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敌友
“师兄，请。”
他取出大日森罗，虎爪上火焰燃起，掌中浮出一柄风刀，大声道：“我们不是对手！别忘了，祖离是谁送来的！”
五小姐动了动脸颊，神色中似乎有些埋怨。
五小姐有些疑惑，挥了下手，门口的锋锐刀芒收起。
卢通走到塌边，盯着五小姐看了几眼，道：“真像。”
“祖明京是金丹大修士，他的女儿没人敢杀！”
卢通转头又看了祖离一眼。
五小姐摇了摇头。
之后又倒了第三杯酒，端起道：“第三杯替我自己赔罪。”
五小姐跪坐在长几边，眉头微微皱起。
“不止。祖家的数百矿工、几十家商铺，还有矿场、铁匠铺等，少说几千人。”
一个身着红、白两色大袍的女修，踩着白袜，站在榻边招呼。
有些人喜欢养一只解闷。
“果然是你。”
他暗中运起金气，全部聚在心口，道：“平白无故的，师妹为什么给我下毒？”
卢通舒了口气，道：“原来如此。”
厅堂左侧大半个墙壁被掏空，留出一扇圆窗。
“没有。只是想听师兄说说，好端端的鬼为什么盯上我们祖家？”
门口，两道锋锐刀芒凝聚。
矮塌上摆了一条长几，几上只有一道菜。
“五小姐？”
大口咀嚼时，两腮一鼓一缩，像在生吃一个挣扎的活物。
卢通一手向后撑，微微倒下。一只虎爪横摆、另一只竖踩在榻上
和图书，随时可以出手。
烈阳穿过灰雾，草木上的绿色更加鲜亮。
“我猜，有人想栽赃嫁祸，彻底了结此事。但是也有人不想收手，又杀了祖启、祖祥。”
“那师兄再猜。”
窗外，草木青翠。
红刺悬停不动。
卢通跨入门内。
“听说擒气宗擅长杀鬼，师兄和那位越神师姐近日四处打探，是不是怀疑祖府有鬼？”
“你有什么罪？”
窗户猛得闭上，背后掀起一阵急风。
卢通略微后仰，一手撑着身体，一手提着酒壶，看着窗外。
“师兄这是什么话？”
五小姐拿过酒壶，倒了满满一杯，双手捧起。
“只因这只呖猴。招待师兄自然不能用普通食材，可又找不到别的，正巧祖离养了一只小玩意。即便有些不舍，也只好忍痛杀了。”
五小姐收回眼神，道：“师兄莫怪。”
“嗯？”
“师妹有发现？”
大门已经闭上，花刀背对着门，手里多了两把半圆环刀。
香味更浓了。
祖离跪坐在角落，一动不动，低着头看不见眼神，不过脸色极白。
“人，只要一疏忽就会犯错。夫人是这样，师兄也不例外。”
五小姐怒目圆睁，两条粗眉立起，神色异常凶狠。
“不对。若是为了栽赃，杀完孙号就会收手，这样祖启、祖祥就不会死。”
五小姐伸手从盘中撕了一条手臂，探身放到卢通面前。
五和_图_书小姐认真思索片刻，道：“我猜，杀孙号是为了栽赃嫁祸。”
“这个简单。夫人不知道会害死少爷，以为只是帮小姐一个小忙而已。”
“当然不是。”
二人面对面坐下。
“师兄担心有毒？”
“不想杀我？”
五小姐张开嘴。
尾巴闪过，血色细影倒飞出去，没入祖离腹部。
卢通从腰带中取出一壶酒，喝了一口，道：“师妹请我过来，只是为了赔罪？”
“我娘说的对，应该找个人栽赃嫁祸，给我爹一个面上的交代。只不过那时太早，现在才是时候。”
祖离跪坐在角落，距离长几很远。
“擒气宗的弟子，果然难缠！”
角落，祖离突然抬头。
“等等！”
当时若是圆光剑宗、奉烛宗的人一起出手……
五小姐神色猛得一变，瞳孔中央浮出一点血色。
塌上三个人影：
门口响起一声轻响。
“你和祖万平，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红刺变为尺长，像三枚飞梭。
“我猜的对不对？”
“为了破城。”
嘴唇紧紧闭合。
二人对视片刻。
五小姐眉毛扬了一下，像一把刀举了起来。
窗下，摆了一条矮塌。
五小姐眼神毫无波动，仍旧弯着嘴角。
倒也未必，他不是束手就擒的性子。
五小姐沉默不语。
祖府右侧。
他看着盘中手臂，吐了口气，挥手推到一旁。
片刻后，窗户重新打和图书开，外面草木依旧。
