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位卑未敢忘忧国
第一百七十四章 有仇不过夜
现在机会来了……
然后这桩案子就会流到他的手里，结果自家儿子还牵扯其中……
反倒是武力值最高的乔风，他站在旁边没有出手。
好死不死遇见了秦为这个煞星。
周围的人马上就围拢过来，游昌道茫然道：“什么恩怨？”
啪！
啪！
御史台的值房里，游昌道义愤填膺的拍着桌子。
“对！当街殴打百姓，而且还是权贵，这未免太骇人听闻了！若不弹劾，就是咱们御史的失责！”
“你还还敢挡？”
不仅被他家下人当场捏断了胳膊，而且还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了大脸，这口气怎么能忍？
秦为的确已经打定了主意。
“此事……秦为做得太过分了！”
啪！
渐渐的只剩下了他一人。
前追后堵之下，看他秦为这次如何化解！
“外面有人说御史台都是伪君子，还说要盯着咱们，这都是什么事啊！”
大家都觉得这话有理。
他转身想跑，秦为一拳就重击在他的小腹上。
大伙儿要忙着去收集素材，忙着打听朝中的事务，然后从中寻找到自己认为值得弹劾的地方。
除非是无聊透顶的人，否则没有人喜欢不停的工作。
范仲淹……
好手段！
“秦为……”
“下衙了……”
他在边上的小摊上买了羊肉馒头，准备带回家去给孩子吃，然后就听得旁边的胡同里惨叫声连连。
庄家在汴梁也是权贵，否则他不敢当街堵着刘坚要债。
这次他的任务就是确保三人的安危。
游昌道也在笑，出了值房后，就和同僚一起出去。
秦为一巴掌抽去，游昌道立时闭嘴。
“就是，咱们弹劾的都是罪大恶极之人，怎么就成了伪君子，这事儿肯定是那秦为的手笔。”
接着他一脸愤慨的道：“此人为某些权贵效力，专门说我秦为的坏话，还歪曲事实上奏疏弹劾我，本以为他说几句就算了，可没想到这人昨日竟然伙同御史台多人联名上书弹劾！……秦某是卖国了？还是造反了？竟m.hetushu.com.com让你们如此污蔑诽谤！”
这些奏疏就当是来抵消他功劳的吧。
当街打人，而且打得还是勋贵之后，这事儿就是告到御前他们也是有理的！
在这一点上，宰辅和皇帝的想法出奇的一致。
反抽……
所以一声喊后，御史台里处处都是轻松的笑声。
然后他又看了到两个熟悉的面孔。
前段时间因为乡试的事情，不少权贵早就和秦家结了死仇，只是他们技不如人，并没有如愿将秦为搬到。
而权贵们早已习惯了抱团取暖。
秦为已经停手了，看着庞世英和赵赵允让在围殴游昌道。
游昌道捂着脸喊道：“来人啊！救命啊！”
啪！
心中正盘算着，要不要哪天趁着夜黑风高，潜入游家把这货弄死算了！
一句话，先生一身犯险，做学生的怎能视若无睹！
脸上除去先前庞世英那一脚，让他拍在地上磕掉了半个门牙以外，几乎是毫发无损……都是一些看不到的皮肉伤。
秦为当街打人的消息正在迅速发酵，御史台的诸多言官御史们，也早就开始摩拳擦掌准备弹劾了。
范仲淹就是那个少部分人，尽管他也觉得秦为这事儿有点儿过了，但以他对秦为的了解，这其中并不简单。
庞世英还是第一次参与这种事情，显得由外激动。
其中带头的就是御史令游昌道。
秦为抽完最后一巴掌，甩了甩手腕儿站起身道：“弹劾秦某的多了去，不差你一个。早知道你不会承认，不过你若不信邪，那咱就试试……还有，下次再敢背后说人坏话，老子弄死你！”
不过秦为的反应却很奇怪。
甚至宰辅吕夷简也赫然在列……
秦为胡搅蛮缠的本事，就是御史都甘拜下风。
他并没有喊冤，也没有认错，只是回了一句‘臣记住了’。
直接就将秦为定性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
他的家在城南，所以出了御史台就往御街去。
