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位卑未敢忘忧国
第二百九十六章 可是他有钱啊！
一路行走在宫中，那些内侍和宫女无人敢和他对视，都低着头，仿佛前方来的是洪水猛兽。
虽然大多是胡闹，可这年头贼人却真是不少。
吃了一卤肉，叶双愁带着口供去见赵祯。
他也觉得不妥。
赵祯厌恶的道：“召集宰辅们，商议处置之事。”
可秦为却热情的道：“不碍事，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记住拿回去就放在阴凉处，最好是赶快吃了，吃不完也没关系，卤肉存放的时间长，半夜月不成问题……”
稍后春杏提着一个食盒出来，秦为不容拒绝的把食盒塞给叶双愁，说道：“看看，这可是上好的猪脚，肥而不腻，肉质紧实弹牙，有嚼头，还不腻人……”
秦为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帮了我大忙，按理说你的要求我应该满足，不过某却不要来历不明的人……这样吧，你先在家里住下，至于上阵杀敌，这个得等待时机。”
“有钱又怎地？”
叶双愁冷冷的看着前方，直至出现了许茂则。
出来之后，吕夷简唏嘘道：“老夫在想啊，那些豪商若是舍得钱，这天下会不会乱套了？”
商人或许有钱，也能买到杀手拼命，但却没有秦为这样的底蕴，一旦败露就是杀身之祸，朝廷和对手都不会放过。
赵祯不再管这些，而是叹息道：“先前陈新逃窜，大家都束手无策，可秦为只是悬赏了一万贯，不过是几天罢了，这人竟然就被送来了，可见财帛动人心，让人不知该喜还是该愁。”
“下次要小心，别大大咧咧的学陈新。ｍ.hｅtｕsｈu•cｏｍ•com”
秦为没纠结他说的话，只是问道：“你杀过人？”
但这只是一个幻觉。
不舒服就砸钱，而且陛下信任，背后还有宰辅撑腰，谁特么能和他比？
是啊！他就是有钱！
叶双愁抬头，眼中有讶色，吩咐道：“酒来了吗？”
里通外国、残害忠良！
庞籍故作玩笑道：“陛下，百姓的教化要如同春风化雨，非一朝一夕之功，您不必太过挂怀，再者说……别说那些百姓了，三万贯啊！连臣当时也心动了……”
叶双愁别过脸去，皱眉道：“罢了，某最近辟谷……吃素。”
众人一阵沉默，老人不屑的道：“我等家中难道就没有好手？若是惹急了就火并而已，怕他不成？”
赞！
这卤肉竟然让他不肯独食，要么是下饭，要么必须有酒，现在酒肉饭都有，没什么比此刻更幸福了。
“他就是有钱……而且他不讲武德。”
挂在通风的地方，别潮湿啊！最好挂在厨房里，这样少说能挂大半年不坏……”
众人面面相觑，都觉得无奈之极。
下首有人说道：“诸位，三万贯啊！陈新才出去了多久？不过四天吧？竟然就被人弄回来了……下次他若是暗中悬赏要咱们的命……怎么办？”
……
……
说什么不杀士大夫，但也要分情况……现在这种情形，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百姓们会戳脊梁骨的 。
那些贼人占据了要道敲诈勒索，甚至是洗劫行人，运气不好连命都得交代了。
吕夷简也觉得ｗwｗ•ｈｅtｕsｈｕ.cｏｍ•cｏm有些麻爪，无语道：“秦为可不是一般的有钱，他若是习惯了悬赏，陛下，怕是人人自危啊！”
“说是通敌叛国、暗害忠臣。”
赵祯想象了一下，秦为手持巨款，倨傲的直接用钱砸人……
不是形象问题，而是这么做有些受贿的嫌隙。
稍后宰辅们来了，得了消息后一致要求处死陈新。
他微微皱眉，想把食盒扔掉，可最后却鬼使神差的吩咐道：“去蒸些白饭，再去烫壶烈酒来……”
谢挺他们人数可能不多，但战力绝对够用，哪怕是被万人追杀，只要不被包围，他们就可能逃出来。
棕红色的猪脚看着色泽鲜艳，那股诱人的卤味直教人垂涎……
一股子香气萦绕在口腔中，叶双愁吃了一片。
“……陈新家人当全数流放岭南，不如此，不能警示后人！”
林小北点头：“当年一路出去，遇到过不少贼人。”
叶双愁觉得浑身不自在，可闻言还是不禁看了食盒里的猪脚。
赵祯本来就是这个意思，便满意的道：“好，如此就依吕卿所言，传旨，三日后处死陈新！”
香。
“这日子没发过了！”
众人无语，老人无奈的道：“咱们这些人哪个不是呼风唤雨的人物，竟然被一个有俩臭钱的年轻人给吓住了……说的没错，他不仅有钱，而且从不讲规矩……这是个隐患啊！”
“哈哈！”
叶双愁说道：“有人在新城的酒肆里抓到了陈新，并将人送到了秦家，臣刚才去拿了人回来讯问，已经得了结果。”
