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位卑未敢忘忧国
第三十九章 折继闵的选择
裘书玄说完那番话后就后悔了，觉得暴露了自己龌龊的心思和冷血的本质。
“没有反应！”
裘书玄猛地抬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从汉唐开始，华夏的一切都是异族垂涎而不得的宝贝。那时候的华夏仿佛是一个巨人，周围的国家俯首称臣，甘愿进贡。
然后他自己换了话题，道：“秦大人，那些番人为何会俯首？”
“折家这些年来看似风光，可也无时无刻不在朝廷的监视中……”
“阿祖，过来杀牛！”
秦为心中有些好笑，你当然想不通，那是因为你不知李元昊是个什么样的人。
折继闵甚至连不少犯忌讳的话都说了，就是想告诉秦为——我是真心想与你结交，哪怕你回去之后向朝廷告密，我也认了……
“好！”
那时的大宋面临着和西夏同样的问题，是打是还退！
秦为马上就板着脸，提起了大国官员的气势，说道：“你等回去后莫要生事，此后缺了盐铁，自然可以用马匹和牛羊交换……”
秦为与他碰了一杯，还没入口，就又收回了就被，皱眉道：“让折将军去汴梁？”
“秦大人，折某有个不情之情，还望您……”
折家是边军，又是前朝降将……尽管历史上折家名声在外，中肯的说……历史上的折家，满门忠烈！
可折家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又凭什么与你施恩呢！
他还在思索折继祖的未来，却听得身边一个喷嚏。
若是能让秦为把他带htｔｐs://wｗw•hetｕsｈｕ•ｃoｍ•ｃoｍ在身边，那折继祖就是第二个狄青，甚至不夸张的说，他能超越狄青！
若能有一个折继祖在秦为身边，那折家就算是和秦家有了情谊，大家今后守望互助，虽然有些犯忌讳，但也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正如裘书玄刚才说的那样，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丢掉半壁江山算个啥？
“京观。”
折继闵笑着朝那头绑好的牛走去，那边正在和狄青拼酒的折继祖闻言，笑着大步过去，接过了大斧。
“可以。”
攘外必先安内这话放在某些事情上没错，但对一个成熟的国家来说，无论是多么大的内忧，也比不上外患的影响大。
这算是真心话了。
“折家没有选择，朝中那些文臣不会也不敢和折家扯上关系，而那些武将又自身难保，所以……”
“啊湫！”
秦为也不想扯那些客套话了，一口喝干了碗里的酒，起身就要走。
这是一个现实的问题。
秦为的心情不错，一个京观就镇住了吐蕃诸部，这对大宋的西北边境来说是绝对算得上一件难得的好事儿。
现在这块石头连着高山，所以他们搬不动，可一旦这块石头脱离了高山呢？
秦为继续道：“可明知道打不过，为何西夏还要同时招惹辽国和大宋呢？而且……如果李元昊只是想单纯的邀直买名，他完全可知直接对大宋出手，毕竟大宋距离西夏最近，而且边www.hetushu.com.com上还有辽国虎视眈眈。可他偏偏没有……”
“当年宋辽大战时，西夏人就该在双方精疲力尽后马上……向周围扩张，然后趁势压服内部的反对，天赐良机啊！”
裘书玄回答的斩钉截铁。
“给我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
自家兄弟的本事他是清楚的，纵观整个大宋的武将，折继祖就算排不上前三，也绝对是首屈一指的存在！
他自认自己是个聪明人，所以折继闵一开口，秦为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样一个前程辉煌的年轻人，若是能跟在他身边，日后的前程还会短吗？用句玩笑话——这就是风口上的猪啊！
秦为觉得这货没啥眼光，以后铁定没前途。
那些武将被牢牢的盯着，不许妄动。好似他们一旦有了兵权，大宋就要变天了。
这是个死结，对西夏来说，他们的处境无比煎熬，前有狼后有虎，进退两难！
秦为笑道：“那裘大人不妨再想想，李元昊率军突袭了雁门关，辽国什么反应？”
“不会！”
曾经有北伐的机会，但朝中的君臣都默契的放弃了，他们举得就算北伐能成功，最后的损失也是不可估量的。