“师兄多想了，还有娘、管家、诸多头领，我只是呆在祖府的闲散米虫。”
“师兄，能否先听我说完？”
一抹血色细影破胸而出，直刺卢通后心。
他扫了眼窗外，心头微微一缓，道：“你猜的，当然对了。不过我还有一个地方不明白。”
五小姐抬了抬眼皮，道：“说明师兄猜错了。”
“我猜的不准，师兄千万不要笑话。”
“卢仙长。”
“你想干什么？”
许久，一个有些尖锐的声音响起。
“他怎么了？”
他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道：“以师妹的才智，应该不会猜错才对。”
说起鬼，香味似乎变浓了一些。
卢通封住一部分窍穴，脸颊周围的长须纷纷垂下去，只剩下寥寥几根仍在微微摆动。
五小姐拿出一条白丝巾擦了下嘴，丝巾上多了一抹红唇脂。
一是，没有想到五小姐会挑明此事。
他转头看去。
“什么？”
卢通缓缓摇头，盯着五小姐，道：“要不是你请我过来，说不定我真的以为猜错了。”
“嗯？”
女修弯起嘴角，朝榻上示意。
几口吃完，咽下去后，发出一声像是呻|吟地喘息。
他神色微变。
“我不吃呖猴。”
一条殷红长舌伸出来，舔了下嘴唇，舌头又缩回去，唇间多了三根红刺。
“这杯酒替祖家赔罪，师兄远道而来，祖家招待不周，请仙长ｗｗw•ｈｅｔｕsｈu.ｃoｍ.com见谅。”
头是圆的，胳膊分两节，脚下面有脚掌。
下一瞬，血点敛去。
“你娘？”
“请进。”
伸手拿起之前撕下的手臂，张口咬下，扯下一大块肉，用手指塞进嘴里。
不是花草香料，像血香。
天亮了又没有完全亮，看着像是大阴天。
五小姐看了祖离一眼，问道：“我不明白，请师兄解惑。”
“师兄请讲。”
他蹙了蹙眉头，思索许久，摇头道：“我猜不出来，你来猜猜看。”
灰雾蔽日，晨光勉强穿透灰雾。
卢通摇了摇头，端起酒壶又灌了一口。
卢通缓缓道：“准备杀人灭口？”
五小姐一口干完酒，放下杯子，道：“师兄托我照看祖离，我却让他受了惊吓，有负师兄所托。”
菜盘长两尺。
五小姐低下头，表情剧烈变化，像有一只手在脸下揉搓。
盘里是一整只猴子模样的小妖兽，有头、胳膊、腿。
一股浓香钻入鼻尖，香味很浓，但是闻到后心中没有一丝旖旎。
“好。”
“嗯哼～”
“叮！”
卢通第一次知道呖猴，还是从穿云口中听说。
花刀停在门口，朝里面示意。
呖猴，擅鸣，叫声多变，比鸟叫好听。
卢通略做思索，很快想到了祖夫人。
“那个邪法，是不是用亲人心血祭炼法宝？就算不是也大差不差，邪法就那几个花样。”
说完一饮而尽，又倒了第二杯，再次捧起和_图_书酒杯。
刚刚舒展开的眉头，又重新皱起来。
“好。”
“小家乱，亡一家；大家乱，亡千家。祖家乱了，波及的恐怕不止千家。”
“欲鬼，只缠大鱼。祖老爷不在，四少爷也死了。现在祖府只剩下你，这些人里多少人听你的号令？”
他赶忙道：“城里还有其他欲鬼，你帮我，我帮你。”
“这杯酒替我母亲赔罪，兄长被杀，母亲一时失态，冒犯了师兄。”
他继续道：“祖万平、祖启、祖祥，还有孙号。不对，为什么杀孙号？”
一座红木小楼，通体用鳞纹红木搭建，上面雕满花、鸟、鱼、蝶。
“师妹肯定一猜就准。”
窗外，太阳升起一些。
和祖万平一样，五小姐长得大眼、怒眉，鼻子又高又挺，一幅男儿相。
“师兄？”
祖离倒在角落，尸体下淌出大片血迹。
他看着盘子里的东西，眉头锁起，一根根长须盘在额头上，堆出一个小疙瘩。
五小姐端起酒杯，慢慢喝了一杯。
卢通笑了下，尾巴轻轻摆了一下，道：“祖夫人不是由月剑陪着？”
“杀欲鬼。”
他上下扫了一眼。
“师兄，坐下说话。”
“夫人应该和少爷更亲近，怎么会帮着小姐杀少爷？”
真动起手来，他和越神驭联手，其他人加起来也未必能讨到上风。
穿云母亲是呖猴。
“哦？”
二是，越神这个姓很少，五小姐知道，说明背地里专门打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