叶双愁和htｔｐs://www•hｅｔushu.ｃｏｍ•cｏm宫中的这些内侍没有什么交情，也不可能有交情。
“卤猪脚配上米饭，再浇上一勺卤汁……啧啧，那味道简直美翻了，陛下每次都会让老许带些回去，尤其是老许，简直就是吃货……”
另一位老者无奈道：“可问题是陈新行事不密，结果事败……他事败也就罢了，竟然胆大包天的敢去截杀秦为。那个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陈新和秦为仇怨颇深，一直就耿耿于怀……所以当得知北伐军要去辽境后，枢密院里有人暗中把消息告知了陈新……陈新就令人私下和辽人会面，出卖了北伐军去辽境之事……前几日他又令人去找辽人询问消息，结果被一个泼皮偶然撞破，……陈新自知罪大逃遁，在新乡被人给抓住了。”
林小北叉手应了，秦为起身道：“此刻某的心中都是北伐军，只恨不能活剐了陈新……希望他们一切都好……”
这话的意思是说，陛下和许茂则也都吃过秦家的卤味，就算你拿了，陛下也不会在意。
等进了皇城司后，他才发现自己竟然一直拎着那食盒。
林小北看着很淳朴，一番话也说得有理有据。
另一人也骂道：“那个小畜生……手段真是阴狠！他竟然动私刑把陈新给废了，叶双愁都没他的胆子，真想弄死他啊……可某却没他有钱，气人啊！”
宰辅们都笑了起来，可心情都不大好。
稍后陈新被处死的消息就传遍了汴梁城。
一旁的乔风看了眼林小北，然后才宽慰道：“郎君放心，谢挺htｔps://ｍ•ｈｅｔusｈｕ.ｃｏm.cｏｍ那些个小子机灵的很，说不定这会儿他们就已经往回来了……”
正好赵允让得知了陈新的消息，就赶忙过看戏，听到这话不禁就笑喷了。
叶双愁皱眉出了秦家，上马，一路往皇宫去。
那种卤制的香味先在口腔里散开，然后咀嚼一下，原本的肉香就出来了。
吕夷简的心中怒火升腾，若是陈新就在身前，他定然要饱以老拳。
命令下达，自然有人去执行。
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画面：叶双愁拎着一串猪蹄儿，就这么招摇过市，直至到了宫中……
为首的老者无奈叮嘱，心中却有些难过，这样一个年轻人，竟然有些压制不住了……那以后怎么办？
叶双愁一边往殿内去，一边说道：“这个盹打不了了。”
他也是上过几次战场的老手了，对方杀人杀没过人，有没有威胁一眼就看得出来，这人看着淳朴，可总是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半个时辰后，陈新的口供全部出来，白饭也来了。
“可他有钱啊！”
王尧臣摇头道：“不可能的，秦为敢、那是因为陈新截杀在前，还有就是他本身就有实力。商人若是敢……那就是自寻死路！”
一手拿着口供仔细看，一手啃着猪脚，等把口供分析完之后，肉尽，酒光……
一个男子奋力砸了酒杯，仿佛是在砸钱。
许茂则也冷冰冰的道：“陛下刚吃了午饭，这会儿正是瞌睡的时候，你快些说，晚些陛下要打个盹。”
他的骑术精湛，单手控缰毫无压力。
王尧臣开玩笑道：“以后谁和他结仇，就得要小心他的悬赏。和图书”
陈新是被皇城司的人丢在大车上拉回去的，所以看到的人不少，大家在感叹是哪位好汉领到巨额悬赏的同时，也在嘀咕陈新的下场。
这是在为秦为开脱……
大宋年年有人造反，甚至有些人为了吃上一口公粮，会故意拉帮结伙，然后等着朝廷发现后派人来招安。
他莞尔道：“他若是这般舍得，那朕去领了这悬赏如何。”
他肯定还有秘密。
赵祯的睡意一下就消了，坐直了身体道：“说吧，我听着。”
“臣等附议！”
“是啊！咱们谁会怕他！”
这种独孤求败的寂寞感，让人慢慢就变的沉默了。
汴梁人民会笑喷的。
上首的老人冷笑道：“忠臣？他秦为也配……”
“小人孜然一身，从小就在漂泊，后来有个游侠收养了小人，小人便开始跟着他四处游荡，前些年师傅死了，小人就回到了新乡开了间小酒肆过活。”
“……”
虽然大家都是太监，但本质上却不同，一个是鹰犬，一个是奴仆……如果不想重现东汉十常侍的那种悲剧，二人最好一辈子都别有交集。
赵祯已经有些精神不济了，见他进来就问道：“可是找到了？”
君臣都大笑了起来，最后王臻说道：“可咱们都没那小子有钱啊！他可以悬赏，咱们就是想给，也没钱……”
“有紧要事。”
一家酒楼的包间里，十余人围坐着，气氛沉郁。
叶双愁拿过盘中的猪脚，皱着眉头不知该如何下嘴，然后微眯着咬下一块儿最肥的肉，然后细细咀嚼。
北伐军是他亲手操练出来的，没人比他更清楚这些人的实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