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位卑未敢忘忧国
第二百零九章 牡丹花冠
这样的郎君天下能有几个？
但秦家更有钱，尤其是刘姝掌家后，对钱这个东西早就免疫了。
前些日子捷报入京，刘姝悬着多日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捷报不捷报的不重要，能立多少功劳也不重要。
庞籍走的时候留下了死任务，让庞氏在家每日盯着他读书。
刘姝又吃胖了些，以前瘦如细柳的身姿，现在看来倒是多了几分风韵，更加的妩媚妖娆。
刘姝大抵不太出门的缘故，不知这女掌柜什么来头。
“正是。”
吴妈大早上就起来给刘姝做了长寿面，然后笑着道：“娘子，您现在已经是主母了，生辰自然要弄得隆重些，也好让那些不死心的狐狸精们都看看，秦家早就是您说了算了！”
甄良只是叹了口气，便任他嚎啕了。
等刘姝落座后，吴妈上前问话。
二人正说着话，门外段玉在院子里喊道：“娘子，有人来了……”
段玉看似跳脱，可此刻他最冷静，马上就冲了出去将前门关上，然后直接逼住那个女掌柜，眼神十分凶狠。
这对刚刚执政的赵祯来说，可谓是双喜临门！
两个妇人将花冠捧出来给她戴上，手法轻柔。
女掌柜也不敢再矜持，直言道：“奴家是奉平阳侯秦郎君之命，来给妇人送生辰贺礼的……”
自从庞世英拜师秦为，性格是随和了不少，但同时也脱了不少，整日里跟着那赵小公爷往外跑不着家。
吴妈心中不禁感叹，娘子没看错人，郎君ｈtｔps://ｍ.ｈeｔusｈｕ.com.coｍ果然是有心人啊！
稍后，刘姝装扮整齐。
这就是普通人对鹊桥楼首饰的印象。
朝廷确定捷报之后，赵祯当即便令全国报捷。
她的嘴唇显得红润，脸蛋上多了粉红色。
但他却没有被外派出去，还是留在了京城。
便是人在西南，也不忘娘子的生辰，更是提前让人准备好了礼物。
当汴梁的风渐渐带着些许炎热时，刘姝的生辰到了。
在吴妈心里，早就将刘姝当做是亲生女儿来看待了。
欧阳修经常去秦家，然后毕恭毕敬的给刘姝行礼，并以师母尊称。
原先说他省试是走狗屎运的人也都傻眼了。
秦家是朝廷新贵，攀附者自然不少。
她是秦家的主母，虽还没有正式成亲，但整个汴梁都知道，这桩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
没办法，有时候命运就是不公平的，你觉得自己优秀，可人家却觉得你不对胃口。
欧阳修这匹黑马再度逆袭！
若不是对方是秦家主母，女掌柜都觉得刘姝这是在故意嘲笑自己。
敢仿造皇后的凤冠，你这是作死啊！
重要的是，她因此得知了秦为平安，这就够了。
吴妈扶着刘姝来到前厅，只见一位三十来岁的妇人正恭敬的等在原地。
女掌柜也平复了心情，恭敬道：“禀夫人，这是秦郎君离京之前特意派人送来的图纸，由我鹊来楼的能工巧匠雕刻数月才打造出来的牡丹花冠，天下尽和_图_书此一尊！”
稍后随行的两个女仆抱着一个大箱子进来，小心翼翼的打开。
“凤冠！”
鹊来楼的首饰还需要上门推销？
然后就是满眼的小星星，欢喜的不得了。
“什么人？若是来送礼的，便婉拒了……就说家中女眷不变见客，有什么事让他们等夫君回来后再说。”
但刘姝深知官场艰险，稍有不慎就会招来大祸，这种事情她不能乱拿主意，就算是商郡王府的礼物，她也不能随便收。
当初那一次小小抉择，顷刻间就决定了文彦博的命运。
随后他就被授官，奉礼郎，兼知制诰……
女人的声音中带着矜持的味道。
没有女人能抗拒珠宝的魅力！
赵祯若是听闻，也绝不会放过秦家，这已经超脱寻常罪过了，任何一个皇帝都不会容忍。
“鹊来楼？”
自从当家以来，这样的事情她遇到不少，早就轻车熟路了。
就连平日里不好钱财的刘姝，当看到这个牡丹花冠时，也不由得失了神，早就忘了女掌柜说的话。
这是秦为走之前与他商议好的。
凭什么和自己玩儿就叫不务正业？
鹊来楼是有钱，但和秦家比起来也是不敌，人家何止是有钱，简直就是豪横。
妇人赶忙行礼，恭敬道：“不敢称‘贵’，奴家鹊来楼掌柜，见过秦夫人。”
姚氏得知儿子进士三甲后也疯了，当天就在河边哭了一下午，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不辱亡夫嘱托’什么的。
