杀气、煞气都集中在他一人身上。
“投降者不杀!”身后赶来的夏侯栩赶紧让身边的乌孙士卒呼喊。
“妄动者,斩!”赵雄提着刀盾,与五百重甲步卒站在最前。
狂风、洪流,一起汹涌而下。
“那就杀的他们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李庠满脸的横肉在跳动。
而他身边的甲骑,战马上已经挂着一连串的人头。
生在这个时代,与大秦为敌,本来就是他们的悲哀。
不过,他们显然忘记了秦军也有骑兵——比他们更精良的骑兵!
西面是康居、萨珊、乌孙联军,旗帜各异,衣着各异,就连武器也是五花八门,仿佛一群临时凑出来的乞丐。
宣义使们安抚步卒情绪。
一股若有若无的寒气席卷战场上的所有敌军。
后面的两万步骑严阵以待。
仿佛是亡魂在哭泣。
跑动起来,人头上的盔甲互相撞击,发出一阵阵“咔咔”的声音。
无数朵白云从头顶划过。
投降者不杀……
“秦人也就弓箭厉害,冲过去,就可以割下他们的头颅!”骑兵中的萨珊人大吼着。
然而,他们忘记了,这不是西域或者中亚的步卒,而是大秦的步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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