但这次庞世英却异常坚和图书决，说什么也要一起来。
这二人可谓世仇了，明里暗里不知道交锋了多少次。
庞籍已经被自己儿子动手打架的娴熟动作惊呆了。
另一边是赵允让，一边踹还一边很有经验的说道：“别打脸，容易留下证据，打他肉多的地方！狄青，你往边上一点，不然别人看到了会说咱们欺负人……”
就像是一个……后世的质检员，只不过质检员是给产品挑刺，而御史是给国家挑刺。
本来秦为是不想让他来的。
所以当游昌道知道此事后，想都没想都直接答应了，不为别的，就是要弄他秦为！
“游大人，此事定要弹劾！”
拦住他的就是秦为。
“我猜也是……不是说他在城外养了一批闲汉，专门负责制造舆论，搬弄是非么？这事儿啊，我看就是他挑起来的！”
游昌道小腹中了一脚，刚退后一步，秦为抢先一步抓住了赵允让，身体越过他，劈手一巴掌扇去。
要说这满朝文武谁的嘴皮子最好，秦为肯定名列前茅。
这是下衙的时间，这些大佬也在回家的路上，结果就看到了这场围殴。
私人恩怨的话，你游昌道要是不服气，那就去开封府告状吧，咱们当堂对质。
在秦为的左边是赵允让，右边是狄青和乔风，年纪最小的庞世英被大家嫌弃，所以委屈的站在后面。
至少不会像游昌道说的那样，只是因为几句口角，秦为便恼羞成怒当街打人。
顶多也就是让他受些惩戒而已。
游昌道和大家一起义愤填膺，然后出了御史台。
游昌道从新铺好一张纸，思忖之后便有了新的想法。
更嚣张的是，秦为打了人就走，连个说法都没有……若他就这么忍了，那以后在汴梁就不用混了。
御街繁华，他难免多看了几眼，直至被人拦截。
赵祯也没想到，一件小小的打人事件，竟引发了这么大的反应。
这就是内外勾结啊！
一个称职官员的本能反应，让他下意识就跑过去看……他拿着和*图*书油纸包站在胡同口，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都说御史就是疯狗，逮着谁咬谁，秦为这话倒是精辟，边上有人忍不住就笑出了声。
“走！”
这不禁让许茂则心里直突突，这小子如此镇定，肯定是心中已经有了打算，怕不是会弄个大的。
噗！
故而今日的御史台很热闹。
他的眼睛突然一红，然后哽咽道：“某几次弹劾秦为，这人竟然记恨在心，今日当街拦截……哎哟！”
一个身影冲了过去，却不是秦为，竟然是赵允让。
他觉得不对劲，就睁开了眼睛，发现身前蹲着一个人。
游昌道写完这封奏疏，依旧觉得不过瘾，打人这种事儿可大可小，搬到秦为怕是不大可能。
一个庄前并不能抵消他的功劳，所以他准备再弄次大的。
王尧臣……
可这话在游昌道听来，就是他范仲淹准备包庇秦为了，阴阳怪气的叹息道：“范中丞与枢相王臻是至交，王臻又与秦为情同父子，自然要为他出头。”
“秦为？”
就像是刚打完架的泼皮，秦为带着小弟准备回去。
他发现秦为和许茂则好像有些交情……
游昌道站立不稳，脸朝地砰的摔了下去。
周围几个小弟也跟着随声附和。
啪！
所以赵祯并没有大张旗鼓的追究，只是让许茂则带着口谕来秦家提点两句，也算是惩戒的一种方式。
所以当庄前将此事告诉这些人后，大家的一致反映就是愤怒，并表示绝不能这么算了！
他打开折扇遮住了下半边脸，低声道：“开打之前先说清楚由头，这样师出有名……哎呀！”
游昌道终于缓了一口气，然后就觉得浑身疼痛难忍，不仅惨叫道：“打死人了！快去报官！”
毕竟庞建这个开封府尹的太过敏感，况且老庞也是个嫉恶如仇的，若庞世英参与了这事儿，少不得回家被揍死。
如他所愿。
十五岁的庞世英一改往日青涩懵懂的模样。
啪！
秦为一番话之后，边上看热闹的人都了hetushu.com.com解了这事的来龙去脉。
秦为正在游昌道头上暴扣。
“你以为某不知，你和那庄前狗屁倒灶的事儿，还用某直说吗？”
大家的目光全都看向巷口，然后几人呆立在原地。