这是担心
和*图*书儿子在外面疯玩儿，把性子玩儿野了。
“无妨，我知他心意，自然便信他不是那样的人，若他想靠联姻得势，当初便不会娶我，夫妻之间要信任，我信他……”
她轻柔地帮刘姝把头发梳好，柔声道：“女人都盼望能嫁一个如意郎君，越是上进的就越让人倾慕……郎君如今已是位极人臣，看中他的人不是陛下就是宰辅，这就很难不让人眼红了，那些权贵官宦人家，巴不得能和秦家联姻，也好为家族增添助力，这个时候，什么人都有可能蹭上门来。”
人不能一直走狗屎运吧？否则那成啥了……
段玉在外面笑道：“不过也算是吧……哎，娘子，您还是自己出来看看吧。”
不重生男重生女。
以第三名的成绩吓尿了甄良，也让国子监的师生们瞠目结舌。
之后姚氏母子离开了那个临时租住的小院儿。
现在却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秦家，这很难不让人怀疑，是有人蓄意陷害。
这花冠的价值已经不能用银钱来衡量了，便是千金也难已比拟，贵重的让人不敢触摸。
毕竟赵允让是世袭的宗室郡王，他怎么玩儿都行，反正后半辈子已经定型了。
一旦被人拿住了把柄，秦家顷刻间就得玩儿完。
吴妈笑着点点头：“娘子说的也是，郎君平日里虽看着随性，但骨子里却是个执拗的，他中意你，便会百般爱护，这样的人值得托付呢！”
这是个知道感恩的少年，每次提及秦为都是眼睛发红hetushu.com.com，感激零涕。
“谁说了算无所谓，我只盼他此番能早些回来……西南苦寒之地，也不知他过的如何了……”
刘姝淡淡的回了一句。
三司使王尧臣对这个憨厚的少年也颇有好感，时常派些小事让他去磨砺，并指点一二。
欧阳修带着寡母荣归故里！
庞世英却是在读书，秦为去西南家中只有师母刘姝在，他就不好再频频登门了，否则会被人传闲话。
秦为一朝得势，汴梁城里都在流传着‘嫁人要嫁平阳侯’。
众人又将目光投入箱子里。
按照规矩，他应当被下放到某州任职，可赵祯却把他丢进了三司。
屋里人顿时不淡定了。
而且秦为的离去也让他失去了自由。
普天之下只有一个女人能带，那就是赵祯的老婆——皇后！
这几日他一直都在忧心西南战事，如今好消息到来，也让他轻松不少。
“不是送礼……”
为了这事儿赵允让没少在背后编排庞籍，说他是越老越迂腐，还说他错看了自己。
初夏微热，但有风的情况下却很舒爽。
“未敢问，贵客是……”
可庞世英却是老庞家的独苗，庞籍自然不会放任。
彩冠？
女掌柜被吓得花容失色，哆嗦道：“不……不是凤冠！不是凤冠……是，是彩冠！是彩冠啊！”
之前些欺负过姚氏母子的，此刻躲在家里不敢出门，生怕撞见姚氏，让她想起之前的羞辱。
再加上最近殿试刚过，朝廷又要吸纳不少人才。
额……
毕和*图*书竟现在的刘姝已经不是未出阁的少女了。
刘姝这才松了口气。
用秦为的话说就是，钱就是王八蛋……太多了也烦恼。
吴妈却是惊讶，小声道：“娘子，鹊来楼是汴梁最大的饰品铺子，金银玉饰在整个大宋都是最好的，王公贵族们尤为推崇，小小一根簪钗都是天价！”
这是秦为和刘姝订婚之后的第一个生辰，也算是不同寻常的意义。
刘姝静静地坐在那里。
“说，到底谁让你送来的！”
仔细看看，这才看出了异样……那头冠虽看着珠光宝色、周身都是黄金打造，但其上并没有凤凰纹饰，也没有九制玉珠，而是被一朵朵牡丹代替，连前面的冠帘用的都是珍珠雕刻成的牡丹花。
随后殿试的名次就出来了……
哪怕二人的婚约早就人尽皆知，可还是有些甘愿做妾的人家，疯了傻了的想把女儿送进秦府。
白居易的这句诗完美体现了什么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以至于这些人即便是做妾，也心甘情愿。
但正因为是秦家主母，才会理所当然的说出这种话——有钱啊！
说凭什么一样的学生，却要被老师区别对待！
文彦博当即失态崩溃，后夺门而出，后来听人说他躲在宿舍里嚎啕大哭，还一直喊着‘秦为不公’。
刘姝自然不会惊讶，只是淡淡的看了眼那妇人，“掌柜来秦家，可是要推销你家首饰的么？”
刘姝惊得说不出话来，吴妈也开始哆嗦。
他也是秦为的第一个追随者。
这可是凤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