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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这个王岳如何糊涂，这次也要保他有保。

况且，这一战后，各人有都得了胡顺两百两银子的辛苦钱，感觉从未有过如此的畅快，都道跟着胡老爷干带劲。

“是。”胡顺低头着跟着牟指挥也不知道进了几道城门，也不知道进了几座房间，这才来到一处大屋，里面的陈设倒也普通，也就两口一人高的大柜子，一个书架子和一张大案。

王岳这个差事干得实在太矬，本不过是一次小小的报复事件，那胡顺也实在讨厌，竟敢抢东厂的银子，是该给他一点教训。

什么净鞭，什么鼓乐一类的东西，更是让他大开眼界。

胡莹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却不动了。

经过昨夜的一战，百户所里已是狼藉一片，到出都是残垣断臂壁，锦衣卫们都在收拾。

看来，无论如何，东厂都要给天子一个交代了。

“叔，你说什么呢？”

郎中已经请过来，给她上了甲板，又叮嘱说等下可以要发点烧，却不用担心，又留下了一个方子，这才离去。

这里正是锦衣亲军在皇城之中的值房。

刚才已经有消息报来，说是早朝的时候已经有御htｔｐs://wwｗ.ｈetushu•ｃom•ｃｏｍ吏台的言官们上了折子，要弹劾东厂横行不发，在京城这种天子脚下首善之区兴师动众，若不治罪，百姓不服，天下不服。

按说，昨夜出了那么大的事情，牟指挥使肯定要出言询问的，可说来也怪，他却是一言不发地坐在案后看起书来，弄得胡顺心中倒是忐忑起来。

不过，众人都是一脸的兴奋，被东厂压了多年，这回总算是扬眉吐气了。

王岳见徐灿没有责怪自己，偷偷地松了一口气，低头思索看等下见了皇帝该如何说话。

※※※

胡顺一看，来的都是四品一上的高官，顿时惊得将头缩了下去。

看着巍峨的皇宫，胡顺只感觉到天家的威仪扑面而来，让他有些透不过气，双腿也忍不住微微发颤。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终于有消息过来，说是皇帝已经吃过午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胡莹突然“啊”一声叫起来。

想到这里，他面上露出笑容。

苏木也没有闲着，又在书房里写了几封信，让人带着银子给上头的各位大人送过去。

可这个王岳实在糊涂和图书，竟然派人攻打京城锦衣卫的其他卫所，以至闹得满城不安，还惊动了圣驾。

圣上那里还好说，至多上个折子请罪。

“天家气象，不外如此。”胡顺的嗓子里好象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听起来好象是在哽咽，又好象是在自言自语：“来的都是四品高官，如此景象，如果能够天天过来看到，那才是真正的大风光啊，进学……”

灭一个小小的副千户，对他们来说原本不算什么。

徐灿的房间里气氛却显得异常压抑，掌印太监萧公公年老体衰，照例不在。其他几个秉笔太监都用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王岳。

在离锦衣卫值房不远处正是司礼监的值房。

苏木：“你说什么傻话，哪里有盼着自己浑家生病的道理？”

可说来也怪，徐灿却像上没事人似的，自从进屋之后却是一脸的镇定，反同其他几个秉笔太监商议起朝政来，说些须小事，无足挂齿，陛下那里，自有他去解释。

“进学，你说你叔如果每天都能来参加早朝就好了。想当初我在保定的时候，做梦也想不到会有面圣的那一天，自从见到苏木之后，一切都好象和图书是在梦中一样。”

“谁是你浑家？”胡莹脸一红，唾了一口，道：“你是盼着我整天病在床上，图个自由自在，真当人家不明白。”声音却温柔下去，一缕柔情浓得化不开。

“没……”

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解释也没有什么用。

王岳忙道：“属下绝对不会让徐公公失望。”

等到写完，郎中又过来给胡莹看了手臂，苏木才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还没发烧。”

“啊！”这下反倒是苏木跳起来。

徐灿这才站起来：“走吧，无论如何得先在牟斌前面见着万岁爷。王岳你做了个糊涂事，按理应该重罚。不过，这是咱们的家事，如果你今天应对有据，倒也就罢了。”

牟斌心中默默点头：此人智谋出众，偏偏又沉得住气。最难得的是站了这么三四个时辰，身形一丝不乱，果然是个人物！而且，他对我如此恭敬，恩，忠诚上是没有问题的。经过这两个月的历练，堪可大用了！

“哎哟，痛！”胡莹疼得眼泪都下来了。

胡莹：“糟糕，忘记一件大事了，乡试不是今天放榜吗，现在都什么时辰了？”

“这皇宫好大好高和_图_书啊！”

可胡顺又如何敢问，只低着头战战兢兢。

很快，早朝的仪式就将他给吸引住了。

胡顺自己留了两万两，给牟斌送去一万五钱，其他几个同知和佥事，各得了五千。至于经历司的同知高原，则是一两没给。

问题是，当今天子自继承大宝以来，一向信任文官，对厂卫的权势多有限制。到如今，司礼监逐渐衰落，只剩下东厂这个自留地了。

同锦衣卫值班室的朴素不同，司礼监的办公地点非常宽大明亮。毕竟，同锦衣卫不同，司礼监既是特务机关，也是皇帝的秘书机构。

胡顺身体一颤抖，藏在袖子里的右手不由自主地摸住那根大葱。

毕竟一下子得了五万两好处，胡顺一个人也吞不下去。

※※※

两人再没有说话。

身边的胡进学忙扶了他一把，低声问：“叔，你不要紧吧！”

此刻正是卯时，百官都聚在皇宫前的广场上等着风纪官点名。

胡莹怒道：“你是盼着我发烧才好呀！”

他却不知道，牟指挥却在偷偷观察着这个自己所看重的属下。

苏木：“又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只见，胡顺一脸的诚惶诚恐，一点也www.hetushu.com.com看不出立下不世大功之后的得意。

看到这种情形，众人都暗自点头：看来，徐公公也是有意要保王岳的，他也不能不保。

虽然王公公赌咒发誓说那伙人不是他派出的，可这话要有人相信才怪。王岳这人一向卤莽冲动，有过激的行为也不难让人理解。

胡顺被大葱弄得双目赤红，实验了半天，直到没有纰漏这才带着胡进学等人匆匆地朝皇宫的方向赶去。

又在心里将苏木所叮嘱的话过了一遍。

可文官们早就视厂卫为眼中钉，平日里吹毛求疵地要挑错。昨夜那么大动静，文官们肯放过吗？

正说着话，牟斌过来：“胡顺，你跟我进去侯着，等到早朝以后传见。”

然后又慢慢升到头顶，竟已经是正午。

屋外不断有锦衣卫经过，日头慢慢升起来，天亮了。

“我这人随意自在惯了，有人管束也好。”苏木笑着握住她的左手。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小太监过来：“圣上已经用完午膳，传牟指挥和胡副千户。”

经过这一战，又得了大笔银子，卫所人人归心，胡顺算是在这里站稳了脚步。

不觉中，胡顺已经在这里站了三四个时辰，直将腿都站软了。