秦为觉得这些人都有病。
他想起了后来的宋室南渡之后的局面。
陈昂愕然看了秦为一眼，说道：“那就打，打不过就退！从宋辽两国的边境到西夏，这一路可不好走，补给不易，辽人站不住脚的。我大宋更是早已无力再战，和图书就算可以朝中那些人也不会这么做，伤筋动骨啊！所以对西夏来说，大不了就是被掳些人口牲畜，大不了被烧些城池，可这些算什么？”
裘书玄无奈叹道：“这也是本官想不通的地方。”
秦为打个寒颤，目光古怪的看着裘书玄。
裘书玄恍然大悟道：“辽国之所以没有反应，看来是早就和西夏达成了某种共识，他们就是想要借此机会探一探大宋的虚实，至于什么李元昊为了坐稳太子之位，从而对外用兵……这只是一个噱头？西夏人竟有如此智谋吗？”
秦为觉得这货……不，是文人天生就喜欢这种阴谋诡计。
更为难得的是，今时今日的秦为才不到二十岁！
折继祖握紧了大斧，突然大喝一声，斧头猛然劈砍下去。
这些是为啥？
这不是询问，而是想不通。
他们要么畏敌如虎，要么就会从骨子里蔑视对手。
折继闵哈哈一笑，
现在的秦为说句不夸张的话，他足以影响整个大宋朝堂的走向。
“不是说耶律隆绪病重吗？也许是辽国内部正在混乱，所以他们……没精力对外。”
折继闵也跟着站起来，格外严肃的沉声道：“今后的折家会全力支持北伐！”
牛头落地的同时，秦为也转过身体。
然后他就开始在屋里发呆，就连外面如此热闹的庆祝都没能影响到他，直至此时才出来。
到了大宋之后，武力不彰是现实，但文化和经济却是中原王朝中的千年之最！
卧槽！
和*图*书裘书玄很狼狈的擦去鼻涕，然后问道：“秦承旨，敢问你为何能断定李元昊不会巨大军来袭？”
裘书玄很自然的点点头。
利益和风险是共存的。
“可逼急了大宋和辽国联手来攻怎么办？”
秦为在汴梁有着远大前程，同时他也是阻挡了许多人的绊脚石。
一个存粹的武将，这才是秦为同意的原因。
可大宋的忠烈不少，他照顾不过来啊。
“西夏本就是身处大宋和辽国之间的夹缝中存活，辽国虽说承认了西夏国的地位，但一直以来辽国都想弄死他们，面上和睦不算和睦……然后才能在和大宋开战时少了后顾之忧，这些李元昊知道，李德明更清楚……”
还是看不清局势啊！
聪明人没必要多说。
他没有机会，那位赵构自然也只能成为一个宗室子。
但，这不能成为诟病大宋的理由，这个王朝依然有属于他的闪光点在熠熠生辉。
“是的！没有反应……强如辽国这样的庞然大物，竟然被西夏袭扰之后没有反应……这本身就是不正常的事情。”
折继祖的勇武自不用说，更可贵的是此刻的他还没有掌家，自然也还没有接触过那些尔虞我诈。
秦为是文官，且势力根深……更重要的是，他还有北伐之心！如此……折家的存在就对他很有力了。
折继闵面色诚恳的看着他，认真道：“一个裘书玄就能让折家军束手束脚，若再这么下去，就算折家有心报国，恐也扛不住朝廷某些人的猜忌。
m.hetushu.com.com”这是看狄青一路而上，眼红了啊！
他不了解秦为怎会对狄青如此青睐，只是回头看了眼正在大口喝酒的弟弟折继祖，心中逐渐萌生了一个想法。
这时那两个番人头领来了。
一旦大宋被外邦袭扰，朝中不论文武党派，都不会坐视不管！
如今距那时还有百年时间，只要有他秦为在，那个倒霉孩子不会再有丝毫机会。
尽管仁宗一朝在对外的军事上给后人留下了无数的意难平。
你无法想象这个时代的贫瘠和落后，以及那些连裤衩都穿不上的番人有多愚昧。
人有本事是一回事儿。
“就目前而言，西夏的势力根本不足以他们与宋、辽任何一国开战，这一点裘大人可认同否？”
折家想要翻身，只有和秦家联手。
他的身后一阵欢呼。
看裘书玄仍旧一副皱眉不语的样子，秦为心中微叹。
但有些时候，你也不得不信命啊！
秦为笑容不减，淡淡道：“折知州就这么看好秦某吗？你莫忘了……秦某在朝中的敌人也不少，而且危险更大，折家扛得住吗？”
“竟然是这样？”
然后他趁着周围欢庆杂乱的场面，举着酒杯坐在了秦为身边。
大清早裘书玄就派人去河东通报最新的战况。
“西夏能在宋辽两国的夹缝中崛起，你以为呢？”
这大斧就是昨日府州军拦截敌骑冲阵的利器，大斧挥动，人马俱碎。
“那如果是大宋内乱呢？大宋会放任别的国家袭扰吗？”
徽宗赵佶？
可现在不同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