这边秦为还愤怒，喝骂道：“真是叔叔能忍、嫂嫂不能忍！就是泥菩萨也还有三分土气吧，所以今日是私人恩怨，和公事无关！”
正在这时，街角处走来了一个中年男人，正是刚下衙的庞籍。
他休息了一会儿，然后推开窗户，先探头出去看看左右，见无人窥听，就舒坦的深呼吸了一下。
一时间都开始埋头写起了弹劾秦为的奏疏，那叫一个专心致志，更是引经据典颇几分大战前的肃萧。
虽然势力不能和秦家这样的新秀比，但怎么说也是老牌权贵中的一员。
秦为狞笑的看着游昌道，道：“正是某，游昌道，今日你我的恩怨也该了结了。”
尤其是听了秦为的话后，狄青眼中多了杀气。
卧槽！
游昌道一声哀嚎，秦为冷冷道：“咱们之前有仇怨，你大可以光明正大的来报复，栽赃嫁祸是否就太不要脸了！”
偏偏秦为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家伙，所以他总是输多胜少。
那游昌道就等着庞籍跟他扯皮吧。
政事堂的奏疏已经堆得一人高了，张之白的建议是全都留中，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况且，这次秦为又立功了。
他像是个身经百战的泼皮，冲着地上的游昌道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各种刺耳的污言秽语词出不穷。
……
御史的工作说忙也忙。
也有少部分人对此事视而不见。
同时他决定明天把那份弹劾的奏疏写的再狠一些。
赵允让的目光一转，心中就是一个咯噔。
哼哼，等死吧！
然后人影一晃，就见赵允让冲了过来，然后一脚踹来。
一句话就把范仲淹的立场放在了秦为那边，游昌道唏嘘着，然后回了值房。
所以对于此事，范仲淹的态度是，先取证再核实，然后再决定如何上疏。
等听到这话ｈｔtps://m.ｈｅｔｕshｕ.coｍ•ｃoｍ时，心中不禁一动。
“舒坦了！”
然后御史台就传开了，不少人开始站队弹劾秦为。
以往张口就是圣贤书的儿子，今日各种骂娘的词汇说得那叫一个溜。
再说以秦为在战场上锻炼出来的身手，揍一个中年御史简直是绰绰有余。
庞籍……
游昌道一脸正色的侃侃而谈：“都说他秦为睚眦必报，可这人更是阴险狡诈，这会儿他肯定是在谋划着如何为自己辩驳，所以诸位同僚，咱们要快，不能让他抢先了……”
御史台三十多个御史联名弹劾，这在以往可是不多见的。
狄青在边上戒备着。
他不懂这些官场的手段，他知道秦为对他好，于他恩同再造，所以不论发生了什么，他都要坚定的站在秦为这边！
“好了！”
游昌道并不觉得秦为等人敢动手，所以一脸茫然的模样。
他反手关掉房门，然后坐下，惬意的道：“都是蠢货，几句话就被怂恿了……”
他能说不过一个庄前？
这不行，还要再加把火才行！
他叫停了庞世英和赵允让。
秦为又是一巴掌，接着道：“那庄前这些年没少给你好处吧？要不要我在这儿给你细数一边？”
这次游昌道学精了，伸手挡住了秦为的巴掌。
接着他开始写奏疏，一封千字的奏疏洋洋洒洒、一气呵成，插科打诨是避重就轻。
他满意的写下了大体内容，然后收了起来，准备第一封奏疏见效后，再马上趁热打铁呈上这第二封。
丢人啊！
然后庞世英也来了，照着后背就是一脚。
王臻……
而且还被其逼得恼羞成怒了？
他在叫喊着，却不知道自己只是身上有些脚印。
庄前今日算是倒霉透顶了。
游昌道看看左右，说道：“这是谣言。今日你等动手是报复……”
众人一怔，有人说道：“没错！咱们这就去些奏疏，然后马上上书给陛下，这次定要将他伏法不可！”
秦为蹲在他面前，笑眯眯的道：“敢问游御史，秦某与你何仇？为何这般锲而不舍的追着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